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煦也不覺得挫敗,精神勝利也是一種勝利。


    跨越十年回來後,他早已經學會了怎樣調節狀態。


    反正有黛黛在,什麽都好。


    寧煦看得出神,恨不得用目光一點點描摹下黛黛的輪廓放進心裏時,身後隱約傳來小聲竊語:


    「又是他。」


    「高一的寧煦吧?他挺有名的,之前打籃球半個學校的女生都去看了!」


    「那他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找人啊?」


    「找明黛唄,還能是誰。」


    「哦——」


    揶揄的拉長聲音,在寧煦淡淡回頭時戛然而止。


    那些站在附近小聲議論的人沒有想到寧煦的耳朵會這麽尖,他們自以為把聲音壓得很低了。


    麵對寧煦的注視,他們當即有些尷尬地擺著手:「不好意思,我們不是在故意說你。」


    寧煦出乎意料的:「沒事。」


    那群小聲議論的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寧煦一派坦然,壓根兒沒有被發現小心思的窘迫和害羞。


    對他而言,臉麵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他甚至能夠笑得特別燦爛地對那群人點頭:


    「因為你們說得對啊,我是來看黛黛的!因為我喜歡她!可惜她現在不喜歡我,所以我隻能藏在這裏偷偷看她……怎麽樣?需要我再告訴你們一些事情嗎?」


    寧煦一臉的興致勃勃,大有拉著這群人繼續說自己故事的打算。


    一群人看寧煦的眼神像是看瘋子。


    寧煦讀懂了,嘴咧得更開。


    一群人很快跑掉。


    寧煦滿意了,收回視線繼續望向明黛……嗯?黛黛呢?


    「寧煦。」


    一個略冷的聲音步步逼近寧煦。


    原來明黛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教室裏出來了,擰著眉望著他:


    「你又來做什麽?」


    又?


    寧煦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可以說是興奮,也可以說是緊張。


    原來黛黛早就已經發現了他了啊!.


    不愧是黛黛,感覺這麽敏銳!


    寧煦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跟明黛說話,當下緊張得都快要結巴了:


    「我、我來是想……」


    明黛忽然偏過頭去,寧煦跟著打住話頭。


    不過明黛並非是不想聽寧煦說話,而是因為她發現教室裏有人在偷看走廊上的動靜。


    自從明黛在學校裏揭露身份後,關注她的視線就越來越多。


    明黛不願意成為別人的談資,邁開腳步:


    「跟我來。」


    寧煦的眼睛徐徐睜大,黑茫茫的眼底被希望的光填滿。


    他拄著拐杖、亦步亦趨地跟在明黛身後,好像有條無形的尾巴在瘋狂搖晃。


    明黛走到無人的角落,吸了口氣。


    轉身迎著寧煦歡快喜悅的眼神,毫不留情道:


    「寧煦,說得太委婉你可能聽不懂。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打擾我了。」


    「黛黛……」


    寧煦被迎麵而來的寒意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無措得連手都不知道該往那裏放:「黛黛,我來是想有話跟你說。」


    明黛麵無表情:「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


    「不是!你先聽我說!」


    寧煦急切地遞出從狗仔那裏拿到的儲存卡,像是獻寶般遞到明黛麵前,邊說,


    「最近有個狗仔一直在跟著你!剛剛他想摸進學校


    拍你的照片,被我發現阻止了!現在他不止找到了你住的地方,還找到了你的父母,準備用錢買通他們開口,上節目說對你不利的話!這些都是真的!」


    那個狗仔估計是看在十萬塊的份兒上,走之前特地告訴了寧煦,說自家公司已經看中了這條消息,準備花錢找明安於婷買下來,再轉手賣給其他人。


    現在業內有很多公司和藝人忌憚明黛來勢洶洶的崛起,怕明黛冒頭太快太厲害,會搶占他們的資源,所以花錢買黑料防爆這種事絕對是不少人的想法!


    那狗仔還很有金錢道德地提醒寧煦阻止的話要快,答不答應應該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所以寧煦特地過來,一是為了看看明黛,二也是告訴她這件事。


    當然,如果能從明黛這裏得到一點點好臉色,那就更好了。


    可明黛表情依然沒有什麽波動:「哦。」


    這意料之外的反應讓寧煦愣了下。


    低落了瞬,又很快打起精神,變著法兒的討明黛歡心,以至於說:


    「黛黛,你不高興嗎?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麻煩!」


    「不用了。」


    「用的!我很好利用的!你隻要把我當成一個工具,任何不高興的事情告訴我,我都會去替你解決!不計一切代價!」


    寧煦把姿態卑微地放到工具的層次,甚至不要求明黛付出什麽。


    好像明黛願意利用他一點點,他就能高興得不得了。


    明黛皺了皺眉,終於問了:


    「寧煦,你到底想做什麽?」


    「黛黛,我、我……」


    寧煦心髒狂跳得快要從嗓子眼兒裏鑽出來了!


    好像有個聲音在說——就是現在……就是現在!


    心情瞬間變得奇異的平靜,寧煦忽然開口:


    「黛黛,那些事情,我都記得。」


    寧煦選擇了坦白。


    前世他們陰差陽錯產生了太多誤會,所以這次寧煦不想有任何的事情瞞著明黛,包括重生。


    他堆了滿肚子的話想要告訴明黛,正激動得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怎樣解釋……


    明黛一臉沉靜,絲毫不見波瀾。


    「我知道。」


    上上次在醫院是猜測,上次在片場外就是篤定。


    而寧煦看著明黛的表情,突然感覺徹骨的寒意,斷斷續續、語無倫次道:


    「你知道……但你沒有說……」


    「我要說什麽?跟你相認,然後執手相看淚眼嗎?」明黛唇邊笑容譏諷,「寧煦,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你對我說過的話?」


    寧煦臉色刹那煞白。


    他想要解釋。


    但明黛已經一字一句地把寧煦的話重複了出來:


    「「人不怎樣,想得倒是挺美」。」


    明黛語速極緩。


    每個字都是一根針,緩慢地刺進寧煦的心髒,每次痛感都隻有一點點,可以堆積起來,排山倒海的情緒便將他淹沒。


    寧煦不知道何時,眼睛紅了。


    他大聲辯駁:「不是的!我當初是對你有誤會!黛黛,那天起火後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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