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心中正猶疑,柳先生便喚了他一聲。


    「丫頭選我煉丹閣,你藥理天賦不錯,留在我煉丹閣中,將來我定能將你培養成出色的煉丹師。」


    見夫子的目光隨著這一句話,被吸引到柳先生那邊,雲淡心中稍安。


    不愧是上都學宮的夫子,隻是被他瞧上一眼,那壓迫感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雲淡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打算賭一把,便對夫子道:「弟子想了想,覺得柳先生說得頗有幾分道理。」


    柳先生聞言麵上一喜,以為雲淡會留在煉丹閣。


    卻在這時,又聽她道:「我做飯是強項,去楚先生那裏或許更合適。」


    柳先生聞言,當即蛇尾一掃,將地麵拍得一震,臉色也陰沉下來。


    「丫頭,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你說你,不入我煉丹閣,你來我這考核做什麽,消遣我嗎?」


    「柳先生何出此言?」雲淡狀似不解道:「身為下都靈修,能進入學宮是弟子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情,弟子沒有一技之長,此時站在學宮之中,心情是忐忑的。」


    「弟子也想被各位先生賞識,起初弟子是仰慕柳先生的,便想加入煉丹閣,弟子心裏想著,弟子通藥理能控火,若是柳先生看到弟子的才能,或許會收下弟子。」


    「被柳先生這麽一提醒,弟子發自內心覺得,楚先生那邊或許更適合弟子呢!」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柳先生哪裏聽不出來,小丫頭就是記恨上他先前嫌棄過她。


    經此一事,不得不說,小丫頭在藥理方麵的確是天才,懂的東西不比他少。


    她雖不會煉丹,但煮的湯跟他煉製的丹藥,擁有同等功效,甚至比他煉出的丹藥藥力更強,也更加容易被身體吸收。


    最關鍵的是,她做出的東西,味道還不錯。


    一般來說,煉丹師煉製丹藥,隻注重藥效和品質,至於味道嘛,千奇百怪。所以大多數靈修服用丹藥之時,都會采用吞服,而不會去細細品嚐。


    不為別的,就隻是因為,大多數丹藥的味道,都不會太好,細品的話可能會咽不下去。故而采取吞服的方式,療傷或者增進修為。


    若是將這丫頭收進煉丹閣,說不定這丫頭還能將丹藥的口味改良一下,總之她若願意留在煉丹閣,前途無量。


    可這丫頭的心眼兒,竟然如此小,被他嫌棄了一次,竟然就放棄自己的初衷了。


    眼看這麽好的一根苗子,就要跟煉丹閣擦身而過了,真是氣死柳師傅了。


    柳先生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夫子抬手製止。


    「既然如此,雲火火,你就跟本夫子迴近月閣吧。」夫子的目光重新落迴雲淡身上,鬢邊兩縷白發無風自動,端的是清逸莊重縹緲高遠。


    「誒…夫子,不是,您……」柳先生一怔,扭頭望著夫子。


    「此事就這麽定了,柳先生你繼續,本夫子就不做打擾了。」說完他轉而對雲淡道:「雲火火,隨本夫子一道迴近月閣。」


    「是,夫子。」雲淡站正身子,恭敬朝夫子拜道。


    柳先生一臉無奈,麵色相對淡定,可他那條粗長的大蛇尾,卻不如他麵色那般淡然,粗壯的蛇尾已經扭成了結,尾端細一些的位置,像一根長鞭,不斷拍打著地麵,顯示著他心中的煩躁。


    感情讓這丫頭自己選,是糊弄他呢!


    女幹計得逞,雲淡微微勾唇,麵上掠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異瞳盯著柳先生,顯出幾分無奈之色。


    所謂降龍十八掌,掌掌拍得響。


    此時的柳先生,臉一定很疼,不止臉疼,被夫子當眾搶人,心裏挫敗就算了,還有氣


    沒地兒發,看得雲淡心中暗爽。


    在柳先生無奈跟一眾弟子驚愕的目光中,雲淡跟在夫子身後,大搖大擺地出了煉丹閣,去了近月閣。


    走出去老遠,雲淡還能聽到煉丹閣門口,排隊等待考核的那些弟子,不忿的議論聲。


    「不就是會煮湯嗎,有什麽好神氣的,你們瞧她方才那趾高氣揚的模樣,還沒到哪兒呢,都敢從鼻孔裏看人了。」


    「就是,一個下都來的賤民,會點兒上不了台麵的活計,就敢如此瞧不起人,真是豈有此理。」


    「去了近月閣又如何,實力那麽差,等夫子喝膩了她煮的湯,保不齊就會被夫子趕出近月閣,今日她得罪了柳先生,到時候就算她想來煉丹閣,看柳先生收她不收。」


    「哼,最好以後別讓我看到,否則要她好看。」


    「……」


    聽著那些議論聲,雲淡嗤之以鼻。


    去近月閣的路上,周正放慢了步子,從夫子背後落到了雲淡身側,主動與她攀談起來。


    「火火師妹,以後有什麽需要可以盡管來找我,我也住在近月閣。」


    「嗯?」雲淡疑惑地看著他。


    似是瞧出了她心底的疑惑,周正道:「實不相瞞,我也是夫子的親傳弟子。」


    突然想到了什麽,雲淡問他:「周正師兄,學宮的四位君子,都是夫子的親傳弟子嗎?」


    聽到雲淡的問話,周正的眉頭不自覺地下壓,周身散出一股陰鬱的氣息,看上去竟又幾分可怕。


    瞧他似乎不願迴答這個問題,雲淡忙貼心道:「我就是隨口一問,周正師兄若是不想迴答,可以不迴答。」


    剛來學宮,她勢單力薄,周圍的人都這麽強,在她還沒成長起來之前,她還是少樹敵為妙。


    不想周正聽了這話,周身的低氣壓很快散去,麵對雲淡之時,麵上露出一抹釋然。


    「不錯,學宮四君子都是夫子的親傳弟子。」


    「近月閣除我之外,還有另外幾個君子住著,很快你會見到他們。」


    說完,他側目盯著雲淡,麵上隱隱有些失落。


    「火火師妹是對四君子好奇,還是對四君子的中的某一位好奇?」


    被問得一噎,雲淡忙露出一副天真無害的神色,像是被觸到了心事,她低垂著腦袋紅著臉道:「隻是在下都隻是聽說過四君子的威名,比較仰慕學宮的是偽君子罷了,周正師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君子呢!」


    周正的麵色肉眼可見的好轉,隨即用叮囑的語氣道:「那幾個家夥性格惡劣,火火師妹最好莫要去招惹,往後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同師兄講,師兄會幫你。」


    「謝謝師兄!」雲淡抬眸看了周正一眼,又立即低下頭去,小臉蛋兒紅撲撲的,一副少女懷春姿態。


    周正滿意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不舍得移開視線。


    銀裝被雲淡做作的神情刺得眼睛疼,徑直往雲淡識海裏傳音。


    「我說你夠了,在我麵前這麽裝,你小叔叔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閉嘴!」迴了他一記冷嗬,雲淡麵上懷春神情不改。


    廢話,靈修的世界弱肉強食,她躍階作戰的能力再強,也打不過學宮眾多高手,何況這裏的隨便一個弟子拉出來,都能給她幹翻,若是不扮弱,怎麽讓學宮弟子跟夫子對她卸下防備。


    無法靠近夫子,她怎麽拿到夫子的精血,替九靈開啟禁製?


    他以為,她很喜歡這樣嗎?


    「以後都是師兄妹,不必客氣。」周正道。


    雲淡抬起頭笑得眉眼彎彎,整個十分耀眼,周正剛移開的視線,重新落到那張絕豔的


    笑臉上,移不開眼。


    「師兄叫我火火就好。」


    「火火。」周正喚了一聲,眉眼也被雲淡感染,跟著彎了起來。


    跟著夫子迴到近月閣,夫子給了雲淡一塊新的玉佩,便命人帶雲淡先去安頓。


    周正自告奮勇替雲淡帶路。


    雲淡發現,夫子給她的這一塊新玉佩,同原來她要上掛的,從別的弟子那兒順來的那隻很像,卻又略有不同。


    尤其是日冕的位置,先前那一枚,日冕中間是普通的玉,而這一枚玉佩,中間的日冕嵌著一顆靈珠。


    佩戴在腰間之後,周身的靈氣瞬間充盈起來。


    雲淡都不由得感歎,做夫子的弟子還真不錯,貼身佩戴的佩玉都比普通弟子的高級。


    周正告訴她,這塊玉佩是近月閣親傳弟子的象征。


    帶著這塊玉佩在學宮中走動,大多數地方,是沒有禁製的。


    雲淡立刻明白了周正的意思,麵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色,周正見她疑惑,隻道:「你以後就懂了。」


    雲淡笑了笑,露出一個師兄你好厲害的神情,看得周正心率不齊。z.br>


    到了地方,雲淡選了一個,離夫子所住的閣樓不算太遠的屋子住下,周正掐了一道淨塵訣,將屋子清潔了一遍才離開。


    屁股還沒坐熱,便有弟子來報,說下都蕭家來人了,在上山門處等著見她。


    銀裝剛在床榻上躺好,聽到這個消息,一個激靈從榻上跳了起來。


    「淡兒,怎麽辦,蕭家來人了。你的身份不會被揭穿吧?」銀裝不安地在床榻上轉圈圈。


    剛見過學宮的夫子,本以為可以放鬆一下,沒想到蕭家的人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


    真是要命!


    雲淡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一把將銀裝拎起來,「別轉了,看得我眼暈。」


    「你就一點兒都不急嗎?」身份一旦被拆穿,學宮的夫子肯定會殺了他們。


    雲淡倒是無所謂。


    既然來了,便去會會,她倒要看看蕭家家主親自找來,想做什麽。


    銀裝拎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雲淡一臉淡然,打開房門向山門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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