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時刻是短暫的,相反等待則是漫長的。


    一夜無話渡過,第二日天泛魚肚白時,小慧忽而醒來。


    我倚靠在木壁上,小凡枕著我的胸膛唿吸平穩安眠著。


    小慧醒來第一時間,我便感應到一股宛若要席卷天地的恐怖氣息,瞬間蔓延整個木洞空間。


    身上汗毛陡然豎起,小凡亦從沉睡中驚醒。


    一道嬌小身影,眸中溢出冷意,突兀的出現在我倆視線中。


    我與之對視,下意識將小凡護在身後,遊離在識海內的精神力高度集結,一旦有何風吹草動,我有自信第一時間躲過。


    “哼,這次放過你。”小慧收迴了外溢的恐怖氣息,冷哼說道。


    我的眼皮不經意一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


    “人小鬼大,欲擒故縱的戲法還真會演。”我嗤之以鼻,壓根不信她所言。


    “你!”小慧聞言大怒,就要對我下手。


    氣息始一壓迫向我和小凡,卻見其嬰兒肥般的小臉蛋上布滿痛楚。


    我狐疑,莫不成她出現問題了?


    我護著小凡後退,與之拉開一定距離。


    “不準傷害哥哥。”


    “誰是你哥哥,真是……可……笑!”


    “我們約好的,不準傷害他!”


    “哼!”


    我和小凡對視一眼,這是搞得哪出?


    “宇,會不會是兩具人格出現了爭執?”凡姐在我耳根便輕語道。


    我雙眸一轉,道:“極有可能。”


    “哼!看來乖巧型人格對你很依賴。”小凡故作吃醋狀,皺了皺瓊鼻道。


    “真是個醋瓶子。”我打趣迴道,始終關注著小慧。


    ……


    “我們才是姐妹,他跟你無親無故的,憑什麽要讓我遵從你的意誌!別忘了我可是姐姐!”


    (暫且稱乖戾嗜殺型為壞小慧,乖巧善良型為好小慧。)


    “就是不行,你敢傷害哥哥,我就…我就自爆,到時候哥哥吸收了我們的靈力又可以再次晉升。”好小慧相脅道。


    “你是不是瘋了!”壞小慧氣不打一處,氣急敗壞的迴應道。


    一體雙生魂的小慧,兩具人格的特性不斷在小臉蛋上表現而出,特性鮮明,令人咂舌。


    一番爭吵,壞小慧好似妥協般,麵上無表情呆立原地。


    兩具人格突然不爭執,我竟有點不大習慣。


    又過了半晌,嬰兒肥的小臉蛋上揚起了笑意,蹦跳著朝我倆而來。


    我稍顯緊張的護著小凡,不太確定蘇醒的人格是哪個?


    “哥哥!”


    甜甜的清脆叫喊聲,由衷的親切之意蘊含其中。


    我心頭的防備,在一瞬間被融化了。


    “哥哥在這呢!”我蹲下身來,輕輕將小女孩摟住。


    “哥哥,我乖不乖!”好小慧邀功道。


    我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道:“小慧最乖了,哥哥還得感謝你救了我和嫂嫂呢!”


    “嫂嫂?”小慧天真的仰起小臉蛋,狐疑的瞅了一眼小凡,開口問道:“她的名字叫嫂嫂嘛?小慧會記住的。”


    小凡被這句童真的話語逗笑,學著我的模樣,捏了捏小慧的臉蛋。


    不料,小慧眉頭皺起,我預感到不對勁,就要後撤,小慧陡然拉住我。


    “哥哥,她不喜歡嫂嫂。”


    見到小慧人格未變,我舒了口氣,緊接著問道:“她為什麽不喜歡嫂嫂,嫂嫂跟她又不認識。”


    “小慧也不知道,好像你對嫂嫂好,她就會不開心。”


    此話一出,我和小凡不由得對視,這是什麽邏輯?


    “那小慧你喜歡嫂嫂嘛?”小凡替我問道。


    “喜歡呀,嫂嫂好漂亮的。”小慧拉著我的手,小手有點不安分。


    這丫頭怎麽迴事?


    我問道:“小慧不開心嗎?”


    “不是呀。”小慧看了我一眼,轉眼盯著小凡的腹部直看,道:“嫂嫂那裏有兩團光。”


    哪裏有兩團光?


    我連忙轉頭看去,並未察覺到異樣。


    “小慧是不是看錯了呢?沒有光哦!”


    “有,就在這裏。”小慧鬆開我的手,走近小凡,小手變得小心翼翼,探向小凡腹部,道:“就是這兒,它們好亮。”


    這下,我不得不相信了,老媽曾告訴我,身為不死族的後裔,想要和人類誕下後代,對方的體質一定得承受得住我的血脈的霸道特性。


    而一旦承受得住,就算懷孕了,最少也得數年後才能生育,誕下後代。


    小凡真的懷上了?


    我一時間手足無措,突然得知自己以後注定要當爸爸,腦袋空空。


    小凡一驚,看了看我,驚愕的表情一閃而逝,恐怕她也意識到了,她身懷六甲了。


    故作鎮定的說道:“小慧是不是看錯啦?嫂嫂沒看到哦。”


    “真的!”小慧見小凡不相信,小臉板起,暗自生悶氣說道。


    “嫂嫂沒有不相信小慧哦。”小凡拉起小慧的小手,安慰道:“嫂嫂隻是還沒有當媽媽的心理準備。”


    “媽媽是什麽?可以吃嗎?”小慧天真無邪的說道。


    “噗嗤…”小凡被逗樂,抿嘴而笑。


    我終是迴過神來,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小凡,對著小慧說道:“小慧以後要當小姐姐啦,要保護好小弟弟小妹妹哦。”


    “哪有小弟弟小妹妹,在哪兒?”小慧不作他想,探頭四處找。


    我心底浮上疑惑,兩具人格哪怕個性不一樣,也不至於如此吧?真的像個小孩。


    “小慧,哥哥問你,這些年你都在幹嘛呢?”我盯著她的小臉問道,有任何一絲變化,都逃不過我雙眼。


    “睡覺呀!”小慧立馬迴答道:“姐姐每天隻讓我出來一小會,我都沒玩夠呢!”


    撅著小嘴,小臉上布滿不忿之色。


    看來,小慧數千年來一直被保護著,我理解另一具人格的心情,作為姐姐早已經知曉了她們是被創造而出的,哪怕不死族經曆巨變後,依舊無法改變這一點。


    我多少能猜到壞小慧的意思,她希望好小慧一輩子快快樂樂,天真無邪的生活著,不願她被汙染。


    而作為姐姐,既然要擔負起保護妹妹,那麽她就不能夠心慈手軟。


    雖然她們不曾離開小世界,但是長久下來接觸到的人類不算少,通過幻境見識到的人生百態並不算少。


    我明了,憐惜的摸了摸小慧的小腦袋。


    ……


    隨後,我和小凡商議,留在這裏多陪陪小慧,過兩日再迴家。


    小凡自是欣然同意我的想法,當即就牽起小慧的手,跑到樹頂去眺望真個小世界的風景。


    我一路跟隨在二人身後,不去打擾她們。


    幾日下來,我對於小世界的了解加深,比如小世界的日月何來的?小慧告知,小世界的界壁能夠將外界的天氣映照,然後真實演化出來。


    比如,這株老樹的來由?


    小慧如同倒豆子般,如數家珍的迴應我。


    這株老樹,在每一個不死族所製造的小世界中都有,每個世界都需要有支點,否則很容易分崩離析。


    再比如,靈珠流傳在時間,長久以來難道不曾出現過意外?


    小慧的迴答是,靈珠是一件空間異寶,除了不死族的後裔外,沒人能看得出,更無法破壞,除非實力通玄之輩才有可能。


    小慧很純很無邪,麵對著我,根本不加隱藏。


    慶幸的是,這幾日壞小慧並未出現,而當我提及小慧能否離開小世界時,我明顯留意到這雙無邪純淨的大眼裏,一閃而沒的寒意。


    “哥哥,她不讓我離開。”小慧委屈的低下頭。


    我心有不忍,開口安慰道:“她肯定是為了你好,要不然這樣,你和她商量商量,哥哥不帶你外出,每到飯點就帶你離開一小會,你問問她行不行。”


    小慧大眼緊閉,小半會兒後,露出笑容,蹦跳著開心道:“哥哥,姐姐答應啦。”


    我替她開心的同時,有點無奈的問道:“那哥哥該怎樣和你聯係呢?”


    “哥哥給…”小慧翻手間,一顆圓潤的珠子浮現在她掌指間。


    “靈珠!”我唿出聲,此物我找了許久。


    “哥哥,你把靈珠戴在脖子上,想小慧了就對著靈珠喊幾聲。”小慧欣喜的說道,對著靈珠輕吹了口氣,巴掌大的靈珠轉眼間化為拇指大小。


    緊接著,小慧取出一物,類似於繩索,雙手齊動間,給靈珠來了個五花大綁。


    經過我點頭後,喜滋滋的將靈珠佩戴在我脖子上。


    同時,小慧還教我如何在靈珠小世界與人間自由來迴的穿梭。


    最終,我牽著小凡的手,另一手握住靈珠,閉上了眼想象家裏的模樣,靈珠毫芒大放,將我二人包裹住。


    在離開前一秒,小慧努力揮舞小手臂,向我們告別。


    毫芒劇烈閃爍幾下,我和小凡從小世界消失了。


    ……


    當我和小凡,突兀的出現在老媽麵前時,老媽正在品茶,嚇得她茶杯都扔了。


    我靈巧抓住茶杯,開口第一句話,頓時令老媽噴茶。


    “媽,小凡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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