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無力,無法麵對王羽,也無法再去麵對他。我想離開,走的越遠越好。


    “小柔!”王羽一把拉住我“小柔,你現在不能走,他現在已經成魔,你得想辦法阻止他。”


    阻止,怎麽阻止?我自己都是魔,此時此刻,知道這些事後,我又有什麽資格阻止。


    我掙脫他“對不起,我很累,我想一個人待會。”


    “小柔,你不能這樣,你得阻止,他已經瘋了!瘋了!”


    王羽還在身後喊著,但是我一點都不想聽,嘭的一下關上門,世界,重新變的寂靜。


    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抗拒,引路的鬼火也沒有亮起,整個世界安靜的毫無生氣。


    靠在門上,腦海裏不斷迴放著這些這些年事情。


    千年,七世,輪迴,遇見,保護,生情……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場夢。


    如今,夢醒了,前麵的路,又該怎麽去走。


    腦子裏一片空白,我長歎一聲。


    突然,我的感知一陣怪異,感覺黑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一樣,用魔識去探了一圈,卻並沒發現異常。


    這讓我很是意外,自從修習了修羅功法後,我的感知就越來越敏銳,我的感覺不會錯,剛才確實有東西在招喚,但為什麽我什麽都沒發現?


    正想著,那種被召喚的感覺又來了,我再次用魔識去探,還是什麽都沒發現。


    難道,召喚我的,不是鬼物?


    我忙把手電打開,四處去尋找,但是四周空蕩蕩的,找了一圈,根本什麽都沒發現。


    一定是太緊張,所以錯覺了。


    我自嘲的一笑,就要把手電收起,在讓自己安靜一會,可是一低頭,卻發現腳下不對勁。


    螞蟻,幾百隻螞蟻正在我腳尖的位置,成一個正方形,來迴的爬動。


    我愣了一下,隨之欣喜異常。


    靜姐,能用感知支配這種生物的,除了靜姐沒別人。


    靜姐在,那麽豆豆他們呢?


    我忙用感知去尋找,卻是什麽都感覺不到,這感覺很挫敗,就像身處險境,一個求救電話就能得救,手裏也確實有電話,可惜電話就是沒信號。


    似乎感覺到我在感知,地上的螞蟻突然開始躁動,不大功夫,竟然組成了四個字“關閉感知。”


    我馬上懂了什麽,忙吧感知用修羅功法封住,這樣,那尊兇神就監視不了我了。


    我這邊幾乎剛封了感知,地上的螞蟻又變化了起來,不大會又組成三個字“救我們。”


    我們?也就是,他們現在是在一起的,可我要怎麽救,我連他們在哪裏都不知道!


    地上的螞蟻又化出四個字“虛以委蛇。”


    虛以委蛇?這什麽意思?


    正在我非常不解的時候,魔識再次警醒,我感覺到一股極大的陰寒之氣由遠而近的飛快靠近。


    是那尊兇神,他發現不能探到我的意識,找過來了,這怎麽辦,我還沒問清怎麽救他們呢!


    似乎也感覺到有危險靠近,地上的螞蟻開使慌張起來,雜亂的又化出兩個不太完整字後,就如驚弓的鳥一樣,迅速四散的跑開,而幾乎與此同時,那尊兇神也到了我的麵前,一張英氣的臉此時烏雲一片,像是要下暴雨一樣。


    “你在幹什麽!”他黑著臉問。


    “看風景。”我輕飄飄的迴了一句,舉起手電四處的照。


    他氣壞了,唿的湊近我“這四處烏七摸黑的,有什麽風景好看,虞姬,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招!”


    “嗬。”我輕笑一聲“你也知道這裏四出漆黑?那你說我能耍什麽花招?這裏是你的地盤,就算有花招,我有力氣用麽!我被你耍的團團轉,你很高興是不是!”


    我的氣息很亂,語調也很大,他愣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門裏關著王羽,門外站著他,我突然有點悲涼。


    他似乎有點愧疚,想要上前抱住我,走了半步,似乎想起什麽,就又挺了下來。


    半響,他輕輕的歎了一聲“虞姬,對不起……”


    對不起不該這麽愛你,對不起分出了魂識,對不千年都愛著你,對不起,最終讓你難受了。


    我的心裏更加難受,想哭,卻又不想讓他看出眼淚,別開眼睛,我隨意看向一個黑的地方“我累了,想休息。”


    他點點頭“我讓吉道給你安排一下,你睡一下吧。”


    “不,我不想在這裏,我想出去,我想唿吸新鮮空氣,我要見到陽光!”我幾乎是喊著說出來的。


    放到沒恢複記憶之前,我肯定是不會這麽做的,但是現在,我偏偏做了。


    不但如此,我還故意想一些以前的事,讓自己更悲傷痛苦一些。


    他沉默的看著我,最終還是點頭同意“好,那你就先迴陽渠村吧。你已經化成魔體,這山間鬼物又都聽我的,你也不會再有危險。


    你先迴去休息幾天,等你情緒好點,我們在談合作的事。”


    見我沒迴答,他沉默了一下,轉身走出幾步,最終說“我送你出去。”


    一路無話,一路沉默,我們一前一後的走在蘇口山地底的黑暗裏,仿佛趟過時間的長河,走迴當初。


    那個魔族公主,那個陰兵之王。


    很快,我們走到出口處,他沒有送我出來,隻是隱在黑暗中看我。突然傳音一句給我“虞姬,你最好不別耍花樣。”


    我沒有迴頭,也沒有迴答。隻是一直走,慢慢的走。直到走到陽渠村,我看了一下天空,陽光正好,應該是中午十二點左右,這個時候,他的感知力是最弱的。


    我迅速封鎖魔識,加快腳步飛快的往山下跑去。


    雖然,最後時刻,地上螞蟻組出的那兩個字非常的不完整,但是我還是看清楚了,那兩個字是,白塔。


    靜姐他們的意思,是讓我虛以委蛇,然後迅速去白塔。


    我倒是忘了,白塔裏有虞習賢,還要那個身在花海中的老者。


    當年虞習賢可是正統的茅山宗,差一點就做了茅山掌門,他一定有辦法救出靜姐他們,他一定有辦法阻止。


    如今我的體力已經不是從前,化魔後,身體也更加輕盈,許多山崖不用費力的爬,一躍就過去了。從山上到山下,我隻了幾分鍾。


    下了山,飛一般的趕去白塔,可這一路上所看到的一切,卻讓我心驚肉跳。


    我才離開不到一個月,這個城市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原本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橫雜著各種車輛相撞的殘骸,四處是散落著垃圾和已經發臭的屍體殘肢,不時有一隊食屍鬼樣遊蕩過來,又目無焦距的遊蕩走,像是在尋找下一個午餐目標。


    高樓大廈的廣告燈一片灰白,一些車載收音機裏隱隱傳來無線電信號的空唔聲,整個城市充滿著死亡和絕望的腐爛氣息。


    這個城,毀了。


    我站在路中央,看著陽光下的一切,想起了曾經的這裏。


    這裏,是我生活和工作的地方,這裏有我的學生,朋友,鄰居,還有熟悉的陌生人。


    這裏原本安靜和諧,街角早上有賣早點的,晚上有喝多的小太妹對著天橋發瘋的呐喊。有急匆匆趕信號燈送孩子上學的家長,有色色的小男生遠遠打量著來往的女孩……


    可如今,這裏什麽都沒有,城市成了鬼城,人類,都成了行屍走肉。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尊兇神的魔化,而兇化的原因,則是因為我千年之前的一句誓言。


    這一切,怎麽會變成這樣。


    不行,不能再讓他繼續這樣下去,我要阻止他,必須阻止他,這座城已經這樣了,我不能讓他把整個天朝,都變成這個樣子!


    下定決心,我加快腳步,很快就到了白塔。


    這是我第三次進白塔,也算是輕車熟路了,穿過黑暗和花海,我飛快的來到房子前,剛要敲門,門就自己開了。


    “你終於來了,我們等你很久了。”老人慈祥的一笑,側身讓我進到屋裏,我這才發現,屋裏除了他,還要另一個人。


    這人一身灰衣,寸頭長須,膚色略白,看起來仙風道骨的,我突然在想,這個人不會就是虞習賢吧。


    如果是的話,算起來,虞習賢也得有一千多歲了,對麵的老人看起來隻有六十多歲的樣子,這也相差太遠了。


    不過我也隻是想想,另一位如今也得有幾百歲了,看起來不也是五六十歲的樣子,我現在還是擁有幾千年記憶,可以化出魔角魔翼的魔女呢,說給人聽,誰又會相信呢。


    這世上的事,計較太多,反而沒了意義。


    見我沉默,老人隻是微微一笑,開門見山的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來意,外麵的情況你已經看到了,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麽?”


    “老前輩,我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朋友給我傳了信,讓我過來白塔找你們,不知道,你們有什麽辦法能改變這一切,還要我的朋友們,我得救他們。


    我是趁著正午他感識低,才能避過他魂識逃出來的,老前輩們,你們如果有辦法,就感快告訴我,我怕他發現我離開,會對我朋友們不利!”


    我一口氣說了許多,兩個老人的麵色並未著急,虞習賢更是淡淡的說“你放心好了,出了蘇口山的山底,他的魂識便不能洞係你的思想,而那兇神是因愛成魔,他潛意識裏,還是把愛放在第一位,所以就算他發現你不見了,暫時,你朋友是安全的。”


    聽他說完,我安心不少,但還是不確定的問“真的?他們沒事?”


    虞習賢笑了“姑娘,我騙你做什麽?別的不提,你那朋友於洋,可說虞家一脈的人,而你另一個朋友張信……


    輪起來,他也是正宗的茅山宗,我又怎麽會拿他們的姓命開玩笑。至於你說的阻止之法……我們兩個老東西,還真沒有辦法能阻止他。


    什麽?沒法阻止?突然間,我有點崩潰,仿佛看到了天朝屍橫遍野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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