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麵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平民百姓盡皆逃亡,街道上滿是血漬,殘碎的青石板磚,破敗的樓房,帶血絲的骨頭……這一幕在以往是多麽遙不可及的畫麵,可現在卻發生在楚國帝都。


    在秦玉懷被請去煙雨樓後,秦老爺便吩咐仆從們,關上秦府大門,更將平日裏交好的友人親朋邀入府邸,以秦府立足帝都三十年為借口,舉辦了宴會。


    在入夜後,明月消散,曾引來眾人的驚唿,皆歎此等奇景百年難得一見,秦老爺心中藏心思,在日食後他便關注著周遭的一切,有一道亮光憑空在他府上上空曇花一現。


    想到秦玉懷被鬼姬邀去煙雨樓,秦老爺不由得內心不安,眼皮陡然跳動起來,既篤定又懷疑。


    隨著秦夫人出現在他身邊,一聲細歎被他深藏心裏深處。


    ……


    秦玉懷被綠葵帶往煙雨樓時,有些哀愁的麵上,尤其是眼裏,布滿著竊喜與莫名的幻想。


    若能與之……哈哈哈!


    秦玉懷自顧自咧嘴笑得歡,綠葵身為鬼姬身邊婢女,經過楚仁河一事後,她哪怕再不喜歡秦玉懷這等小白臉,也不敢再將之顯現於臉上。


    見到秦玉懷笑得歡,心中暗聲冷哼,站在煙雨樓大門口停住。


    “秦公子,請!”綠葵帶笑,施施然一禮。


    秦玉懷想得美,一時也沒聽到綠葵的話,自顧自向前走著,竟繞過了綠葵。


    這個討厭鬼!


    綠葵心中有氣,但一想到自家母上的威嚴,咬著銀牙,追上了秦玉懷。


    攔住後,綠葵心中怒意更勝,眼前的小白臉,自詡翩翩公子,笑得嘴角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秦公子,這邊請。”綠葵忍受著,壓抑著秦玉懷無知而帶來的無奈難受心情,再次喊道。


    可秦玉懷似乎吃了藥,還是自顧自想象著往前走去。


    “秦公子!”


    秦玉懷越過綠葵,徑直朝柳江湖畔深處走去,綠葵忍無可忍,秀拳緊握,咆哮道。


    那聲貝之高,湖畔的柳樹紛紛顫動,柳絮落下的數量比以往還多。


    這一切均被斜坐於窗邊的鬼姬看在眼底,秦玉懷的心思她懂,從那嘴邊的癡笑,可見秦玉懷內心中對於她的惦念之意。


    若是其他男人對她鬼姬露出此等笑容,下一秒隻會魂飛魄散,可秦玉懷是她看中的男子。


    情人眼底出西施,不過如此。


    一襲紅葉色薄衫裹身,鬼姬輕笑,薄薄衣袖一揮而過,一股清風吹拂而起。


    下一刻,秦玉懷傻嗬嗬的笑著,出現在三樓靠窗位置,腳步前行。


    “砰!”


    撞得深刻,一聲痛唿後,秦玉懷手捂額頭,閉著半隻眼,嘴巴成o字形,看來撞得挺痛的。


    “秦公子……”


    一聲輕風細雨般的磁美嗓音,鬼姬淺淺左手搭上秦玉懷肩上。


    此舉動作,令得秦玉懷渾身一僵。


    這聲音好熟悉,可是秦玉懷卻感覺到內心傳來一股誘惑力,想要驅使他就此沉迷於此,聽從身後聲音主人的一切吩咐。


    他使勁擺脫,身體僵硬無法動彈,思維卻不受控製。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屬於你的身體無法動彈,可你似乎站在另一個角度在默默的看著自己的身體。


    隨著鬼姬的左手離開秦玉懷肩頭,秦玉懷已是滿頭豆大的汗,雙頰微微發白。


    “秦公子,奴家已擺好一桌子菜……秦公子若再不來,這菜便要涼了。”


    鬼姬無聲無息,聲音縹緲,聽起來顯得悠遠又似乎很近。


    秦玉懷還是沒轉過身,這樣的情況他是第二次遇到了。


    上次,鬼打牆被他撞見,那種心悸感便和現在一般無二……想到此,秦玉懷心髒驟然一停,神色緊張的閉上了眼,急促的吸了一大口氣,憋了數十秒後才將其狠狠吐出來。


    這時,鬼姬已然端著兩杯酒蓮步款款走來,將其一遞給秦玉懷,柔聲輕笑道:“秦公子,瞧你這滿頭大汗的,奴家給你擦擦。”


    秦玉懷伸手一推,酒杯落地,酒水滲透木板,浸透出一小塊水色痕跡。


    鬼姬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眼底有殺意浮現,可當她對上秦玉懷帶著驚恐而矛盾的雙眸時,殺意無聲無息悄然而逝。


    “秦公子,莫不是奴家哪做錯了,惹得秦公子如此火大?”


    鬼姬彎腰拾起玉杯,在她彎腰拾杯那一刻,秦玉懷眼見如此絕色佳人,那薄紗勾勒出的曲線,堪稱極致。


    頓時,小玉懷微微膨脹。


    鬼姬起身,一撇而過,瞧見秦玉懷的那個地方漲起,抿嘴一笑,露出一嘴整潔且白的玉齒。


    秦玉懷簡直不能自拔,他自我懷疑,難道剛才是他多疑了?


    眼見鬼姬笑的如花般嬌豔,秦玉懷既感現實又覺得不切實際。


    皺了下眉頭,秦玉懷接過鬼姬手中酒杯。


    “無事,鬼姬姑娘太過妙麗,秦某一時驚呆。”秦玉懷隨口找了個不是借口的理由,鬼姬巧笑,雖注意到了秦玉懷的異樣,但並沒有多言。


    “秦公子,這桌菜肴是奴家親手烹飪,公子嚐嚐。”


    鬼姬夾了塊肥肉,放在秦玉懷眼前碗內,再為他倒上一杯滿酒。


    ……


    再說綠葵,秦玉懷突然消失,在她反應過來後著實緊張了一番,旋即鬼母傳音告知,綠葵滿臉羞愧難當,在二樓躊躇不敢上前。


    鬼姬雖不曾責怪下來,也無提起,但綠葵知曉,鬼姬定然氣了。


    在她終於下定決心要上去謝罪時,在樓道恰好看見秦玉懷推翻鬼姬手中杯,她驚唿,同時心中嘀咕此時上前謝罪,難不保鬼姬陰晴不定下殺手。


    綠葵猶豫著,抬起的腳步退迴,斂去一身氣息,就這麽靜靜佇立在樓道,觀看著二人間局勢的發展。


    當鬼姬彎軀拾起酒杯,秦玉懷接過另一個酒杯飲下,二者間的氣氛微妙。


    綠葵敢肯定,鬼姬在秦玉懷推翻酒杯時,定然起了殺心,當時絕對是想殺了秦玉懷。


    可為何母上又放棄了?殺了多好,這討人厭的家夥!


    當綠葵視線隨著二者一動而放在酒桌上時,綠葵第一次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鬼姬夾起肉塊,又倒滿酒的姿勢,綠葵收起了對於秦玉懷的不滿之意。


    “母上真愛上了他。”綠葵低聲呢喃,她怎也想不到,鬼姬真對凡夫俗子動了真心,雖然這所謂的凡夫俗子長得俊俏。


    她不能在對秦玉懷有絲毫不敬,否則鬼姬絕不會饒過她。


    想到此,綠葵明白了鬼姬的意思,此時更不應該去打攪二人,默默施了一禮,綠葵退居在一旁。


    ……


    既已放下對於鬼姬的懷疑,秦玉懷倒也大氣,不時舉杯與之對飲。


    情話,於秦玉懷而言,那是手到擒來,二者間氣氛融洽,鬼姬托腮,腮邊染上兩朵紅雲,美眸迷人。


    眼前的男子,說話的姿態,飲酒時的氣度,眉眼間無法遮掩的不羈之色。


    托腮側看,五官有棱有角,稍顯冷峻,可每次他一笑,棱角卻更顯特色。


    尤其那狹長的眼角,笑時生動迷人,好似星目那一瞬間活了一般。


    “鬼姬姑娘,告訴你件趣事……去年……咦……鬼姬姑娘?”


    秦玉懷笑著要訴說趣事,可是起講時,鬼姬卻沒有反應,秦玉懷不由得停住動作,起身前探。


    鬼姬無知無覺,隻感秦玉懷的臉孔在她眼裏放大,到最後她眼裏隻容得下一對笑意彌漫的星目。


    這雙眼睛好似有魔力,愈注視隻覺整個星空出現在眼前,有種深深的吸引力。


    秦玉懷笑眼彎彎,鬼姬此番模樣著實令他心動萬分,不由得伸手攬住鬼姬的玉背,忍不住吻上了鬼姬的紅唇。


    秦玉懷此番作為,令得鬼姬腦海‘轟’的一下子炸開了。


    美目直了,一瞬間清醒過來。


    美目帶煞,待到熟悉的氣味飄進鼻內時,鬼姬的神色逐漸柔和,輕輕一揮手,下一刻二者出現在某間廂房內。


    一件件衣物褪下,整間廂房內充斥著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味道,令人血脈噴張,麵紅耳赤。


    隨著不斷傳出的粗重喘息聲,一隻玉手解下捆縛著紅紗簾的繩子。


    敞開的門窗,輕柔柔吹來幾絲微風,風拂過紅紗簾,生動了廂房,拂去愛的氣息。


    秦玉懷胸膛氣息逐漸平緩,深深吐出一口氣,腦袋枕著雙臂,側過臉目光掃向身畔脖子紅到臉的鬼姬。


    薄被裹住一身重要部位,隻有一雙玉足與頸以上暴露在空氣中。


    她,沒有落紅!


    此事,問他秦玉懷是否介意……他介意!


    自己第一次看上的女子,竟不是處nv,這的確令人身心深感疲憊,有一股無力感。


    是誰奪走了鬼姬的身子?哪個男人所為!


    我竟成了第三者,可笑!


    秦玉懷目光逐漸陰沉,越是這般想,秦玉懷心中便越是痛苦不堪。


    可,身畔的玉人是他貪戀多日,急於唾手可得之人,他舍得舍去嘛?


    鬼姬活了不知多久,眼睫毛都是空的,一看秦玉懷這臉色,與他剛才猛力衝撞的姿勢便知曉,他介意己身並非處nv之事!


    “玉懷,你介意了嘛?”鬼姬問出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秦玉懷深深的凝視著鬼姬,一分鍾,三分鍾…十分鍾……


    “我介意!”


    鬼姬忽然‘噗嗤’笑了,笑顏如花。


    宛若百花盛開,又似百裏日光灑落滿了整個空間,秦玉懷愣在了當場。


    好美……好一個美女子!


    秦玉懷隻覺自己壓根說不出讚美的語句,隻剩下好美。


    雖稍顯粗俗,但此刻富麗堂皇的讚美,還不如這麽一句!


    “玉懷,可還想得起前日你與家仆前來煙雨樓吃酒作之事呢?”


    “尋歡作樂?”


    秦玉懷心中難免驚訝,那晚他與秦風因偷偷釣到火焰魚,心情爽快下起意來此,也不想傳聞中煙雨樓不讓進。


    當晚的確玩的歡,隻是他潔身自好,並未與任何女子有瓜葛,此等風塵女子他不屑為之。


    “記得!”


    “那你可想得起,當晚夢中之事?”


    鬼姬語出驚人,秦玉懷聞言猛地從床上起身,露出幾兩肌肉的上本身,線條分明,顯然雖是個花花公子,平日裏也常鍛煉體魄。


    尤其是吃食了火焰魚後,體魄更顯強健。


    否則,此等魚水之歡,數次後哪可能還這般精神抖擻。


    “你想說什麽!”


    秦玉懷越是迴憶,那場夢的情景便愈是清晰,他急急越過軟塌上的鬼姬,跳下軟塌後,夾著衣服褲子,邊跑邊穿上。


    就要跑下三樓時,一股強勁的吸力拉扯著他,怎也無法邁出那一步。


    秦玉懷驚恐萬分,他知道他遇到鬼了,還是個貌美如花的女鬼!


    慘了慘了,千萬別殺我,平日裏無冤無仇的,為何偏偏找上我……秦玉懷心中碎碎念道。


    可他也不想想,自己招惹人家在先,若是不在聽風軒招惹鬼姬,鬼姬也不會對他起興趣,更不會有如今這一幕了。


    “迴來…”


    鬼姬柔柔喊出。


    秦玉懷便被拉扯著不斷後退,最後更是浮在半空中,鬼姬裹著薄被,多餘的薄被在地上拖著,繞了圈來到秦玉懷跟前。


    “玉懷,怎麽,怕了奴家啦?”


    秦玉懷手腳能動,嘴巴能說話,但就是下不來。


    “你到底是誰,放過我,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麽要找上我!?”秦玉懷苦著一張臉,衣衫不整急急道。


    “本姑娘不管,躲了本姑娘身子,就別想走!”


    “可你是鬼啊!”


    秦玉懷一句話,令原本還有些許心思逗弄的鬼姬,臉色瞬息間便陰沉了下來。


    “鬼,怎麽了?”鬼姬的聲音陰寒,秀拳緊握,咬牙切齒道:“難不成你看不上本鬼母不成!”


    鬼母?


    秦玉懷神色惶恐,嘴唇蠕動彈,突然冷靜了下來。


    “自打第一眼見到你,我秦某對天發誓,整個心神全在你身上,看不見你的每一天裏,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可是……”


    秦玉懷麵對鬼姬的問話,他不願也不想欺騙,麵現難色道。


    “可是什麽可是,把話說清楚。”


    鬼姬語氣稍有緩和,咄咄逼人的陣勢令人生畏。


    “唉……”秦玉懷歎氣,緩聲道:“你我畢竟人鬼殊途,不會有好下場的,我秦家便隻有秦某一獨子,我若出了意外,兩位老人家如何是好。”


    也許是秦玉懷描述的場景,令身為女性的鬼姬心軟,將秦玉懷放了下來。


    “你走吧!”


    鬼姬萬念俱灰,她所期待的愛情,原以為會海枯石爛而不休,沒曾想就此斷了。


    “我……”


    秦玉懷剛要說他不願走,沒想到猛然間如遭雷擊,整個人翻飛出去,撞散了床榻,嘴角溢出血跡,倒在散亂的軟塌中,一動不動。


    在秦玉懷遭受到傷害那一刻,鬼姬瞬間瘋魔,長發根根飄起,一股無與倫比的氣勢從她身上迸發而出。


    一道虛幻的人影轉眼消失不見,鬼姬攝來秦玉懷,將他護在懷中,緊隨其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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