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大難不死


    “本宮,欣賞你的無知。”


    在柳淑儀一行人走出中宮後,月瑟等人才被允許進入秦素伊的寢殿。


    “您、您沒事吧……”她們走上前來,卻看到桌上那空空如也的杯盞。


    秦素伊嘴角勾起一個苦澀而冷酷的笑容,“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俊晟自暗影處現身,“殿下,雖然您一直在服用臣為您準備的藥物,但是現在開始還是需要安胎和滋補才能挽迴這次受到的損害。”


    她雖未明言,但月瑟她們也猜到了大概。


    春梅一臉憂慮,眼淚已經啪嗒啪嗒掉了下來,“都怪奴婢……宋婕妤、宋婕妤她竟然真的背叛了您!”


    “從未歸附,又談何背叛?”秦素伊冷笑一聲,“別哭了,反正本宮無礙。借此看清了她的為人也好。”


    “娘娘,今日柳淑儀既然已經來過了,那以後……咱們應該能瞞過接下來的幾月了吧?”月瑟輕聲道。


    她隻是搖頭,“瞞不過的,她肯定要去問過了太醫院才安心。”


    “那咱們現在豈不是更危險了……柳淑儀知道您的胎還在,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麽事來,大王又對中宮完全不管不顧的。”


    秦素伊扶額,歎了聲氣,“去請他來吧。”


    俊晟輕輕點頭,“柳淑儀竟然會真的這麽做,也是在意料之外。”


    一個妃嬪,敢闖入王後的寢宮,威逼王後喝下毒藥……她到底有多大的膽子?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她依仗著淩浩楓的愛麽?


    她緊緊閉上雙眼。之前一直計劃著將這個孩子的存在瞞到生產之日,然而她知道不能再瞞下去了。作為一個無寵失勢的王後,她沒有半點和柳淑儀抗爭的資本。


    今日柳淑儀帶來的藥不過是讓人小產罷了,也許某一日,就會送來一杯鴆毒。


    秦素伊再次抬起眼臉之時,那雙深不可測的眼中已是鋒芒畢露。


    轉瞬,她的臉上卻變成了從未有過的溫柔表情,喃喃道:“孩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母後會好好地將你生下來,看著你長大……”


    肚子裏這個小小的生命,不管是男是女,作為秦素伊的孩子,它的誕生,無疑昭示著一個新的傳奇。


    “對了,殿下,臣之前查到了一件事情,是關於柳淑儀的。”


    “哦?”她好奇地挑眉。


    俊晟的表情顯得有些詭譎,“柳氏……天生不孕。”


    “天生……不孕?”她一時有些發愣,迴過神來後卻險些失聲驚叫出來。“什麽?!”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隱沒在後宮之中,就是為了等待一個孩子——她注定無法為淩浩楓誕下王子,那麽就注定了:無論多麽受寵,在宮裏都無法得到真正穩如磐石的地位。


    一直到寧緋宛懷了身孕,又剛好在那段時期……淩浩楓將她趕出宮去,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秦素伊不禁發笑,“淩浩楓,柳雲杳……你們兩個可是費心費力地為趙宮裏的人演了一出好戲啊!”


    “可是此女如此隱忍,殿下,您也不可小覷。”


    “是啊,可是幸福會使人麻痹。她今日做出這樣的事情,就說明她開始心急了。再如何謹慎的人,隻要有一絲心急,就必然會出現紕漏。隻是,她真的隻是想要淩浩楓的愛嗎?不可能!”秦素伊將手握緊,就仿佛將柳雲杳的命攥在了手心。


    太醫院的太醫很快趕來,恭敬地拜了一拜。


    看上去是個剛來的,還有些青澀。秦素伊嘲諷地一笑,就連這些醫者也變得趨炎附勢,資曆豐富、位高受尊的太醫都不願意來了,這後宮還真是個可怕的地方。


    “本宮近日來感覺身子格外懶怠,食欲也一直不佳,你替本宮看看,是什麽毛病?”


    太醫恭敬說了聲“是”,便走上前來,隔著塊錦帕,診了好一會兒,似是不敢確定一般,猶豫扭捏地後退了幾步,“娘娘,這、這好像是喜脈。”


    “哦?”秦素伊淡淡地勾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好像是’是什麽意思?”


    那年輕太醫這才撲通一聲跪下了,“恭喜娘娘,您有了身孕!”


    殿外,太監扯著嗓子地高唱再次響起:“大王駕到——”


    秦素伊嘴邊的笑意愈發燦爛,“你剛才把脈是個什麽結果,等會兒就跟大王怎麽說。”


    “是、是!”


    她話音剛落,那抹熟悉的玄青色身影便漸漸地踱了進來。


    秦素伊冷哼了一聲,靠在榻上,一副懶怠的樣子。


    淩浩楓看著她沒有半分恭敬的樣子,不耐道:“你的宮女說有要事請孤來,就是讓孤來看看你這不知禮數的樣子嗎?”


    秦素伊輕笑著,眉眼間帶著淡淡地嘲諷著,掀開身上半蓋著的錦被,翻身坐起,腳尖落地,盈盈朝他走去,“見過大王。”


    淩浩楓眉頭一皺,誤以為自己看錯了:她的小腹似乎微微隆起?


    “到底有什麽事,不要耽擱孤的時間。”


    秦素伊嘖嘖兩聲,別有意味地看著他,“本宮病了,如果不好好治的話可能會死,本宮死了,你也別想活。”


    淩浩楓一愣,被那懾人的目光驚得後退了兩步,“病了?孤看你怕是瘋了!”


    “你不信?那就聽太醫說的吧。”


    順著她的目光,淩浩楓才看到一邊的角落裏瑟縮著一個太醫,“上前來!”


    那太醫膝行到他麵前,“迴、迴大王……王後娘娘她、她、她懷孕了!”


    “什麽?!”淩浩楓一時驚滯,卻看到秦素伊坐在椅上,懶懶地打了個嗬欠,抬起眼眸輕佻地看著他,仿佛挑釁一般。


    原來他沒看錯!她的小腹真的已經隆起,是真的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王後,你有身孕了!”方才不耐的表情一掃而去,淩浩楓又驚又喜地坐到她的身邊,憐愛地望向她的小腹。


    他沒有看到秦素伊瞪著他的眼神有多麽的厭惡。


    “是啊,本宮有身孕了……在本宮最不想的時候。”


    淩浩楓的笑意僵在臉上,“最不想的時候……是什麽意思?王後,這禁足的日子裏,你仍然沒有一絲悔過嗎?”看著她冷漠的臉,他兀自搖頭,“罷了,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有悔過的樣子!”


    “悔過?那你倒是說說看,本宮做錯了什麽?”


    “你!”


    她揚起脖頸,含笑看著他,“像你最愛的女人那樣,永遠不能為你生下孩子——這樣才對,是麽?”


    淩浩楓猛地激動起來,“你在說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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