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程露了這麽一手,當真沒人敢再輕舉妄動。


    其實假如在場的人齊心,他們也不必畏懼葉歸程,畢竟他再厲害,麵對在場這些高手的群起而攻也未必就就能占到什麽便宜。不過這些人不說正邪之分,便是六大派的心思也未必是一致的。


    既然打不過,那也就隻能老老實實認慫,反正大家一起慫也就不顯得慫了。


    環視了一周,看所有人都沉默了,楚歌點頭道:“這樣才對。有什麽事非得喊打喊殺的,大家做下來談談,要是仍然談不妥,再動手也不遲嘛。”


    所有人依舊沉默,六大派此時還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因此一齊看了看明教諸人,明教又看了看六大派,然後不約而同地扭開頭——他們並不認為跟對方有什麽可談的。


    楚歌差點噗嗤笑出聲,施施然地走到寺院中的一張石凳前坐下,單手撐著下巴,道:“你們之間怎麽沒得談的呢?我覺得有許多事情可以談談——實際上大家今天聚在這裏,是為了兩件事,一是明教金毛獅王謝遜之事……”


    說到這裏,眾人全都一齊看向張翠山。謝遜的下落不隻是與他有仇的正派想知道,明教高層如今也想知道,畢竟陽頂天所留遺書指明了要謝遜暫攝教主之位,不過他們之所以並沒有去參加黃鶴樓之約,是因為殷素素是殷天正的女兒,想來另找時間問也不是什麽難題,反倒是成昆這個害死陽教主的兇手他們更加急切地想要抓到。


    楚歌仿佛沒看到她們的神情一般,繼續道,“而第二件事,便是為那害死了明教前教主的兇手成昆——不過大家也許想不到,這兩件事其實是可以當做一件事來看的。當年……”


    像武當派、明教這兩個對楚歌沒什麽惡感的門派都頗為有些好奇地看向她,而其他門派就沒這麽和善了,立刻有人道:“冒昧問一下,不知姑娘是什麽人,如何證明所言非虛?若姑娘不過是在此信口雌黃……我等諸門派雖然不足以與明教這樣動輒拿出數萬教眾的大門派相提並論,但也並非是小門小派,六派掌門並明教諸多高手就這樣在這裏陪著姑娘說笑,這玩笑開得大了可是不好收場。”


    “沒人告訴你問別人名字的時候要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


    被打斷話,楚歌長眉一挑,有些不高興地說著。


    轉頭看過去,隻見那人看著三十餘歲,一身文士打扮,掌中折扇輕搖,瞧著倒也人模人樣,瀟灑俊雅。


    被個小輩這般叱責,那人麵色有些難看。


    宋遠橋連忙打圓場道:“楚老板不混江湖不知道,宋某便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華山掌門鮮於通,向來足智多謀,有神機子之稱。”宋遠橋說到這裏頓了頓,看了一眼周圍的其他掌門,正想著要不要一塊兒介紹了,便聽楚歌淡淡自言自語道:“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鮮於通……”


    聽楚歌如此說,鮮於通麵色略緩,隻當對方之前的無禮言語隻是因為不認識自己。


    然而緊跟著,便聽她饒有興趣道:“聽說鮮於掌門以折扇作武器,而折扇中暗藏了天下劇毒‘金蠶蠱毒’,不知道我今天有沒有眼福見識見識。”


    “金蠶蠱毒”是苗疆傳來的劇毒,一旦中了毒,便猶如千萬條毒蟲咬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聽說光明磊落的華山掌門扇中竟藏了這種毒|藥,大家都大為變色。雖然知道楚歌所言並無證據,但還是下意識地跟鮮於通拉開了距離,似乎生怕自己不小心中了這種毒|藥。


    鮮於通做賊心虛,踏前一步,厲聲道:“甚麽‘金蠶蠱毒’,我根本就沒聽說過……”


    楚歌卻根本沒在意他說什麽,直接轉頭,朝葉歸程眨眨眼,軟軟道:“歸程……”


    葉歸程心裏一燙,隻覺分外無奈,客氣地同鮮於通拱了拱手,道:“冒犯了……”


    楚歌在一旁閑閑道:“歸程你就是太客氣了,這哪裏算得上什麽冒犯,這個鮮於掌門啊,看著溫和謙遜,實際上就是個陰險狡詐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玩弄女性的混球……”


    鮮於通沒能立刻領會葉歸程的意思,因此隻是呆站著,待聽到楚歌這話,眉心竄起一團戾氣,趁所有人乍然聽到楚歌這話而有些愣神的功夫,身子突然淩空拔起,仿佛黑鷹一般飛撲向楚歌,同時掌中折扇一展,隱隱可以聽到隱隱的機括活動聲,向楚歌麵上扇去。


    這一招凝聚了他畢生所學,內力渾厚,雖然隻是小小的一柄折扇,亦有浩浩萬鈞之力,從四麵席卷而來,將楚歌整個人籠罩在扇子之下,無處可避。


    眼看著便要將扇中毒|藥送至楚歌身上,令她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也無法繼續說出他的醜聞之時,鮮於通突然感覺到身前一股淩厲的劍氣衝天而起,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憑空出現的一柄巨大的重劍砸中,拍出丈遠,劍氣凝重,金色粉末狀的蠱毒剛從扇子裏飄出,便立刻被反吹到了鮮於通臉上。


    被重劍砸到的鮮於通一開始是懵逼的,直到臉上身上傳來一陣陣蟲子咬噬的痛楚時,他方才反應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由扔掉手裏的扇子,雙手不斷抓撓著自己身上,發出痛苦的嘶吼。


    在場眾人都被這一變故嚇了一跳,就連葉歸程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不過等他一迴過神,便是一身冷汗,心想要是自己反應慢了,這毒|藥落到阿楚身上……


    楚歌一直端坐在石凳上,聽著鮮於通的嘶吼神色平靜極了。


    少林方丈空聞大師看著鮮於通的樣子麵露不忍,念了聲佛號,看向楚歌。


    楚歌察覺到他的視線,對視過去,語氣是從進來寺裏之後從未有過的平靜,道:“大師一心向佛,慈悲為懷,不過這鮮於通也算是自作自受、自食惡果了——這世上能解得了‘金蠶蠱毒’的隻有一個人,可惜,他卻把人家妹子害死。”


    楚歌說著,便把當年之事細細道來,配合著鮮於通的哀嚎,以及周圍寺僧低沉的誦經聲,有種難言的氣氛。


    “那個人叫胡青牛,江湖人都知道神醫胡青牛非明教弟子不救,就是因為救了這麽個恩將仇報的,心灰意冷。”楚歌說著,又看了鮮於通一眼:“不僅如此,鮮於通武功平平,為了當上華山掌門,不僅娶了華山前掌門的獨生女,更是將處處比他好的師兄害死了,而所用的手段,正是這折扇裏的毒|藥。”


    立刻有華山弟子指著殷天正等人質疑道:“白垣師兄不是死在他們明教之人手中嗎?“


    楚歌淡淡道:“所以說你們蠢唄——明教前教主同你們的前掌門嶽先生乃是發小,明教弟子無緣無故為何要害死你們師兄?”


    華山派弟子一愣,倒是不知道這層關係,但是看著楚歌的表情也有些來氣,於是跑到鮮於通身邊,厲聲質問道:“白垣師兄到底是被誰所害?”


    鮮於通心驚於楚歌怎麽會知道這麽多事情,但還是嘴硬想反駁,楚歌便在一旁涼涼道:“佛門淨地,你還是莫要胡說八道的好,說不定你白垣就在你身旁看著你,不老老實實說清楚了,等下了地獄,可有的賬算了。”


    此時正巧吹來一陣風,鮮於通疼得意識有些渙散,仿佛當真是白垣師兄在身旁盯著自己,不由痛哭流涕地將當年如何害了白垣之時說了出來。


    一聽這話,華山弟子惱恨非常,手中長劍一抖,就要將他殺了。


    楚歌清了清嗓子,道:“這毒|藥要持續七天七夜,你們若可憐他,不妨給他個痛快,送他一程。”


    那華山弟子登時扔了手中長劍。


    其他人彼此看看,也都沒有下手的打算。


    最後還是楊逍實在厭煩他這叫聲,以彈指神通隔空點了他的啞穴。


    不過楚歌輕輕鬆鬆地把這麽隱秘的一件事說了出來,現場的氣氛立刻變得不一樣了。


    楚歌掃視了一眼四周,道:“明教隻來了幾位高層,你們這些名門正派,是不是也該讓弟子們迴避一下,畢竟有些事情不是誰都能聽的。”


    哪門哪派能沒點齷齪事呢?有了華山派的前例,剩下幾個門派的掌門也擔心自家門派有點什麽不光彩的事,因此都讓弟子退開,偌大的一個寺院,隻剩下了各派的掌門長老。


    楚歌這才看向楊逍,道:“在場之人也算可靠,我想陽教主的事情,也沒必要再遮掩了吧?畢竟比起他的名聲,還是明教的未來更重要。”


    楊逍歎了口氣,和殷天正五散人交換了個眼神,從懷裏掏出信件,把內容大致給給眾人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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