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了我?”


    沈靈毓一聽這話,當場氣笑了。


    入府大半年,也是頭一次高看了裴瀾之一迴。


    “你想棄了我,我沒什麽可說的,但我不要休書,隻要和離。”


    裴瀾之指著她的臉怒道:“殘花敗柳之身,還有臉跟我提和離,沈靈毓,我……”


    “裴瀾之,你沒資格在我麵前說這種話,葉婉然生下的孩子是誰的,你我心知肚明,你都有臉和她苟合,又憑什麽要我為你守節?”


    “你!”


    裴瀾之萬萬沒想到沈靈毓居然連這般隱秘的事都知道。


    雖然他詐死,以裴三爺身份迴到將軍府後,京中已有不少人在猜測他的身份。


    但因沒有證據,所以那些人也隻敢在背後說些閑言碎語。


    至於府裏,他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跟葉婉然癡纏,也不過是仗著沒人敢把這種秘辛透出去。


    原本確實還有些忌憚沈靈毓,但自從知道沈靈毓和謝雲州的醜事後,他便什麽都不怕了,畢竟如今的他們各自握著對方的把柄。


    可他萬萬沒想到,沈靈毓居然會拿他和婉然生的兒子生事。


    若是這件事在外人麵前被證實了,到時候有麻煩的還是他。


    算了,沈靈毓不就是想要一封和離書嗎,給她便是。


    隻要能把她趕出將軍府,別的什麽都好說!


    這般想著,裴瀾之匆匆走到桌案前,拿來紙筆迅速寫完了一封和離書。


    之後又按了指印,確定無誤後扔給沈靈毓。


    “拿上你的東西趕緊滾!”


    沈靈毓卻一聲嗤笑,慢條斯理地將和離書撿起,粗略看了一眼,而後將其折好收進懷中。


    “急什麽,我在將軍府住慣了,什麽時候走,我說了算。”


    裴瀾之見她出爾反爾,登時又變了臉色。


    “沈靈毓,你不要得寸進尺!”


    沈靈毓不屑一顧地笑道:“裴瀾之,做事動動腦子,讓我走,老太太答應嗎?”


    “她答不答應與我何幹,現在是我要同你和離!”裴瀾之理直氣壯道。


    沈靈毓心裏直笑他天真。


    如今的將軍府不過是一副空殼子,裏裏外外都要人操持。


    自知曉她懷孕之後,老太太並未把掌事權收迴去,便足以證明將軍府裏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合適管家的人選。


    所以無論裴瀾之有多想趕她走,隻要老夫人不鬆口,他還是隻能幹瞪眼。


    但這封和離書,她是早晚需要的。


    必要之時同將軍府撇清關係躲過災禍,她可就全靠它了。


    裴瀾之見沈靈毓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頓覺自己又被她騙了,伸手就想把和離書搶迴來。


    “你既不想走,那便把和離書還給我,免得拿它惹是生非!”


    沈靈毓卻後退兩步,及時躲到了莫娜身後。


    裴瀾之打不過莫娜,也不想跟她打,眼見那丫頭掄起拳頭,臉一沉,隻得收手。


    “沈靈毓,我警告你,咱們現在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日後若還敢跟我對著幹,就莫怪我把你和謝雲州的醜事抖落出去!”


    說完,他揮著袖子氣哼哼往外走。


    方走到院外,迎麵卻遇上了前來傳信的管家。


    “三爺,不好了,工部侍郎代傳吏部告示,要每家每戶出一位壯漢去城外防疫!”


    裴瀾之聞之一頓,接著蹙眉道:“大驚小怪,府裏那麽多護院,隨便派一個出去不就行了?”


    管家連連搖頭,“不行啊,吏部告示上說,庶民受災,當朝勳貴們不可獨善其身,當與天下百姓同在,所以他們要收的,乃是各府的公子哥兒!”


    “什麽?!”


    裴瀾之呆住了。


    屋內的沈靈毓也不自覺愣住神,一時間想不通謝雲州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城中瘟疫初發之時,那些勳貴便紛紛設法避災去了。


    現在他卻要他們出來共同防疫,這不是要把京中的世家大族得罪光嗎?


    謝雲州真是瘋了。


    樹敵那麽多,往後還怎麽在朝中立足,就算再得皇上器重,也不該這般狂妄,畢竟那些名門望族的根基之深,可是連皇上都忌憚的。


    管家沒瞧見兩人瞬息萬變的神色,自顧自說道:“三爺,工部侍郎指了名要您去,這會兒就在前廳等著呢,您還是快去吧!”


    “謝雲州這個混蛋,我看他最後怎麽死!”


    裴瀾之咬著牙罵罵咧咧地走。


    沈靈毓斂眸嗤笑。


    謝雲州最後會怎麽死,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謝雲州在臨死之前,絕對會先玩死裴瀾之。


    而彼時的前廳內,裴老夫人正思緒不寧地坐在椅子上撚佛珠。


    徐嘉清立於堂中,背著手來迴踱步。


    老太太看他一眼,不安道:“徐侍郎,城外疫災最嚴重,吏部還點了名要我兒去,莫不是我兒先前曾哪裏得罪了謝尚書?”


    徐嘉清搖頭笑道:“老夫人多慮了,各府勳貴所出的壯漢,皆是府中貴子,謝尚書此舉,也是為了朝廷的名聲著想。”


    畢竟連日來的瘟疫已經惹得民間怨聲載道了。


    天災人禍無可避免,有時候也不難解決。


    然一旦百姓對朝廷失去民心,就要生出更大的亂子來,到時候才真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雖如此解釋,裴老夫人卻仍是覺得不安。


    正想跟他說幾句好話,讓他在城外多照應裴瀾之一些,然嘴還未張,裴瀾之便來了。


    徐嘉清揚眉道:“裴三爺,好久不見了。”


    裴瀾之哼一聲,在他麵前擺出氣勢來。


    “徐侍郎,我先前已被皇上封為了忠勇爵,如今承襲爵位,這城外防疫一事,就不該由我出力!”


    徐嘉清見他搬出這套歪理,斂眸笑笑,語中透出幾分譏諷來。


    “裴三爺此言差矣,忠勇爵雖無實權,但仍食君之祿,既拿了朝廷的俸祿,就應當為君分憂。”


    “再者,朝廷俸祿皆來自民間征收的賦稅,百姓供養了我們,而今百姓受難,我們豈能將他們拋之不管?”


    他說得有理有據,裴瀾之根本無法反駁。


    但一想到要深入疫民之中,生死難料,他還是怕。


    “徐侍郎,我……”


    徐嘉清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沉聲打斷。


    “若裴三爺實在不願意去,倒也無妨,我待會兒自會派人進宮向皇上言明此事,裴三爺有軍功在身,想來皇上定會體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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