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煦煩躁地抓亂了頭發:


    「你從哪兒聽說的?」


    「這世上哪有真正的秘密呢?」


    顧靈思意味深長地來了句,隨後又道:


    「還有,你應該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吧?明黛又沒有做錯事情,為什麽要成為你們之間的賭注呢?」


    她搖頭歎息,好似在可憐明黛。


    寧煦故意偏開臉,明顯不想談這件事:


    「都已經結束了!」


    顧靈思直覺很敏銳:


    「你失敗了?」


    寧煦臉黑沉得能滴水,半晌說不出話,反倒成了默認。


    「這樣啊。」


    顧靈思怔怔的。


    突然,有個穿著一中校服的女孩兒從小廳裏出來。


    女孩兒清秀甜美,卷發披在肩上,雙手背在身後,看看寧煦,又看看顧靈思。


    「那個……姐姐,我有點事情找寧煦,能不能跟他說會兒話?」


    跟寧煦說話哪裏需要經過顧靈思的同意?這分明是要支開人的意思。


    「啊?哦。」


    顧靈思恍然,笑眯眯地看著兩人。


    寧煦被看得很不耐煩,毫不留情地對那女孩兒說:


    「你藏著的是禮物?別,我沒心情……」


    寧煦餘光瞥見一群人在靠近,忽的噤聲。


    顧靈思隨之望去,遠遠凝視。


    女孩兒不明所以也追著望過去——


    幾分鍾前。


    剛跟蘇訪雲打完電話的明黛走到了小廳門口附近,恰好遇見兩三個剛剛抵達的同學。


    他們手裏拿著禮物,臉上堆滿開心的笑,激動地討論著走進夏家後的各種見識:


    「哇,你們看見門口的雕像沒有?整座都是白玉啊!我之前在大師藝術展上看到過!還以為會被小心珍藏起來,沒想到就放在這種露天的地方!」


    「我剛剛到後麵去繞了圈兒,後麵有座珍獸園,養了好些動物呢,跟動物園似的,我的老天,這真的是夏淩的家嗎?」


    「以前就知道夏淩家裏有錢,但不知道這麽有錢!」


    「這已經超出普通有錢的範疇了吧!」


    「……」


    他們忽然腳步一頓。


    「明黛是你啊!」


    「你怎麽一個人?夏淩沒跟你一起嗎?」


    他們主動跟明黛打起招呼、揮手,態度倒是十分友好。


    這些一中的同學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們跟夏淩的關係,哪裏有資格被大小姐邀請來生日宴會?思來想去,怎麽都跟明黛脫離不了關係,大小姐為了照顧朋友的感受,可真是煞費苦心。


    不過也便宜了他們,有幸可以來夏家莊園參觀,見識一下豪門的繁華。


    至於送禮物要花錢什麽的,跟夏家為賓客準備的伴手禮比起來都不算什麽。


    伴手禮盒子裏準備的東西不一,有定製的精油、寶格麗手鏈、萬寶龍鋼筆……價格至少是他們禮物錢的好幾倍,收得他們都快不好意思了!


    難怪這幾天在學校,同學們都忍不住攀比誰能拿到夏淩生日宴會請柬。


    大氣!果然大氣!


    同學們連帶著對明黛都心生好感!


    明黛難得在學校受到這麽熱情的待遇,一路被簇擁著走向小廳。


    沒想到迎麵撞上站在小廳門口的寧煦跟顧靈思,旁邊還有個陌生女孩兒。


    明黛腳步略停頓了下,隨後若無其事邁開,朝著那三人點頭:


    「那我們就先進去了。」


    和明黛同行的有顧靈


    思的同班,從跟顧靈思打了個招呼,便立刻跟上明黛。


    明黛一行人眼看就要越過寧煦顧靈思他們。


    寧煦忽然拔高聲音:「你說什麽?禮物?」


    被拒絕到一半的女孩兒,愣愣地撓頭。


    「對,就是我親手織的圍巾,想要送給……」


    「給我。」


    「啊?」


    「不是說要送我圍巾嗎?給我。」


    「哦……哦!好!」


    女孩兒不明所以,還是把藏在身後的禮物拿了出來。


    純白色的圍巾裝在禮盒裏,用柔軟細密的羊毛線編織而成,滿滿都是少女心意。


    寧煦有意朝著明黛方向大聲道:「嗯,這圍巾很舒服!正合我心意!」


    女孩兒捧著空空如也的盒子,手停頓在半空中,欲言又止。


    至於明黛?


    她跟其他人離開的腳步,半刻不曾因為寧煦的插曲而停留。


    寧煦眼睜睜地目送明黛沒有任何留戀的背影,雙手緊緊抓著圍巾,恨不得將它扯斷似的。


    女孩兒看得心疼,終於忍不住開口:


    「那個。」


    「還有事嗎?」


    寧煦懨懨的、興致不高。


    「能不能把圍巾還給我?」


    不管是寧煦,或者不小心留下來旁觀全程的顧靈思,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孩兒。


    女孩兒靦腆一笑:「這個圍巾是我親手編的第一條圍巾,挺珍貴的,我就想著如果你不要,我就拿回來自己戴……我看你好像也沒有很喜歡的樣子。」


    女孩兒尷尬一笑。


    ——然後拿著寧煦還回去的圍巾走了,沒有一點被拒絕後的傷心。


    「現在的人,真是灑脫呢。」顧靈思感慨。


    寧煦卻總覺得這話像是在諷刺自己不夠灑脫。


    嘟噥著反駁:「什麽灑脫,不過就是喜歡太淺薄了!要是真的很喜歡,怎麽能做到輕易收回心思!」


    老天!他為什麽要說這種話!難道說他打心底裏認為自己對明黛的心意很重,不是隨便能夠放下的?


    不,賭約!都是因為賭約!


    寧煦的腦子已經絞成亂麻。


    顧靈思悄無聲息地看著他。


    「小煦你。」


    「什麽?」


    「沒什麽。」


    顧靈思倏爾一笑,拉著不情不願的寧煦往回走。


    重新回到室內喧囂裏,圍著沙發而坐的一群人仍然津津有味地在討論電視劇:


    「怎麽就一集啊?這樣下去要什麽時候才能更新到大結局啊!」


    「就是!我什麽時候才能多看看我家老婆啊!」


    「不要臉!誰是你老婆!」


    「別吵了,聽說這部劇是邊拍邊播,而且片方會根據網絡上觀眾的意見,隨時修改劇本!調整劇情未來走向呢!」


    「這麽好?那能不能把這部劇變成我老婆的個人秀?除了她我一個人都看不進去啊!哎,我老婆怎麽就沒多拍幾部劇呢?」


    「不是拍著嗎?跟沈清和的。」


    「這個不說了。」


    「別叫老婆了啊,再叫我真的動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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