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使喚這些大臣幹活的法子能起作用,其中也還有關鍵之處。便是明朝中期時,似劉健、李東陽、韓文、王鏊等這些臣子都算是有心做事的臣子。


    如果真到末年,一個個都是屍位素餐,相互爭鬥,不要說下麵的人和他們陽奉陰違,他們自己就先和皇帝陽奉陰違了,那樣就麻煩許多。


    弘治年間則還好,皇太子提出要整軍的想法,雖說文臣對於太子所表現的‘武功熱情,有些擔憂,但一來那幫人在左順門之變中被貶黜了不少,二來,太子又沒有真的搞出什麽親征、北伐之類的事情來,且京軍占役的危害,朝中諸多大臣都瞧得著,不整如何能行?


    說起來,朱厚照有時候也覺得奇怪,他要是窮兵黷武,幹巴巴的花錢拉起軍隊,那麽反對的絕對很多,但是要綁著解決‘京軍占役,的名頭,事情反而又會得到大力支持。


    這其中,不知道可有京軍占役主要是皇帝和勳貴獲利的因素。


    總之,王越進京之後,內閣即將各部尚書和通政使司、大理寺、督察院的人都召來商議。


    當日太子的意思是叫大家一起下這個決定,那麽就不僅僅是兵部和戶部的事。


    「……於停止占役,重新整軍這一條各位應是都沒有異議,到時內閣起頭,各位附後,我等一同將此疏呈於殿下。不過在此之前,如何整軍,也要照殿下意思,議個方略出來。」


    王越初任兵部尚書,他是太子支持起來的人,旁人和他自己都這麽認為。隻不過他也沒想到,一上來就是這麽大的動作。


    「總歸先要搞清楚,是哪些工程占了京營吧?」


    其實提起這一茬,


    內閣包括六部都有些陰霾藏在心頭。


    京營占役的旨意是皇帝下的,所修建的工程要麽是皇後娘家的府邸,要麽就是一些道觀、廟宇,其次才是城牆和宮中一些失修的殿宇。


    這裏麵哪一個能停?


    王越奇怪,「殿下……還未提及?」


    其實王越是真的不知道,所以這樣問了一句,他性格如此,沒想太多。


    但劉健一聽有些不滿意,王威寧功勞是大,但也不能這樣問,聽起來就好像是對殿下不滿似的。也就是他七十多身體還不好,


    換五十多歲,以太子的性格不收拾他才怪,打勝仗怎麽了?自古以來打勝仗的將軍下場不好的難道少了?


    「殿下也不容易。」劉閣老歎氣說道,「依老夫所見,殿下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難處,隻是這些事與我等說沒有用處。說到底,這和宮裏的家事扯上了關係。我們這些臣子,力有不逮。」


    除非再來一次左順門之變。


    但朱厚照不想了,他將所有人都扇動起來去反對張皇後,那他這個兒子夾在中間多難做人?整個就是現代版婆媳關係下的受氣包,裏外不是人。


    ….


    「那我們這些方略……」韓尚書心中亦有擔憂,那日麵見太子之後,太子所展現出的進取精神,讓他這個戶部尚書很是振奮,停止占役這事兒他也想了很久。


    如果施行不下去,他是會真的失望的。


    「照議吧。」李東陽開口,「殿下的要求我們總歸是要先做到。壽寧伯和建昌伯我們也不是就怕了他們。」


    大明的臣子連皇帝都敢懟,外戚、藩王這些就更不放在眼裏,大家隻是擔心這些措施落不了地,弘治十一年聖旨之後,到現在不就一直進展緩慢嗎?


    「議事吧。」劉健最後出聲。


    ……


    ……


    朱厚照本身自然知道,這其實就是宮裏的家事。外臣早就被他搞定了,哪怕整軍需要費些錢糧,但現在誰敢說個不字?


    而宮裏的事,說到底就是弘治皇帝搞出來的,弘治皇帝又軟弱、有些怕老婆,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張皇後。


    有明一代,老朱家對皇後的家世要求不高。當初就是考慮如果本身就是大家族,再出個當皇後的女兒,那有可能對皇室造成威脅。


    這種考慮當然不能算錯,事實上也挺有道理。明朝的‘外戚之患,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但任何事都有兩麵性,便是皇後出身小門小戶,她容易……怎麽說,她容易沒見識!


    比如說小氣、不識大體、護短、沒有所謂的‘母儀天下,的素質。


    沒辦法,一個法子不能兩頭占好處。


    現在從小門小戶選,那說明皇後的娘家人以前過得一般,至少不是什麽大貴之家,一朝得勢,就喜歡給娘家人把這些‘缺兒,都補上。


    娘家人呢,確實沒富過,一看閨女都是皇後了,那還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張家人是這樣。


    其實周太皇太後那邊,周氏也差不多。屬於大哥別笑二哥。


    別看周太皇太後現在天天誦佛念經、與世無爭的樣子。那是她年紀大了,曾孫子都出來了還搞什麽?


    其實她年輕時候可沒少鬥過,她是朱祁鎮的貴妃,朱祁鎮還有一個恩愛的錢皇後,但錢皇後沒生兒子,這節骨眼周太皇太後生了,也就是朱厚照的爺爺朱見深,這家夥,估摸坐月子的時候心裏就開始滴咕、有想法了……


    朱祁鎮後來還被抓走,搞個小叔子當皇帝,周太皇太後這些人能順心?結果後來朱祁鎮迴來又登基……終於到了兒子朱見深當皇帝了,又出來一個誰都碰不得的萬貴妃……


    這一頓折騰下來,依然屹立在皇宮之中的周太皇太後,可不是隻會念念經的老太太。


    這些事情,朱厚照光是想想也覺得頭疼,反正他以後的舅老爺要是敢這副德行,皮都給他扒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唱的要美人不要江山,你去試試,像宋徽宗那樣,美人都叫敵人給捉去?


    ….


    坤寧宮中。


    朱厚照到的時候,張鶴齡和張延齡果然已經到了。


    「兒臣,參見母後。」


    他餘光還掃了一眼自己這兩位舅舅,張家兩兄弟大約是想起來前次被打的板子,所以心裏有些發毛,但在坤寧宮,他們還是有底氣的。


    「太子不必多禮,到母後的身邊來。」張皇後模樣還是雍容、美麗的,對家世沒要求麽,那麽自然人要長得好看些,否則到底圖個啥?


    所以朱厚照其實長得也蠻好看的,算得上是眉清目秀。


    張鶴齡和張延齡對望了一眼,隨後也見禮,「臣見過殿下。」


    「兩位舅舅平身吧。」


    朱厚照仔細的瞧了瞧這兩人,想在他們的眼角找出是否有哭過的痕跡。其實有沒有哭過他都知道這兩人是找皇後來說召迴在興濟縣兵卒的事。


    「太子。」張皇後拉著兒子的手先是噓寒問暖,「聖上靜養,命你監國,母後雖是婦道人家,卻也知道國事不易,照兒要辛苦了。」


    「母後哪裏的話,民間也有兒子接著老子幹的傳統,再說兒子多辛苦些,父皇就少辛苦些。母後也不必擔心,眼下沒什麽大事。」


    張皇後的心理,其實自然是疼愛兒子,這做不了假,但她擔心的是什麽?就是外臣那幫人會忽悠著太子去幹些事情。


    本來嘛。陛下是無論如何都護著張家人的。但太子上次教訓過壽寧伯和建昌伯。從外臣的角度看,這就是個給張


    家人顏色瞧瞧的好機會。


    所以張皇後自然就是會想到這一茬。


    「照兒,不是母後多問。但……似乎是聽說有臣子建議,要停止京營在興濟縣營造一應工程等事項?」


    「母後,這是何處聽來的消息?」朱厚照略作驚訝的抬了頭,隨後視線立即轉向張鶴齡和張延齡。


    太子威勢日足,主要是打過他們,他們也有些怵。


    老實說,這兩位伯爺在弘治朝還真是沒怕過誰,史書記載,他們不僅調戲宮女,而且還試戴弘治皇帝的皇冠,基本是什麽都敢做。


    誰弄他們,他們就弄誰。


    唯獨這個太子,他們沒辦法。


    你是張皇後的弟弟,我還是張皇後的兒子呢!


    張皇後此刻就是夾在中間的為難之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反正也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是你的兩位舅舅,他們呐,過來說了半個多時辰了。照兒,你先告訴母後,是否有這事,若是沒有,那便皆大歡喜了。」


    朱厚照先沒有迴答這個問題,「母後,先容兒臣問一句。兩位舅舅是從哪裏聽到的消息?」


    張鶴齡看了看張延齡,張延齡擠眉弄眼的不願說話,那意思你是大哥,你不上?


    「就……我兄弟二人,也是聽外麵的人說的。殿下,難道真有那等臣子,提此建議?殿下您可得瞧清楚,在興濟縣的可就那麽兩萬多人,這些外臣怎麽這個不提,那個不提,就提我們家裏的?」


    ….


    張鶴齡說完,張延齡也敢說了,「是啊殿下,您可不要被外臣給帶到溝裏去了。」


    張皇後目色一變,「這是乾清宮,不是你家裏!說話要講規矩!」


    「是,皇後教訓的是。」張延齡縮了縮頭,但其實這畫麵有點像他們小時候在家裏的拌嘴。


    朱厚照又哪裏不懂,這聲嗬斥就是做給他看的。


    「母後剛剛說了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兒臣旁人不能說,也要說與母後聽。」


    張家的三人聽太子這話心裏總算寬慰一點。


    「確實是有這麽一迴事的。但因為情況複雜,大臣們隻是這麽一說,旨意也還沒有明發。」


    此話一出,兩兄弟的臉色就變得急切起來。張皇後也麵容緊肅。


    「這……這殿下,既然沒出,那正好。這等旨意怎麽能發呢?正好可以叫他們停止啊!」


    「慌什麽?」張皇後看他們兩位就是這點不高興,毛毛躁躁的,叫人看了就知道張家人沒什麽涵養。


    而太子朱厚照這邊竟是長長的一聲歎氣,更誇張的是,太子忽閃閃的大眼睛一眨,那小眼淚就這麽眨了出來,順著那嫩嫩的臉龐就走出了兩道淚痕!


    「照兒,這是怎麽了?」張皇後心中一抖,趕緊把太子拉了過來伸手抱在懷裏,「不哭不哭,兩位舅舅這也是急的,不是衝你啊。」


    「母後,兒臣隻是覺得委屈。」朱厚照擦著眼淚說,「舅舅們說這件事不可行,可是兒臣不懂這個道理,先前韃靼人在京師之中多麽囂張舅舅們難道沒有看到嘛?大臣們說要把這些士兵集合起來每日操練,成為可以一支強軍,這有什麽不可以?兒臣有監國之責,若是京營不能戰鬥,到時候韃靼人打來了,誰保護父皇?誰保護母後?萬一出了什麽差錯,兒臣如何向父皇和母後交代?母後,這理難道講不通嗎?」


    張皇後撫拭太子的臉頰,「道理,自然是這個道理,也講得通的。」


    「可是兒臣也在想,京營的士卒也沒有去幹什麽旁的事,聖旨是父皇下的,所修的要麽是外祖父的陵墓、要麽是外祖母的房子,要麽是祈福的道觀和廟宇,這哪一樣不是給咱們自家人做


    事?這左右之間,兒臣也萬分為難,心中實在無措。可是……」


    朱厚照一轉身,麵向這兩位,帶著些怒氣控訴,「可是兩位舅舅考慮過孤這個太子的難處沒有?!考慮過你們的外甥的難處沒有?」


    張鶴齡和張延齡立馬跪下。


    「殿下……我們兄弟二人,自然……自然也是考慮過的。但就像殿下所說那些營造都是……都是為了自家人啊。」


    「真的有嗎?」朱厚照慘然一笑,指責則不停,「孤怎麽感覺沒有呢?明明內閣還沒有旨意,兩位舅舅一聽宮外的傳言便慌了,這便也罷了,若要求證,到東宮問就好了,為何要到坤寧宮來勞煩母後?這難道不是要以母後的懿旨來壓著孤嗎?」


    ….


    「照兒,」張皇後一聽這話不對勁,出聲說:「……這可不要多想了,鶴齡和延齡沒那麽聰明,想不到這一節的。」


    「是的,是的。」兩位伯爺趕緊點頭,「皇後說的正是,我們兄弟二人都是笨人。」


    「有沒有兩位舅舅心中清楚!」朱厚照繼續說:「剛剛母後說咱們都是自家人,什麽叫自家人?自家人便是要相互體諒難處。母後疼愛兩位舅舅,所以兒臣才為此事糾結、猶豫良久。所以……怎麽就隻有兒臣體諒舅舅們,舅舅們不體諒體諒兒臣呢?」


    「一聽說自己的好處有了損失,馬上就想到要阻止,不想能不能阻止、該不該阻止,對朝廷、百姓有沒有好處,對兒臣這個監國的太子有沒有好處,隻想對你們有沒有好處。這叫自家人?!不過就是京裏一些傳言,就讓舅舅們這樣在意,就迫不及待的到坤寧宮來,這叫體諒?!」


    「母後。」皇太子衝著皇後行禮,「兒臣剛剛失禮了。實在是心中感傷莫名,外臣們逼著兒臣,便也算了。迴到後宮之中,和兒臣有親緣關係的舅舅們也逼著兒臣,兒臣初曆國事,萬分艱難,心中委屈,難以明訴,這才哭了出來,請母後寬恕!至於兩位舅舅,他們這樣,兒臣也不知說什麽好了!請母後定奪吧!」


    皇後聽兒子這麽說也是難受。


    兩位伯爺又不是劉健、李東陽那樣的聰明人,這種關鍵時候的奏對哪裏能做得妥善完滿?所以也隻能沒條理的講:「殿下這是哪裏的話,在公我們是臣子,在私我們是家裏人,怎麽會不想著體諒殿下?」


    張皇後要為難死了,她出了個主意,「要不這樣吧。京營如此重要,那便將其他派去的營造之兵,給撤迴來。鶴齡和延齡那邊,暫時先緩緩。這樣總可以的。」


    朱厚照心中想笑。


    拐著彎兒頂了一句,「既然是母後之言,原也沒有不行的道理。那母後說,把哪些撤迴來?是將修道觀、廟宇的撤迴來,還是將修宮裏殿宇的撤迴來?」


    「這……」張皇後說到底也是資質一般的普通女子,這話她也不好迴答。


    因為道觀、廟宇那關乎到周太皇太後,朱厚照有孝這個字壓著,張皇後難道沒有?


    而宮裏的殿宇關乎到陛下,難道皇帝住的地方不如張家人住的地方重要?


    這死胡同,逼得三個張家人都說不出話。


    最後張延齡幹脆說:「皇後,殿下,為何要撤迴來?幹脆都不撤迴來!陛下是中興明君,天下安定,這幾年來一直如此,哪裏也沒有什麽‘萬一,啊,臣以為一定是那些外庭臣子在妖言惑眾、蠱惑人心!」


    他這個不學無術之徒,就撿著簡單的成語用,其實也是亂用一通。


    朱厚照一聽他這個話就來氣,「舅舅說的這是什麽渾話?!沒有萬一?你怎麽知道一定沒有?!難道舅舅不知道北方的達延汗安頓了內部要向外擴張了嗎?將來有一天真出了事,我的母親怎麽辦?!大明的皇後怎麽辦?!」


    ….


    張皇後眼看兒子要動怒,便也有些坐不住,「太子,先不要衝動。延齡,快給太子賠罪!」


    「不必了。」朱厚照逮著機會才不會讓他們再好好說話,「若不是真心互相體諒的自家人,賠罪又有何益?母後,不管什麽人說什麽話,兒臣一定要為您的安危著想,偌大個京師連個像樣的軍隊都沒有,這絕對不行!再退一步說,兒臣至少還體諒過自家人,自家人體沒體諒過兒臣母後也瞧得清楚,若是母後覺得兒臣作做有違孝道,隻管降旨責罰便是!」


    皇後又怎麽會真的責罰自己的兒子?太子左一句為了母親,右一句為了母親,其中還有不少委屈。她能怎麽辦?


    而這委屈怎麽來的?便是太子本來還在糾結,結果兩位伯爺先按捺不住跑來哭訴,根本就沒考慮過太子!


    還自家人呢,自家人做得是這種事?!


    張皇後的確不是講道理的人,她講得是情,可弟弟親,兒子也親啊!硬護著弟弟,兒子就不顧了?天下也沒有這樣的母親。


    「照兒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你們兩個也不要一心隻顧自己,吃喝用度哪裏少了你們了?」


    張鶴齡和張延齡一聽這話麵如菜色,馬上又哭鬧起來,「皇後娘娘!我們哪裏隻顧了自己?剛剛殿下還說了,那些營造是為了……」


    「兩位舅舅。」朱厚照打斷了他們說話,就是不給他們機會,「兩位舅舅是長輩,現在外甥監國,便是支持一下外甥也不可以嗎?」


    「你們兩個不要說了,當舅舅要有當舅舅的樣子。」張皇後因為為難,也覺得有些煩躁,「這事兒就依太子。」


    ……


    ……


    朱厚照出了坤寧宮,腳步不停的前往乾清宮,皇帝在養病,但他也等不及了。


    「兒臣,參見父皇!」


    弘治皇帝被蕭敬扶著仰坐在床上,「說了幾次了,沒人的時候,見朕不要行禮了。」


    「兒臣習慣了。父皇,京軍占役的事兒,兒臣都已辦妥了,張家那邊也落定了。」


    皇帝有些驚喜,更有些不可思議,「這能搞定?你怎麽搞定的?」


    他那個媳婦,他自己還不清楚?


    「父皇,先不管那些了。兒臣有旨意要請,除了張家那裏的兵卒,父皇下旨修城牆的兵卒兒臣也都要召迴。父皇整軍的聖旨都下了,弄個半吊子,兒臣都不答應!」


    「朕真是生了個奇兒!好,這事兒你盡快妥善辦理!那個蕭敬……」


    「奴婢在。」


    「一會兒皇後要是過來,你就說朕……朕又有不適。不準說朕好轉,聽到沒有?」


    「是。」蕭敬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與此同時,


    內閣那邊也接到劉瑾傳的太子口諭:著內閣會六部九卿盡快草擬整軍條陳,明日送呈太子閱覽!


    明日?!


    劉健等人一聽都毛了,這都傍晚了,安排明日要的活兒,今晚還能睡覺不能?


    「敢問劉公公。」劉健上前細問:「先前叫我們精細凋琢,現在為何又如此著急?」


    劉瑾低聲說:「殿下囑咐,這事兒已經得了皇後點頭。但是要快,明日明發旨意,當天即著人赴興濟縣傳旨。怕的就是過兩日又有反轉。」


    朱厚照就是一個穩字,任何事情沒落地,都不知道結果會如何。旁的不提,萬一張皇後去那邊哭上一陣,弘治皇帝受不住,那又要煩了。


    內閣眾人一聽皇太子竟有辦法叫張皇後同意,這真是奇了。


    仔細了解下來,才知道是壽寧伯和建昌伯先去坤寧宮哭訴。


    「內閣又沒有明旨,殿下


    又整治過宮禁,那日我們與殿下的談話出不了東宮。壽寧伯和建昌伯怎麽聽聞的傳言,去坤寧宮哭訴的?」謝遷很奇怪了。


    他覺得這應該又是太子的手段。


    「趕緊草擬方略吧。明日要呈遞上去的。」李東陽把一遝紙張放在他的麵前,瞥了他一眼,話那麽多幹什麽。


    這其實就叫領導協調、辦事員加班,幹活吧你!


    大明嫡長子.


    皇家雇傭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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