麵對著那直指人心的銳利目光,張鐵也毫不怯弱的和懷遠堂的長老對視著,“我並沒有覺得我有什麽特別的,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你應該做的?”懷遠堂的長老臉上出現了一個冷肅的笑容,“你知不知道懷遠堂在這裏行的是軍法,你覺得你應該做的事情,如果要按軍法處置,有可能讓你掉腦袋,懷遠堂能從無到有屹立至今,無論家族內外,靠的就是懷遠公留下的家族法規與令行禁止四個字,懷遠堂中森森鐵規如山如嶽,這數百年來,連違反家規的長風伯爵的繼承人都能被家族廢掉,圈禁終身,你覺得因為你能製造全效‘藥’劑,所以家族法規對你就無用,懷遠堂就不敢殺你嗎?”


    “我隻不過是一個小人物,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了不起,要是我違反了規矩,想要我的命,懷遠堂自然是敢殺我的!”張鐵昂起了腦袋,“隻不過人活在世,有些事是一定要做的?”


    “哦,你還有理了?”懷遠堂的長老怒極而笑,“你的理由難道比家族的規矩還重?你倒說說看你的理由是什麽,那幾個人值得你為他們這麽做?”


    “那幾個人中有一個人曾經救過我的命,這個恩我不能不報,這是其一!”


    “其二呢?”


    張鐵微微沉默了一下,聲音也一下子低了下來,但語氣卻更加的堅硬如鐵,“天寒城一百多萬普通民眾用命換來的信息,不是屬於某個人的,也不是屬於晉雲國的六大家族與那些有權有勢的王公貴族的,沒有人有資格。(.無彈窗廣告)有權力把這沾著天寒城一百多萬無辜者鮮血的信息據為己有,把聖戰的消息封鎖起來讓更多的普通人沒有一點準備的去做炮灰!”


    “這就是你的想法?”懷遠堂長老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是!”張鐵越說越大聲,整個人的‘胸’膛也‘挺’了起來,“這些天已經有許多勢力和許多人從天寒城中得到了他們想得到的消息,憑什麽隻有大陸上中央國家同盟的那些大人物和大家族們有資格知道聖戰和魔災最早明年甚至六個月後就會全麵到來。憑什麽其他人就不能知道這個與他們每個人的命運息息相關的信息?”


    懷遠堂的長老仔細的審視著張鐵臉上每一寸的表情,那銳利的目光,完全像是要穿透張鐵的眼睛直‘射’到他的心中,“你想問憑什麽嗎?因為每次聖戰能堅持到最後,能給魔族最大殺傷和保存人族最多元氣的,就是這些人和家族。他們累積起來的實力和組織能力讓他們有資格提前比普通人知道更多的信息!”


    “所以普通人注定就要被犧牲嗎?”


    懷遠堂的長老臉上的神情嚴肅無比,“你看到過洪水來的時候螞蟻是怎麽過河的嗎,螞蟻不會遊泳,所以它們過河的時候隻能幾千幾萬隻螞蟻抱團在一起滾過去,這個過程,在最外圍的那些螞蟻有很多會被河水衝走。隻有那螞蟻團中間的螞蟻可以活下來,這次聖戰,對人族來說,就是一次洪水來臨螞蟻過河的考驗,最後,有的螞蟻會被洪水衝走,而有的螞蟻可以渡過麵前的這條河。犧牲在所難免,在無法保證讓每個螞蟻都過去的情況下,隻有那些有著強大抱團能力的螞蟻,才是整個螞蟻族群未來的希望所在!”


    張鐵知道懷遠堂的長老說的是對的,在聖戰來臨的時候,絕大多數的普通民眾和沒有強大勢力依靠與抱團的普通人,根本無法組織起對魔族的有效反擊,他們隻會逃跑,逃跑,逃跑……


    在這種時候。大人物們的視角和自己是不一樣的,大人物們關注的是那些抱團的蟻群的命運會如何,最後會有多少螞蟻活下來,而自己,卻想讓那些普通的。無法抱團的,許多注定要被洪水衝走的螞蟻在洪水來臨之前提前一步做好一點準備,它們或許無法像其他那些螞蟻一樣的抱團滾過河去,但至少,能給它們一個為自己找片樹葉的機會。


    有誰錯了嗎?誰都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自己的想法雖然美好到近乎狂妄,可實際上,自己能幫助到的“螞蟻”會非常有限,一個幾萬人的雷神傭兵團在這樣的大勢麵前算什麽呢,什麽也不算,自己隻能在遇到的時候能盡點力,但求問心無愧而已。


    因為,在來懷遠堂之前,他們一家人,都是此刻那些大人物眼中注定要被這場洪水衝走的那一部分螞蟻。


    張鐵自嘲的笑了一下,一直到了此刻,他才發現,就算他現在有錢了,地位比以前高了,能抱上懷遠堂這顆大樹了,但他卻永遠成為不了像蘭雲曦或其他家族‘精’英那樣的人,因為他根本無法像他們那樣去思考問題,自小在黑炎城底層生活的經曆,已經烙印在他的靈魂之中,他的骨子裏,就是一個小人物,一個窮小子,一個會因為看到像他這樣的人遭受不公或注定成為炮灰時會忍不住想做出什麽事的鐵荊棘戰館裏的那個人‘肉’沙包。


    張鐵以前聽唐德說過一句話,唐德說,根據大災變之前人類心理學家的發現,每個人這一輩子其實隻是在做一件事――讓自己童年時形成的人格變得完整。


    體會不到大人物們的“良苦用心”,隻顧著讓自己心裏好受,讓身邊的人好受,即有些逆來順受,又充滿了反叛‘精’神,然後期待著這個世界變成變成“人人平等”的天堂――這就是自己那個“完整的小市民人格”所期待的嗎?


    “這次突襲天寒城的行動原本你可以不用來,沒有人能強迫你來,但你主動來了,響應家族的征召,而且在戰場上作戰勇猛,身先士卒,這一點。我很欣賞!”看到張鐵不說話,懷遠堂的家族長老在喝了一口茶之後開口了,“念你是初犯,你這次‘私’自縱人入城之罪,就以懷遠堂軍中徇‘私’之罪論處。[]這次行動家族獎勵你的家族貢獻點全部取消,再責打100鞭,你可服氣!”


    “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觸犯了懷遠堂的規矩,我甘願受罰!”張鐵沉聲說道。


    “好。這次叫你來,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一事,也要告訴你知道,甄家曾有一人在晉雲國的丹‘藥’師工會任職,你上次訂購‘藥’劑瓶之事。因為數量太大,引起了那個人的注意,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上次在潛龍島上追殺你的,也是甄家的人,甄家是魔族在人族之中發展的三眼會家族的一員,在知道你能大量製造全效‘藥’劑的消息之後。三眼會的其他隱藏著的家族和成員極有可能也已經知道了同樣的信息,所以你現在的處境非常的危險!”


    “三眼會的人要殺我?”這個消息才是真正讓張鐵心中震動了一下,原本他以為把甄家滅了這事也就差不多了,沒想到甄家對他的行動搞不好隻是一個開始,甄家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加詭秘莫測的服務於魔族的三眼會此刻又可能對他虎視眈眈。


    “以三眼會的行事風格,在聖戰來臨之際,一切能增強人族整體實力,有助於人族戰勝魔族的人,他們都會想辦法把他除去。最近威夷次大陸諸多丹‘藥’師被暗殺和去年卡爾羅聯邦丹‘藥’師工會長老家族被滅之事,以現在我們掌握的情況看來,都是出自三眼會之手,你的價值比一個普通的高級丹‘藥’師還要大很多,所以。在知道你的能力後,三眼會的人一定會想辦法把你除掉!”


    “謝謝長老提醒,我會注意的!”


    “隨著甄家的暴‘露’,此刻的三眼會正處於風口‘浪’尖之上,那些人暫時有可能會潛伏一段時間,不敢馬上跳出來,所以你短時間內應該還是安全的,但時間一長就不好說了,如果你願意,家族可以派遣高手做你的保鏢,保證你的安全!”


    “我覺得對我最好的保護就是消失,讓誰也找不到,或者幹脆讓三眼會的人覺得想要幹掉我隻會得不償失,所以,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的!”張鐵隻是稍微想了一下之後就拒絕了家族長老的建議。


    ……


    一分鍾後,麵沉如水的張鐵離開了家族長老的房間……


    平心而論,這次家族對他帶人進天寒城的處置不輕不重,隻能說是得當,張鐵心中既不覺得僥幸不公,更沒有什麽感‘激’和怨恨,這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隻是通過這件事,他一下子感覺到了自己和那些大人物之間的那道看不見的鴻溝,同樣的這道鴻溝,也存在於他和懷遠堂之間。


    這道鴻溝,不是利益之爭,而純粹是不同的價值觀與世界觀造成的。大人物們在天寒城這件事上所顯現出來的那種對小人物和普通人理所當然的冷漠,讓張鐵非常的不舒服。


    如果這一次大陸中央國家同盟或者懷遠堂最後能發表一個詳盡的公告,坦誠的把關於聖戰與魔災的事實講出來,讓更多的普通人能有所準備,也許可以挽救億萬人的生命,但張鐵知道,他這個想法隻是做夢。


    在離開家族長老房間的時候,張鐵腦子裏麵,閃現的都是他在黑炎城和布拉佩那些朋友的麵孔――巴利,歐文,道格,西斯塔,巴格達,萊特,愛麗絲,貝芙麗,漢娜,玫瑰社的‘女’生們,還有……黛娜老師。


    ――這些人,張鐵知道,就是屬於剛剛家族長老口中那些會被洪水衝走的“螞蟻”,在漫長的聖戰之中,他們的死活無關緊要,能活下來是他們的幸運,死了也理所當然。哪怕聖戰和魔災就近在眼前,也沒有人覺得有必要知會他們一聲。


    這種感覺不僅讓張鐵不舒服,還有一些憤懣。


    然後,張鐵就在飛艇裏看到了蘭雲曦,前幾天張鐵聽說蘭雲曦在突襲天寒城的時候強行催動她的先祖血脈,一舉格殺了三名十級以上的甄氏家族高手,然後她本身也元氣大傷,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隨後蘭雲曦就從戰場上消失了。


    張鐵多方打聽了一下,居然沒有人知道蘭雲曦到底去了哪裏。張鐵還以為蘭雲曦迴懷遠堂休養了,此刻看到蘭雲曦,張鐵心裏微微有點意外。


    蘭雲曦的身邊跟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二十多歲,劍眉星目。麵如冠‘玉’,身材碩長,身上穿著一套藍‘色’的武士錦袍,腰上佩著一把長劍,一副‘玉’樹臨風英武不凡的模樣。和蘭雲曦這樣的‘女’人走在一起,那個男人的氣場竟然也沒有完全被蘭雲曦壓倒。而是照樣談笑自如。


    張鐵麵無表情的從兩個人身邊走了過去,看也沒看兩個人一眼。


    在與張鐵擦肩而過的瞬間,蘭雲曦看了張鐵一眼,微微咬了一下嘴‘唇’,也沒說話。至於那個男人,則直接把張鐵當做空氣和路人甲。


    三個人就在飛艇內擦肩而過……


    ……


    “曦妹。這是我剛剛讓飛艇去清華山取來的澹台家的‘玉’髓養元膏,特地送來給曦妹調理身體……”


    在走過兩人幾步之後,張鐵的耳邊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張鐵暗暗捏了捏拳頭,心裏莫名有些泛酸。


    ……


    五分鍾後,張鐵在潛龍堂的營地中公開受刑的場麵引得許多人前來圍觀。


    “潛龍堂學員張鐵,犯下徇‘私’之罪。‘私’自帶人進入天寒城,特取消他在這次突襲天寒城行動中獲得的一切家族貢獻點,並處鞭刑100,以儆效尤!”懷遠堂軍中的一個糾察官在看到周圍有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之後,大聲宣布了張鐵的“罪狀”,然後就讓旁邊的士兵準備給張鐵行刑。


    周圍的人聽了這樣的話,都麵麵相覷,這幾天張鐵在天寒城表現突出,名聲漸響,沒想到突然之間來了個這樣的轉折。所有人都默不吭聲的看著。


    張鐵的麵前,釘著根一人多高的木樁,木樁上有銬住一個雙手的鐵鏈,方便在鞭打的時候不讓受刑的人‘亂’動。


    行刑的士兵走過來,要把張鐵的雙手拷在木樁之上。


    “我站在這裏不動。你們盡管‘抽’就是!”張鐵自己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露’出‘精’赤健壯的背部。


    “軍中的鞭刑可不是說著玩的,那是變異虎鯨的大筋夾雜著鋼絲製成的虯龍鞭,一般的人,三鞭下去就會被‘抽’得暈過去,還是拷上吧,等一會兒行刑的時候你如果耐不住‘亂’跳或者被‘抽’暈過去再把你銬起來‘抽’,那就不好看了,我也是看你這些日子在天寒城的表現算是一條漢子,才提醒你一句!”糾察官走過來小聲的和張鐵說了一句。


    “謝謝,不用了,我正想試試懷遠堂的鞭子能不能讓我清醒一點!”,張鐵說完,還對著遠處正用擔憂的眼神看著他的馬艾雲幾個‘女’生笑了笑。


    那個糾察官看了張鐵一眼,後退開來,然後對著幾米外拿著鞭子準備行刑的一個渾身肌‘肉’糾結的赤膊大漢點了點頭,那個大漢先打開身旁的一個紅木盒子,把盒子裏麵一根有小兒手臂那麽粗大的黑‘色’的鞭子拿了出去,舉起來,讓周圍的人看清楚,然後把鞭子放在旁邊的水桶裏泡了一下,撈起,接著揚手一鞭就朝著張鐵‘抽’了過去……


    “咻……”鞭子發出銳利的破空聲和尖嘯,‘抽’在了張鐵的背上,發出一聲結結實實的脆響――“啪……”


    周圍所有聽到那帶著迴音的響聲的人一下子都感覺自己的皮膚的寒‘毛’炸了起來。


    張鐵的背上多了一道血痕,但身子卻紋絲不動,宛如鐵柱,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


    那個‘抽’打張鐵的壯漢在‘抽’了一鞭之後,看到張鐵沒什麽反應,還疑‘惑’的把手中的鞭子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看看是不是鞭子出了問題,發現鞭子沒有問題之後,又是一鞭‘抽’出。


    “啪……”


    “啪……”


    “啪……”


    ……


    轉眼之間,那個大漢已經‘抽’出了二十多鞭,不光是圍觀的人變了臉‘色’,就是連行刑的人也變了臉‘色’,那一鞭鞭下去,就算是‘抽’打在頑石身上也能在石頭上留下幾條痕跡了,何況是一個人,但張鐵的身體始終宛如鐵鑄的一樣,一動不動,張鐵不要說跳起來,從背後看上去。就連張鐵背上的肌‘肉’也沒‘抽’動一下。


    開始的時候每挨一鞭,張鐵還會微微的皺一下眉頭,十鞭過後,就連眉頭都不會皺了,而是一臉平靜。


    能硬抗二十多虯龍鞭不動一下的人。周圍的人不要說是看到,就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僅是潛龍堂的人,就連懷遠堂中颶風軍團和破日軍團的許多士兵都圍了過來。凡是挨過鞭子的人,看到張鐵此刻的表現,沒有一個不咋舌的。


    再用盡全身的力氣‘抽’了十多鞭之後。行刑的大漢已經有些微微喘息起來。


    “力氣小了,你沒吃飯嗎,不過癮,換個人再來!”張鐵大吼道。


    這聲一喉出,周圍的人群中立刻就有圍觀士兵的聲音大叫了起來,“好漢子!”


    冷著臉的糾察官親自走了過去。把鞭子拿了過來,然後,更加尖銳的破空聲和‘抽’在張鐵背上的著‘肉’聲響了起來。


    ……


    然後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每‘抽’一鞭,所有圍觀的人就開始一起為張鐵大聲的報出數目。


    ……


    “58……”


    “59……”


    “60……”


    這報數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把在遠處的人都驚動了。


    聽到飛艇外麵傳來的越來越大的喧嘩聲,一直在房間裏安靜的品著茶的懷遠堂的長老皺了皺眉。然後走到了窗邊,向外看去,因為飛艇的艇身很高,那個長老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像鐵柱一樣站著,一動不動正在受刑的張鐵。


    此刻的房間內,除了懷遠堂的長老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也走到了窗邊,看著遠處的情景。


    “可惜了……”那個人看著張鐵,微微搖了搖頭。“這個年輕人就是太過‘婦’人之仁,自從在潛龍島上被人刺殺之後,我感覺他對懷遠堂似乎有很深的忌憚,似乎在刻意與懷遠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也是正常的,畢竟他剛剛到懷遠堂。沒有什麽根基,被家族派給他的護衛背叛刺殺,對一個剛剛掌握了全效‘藥’劑製作方法的年輕人來說,他還能與長風商團保持原先的合作關係,依舊呆在潛龍島上,已經算有膽‘色’了!”剛剛嗬斥了張鐵一通的懷遠堂的長老此刻的語氣卻帶著對張鐵的欣賞。


    “我覺得懷遠堂應該把全效‘藥’劑的製作方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旦這個年輕人遭遇了不測的話,以目前的情況看來,恐怖很難有第二個人再能製造出同樣的東西了!為了家族著想,全效‘藥’劑這麽重要的東西,掌握在一個年輕人的手上,無論對他還是對懷遠堂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這和小兒持寶過鬧市是一個道理!”


    懷遠堂的長老驕傲的笑了笑,“懷遠堂能屹立至今,靠的,又豈是一瓶小小的‘藥’劑?不管如何,現在全效‘藥’劑的製造方法是掌握在懷遠公的血脈與子孫手上,這就夠了,如果懷遠堂今日用巧取豪奪之法讓他‘交’出全效‘藥’劑,讓家族人心崩離,你以為,以懷遠堂今日的基業和規模,還有暗中窺視著懷遠堂的那些人的能力,懷遠堂還能撐過這次的聖戰嗎?”


    “不過這實在有些可惜……”那個人歎了一口氣,看著遠處的張鐵,“這個小子要是再聽話一點,用不了幾年,懷遠堂中一定又能多出一個獨當一麵的猛將,現在麽,我感覺這小子的心思還沒有完全和懷遠堂站在一條線上,這次他敢‘私’自帶人到天寒城,違反懷遠堂的規矩,將來還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麽更出格的事情。而且這100鞭子‘抽’下去,將來懷遠堂裏恐怕沒有人再能讓他做什麽事了!”


    “無論是誰,壞了規矩就要受到懲罰!將來的事情,隻要他不主動背叛懷遠堂,欺師滅祖,做出有損懷遠堂利益的事情,就算他有些離經叛道,偌大一個懷遠堂,也不會容不下一個怪胎,由他好了,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對了,那件事情調查得如何了?”


    “已經確定了,可以把這個小子的嫌疑排除了,一個是他的能力還有些不足,特別是在突襲甄氏會館會議室的時候,會議室裏那麽多人,以他的能力,無法做到短時間內把那些人全部幹掉。特別是在有些人還根本動都來不及動一下的情況下,第二麽,那天晚上他在金烏堡和人喝酒直到深夜,第二天也一切正常,仍然在潛龍島。除非他會飛,否則沒有可能一夜之間來迴跨海奔襲千裏,做下這麽一件事,那天晚上潛龍島上沒有任何飛艇與船隻的離境記錄,第二天早上也沒有飛艇進入潛龍島海域的記錄,第三麽。最關鍵的是,他怎麽知道甄家人在懷遠堂的布局?在甄家人謀劃懷遠堂的時候,他還在黑炎城呢,所以現在我們唯一能肯定的是,甄家會館被屠之事,一定有一名修煉鐵血神拳的高手參與其中。”


    “那會是誰呢?”懷遠堂的家族長老也皺起了眉頭。


    ……


    在飛艇的另外一個房間。蘭雲曦看著遠處的張鐵,臉‘色’微微變得有點發白起來。


    ……


    “97……”


    “98……”


    “99……”


    “100……”


    隨著最後一聲皮鞭著‘肉’的爆響,周圍那震天響的數數聲在一百後停了下來,周圍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看著張鐵,和張鐵關係比較要好的馬艾雲等幾個‘女’生已經雙眼含淚的一下子跑了過來。


    袁紫衣毫不顧忌的拿出創傷‘藥’,就往張鐵的背上抹去。顧彩蝶則連忙把張鐵的衣服拿了起來,為張鐵披上。


    張鐵則看著遠處天邊的雲彩,那雲彩一會兒像螞蟻,一會兒又像蒼龍,剛剛的這100鞭,真的把他‘抽’醒了,剛剛,就在那恐怖的痛苦中,他的大腦卻是前所未有的剔透,看著那天邊的雲彩。一下子讓他想明白很多事情。


    “張鐵,你沒事吧?”看到張鐵似乎有些神遊天外,半天沒有迴過神來,馬艾雲‘摸’了‘摸’張鐵的額頭,擔憂的問了一句。害怕張鐵直接被‘抽’出‘毛’病來。


    “馬師姐,我沒事!”張鐵齜牙咧嘴的笑了笑,一直看到張鐵這個笑容,馬艾雲才放下了擔心。


    剛剛挨‘抽’的時候沒有感覺什麽,此刻張鐵想要動動手,從自己的包裏掏出的東西,手一動,才感覺整個人的身體就像被人切割成了很多塊一樣,讓張鐵的臉‘色’都微微有點扭曲了起來。


    “你想拿什麽,我幫你!”馬艾雲一把按住了張鐵的手,“是全效‘藥’劑嗎?”


    “不,是錢包!”張鐵一邊‘抽’著冷氣一邊對馬艾雲說,“麻煩馬師姐你把我的錢包拿出來,裏麵有錢,馬師姐你幫我到後勤處去買上150個人吃的酒‘肉’!”


    “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吃喝?”馬艾雲的眼睛一下子就瞪起來了。


    “今天晚上我答應了請太史家的一些騎兵兄弟們喝酒的,不能食言,你們也來吧,等劉旭他們迴來再把他們給叫上,就算給我踐行?”


    “什麽,你要走?”


    聽到這話,一直幫張鐵塗抹著傷‘藥’的袁紫衣的手都忽然一抖,讓張鐵的眉頭又跳了起來。


    張鐵點了點頭,“我感覺自己現在繼續呆在這裏有點不合適了!”張鐵才說完,就看到幾個‘女’生的臉‘色’瞬間一黯,張鐵的臉上又出現了一個陽光般的笑容,一下子壓低了聲音,有些賊眉鼠眼的說道,“難道幾位師姐想看我每天撅著屁股睡覺的樣子?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個姿勢‘性’不‘性’感,幾位師姐要看的話,以後悄悄來金烏堡找我,我免費讓你們參觀,穿不穿‘褲’子都行……”


    剛剛還莫名有點想哭的袁紫衣一下子破涕一笑,手上不注意一用力,張鐵頓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整個人差點跳起來,“啊,我的媽呀,輕點兒……”


    周圍的那些人有看著張鐵滿眼敬佩想圍過來的,一聽到張鐵這殺豬般的一嗓子,一下子又停下了腳步,互相看了看,剛剛那個硬漢呢?怎麽鞭子一挨完那個硬漢就不見了,難道剛剛都是裝的?這‘抽’都‘抽’完了,要是再裝一會兒該有多好啊,怎麽最後還拉稀了呢……


    ……


    這一晚,張鐵與太史慈,劉旭,楊元康,馬艾雲等,還有一幹太史家的騎兵在野外圍著篝火痛飲大醉……


    晚上,半醉的張鐵迴到自己的帳篷,半夜,一個身影鑽到了張鐵的帳篷之中。


    “馬師……”


    一下子警醒過來的張鐵剛剛喊出兩個字,就被一張有些火燙的臉堵住了嘴……


    ‘春’夢了無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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