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突兀的出現在這,很多都覺得不可思議。


    即便有外人在場,拐拐拐黃詩慧依然不顧警告衝我高聲叫喚:「童隊,走啊。一起去開會。今兒有好戲看呢。」


    「走唄童總。我把我的板凳讓給你,我叫拐拐拐抱我。」


    「不用讓板凳給童隊,我抱童總。」


    聲聲歡樂中,一個刺耳狠毒的聲音響起:「黑心爛肝的銅獅子他沒資格開會!」


    「我們這些日子在災區吃午餐肉單兵罐頭,累得脫皮起水泡。他有什麽資格來開會?」


    神局隊伍裏,郭海強對著投來最怨毒的目光:「他就隻配在這。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


    「怎麽搞的?咱們蓋世英雄居然淪落到坐冷板凳,連張最起碼入場券都沒有?太過分,太叫人寒心了吧。」


    「搜救犬都還有編製吃皇糧呢。」


    「這是連狗都不如啊。」


    坐在輪椅上的巫九坎獰聲叫道:「那什麽,用得著的丟個骨頭就來了的那種狗叫什麽狗來著?」


    「流浪狗!」.z.


    「什麽流浪狗!說流浪狗都是抬舉他了。那他媽是野狗!」


    「對對對,沒錯。就是野狗。」


    「流浪狗還有家呢。野狗,連個家都沒有。」


    陰陽怪氣擠兌我的這群人,全是神局人馬。


    神局上上下下,是最恨我的。


    是我,把他們神局搞得銷戶銷號。


    這群人恨不得扒我的的皮抽我的筋,再把我大卸八塊碎屍萬段,最後熬油煉渣再挫骨揚灰都不解他們的心頭之恨。


    「我聽說那隻野狗的相好死在大巴山了?」


    「那可不。死得老慘了。」


    「埋了整整二十二天才發現。屍骨都爛完長蛆流屍水了。」


    「去年總部年會上,那隻野狗的未婚妻也死了吧。」


    「沒錯。野狗未婚妻死得更慘。」


    「根據野狗自己爆料,她未婚妻先是被殺然後被燒,最後還被活埋。」


    「就是報應啊!報應!」


    「凡是跟著這條野狗的女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噯。命書上管這種命格叫什麽來著?」


    「六親入墓七重殺!」


    「對!就是六親入墓七重殺!」


    「這種命數可牛逼了。克天克地克父母克妻克子克上克下,反所不克無所不克!」


    「誰沾誰死!」


    「那豈不是沒救了?」


    巫九坎昂首恨聲大叫:「必然是沒救。」


    「天煞!七重殺!六親入墓!無依無靠!孤獨終老!」


    「死無葬身之地!」


    隨著巫九坎等人進入會場,那撕心裂肺的咆哮卻還在我耳畔如驚雲爆滔迴蕩不絕。


    我心裏非常忐忑不安,隱隱生起一個不祥的預感。


    似乎,好像,或許,應該,既有可能……


    老子又掉坑裏了。


    隻是後知後覺的我現在反應過來,卻是已經太遲。


    迴歸城市以來,我從未像此時此刻迫切的想要起一局,為自己算一卦。


    雖然我知道這是命師大忌中的大忌。


    我更後悔沒在通關之前就果斷走人。.z.


    現在,我就是甕中之鱉。


    這個坑,還不知道會有多深?


    如果其他坑倒也好說,如果是地鵝計劃,我死也不會屈服誰。


    一切的一切,隻需要等到會議結束就能揭曉。


    「嘶。哎呦。嗯!」


    「嗯。嘶……」


    忽然間,簡陋的竹門傳來低低沉沉的叫痛聲。


    不過十來秒,一個老農模樣的男子杵著一把鋤頭出現在門口,手裏把著房門滿麵痛苦的叫喚。


    把著鋤頭,老農一瘸一拐走進茶館,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捏著小腿嗯呀哎呦的低低呻吟。


    我躡步走過去詢問老農,老農卻是警惕打量我:「你怎麽沒去開會?」


    「沒資格。」


    聽到這話,老農好奇問道:「你是哪個單位的?」


    「沒單位。」


    老農瞄我兩眼,突然麵露痛楚又叫了起來,雙手死命掐著小腿,痛苦難當:「幫我個忙……」


    老農兩鬢斑白,略微駝背,穿著相當廉價。


    破洞白背心,下身就是條軍綠色的破洞長褲,腳下則是一雙沾滿泥的迷彩鞋。


    我蹲下身,撈起老農褲管,頓時吃了一驚。


    「被蛇咬了?」


    「菜花蛇。」


    老農小腿上赫然有四個牙齒印,傷口周圍略微帶泛紅。


    「你怎麽沒去開會?」


    「跟你一樣,沒資格。」


    「龜兒子蝦子,他們說這有蛇,不敢在這開夥。」


    「我就不信,啥子好了不得的蛇敢搶老子生意。」


    開夥是巴蜀話,就是做飯的意思。


    老農氣唿唿叫著,踩著腳下的蛇皮口袋:「就是一窩菜花蛇嘛,把他們嚇成這樣鬼樣。」


    「老子把他們一家老小全部放翻,晚上整龍鳳湯打牙祭。」


    我看了看老農傷口,確認是無毒菜花蛇。


    老農抓蛇扭傷了腳,腳踝已經腫起。


    「你是農家樂老板?」


    「啥子老板?我就是個夥夫……」


    老農頓了頓曼聲開口:「你看起來倒像是老板。」


    「打工的。」


    輕聲迴應,我托起老夥頭左腳來迴伸展,連著數下過後,用盡扯拽。


    輕微脆響過後,老夥頭腳踝複位,痛苦扭曲的臉慢慢鬆弛鬆緩。


    「謝謝你小夥子。」


    嘴裏叫著謝謝,老夥頭大咧咧抄起背心擦去滿頭汗水,長籲一口大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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