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計劃之中


    待她迴到寢殿之內,隻想躺在榻上,再不理這些宮中雜事。卻剛剛閉上眼,就聽到春梅來報:“娘娘,有幾位妃子想要見你呢……”


    “什麽事啊?”


    春梅猶豫道:“奴婢也不知道,不過都備了禮物,也許是有事相求吧。”


    秦素伊頓時便知道他們的來意:想受她提攜,一躍而上。“長什麽模樣?”


    “嗯……在這後宮裏也就是平平無奇吧。”


    秦素伊抬了抬手,“讓她們迴去睡覺吧,醒著就別做白日夢了。”


    春梅吐了吐舌頭,無奈道:“是。”


    月瑟走上前來,為秦素伊蓋上一層薄絲被,柔聲道:“娘娘,看起來咱們讓人傳出去的流言效果還不錯,許多妃子都知道了,興許也快傳到大王耳朵裏了。”


    “光是讓他知道了也沒什麽用。哪怕這流言不是本宮策劃的,今日聽到這些事怕也是不會相信的。”她聞言卻坐起身來,有些好笑地勾起嘴角,“說起來這後宮裏的人呐,可個個都是見風使舵的……以前本宮無寵之時,他們怕是要把衍雲殿當中宮了。如今風水輪流轉,那些人冒著大不諱的風險也要在本宮麵前提起此事,不就是希望本宮借此落井下石,懲治佩玲一番嗎?”


    “若她一日傾覆,也是後宮之人眾望所歸的了。”月瑟笑著道。


    “不過本宮擔心的是佩玲也是有幾分城府的人,她如今知道了後宮的流言,會不會有所防範。鳶音那裏有消息了嗎?”


    月瑟思忖了片刻,搖頭道:“沒有消息,那就是昭儀並沒有什麽動靜了。”


    也許佩玲對伏俞的癡戀,真的會讓她失去理智,直至走入死局。


    秦素伊終於展顏一笑,“很好,一切都在本宮的計劃之中。”


    未過幾日,落落深夜,中宮的燈火寂滅,唯獨一個角落亮著小小的燭火,此處是絳月和俊晟的密室。而秦素伊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俊晟領她入內,地上跪著一個男子,一頭淺色的頭發有些打眼。他雙眼被黑布蒙著,並不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便是如今的王後。


    “您看此人如何?”


    秦素伊仔細打量此人一眼,“並不像。”


    若說俊晟和伏俞有七分相似,那麽麵前這個人最多隻有三分。


    “屬下已經盡力去尋,然而和您要得人容貌相仿的人實在寥寥無幾,這人五官雖不太像,但身形、舉止、聲音卻是最像的。”


    秦素伊若有所思,問那人:“你是什麽身份,為何願意以自己的性命來換萬兩黃金?”


    那人聲音顫抖著,“小的本是東離人,從小沒了父母,是一位趙國的商人收養了我,我卻染上了賭癮,將家財揮霍殆盡,債主說我再還不上錢就要殺了我的養父母,我不僅未能報答他們的恩情,如今卻……如今卻反而連累他們遭了這樣的罪!”


    她給俊晟遞了個眼色,他輕輕點頭,表示此人說的話都是真的。


    “你既然已經來了這裏,便沒有後悔的路了。你的酬金明日便會送到你父母那裏。”冷酷的聲音自她唇間吐露而出。


    那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了幾個響頭。


    秦素伊轉身離開這陰寒詭譎之地,拋下一句似笑非笑的話語:“一個東離的孤兒能夠成為姣月公主、趙國昭儀的姘夫,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她如今極少出門,可是每次走在宮徑之上,卻總會看到伏俞的身影。她明知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可心裏卻總覺得真的是他……


    她明明已經告訴了自己無數次:她和伏俞今生已經永無可能,而導致這一切的都是秦素伊……她現在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和孩子,一步一步地積蓄自己的勢力,才能有與秦素伊抗衡的那一天。


    孩子……她凝眸看著懷裏漸漸止住哭聲的信璘,眼圈微微發紅,“璘兒,天意說我保護不了你,可是我不相信。璘兒,我現在隻剩下你了,沒人能夠搶走你。”


    容素從外頭進來,便看見她又一臉憂愁地躺在榻上,不禁道:“娘娘,奴婢不是已經替你打聽過了,那個大師也有幾次算錯的先例了,您還是不要放在心上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家主子一日一日地消瘦下去,卻又束手無策。太醫來看過後也說早產所帶來的損耗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可昭儀卻再也打不起精神。似乎是從秋箏死後開始,她的臉上就再也沒有過神彩。而自從大師的密函傳來,更是整日鬱鬱寡歡。


    “娘娘,您看今天天氣正好,不如出去走走吧?”鳶音為她拉開簾子,陽光頓時照了進來。


    容素也不知該不該阻止,本來以自家主子的狀況來看,多出去散心本是好的。可是每次昭儀外出的時候總會說看到了那位“伏俞”,又搞得心神不寧。


    她每次都來不及看到,“他”便消失了。容素總覺得有些蹊蹺,拉著鳶音問了,鳶音卻說她也不曾看到過。若是昭儀因為思慕舊人而產生的幻覺倒也罷了,否則的話,她不知道到底為什麽會有一個異國男子頻繁出現在宮裏。


    “娘娘……”鳶音一臉期盼地望著榻上的佩玲。


    “那就出去走走吧,本宮記得確實也好一陣子沒出去了。聽說,還有新秀入宮了是嗎?”


    鳶音大喜過望,忙為她披上披肩,“是啊,最近宮裏又變得熱鬧了呢。娘娘今天想去哪裏走走?”


    “隨意吧。”她小心地將信璘放到容素懷裏,“好生看著他。”


    容素總覺得有些不安,“要不要奴婢跟著您一起?”


    “容素姐姐,你還是和乳娘一起照顧小王子吧。”鳶音俏皮一笑,轉身扶著佩玲出去了。


    二人一前一後,不知不覺地便進了令珍園,天氣正好,園內百花爭豔,而眾妃人比花嬌。鳶音遠遠張望了一番,“娘娘,好像是剛剛得寵的木美人和殷美人呢。”


    佩玲看著遠處的身影,個個都那樣嬌媚,渾身洋溢著動人的神采。而她呢,就像是因為失去了雨露滋潤的殘花敗柳,早已幹萎枯朽。


    她輕歎一聲:“她們看起來真漂亮。這批新秀麗就數她們二人最得寵了嗎?”


    鳶音不屑道:“若論貌美,誰能及得上您呢?而且聽說新秀中最得寵的是宋婕妤,還輪不到她們倆。哎呀,您看她們穿得還真是招搖,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咱們要不要過去,給她們立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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