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內,有人坐著、有人站著,不約而同的臉色不大好看。


    所有人目光的焦點都在明黛和高俊身上,看他們倆要怎麽當麵對質。


    篤篤篤。


    有人敲響房門,在場的人齊齊朝來人看去。


    高俊臉上直接迸發出驚喜。


    而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穿著淺色羊絨大衣,看著優雅大方:


    「你們好,我是高俊的媽媽。」


    瞧著說話不疾不徐,很有教養的樣子。


    不過看高俊那如同見到救兵的態度……有的人心生擔憂,知道明黛現在麵臨的情況是最糟糕的。


    因為她將要對質的不止是高俊一人,還有他的媽媽,身份上的長輩,具有天然的威懾。


    眾人紛紛看向明黛,以為能從她臉上看到緊張之類的情緒。


    結果什麽都沒有。


    明黛一臉的鎮定從容,雙手自然垂在兩側,肩膀放鬆,全然沒有怯懦和畏懼的緊張感。


    高俊媽媽看了,微笑起來:「你就是明黛同學吧?聽高俊說,你跟老師們告狀說他欺負了你?」


    聲音溫溫柔柔,卻是暗中藏著刀子,把所有責任都丟在了明黛頭上。


    明黛冷靜地回視:「阿姨,這不叫告狀,這叫陳述事實,是弱勢學生向老師尋求幫助,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嗎?」


    「該!當然應該!」


    義憤填膺的是石英,騰地站起身,果斷站到明黛身邊,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明黛!受了什麽委屈都說出來,不要害怕!老師們都在這裏呢!」


    「嗯,老師我知道。」


    明黛點頭表示自己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隨後,在石英的眼神鼓勵之下,明黛當著校長、教導主任以及一眾老師的麵兒,開口把高俊和二十班一群男生之前對她的言語暴力、排擠等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校長等人臉色很是不好。


    一中是燕京名校,向來注重校風,學生們自由愛玩點可以,但決不允許涉及校園暴力,自以為管得夠嚴,誰知道眼皮子底下出現了這種事?


    石英攥緊拳頭,對著高俊和一群男生:「你們有什麽好說的?」


    這些男生在明黛麵前一個賽一個的嘴巴機靈,這會兒卻全部成了啞巴,一派的愁雲慘淡。


    不僅僅是因為明黛說的是事實,也是因為這樣嚴肅的場景,校長、教導主任和老師們目光的注視讓他們心生畏懼,不敢撒謊狡辯。


    高俊媽媽就不同了。


    聽完之後,非但沒有責怪,隻是微微一笑:


    「會不會是個誤會呀?我家高俊我很了解,他是個很善良的孩子,每天都要在樓下給小區流浪狗喂食,這樣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欺負女同學呢?我想這裏麵肯定有什麽陰差陽錯的誤解,比如高俊和他的朋友們開了兩句玩笑,但是這位明黛同學呢心思比較敏感,單方麵地把玩笑認為是言語暴力,造成了誤會……當然,我也在這裏作為高俊的媽媽,向明黛同學你道聲歉。」


    嘴上說著道歉,可高俊媽媽的神態和動作看不出半點歉意,下巴甚至有點倨傲地揚起,笑容也是一種高位者的睥睨。


    明黛沒來得及說話。


    夏淩直接為她打抱不平:「阿姨,你這話恐怕過分了!到底是不是玩笑、能不能接受,應該根據受害者的感受來衡量,而不是根據加害者的想法來判斷!」


    高俊媽媽眼神閃了閃,又誇張地驚呼了聲:「加害者?受害者?同學,你的話是不是有點過了,孩子之間的小問題而已,何必上升到這種高度呢?對了,同


    學你又是什麽身份隨便插話呢?」


    夏淩冷著臉:「我是明黛的朋友!」


    「哦,朋友。」高俊媽媽笑了笑,越過夏淩對著校長等人道,「老師們,今天在場的人這麽多,還是不要讓誰都開口說話吧,不然亂糟糟鬧哄哄的,豈不成了菜市場?」


    石英看不得學生們這樣受欺負,再次站出來:


    「高俊媽媽,夏同學說的話,我反而覺得很有道理,不管高俊的出發點是什麽,他和朋友們對明黛說的話造成了傷害是既定事實,明黛既然覺得不舒服,高俊他們就應該道歉!」


    高俊媽媽笑容開始僵硬了。


    「石老師,你是二十班的班主任,不是明黛一個人的班主任,說話可不能完全偏頗一人!」


    「我!」


    石英到底是年輕,被高俊媽媽的話氣得紅了臉。


    「好了石老師,坐下吧。」一直沒有說話的校長開口了。


    石英不得不聽從坐了回去。.


    校長嚴厲地掃過高俊等人,沒有管高俊媽媽的詭辯:


    「那看來,你們是承認對明黛的言語暴力對嗎?」


    「沒有!他們沒有承認!」


    高俊媽媽迫不及待地幫著搶答。


    結果校長直接駁回去:


    「高俊媽媽,我問的是學生,不是家長你!」


    堂堂一中的校長,不管是社會地位還是嚴肅的氣勢都不容小覷。


    高俊媽媽總算噤聲。


    高俊等男生在老師們的注視下,扛不住壓力,點頭承認了。


    校長點頭:「好,這件事先記下。現在說第二件事,明黛同學,你先前是說上周五夏同學生日宴會那天,是高俊從身後將你推下水的是嗎?」


    明黛:「是。」


    「證人是寧同學?」


    寧煦立刻舉手:「對!親眼看到的!高俊臉上的傷就是我那天揍的,我還以為是哪兒來的神經病呢,沒想到是自己班的同學!老師,我這算正當防衛吧?」


    校長剛要點頭,高俊媽媽先惡狠狠地盯住了寧煦:


    「原來俊俊的臉是你打的!」


    「對啊。」


    寧煦咧嘴笑著。


    高俊媽媽火氣漸起,想到寶貝兒子回來那天的淒慘模樣,險些要維持不住那副溫柔高貴的姿態。


    校長沒管她,問高俊:「現在受害人和證人都指認了你,你怎麽說?」


    高俊大腦一片空白:「我……我……」


    「俊俊!」高俊媽媽厲聲道,「這種事情你可不能應下!那天你回來明明告訴媽媽,說是看到朋友想要開個玩笑,結果對方自己不下心掉進池子裏,不是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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