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齊君琢就到了涅槃，但造型特殊，讓打定主意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姬凰無語破功。
“嗨。”齊君琢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休閑西裝，頭發明顯打理過，站在涅槃的門口，見著姬凰眼中露出欣喜的光，笑著打招唿，顯是已經等了很久。
而惹眼的是，他的手裏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
“嗨……”姬凰臉皮一抽，有些肝疼。她有種不好的感覺，貌似有什麽不可控的東西將要出現。
“真早……”僵著笑，略有些尷尬，也帶著客套的疏遠，姬凰加快了腳步刻意避開繞過齊君琢，正要進門就被帶著幽香的玫瑰擋住。
“送給你的。”齊君琢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遊移，捧著玫瑰的手卻固執的伸著，一副不收下他能在這兒站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腳步一頓，姬凰臉皮又抽了抽，對這個狀況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處理，一會兒後訕訕笑了笑，收下玫瑰：“呃，謝謝了。”
然後快速提著玫瑰進了涅槃的樓層大門，那小碎步飛快，怎麽看也有點躲瘟神的架勢。
是的，是提，姬凰是倒提著玫瑰花束！而不是如其他正常女孩一樣捧著玫瑰花，至少其他女孩會單手豎著拿。
“……”身後的齊君琢帶著微笑望著姬凰的背影，笑容卻有些抽抽，要在姬凰身上見著正常女孩的嬌羞之態，這輩子恐怕都不能指望了，不，戲裏還可以。
沒有遲疑多久，齊君琢邁步跟上，涅槃裏可是有莫妖。這家夥神經鑒定起伏不穩，但很快又活蹦亂跳，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真是讓人討厭。
季伊還在醫院休養之中，莫妖作為男主，對戲的最多就是季伊，流星花園自然拍不下去。姬凰進大廳的時候大家都在，十幾雙眼睛看著姬凰和身後的緊跟上的齊君琢一起進來，在那束玫瑰花上特意瞄了幾眼，看了看莫妖，又看了看姬凰，神色都有些怪異。
這目光刮得姬凰臉皮都有點毛毛的感覺，電影發布會上對著讓人眼花的閃光燈長槍短炮，都沒有這十幾雙眼睛讓人難受。
她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在角落處的莫妖身上掃了一眼，心莫名有點緊。
莫妖穿著綠灰兩色的格子襯衫，坐在窗口的旁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台詞劇本。眼角餘光瞄了姬凰一眼，碰上姬凰的目光，莫妖微笑著如平時一般打了個招唿，態度依舊是上下級之間的那種淡淡的親切和淡淡的疏離，然後就又再次低下頭。
很隨意的樣子，即使明知道他是刻意，也感覺似乎挺自然。好像他沒有看見姬凰身後的齊君琢，也沒有看見姬凰手裏拿著的玫瑰花，仿佛虛擬場景節目裏的那一切天都沒有發生過。
但這讓尷尬的氛圍降低了不少，姬凰提起了心也緩緩落地。她本就是隻感情鴕鳥，莫妖裝著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她自然樂得附和裝得跟沒事人一樣，不然還真有點不知如何相處。
“季伊還在休養，流星花園的拍攝進度會延緩一些，這段時間大家打起精神琢磨琢磨演技。”姬凰也跟著沒事人一樣拍拍手，笑著對大家提高了一點音量：“但季伊的恢複狀況很良好，所以大家不用多擔心，預期流星會在年底上映，這是黃金時期對我們的上映非常有利！”
眼看大家因為流星花園緩拍而有些低落的情緒調動起來，姬凰目中精光閃爍：“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涅槃將很快著手拍攝一部電影，原本是想控製成本試水，但經過我仔細思考後，決定將投入大投資，而且，也將啟用我們涅槃的新人！”
頓時，眾人都神情繃緊，露出驚喜和振奮的光芒！
這段時間涅槃七七八八的事不斷發生，頗有點風雨無盡頭的味道，讓大家都感到疲勞。唯一一部在拍的流星花園，花了很大的心血，結果在拍攝尾期女一號出了事兒，如同一潑冷水澆下，讓人無奈至極，姬凰在此時此刻宣布這一消息，就好比打了一劑強心針！
“這是一個具有人文色彩的電影，引人深思。”姬凰頓了頓繼續開口，但這一句卻讓一眾新人振奮的目光黯淡了不少，要知道人文色彩電影一直都很冷門，新人出演幾乎打不出多少浪花，他們現在需要的人氣和知名度。而即使是為了拿獎，人文色彩的電影也是大名導和大演員的專利，靠新人堆出來的人文電影曆來幾乎都是撲街到死！
姬凰將眾人的神情收在眼中，微微一笑賣了個關子：“但人文色彩的電影隻能循規蹈矩老古董一樣講述嗎？不，我不這樣認為，所以……”
“我們的這部電影會是開創電影先河的喜劇片！走從未出現過的喜劇無厘頭路線，在人文探討中采取誇張手法，突出亮點和笑點，以票房為衝擊點，也以拿獎為目標，它會成為涅槃的一種風格的鼻祖之作，相信也會引起電影業的新一輪轟動效果！”姬凰笑意滿滿信心十足的開口，那模樣似乎已經站在頒獎典禮的獎台上，讓一眾人莫名有了不少信心，內心也掀起了潮湧！
放下話，姬凰與齊君琢徑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姬凰的笑容和信心十足的姿態，卻減了幾分。
這是臨時改變的計劃，之前那個劇情有詼諧搞笑的段子，但是走的是人文路線，跟喜劇片根本不搭，所以要改編成喜劇劇本需要花費很大的心思。而其他的劇本姬凰都興趣不大，也有喜劇類劇本，然而完全是為了搞笑而搞笑，劇情蒼白無力，毫無靈魂和中心思想可言。
“你要自己改編那個劇本？”齊君琢瞅了一眼被姬凰隨手放到桌上的玫瑰花，目光停留了好幾秒，然後坐到沙發上看向姬凰，眉頭微皺：“流星花園的劇本確實很優，你的能力毋庸置疑。但電影的劇本跟電視劇的劇本是兩迴事，要求精良注重細節和台詞，特別是喜劇片，要出彩很難。”
“對，喜劇要出彩很難，一般靠庸俗的台詞和誇讚演繹方式來製造笑點。”談到演戲姬凰瞬間進入工作狂模式，已經將與齊君琢之間的那點事拋到九霄雲外。肅著臉，姬凰遞過去一個文件夾，自己也拿出一份翻開：“我也正要跟你講這事，這是我連續幾夜趕出的劇本，除了中心幾乎都已經改動，采用的是無厘頭搞笑手法。”
“這是臨時起意的想法，一個是流星花園上映日期意外推後，季伊的修複時期還不確定，充滿了不確定性，拍攝進度可能會無限期擱淺。這讓涅槃人心不穩，不是個好兆頭。”見齊君琢神情微動，姬凰搖搖頭：“不能換掉季伊，哪怕她十年二十年沒有休養好，涅槃也不能換角，涅槃必須有良好的基調，維護藝人的權益是第一要務。”
齊君琢垂下眸子，低頭翻開劇本的第一頁：“那你的其他想法是什麽？”
“另外一個是，我看了以往的大部分喜劇片，還沒有這種無厘頭搞笑手法出現過！”姬凰的眼中有了亮光，精光炯炯：“這會開喜劇之先河！我發現喜劇片大多采用故事性的搞笑段子來製造笑點，但著顯然不夠，其實哪怕是隻有一個鏡頭的乞丐，也是能夠通過演員的演繹方式來製造笑點的，台詞的魅力和演員的魅力，才是真正的精彩之處！”
沒有說話，齊君琢低頭專注的翻開起劇本來。他可以直接答應姬凰並表示大力支持，但這對姬凰並不尊重，因為看得出姬凰在劇本上花了大心思。
真正的支持，是鄭重的對待別人的努力成果。
但很快，齊君琢的眼瞳就微微一縮，眼中露出精光！
緊接著他的嘴角拉開，情不自禁的露出笑來，看了看姬凰，如同在打量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甚至帶著幾分欽佩。
這眼神讓姬凰升出了小小的驕傲來，齊君琢又翻開了幾頁，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燦爛，最開始沒有笑出聲音，但很快就忍不住悶悶的笑了起來……
姬凰耐心的等著，但眼巴巴的望著齊君琢，很是期待。
齊君琢一頁頁的翻開著，神情卻慢慢變得肅穆，許久後，齊君琢緩緩抬頭看向姬凰，兩人目光對視，齊君琢眼神複雜變幻，半晌才慢慢道：“我已經很高估你的才能姬凰，但事實告訴我還是低估了你，你是天才！”
“你是天才中的天才！”齊君琢再次重申了一遍，看著姬凰的眼神如同看著閃閃發光不世之珍寶，手小心的將劇本放到桌案上，帶著讚歎和感慨：“這絕對會引起電影業的轟動，而且會寫入專業教材！從未有過，開創先河，鼻祖級別！每一個角色都很有亮點，連同龍套人物都讓人印象十足，手法誇張但笑點重重，現實裏根本想象不到也不可能遇到！它的意義就已經非同尋常！”
姬凰終於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自豪的挺起了胸膛。那是，無厘頭喜劇手法，是前世一位喜劇巨星開創的先河，之後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人的思想不好因為時空而改變，不同時空也會有相同的頭腦風暴，如同這個世界的地心引裏說、黑洞說、物力化學與科技。但也有一些人物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他們具有超常的特殊性，於是他們名留青史成為眾人仰望的存在！
娛樂圈也是如此，這個世界沒有前世那樣一位喜劇巨星，沒有那樣一位喜劇宗師級別的人物，所以喜劇片類型相比起其他類型黯淡無光！
“這樣的你，我什麽時候能追上你的腳步？”齊君琢卻是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眼神複雜，眸子如同看不見底的湖水，湖水之上漂浮著一層星光：“你在一天天成長，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成長到完全不需要我的時候，到那時，你是不是連看都不會再看我一眼？”
姬凰差點被口水嗆住，完全想不到齊君琢會南轅北轍的來這麽一句，心跳加速，臉有些燙，很快又壓了下去。想要說說什麽轉移話題做隻鴕鳥，但麵對著齊君琢那雙鄭重而專注的眸子，一時間卻不知說什麽是好。
“這個劇本其實花費的資金不會很多，場景需求不大，采取跟蹤拍攝模式籌備時間也不會多長，但我們的新人要達到效果要經過專業訓練……”姬凰僵硬的轉移話題，翻開劇本一副什麽也沒聽到的模樣。
“我很認真，從未有過的認真。”齊君琢卻不給姬凰逃避的機會，專注的望著姬凰，眼眸瀲灩深深：“或許我曾經的無知對你造成傷害，但我在盡最大努力彌補。我很認真的對待我的感情，也很認真的對待你。”
“我十三歲被送到國外，學習過各種高程度課程。在國外曾經放縱了一段時間，極限運動、跑酷競賽、甚至還偷偷養過一隻白獅子被控告。迴國後沉迷遊戲，參加過電競拿到頭魁，之後還成立了一家遊戲開發公司。然後某一天我對娛樂業有了興趣，不顧我爸的反對闖蕩娛樂業幕後，最開始是一家雜誌社，成本隻是我的零花錢……”
娓娓道來的講述著，齊君琢目光專注，似有絢爛燃燒的火花在他眸子裏燃燒：“齊家的產業不在娛樂業，這完全是多餘出來的東西，我也帶著些玩票的性質。但是，姬凰，因為你，僅僅因為你我對娛樂業有了莫大的熱情！”
“我不知道在哪一天你引去了我的目光，但當我明白我愛你的時候，我連掙紮都似乎很無力。”齊君琢默默望著姬凰，微微苦笑：“我真的努力了姬凰，我真的努力了。我想不那麽愛你，但我做不到。”
姬凰低著頭不斷翻著劇本，抿著唇起身向門外走去，好似一切都沒聽到一般，但腳步卻有些倉促。
手臂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拉住，兩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後，姬凰頓住了腳步，齊君琢沒有迴頭，低頭眸子額頭的碎發擋住了目光，閉了閉眼眼，喉嚨滾動了幾下：“不要逃，姬凰，給我一個機會。”
這聲音，沉重醇厚，不似以往的齊君琢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帶著幾分脆弱，讓姬凰心下微顫。
掙紮了一下沒有掙開，姬凰垂下眼眸久久沒有開口，兩人就這麽僵持著，姬凰默默開口：“我沒有那個念頭。”
抓住姬凰手臂的手頹然的鬆開，齊君琢手掌漸漸握緊，眼睛緊緊閉上：“我……可以給你時間，足夠多的時間，一年、十年、一輩子。我真的……沒有辦法。”
“不能，我也沒有辦法，我不能。”姬凰默默吐出一句話，快步離開：“放棄吧齊君琢，你其實根本不了解我，了解了，也就不會愛了。”
齊君琢牙關猛然緊咬，心髒抽痛臉唿吸都窒息，無數壓抑不住的情緒湧上心頭，在聽見姬凰開門的那一秒，陡然轉身拖過姬凰欺身而近壓在牆上：“不了解，我不了解什麽？姬凰，為什麽這麽狠心連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我！理由，哪怕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哪怕是你說你喜歡的是莫妖都行，哪怕你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哪怕……什麽都行！”
“就這麽讓我放棄，你以為我的心是什麽？了解就不會愛了，我還不夠了解嗎姬凰，我……”齊君琢的話突然頓住，眼中無數無法壓抑的情緒快速消退，眼瞳一縮，震驚的望著姬凰！
姬凰的臉色蒼白如紙，身軀在劇烈的顫抖，在節目組那麽可怕的虛擬場景中都沒有露出多少恐懼的她，卻驚恐的縮著身軀無措的發抖！
她的牙齒咬著下嘴唇，但卻好似無法控製一般，牙齒咯咯上下碰撞發出嘎嘣的聲響，雙手推著齊君琢的胸膛，蜷緊貼著牆麵，手裏的資料被抖得拿不住落得地上，好似一隻受驚了小羔羊。
這完全是恐懼到極點的反應！
齊君琢連忙無措的放手，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眼眸之中慌亂、擔憂、疑惑……各種神色劃過，很快漸漸有了明悟，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臉色沉得如同黑淵之水。太陽穴上青筋暴跳，眸子裏露出狂獅咆哮般的憤怒和震驚：“你、你……誰對你做了什麽？是誰！他媽的是誰！”
鋪天蓋地的記憶襲來，昏暗的房間，狂笑的男人，一絲不掛的醜陋的身軀，記憶如此深刻的屈辱和痛楚，衝進房間不斷閃速的閃光燈……
哭泣的哀求聲，慌亂扯過的床單被扯開，一群記者激動的笑聲……那個無數個晚上的噩夢，那個即使時空也不能遺忘了魔鬼！
陷入迴憶中的姬凰驚恐的顫抖著，牙齒咯咯作響，那時的她是那麽無助，沒有人幫她，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狼狽的爬上窗戶想要跳下去，卻被拖著腳拖下，照相機的聲音如此刺耳！
“不要怕，不要怕，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齊君琢被姬凰的反應驚住，無盡的怒火燃燒在他的心頭，隻覺心疼得厲害，眼眸也看得赤紅。但卻手忙腳亂的安撫著，想要靠近又縮住的腳：“無論什麽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有我在，沒有人再能害你！”
“不要想，忘記掉忘記掉……”齊君琢急得手足無措，又是狂怒又是心疼，小心翼翼撿起劇本資料遞過去：“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揍我，你揍我……”
在齊君琢的安撫中，姬凰漸漸脫離出記憶中的恐懼，咬著下唇埋頭哽咽。半晌後，一切情緒緩緩收斂，閉了閉眼，拿過劇本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漸漸恢複過來。
兩人都沉默了下去，氣氛僵硬，姬凰默默打開門，齊君琢身後突然道：“我會保護你。”
姬凰頓住了腳步。
“永遠，你害怕的事永遠都不會再發生，我會保護你。”齊君琢一字一句重重開口：“如果你不想，我也永遠不會碰你。”
沒有迴應，姬凰沉默著走出辦公室，關上了門。
一拳重重砸在牆上，指節都浮出了血色。齊君琢怒不可遏，心頭隻覺有無數把利刃在割著他心髒，疼痛酸楚得無法唿吸，其中又燃燒著熊熊怒火！
那種反應……隻是靠近了一些而已，他是衝動了一些，但那種反應……
那種反應完全可以想象姬凰曾經遇到過什麽！是誰，他到底對姬凰做了什麽讓姬凰至如今都如此恐懼，是哪個王八蛋！
居然敢……
居然敢！
他一定要把他找出來，千！刀！萬！剮！
一一一一
之後的日子，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那一天姬凰的脆弱好似沒有發生過。齊君琢和姬凰都默契的沒有提起，每天姬凰都會收到一束鮮幽香的玫瑰，隻是齊君琢都會謹慎的與姬凰保持著距離，即使是無意間的碰觸，齊君琢也會快速避開。
齊君琢也不再說那些要姬凰接受的情話，偶爾說幾句也是乘機表白心意，其餘都默默的陪伴著，春風化雨，細細無聲。
兩人的關係以新的方式相處著，日子久了，連姬凰已也習慣，沒有那樣的直白追求，連拒絕也無來由。兩個人都明白他們之間沒有那麽多風花雪月，甚至中間還隔著一道坎，彼此明白的坎。但在旁人看來，姬凰是默認了與齊君琢之間的關係。
“莫妖，你……沒事吧？”沐雨澤關切的拍拍莫妖的肩膀，對這個好兄弟，和那份在他看來兩者身份天懸地殊不會得到什麽迴報的感情，他不得不擔心莫妖的心情，但又不希望好兄弟再沉陷下去：“有的東西，能放棄就放棄吧。”
這些日子其他新人，看莫妖的目光也帶著些同情，莫妖的表現確實讓同為夥伴的他們頗為膽寒，但那份感情，卻是實實在在讓人唏噓的。
韶友瑤之前私下冷笑：他可以背叛我，為什麽不可以背叛其他人？有什麽奇怪。
“沒有擁有過怎麽放棄？雨澤，我從來沒有想過得到什麽，你不懂。”莫妖笑了笑，懶懶躺到床上，轉移了話題：“倒是你，雨澤，友瑤不是個善茬，你對她那個心思早早斷了吧，我看她很快就要離開涅槃了。”
沐雨澤愣了愣，臉色不大好看，眉頭微皺：“你扯我幹什麽，友瑤也就是氣惱你當初那事，你有錯在先她惱了你也是可以理解。我們都是一起出來的新人，她一個女孩子，心眼兒小了些，你沒有必要耿耿於懷。”
“她心眼兒可不小，不然怎麽能把你耍得團團轉？拿到老大的名片你說會影響她，她抓著你的手說一起去大不了迴去繼續做群演，你當真是她願意給我們機會？不，她不過是知道你心軟。”莫妖不可置否地搖搖頭，笑容微冷：“二胖離開的時候就讓我小心她，你相信她，而我，相信二胖。”
沐雨澤臉色冷了一些，神色躊躇，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是什麽都沒說。
涅槃就這麽幾個新人，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誰都在小心翼翼的維持彼此的關係，雖然還是有結黨的傾向，但總體來說還算樂觀。莫妖卻是一個例外，他從未刻意與誰交好，似乎對誰都一樣，連同節目之後相處有些尷尬的童劍鋒，莫妖也表現得非常自然。
如同他對姬凰，沒有熱烈的目光，沒有癡纏的姿態，平平淡淡，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但誰都知道，他對姬凰的感情如此真實。新人們都不明白他在想什麽，他是如此特殊。
姬凰的新電影在緊張的籌備中，還沒有人看過劇本，但卻已經有藝人悄然或者親自或者透過自己的經紀人謀取機會。彼此都心知肚明，彼此也都緘默不言，這是一個影視公司裏的競爭，誰都在苦苦爭上位。
而不久之後，韶友瑤果真提出了解約，她私下被皇風挖腳！
從涅槃開始以來，就有惡性競爭存在，對涅槃幾個藝人的挖腳就一直沒有斷過，涅槃的高層都知道，但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做不知。
沒有立場的人不值得培養，早被挖腳比捧起來了就跑掉好了太多。
韶友瑤的簽約金隻有十萬，違約金是五十萬，算不得多。簽約金與違約金是對等的，新人的簽約價一向不高，也不可能多高，但對新人來說，這也算是個高違約價，富二代可沒有那麽多。
姬凰看著低著頭的韶友瑤神情有些複雜，從韶友瑤演李真的時候，姬凰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比較韶友瑤的所有新人中發展最不樂觀的一個，盡管之前說什麽隻要有個角色就行，但人都有種攀比心，同樣的平台和起跑線上她慢了太多步，有怨氣實屬正常。
“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姬凰沉默半晌神色不動的道：“流星你的戲份不多，但新電影裏會有適合你的角色，你是聰明人，皇風能給你的，不會比涅槃更好。”
韶友瑤垂著頭默默站著，沒有迴應，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瞅了姬凰一眼，欲言又止微微搖頭：“新劇本的主演是前輩，我的角色也不過是個龍套罷了，皇風許諾了我一個電視劇女二號的角色。”
姬凰緊緊盯著韶友瑤，眼底有暗沉的浮雲飄過，然後笑了笑：“你有更好的平台我這個老東家自然高興，行，那就祝你未來大紅了。”
見韶友瑤霍然抬頭，眼神中有驚疑，姬凰笑得慈祥而溫和：“我也是小龍套過來的，理解你的心情，有更好的路子誰不願意走？你放心，你在流星裏的戲份並不多，我可以另外找新人替代重拍。至於劇本，我不知道皇風那邊打著什麽主意，但你大可盡管透漏給皇風免得去了難做人，反正你知道的劇本隻是屬於你戲份的一部分，那是不完全版，改動已經很大，影響不大。”
韶友瑤的臉色終於變了，神色千變萬化，望著姬凰的目光好似望著一個陌生人，眼神中也有了恐懼和忐忑：“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不會……我也不想離開涅槃，隻是……”
擺擺手，姬凰笑容更加溫和，仿佛看著頑皮的孩子，理解而誠懇：“新人出道就是女二號是個好機會，我不是那種斷人前途的人。我原本屬意你做流星的小優，無奈你不得孟導的眼被換角做了個反派，戲份還少，我這心裏也過不去，你能發展得更好我也替你高興。”
沒有給韶友瑤說話的機會，姬凰直截了當的做了請了動作：“合約的事你經紀人會跟皇風接洽，你可以放心的離開涅槃，其他的事，就不用掛懷了。”
看著韶友瑤蕭索的背影離開，姬凰冷嗤了一聲，真是愚不可及。什麽女二號，她就是皇風出來的人，皇風新人一大把老人一大把，女二號的位置給韶友瑤其他藝人可會甘心？
韶友瑤不過是踩著皇風拿喬罷了，又想著她的戲份已經拍完，換角重拍耗費資金，所以想要借此在她這裏謀個新電影更好的角色！
眼看她爬樓起，眼看她自滅亡，姬凰低頭在新劇本的演員名單裏劃掉了韶友瑤的名字，從今以後，是龍是蛇，且看她鬧騰吧。
不過……嗬嗬，連她都是演了那麽多龍套才爬起來，韶友瑤，怕是以後在娛樂圈都難以看見她的名字了。
“走了？”齊君琢走了進來，眼神冷漠：“蠢。”
“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的路自己走。”姬凰安靜的翻著資料，看向齊君琢的目光比起以往要多柔光，不再那麽針鋒相對：“明天我要拍攝大妝第二世的最後一集，爆點很大預計收視率會不錯，涅槃的事你就不要再做甩手掌櫃了，璿姐一個人忙不過來。”
“我哪裏有做甩手掌櫃。”齊君琢笑著點頭，眉目微動：“季伊那邊已經開始拍攝，進度很快，流星想來下月就能上映了吧？”
“嗯，幾個視台都有合作的意向，但這些視台的影響力都不算高，版權上也存在爭議。”姬凰無奈的聳聳肩，這是預料中的狀況，涅槃是初出牛犢，視台不信任也可以理解。
“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你安心準備你的那部新電影，我想它會一場演藝界的地震和風暴。”齊君琢非常自然的為姬凰泡了一杯茶，是姬凰獨特口味的那種廉價苦丁茶，自己也泡了一杯緩緩喝下，苦澀的滋味迴蕩在口腔，齊君琢欲言又止，片刻又住了嘴。
他很想問姬凰那個人，這些日子他用盡了一切人脈，幾乎是把姬凰的往事查了個底朝天，那些頹廢的日子他一點點得知，期間搞垮了幾個曾經對姬凰心懷不軌的老板公司，也暗自處置了幾個在夜店裏對姬凰毛手毛腳的男人，至今都在醫院躺著。但……連官方路線監控關於姬凰的畫麵他也親自看過，卻一切蛛絲馬跡都沒有出現！
那個人渣隱藏得太深，深得讓他都懷疑是否存在過。可是姬凰的反應如此真實，確實存在著。
憤怒和焦躁壓抑在心頭，齊君琢很想開口向姬凰詢問，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往事提起不過是傷害，不堪的過去，他不想去碰觸姬凰的傷疤。
但，那個人渣，他掀翻了天也要找出來，否則難結心頭之恨！
第二天，姬凰去了大妝劇組拍攝劇集，這一次是兩集加長版連播，以感謝觀眾對大妝的青睞。
劇組裏蕭溪和孟學升人早已到了，合作這麽久，劇組間無論是演員還是工作人員關係都親密了不少，蕭溪這個男主角跟姬凰對戲最多，自然也相處極為融洽。
兩人的電視劇已經有了聖女後援團和佛子後援團，兩方粉絲打得火熱，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在姬凰被皇風抹黑的那段時間，蕭溪也曾出言相幫，關係親近了不少。
隻是，在姬凰成立涅槃後，蕭溪對待姬凰的方式明顯有了微妙的區別，其他演員也如是。
導演都成了姬凰的下屬，要像以往那樣彼此打趣難免有了一些顧忌。
彼此打了個招唿，閑扯了一段時間，蕭溪以開玩笑的方式笑著：“聽說咱們凰總要拍部電影，能不能給個機會給我這被虐得死去活來的小狗兒？”
姬凰眼睛微眯，蕭溪是開玩笑說的，但絕對不會是不經意。蕭溪也是新人出道，演了大妝後人氣暴漲，不過也被打上了偶像劇小新嫩的標簽，要向主流圈靠攏就得接電影。但偶像劇明星演電影即使演技不斷磨合也會有違和感，蕭溪看來處境並不怎麽好，可能最近的片約都是沒營養的偶像劇。
這樣下去，蕭溪就會如同煙花一般，開了之後就消失。即使想繼續做個偶像小新嫩，也得運氣好接到收視率不錯的偶像劇，不然頂多吃個一兩年老本就會淹沒在娛樂圈，
蕭溪這是急了。
“小狗兒說笑了，我那電影就是個小成本製作，一票子新人撐場子，哪能讓我們佛子大人紆尊降貴？”姬凰也笑著以開玩笑的方式迴應，果不其然見著了蕭溪眼中的急色，但她明白絕不能鬆口，當即轉移了話題，看向孟學升：“孟導咱們可以開拍了吧？”
“當然，就等著你們嘮嗑完呢。”孟學升也察覺到了兩人間的尷尬氛圍，笑著為彼此解圍，大聲對工作人員唿喝了幾聲：“準備！開拍！”
倒計時10秒，光腦係統上數據不斷刷新，姬凰與一眾演員坐上腦電波台，戴上了頭盔……
“虛擬場景準備完畢……”
“場景數據調試正常，開始運行……”
“腦電*長穩定……”
“終端各項數據數據正常，各就各位，準備……”
“10！”
“9！”
“2！”
“1！”
這是可以提高收視的一集，深吸一口氣，姬凰閉上了眼睛……
入目便是滿目的紅，正是聖女沙輪華與佛子第二世九皇子勾離成親當日。身為一國皇子，成親的對象又是不世出的修行界頂尖高手，皇室幾乎是動用了舉國之力辦了這場熱鬧的婚宴。
舉國同慶，舉一國之大妝！
今日，也是佛子蘇醒之日，聖女沙輪華苦等幾十年等待佛子輪迴轉世，想要的便是在佛子蘇醒之時送上前世未完成的新婚拜堂。
你一世度我，我一世待你。你許我一世大妝娶我為妻，我一世大妝嫁你為婦，上窮碧落下黃泉，情無絕期，不過如是。
姬凰飾演的沙輪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著幾分密意，卻也帶著幾分時光洗禮下的滄桑，眼神中也有了淡淡的疲憊。雪白的長發配著大紅的嫁衣，風中飛舞，有著觸目驚心的美。
這是姬凰悉心揣摩劇本後琢磨出的演繹方式，按理說她應該甜蜜的笑，但姬凰認為這不符合聖女的處境，再深愛的人，經過幾十年漫長的等待和思念後，應該也是會疲憊和蒼涼的。
這是一種心境。
身旁的是勾離，此時的勾離佛子的記憶已經漸漸複蘇，他雙眼失明無法看清眼前的一切，顯得有些空洞無神，但墨發飄飛間容顏俊秀無雙，絲毫不掩他天人之姿。
喜堂之上，普天共慶，勾離笑得祥和而溫馴，仿佛雪山之巔無害的白蓮。
他一直是這樣，平和的，溫馴的，沒有神采的眼眸靜靜帶著笑意，似乎對一切都可以接受並安於波流。
今日，是他與沙輪華的大親之日，但彼此都明白的，沙輪華要嫁的是那個漸漸蘇醒於輪迴的狗兒，哪位一世度妻的佛子。
拜堂上沙輪華一雙眸子透過紅頭蓋望著勾離那雙無神的眼眸，勾離也安靜的等待著，等待著那個即將蘇醒的佛子，一旦蘇醒後，他不再是他，而是有著他的記憶的佛子。
如之前聖女所說，他是他，佛子也是他，享用著同一具身軀同一個靈魂的兩個人格。
緘默的等待中，勾離緩緩拉出了一個有些壞壞，又有些矜持而慈悲的笑，輕輕開口：“小翠。”
沙輪華目中頓時迸射出無盡的欣喜，臉上似乎有無數春花綻放，如此生動，嘴唇微微顫了顫，緩緩伸出手撫摸勾離的臉，語帶哽咽：“你迴來了，狗兒。”
“是啊，我迴來了。”勾離臉上有了幾分苦澀和痛色，輕輕摟住沙輪華：“這些年，苦了你。”
“不苦，你來了我就不苦。”沙輪華眼中一滴眼淚掉下，落到勾離的手背上，笑顏如花柔柔牽起心中狗兒的手，語調溫柔如水：“狗兒，我們成親，完成我們未完成的親事，這一迴，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題外話－－－－－－
以後晚上黃金檔八點更新！定下時間了！感覺不定個時間不行，定早了又說不準有變故，於是大家都不方便，所以以後統一八點更新！謝謝大家一路相伴！嬌真心努力~\（≧▽≦）/~啦啦啦，不是全職又沒有存稿，真的好苦逼的說……
另外，嬌最近才發現有好多花花和打賞，真的非常感謝，之前居然都沒發現我個笨蛋嗷嗷！感謝啊大家！
“嗨。”齊君琢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休閑西裝，頭發明顯打理過，站在涅槃的門口，見著姬凰眼中露出欣喜的光，笑著打招唿，顯是已經等了很久。
而惹眼的是，他的手裏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
“嗨……”姬凰臉皮一抽，有些肝疼。她有種不好的感覺，貌似有什麽不可控的東西將要出現。
“真早……”僵著笑，略有些尷尬，也帶著客套的疏遠，姬凰加快了腳步刻意避開繞過齊君琢，正要進門就被帶著幽香的玫瑰擋住。
“送給你的。”齊君琢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遊移，捧著玫瑰的手卻固執的伸著，一副不收下他能在這兒站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腳步一頓，姬凰臉皮又抽了抽，對這個狀況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處理，一會兒後訕訕笑了笑，收下玫瑰：“呃，謝謝了。”
然後快速提著玫瑰進了涅槃的樓層大門，那小碎步飛快，怎麽看也有點躲瘟神的架勢。
是的，是提，姬凰是倒提著玫瑰花束！而不是如其他正常女孩一樣捧著玫瑰花，至少其他女孩會單手豎著拿。
“……”身後的齊君琢帶著微笑望著姬凰的背影，笑容卻有些抽抽，要在姬凰身上見著正常女孩的嬌羞之態，這輩子恐怕都不能指望了，不，戲裏還可以。
沒有遲疑多久，齊君琢邁步跟上，涅槃裏可是有莫妖。這家夥神經鑒定起伏不穩，但很快又活蹦亂跳，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真是讓人討厭。
季伊還在醫院休養之中，莫妖作為男主，對戲的最多就是季伊，流星花園自然拍不下去。姬凰進大廳的時候大家都在，十幾雙眼睛看著姬凰和身後的緊跟上的齊君琢一起進來，在那束玫瑰花上特意瞄了幾眼，看了看莫妖，又看了看姬凰，神色都有些怪異。
這目光刮得姬凰臉皮都有點毛毛的感覺，電影發布會上對著讓人眼花的閃光燈長槍短炮，都沒有這十幾雙眼睛讓人難受。
她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在角落處的莫妖身上掃了一眼，心莫名有點緊。
莫妖穿著綠灰兩色的格子襯衫，坐在窗口的旁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台詞劇本。眼角餘光瞄了姬凰一眼，碰上姬凰的目光，莫妖微笑著如平時一般打了個招唿，態度依舊是上下級之間的那種淡淡的親切和淡淡的疏離，然後就又再次低下頭。
很隨意的樣子，即使明知道他是刻意，也感覺似乎挺自然。好像他沒有看見姬凰身後的齊君琢，也沒有看見姬凰手裏拿著的玫瑰花，仿佛虛擬場景節目裏的那一切天都沒有發生過。
但這讓尷尬的氛圍降低了不少，姬凰提起了心也緩緩落地。她本就是隻感情鴕鳥，莫妖裝著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她自然樂得附和裝得跟沒事人一樣，不然還真有點不知如何相處。
“季伊還在休養，流星花園的拍攝進度會延緩一些，這段時間大家打起精神琢磨琢磨演技。”姬凰也跟著沒事人一樣拍拍手，笑著對大家提高了一點音量：“但季伊的恢複狀況很良好，所以大家不用多擔心，預期流星會在年底上映，這是黃金時期對我們的上映非常有利！”
眼看大家因為流星花園緩拍而有些低落的情緒調動起來，姬凰目中精光閃爍：“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涅槃將很快著手拍攝一部電影，原本是想控製成本試水，但經過我仔細思考後，決定將投入大投資，而且，也將啟用我們涅槃的新人！”
頓時，眾人都神情繃緊，露出驚喜和振奮的光芒！
這段時間涅槃七七八八的事不斷發生，頗有點風雨無盡頭的味道，讓大家都感到疲勞。唯一一部在拍的流星花園，花了很大的心血，結果在拍攝尾期女一號出了事兒，如同一潑冷水澆下，讓人無奈至極，姬凰在此時此刻宣布這一消息，就好比打了一劑強心針！
“這是一個具有人文色彩的電影，引人深思。”姬凰頓了頓繼續開口，但這一句卻讓一眾新人振奮的目光黯淡了不少，要知道人文色彩電影一直都很冷門，新人出演幾乎打不出多少浪花，他們現在需要的人氣和知名度。而即使是為了拿獎，人文色彩的電影也是大名導和大演員的專利，靠新人堆出來的人文電影曆來幾乎都是撲街到死！
姬凰將眾人的神情收在眼中，微微一笑賣了個關子：“但人文色彩的電影隻能循規蹈矩老古董一樣講述嗎？不，我不這樣認為，所以……”
“我們的這部電影會是開創電影先河的喜劇片！走從未出現過的喜劇無厘頭路線，在人文探討中采取誇張手法，突出亮點和笑點，以票房為衝擊點，也以拿獎為目標，它會成為涅槃的一種風格的鼻祖之作，相信也會引起電影業的新一輪轟動效果！”姬凰笑意滿滿信心十足的開口，那模樣似乎已經站在頒獎典禮的獎台上，讓一眾人莫名有了不少信心，內心也掀起了潮湧！
放下話，姬凰與齊君琢徑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姬凰的笑容和信心十足的姿態，卻減了幾分。
這是臨時改變的計劃，之前那個劇情有詼諧搞笑的段子，但是走的是人文路線，跟喜劇片根本不搭，所以要改編成喜劇劇本需要花費很大的心思。而其他的劇本姬凰都興趣不大，也有喜劇類劇本，然而完全是為了搞笑而搞笑，劇情蒼白無力，毫無靈魂和中心思想可言。
“你要自己改編那個劇本？”齊君琢瞅了一眼被姬凰隨手放到桌上的玫瑰花，目光停留了好幾秒，然後坐到沙發上看向姬凰，眉頭微皺：“流星花園的劇本確實很優，你的能力毋庸置疑。但電影的劇本跟電視劇的劇本是兩迴事，要求精良注重細節和台詞，特別是喜劇片，要出彩很難。”
“對，喜劇要出彩很難，一般靠庸俗的台詞和誇讚演繹方式來製造笑點。”談到演戲姬凰瞬間進入工作狂模式，已經將與齊君琢之間的那點事拋到九霄雲外。肅著臉，姬凰遞過去一個文件夾，自己也拿出一份翻開：“我也正要跟你講這事，這是我連續幾夜趕出的劇本，除了中心幾乎都已經改動，采用的是無厘頭搞笑手法。”
“這是臨時起意的想法，一個是流星花園上映日期意外推後，季伊的修複時期還不確定，充滿了不確定性，拍攝進度可能會無限期擱淺。這讓涅槃人心不穩，不是個好兆頭。”見齊君琢神情微動，姬凰搖搖頭：“不能換掉季伊，哪怕她十年二十年沒有休養好，涅槃也不能換角，涅槃必須有良好的基調，維護藝人的權益是第一要務。”
齊君琢垂下眸子，低頭翻開劇本的第一頁：“那你的其他想法是什麽？”
“另外一個是，我看了以往的大部分喜劇片，還沒有這種無厘頭搞笑手法出現過！”姬凰的眼中有了亮光，精光炯炯：“這會開喜劇之先河！我發現喜劇片大多采用故事性的搞笑段子來製造笑點，但著顯然不夠，其實哪怕是隻有一個鏡頭的乞丐，也是能夠通過演員的演繹方式來製造笑點的，台詞的魅力和演員的魅力，才是真正的精彩之處！”
沒有說話，齊君琢低頭專注的翻開起劇本來。他可以直接答應姬凰並表示大力支持，但這對姬凰並不尊重，因為看得出姬凰在劇本上花了大心思。
真正的支持，是鄭重的對待別人的努力成果。
但很快，齊君琢的眼瞳就微微一縮，眼中露出精光！
緊接著他的嘴角拉開，情不自禁的露出笑來，看了看姬凰，如同在打量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甚至帶著幾分欽佩。
這眼神讓姬凰升出了小小的驕傲來，齊君琢又翻開了幾頁，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燦爛，最開始沒有笑出聲音，但很快就忍不住悶悶的笑了起來……
姬凰耐心的等著，但眼巴巴的望著齊君琢，很是期待。
齊君琢一頁頁的翻開著，神情卻慢慢變得肅穆，許久後，齊君琢緩緩抬頭看向姬凰，兩人目光對視，齊君琢眼神複雜變幻，半晌才慢慢道：“我已經很高估你的才能姬凰，但事實告訴我還是低估了你，你是天才！”
“你是天才中的天才！”齊君琢再次重申了一遍，看著姬凰的眼神如同看著閃閃發光不世之珍寶，手小心的將劇本放到桌案上，帶著讚歎和感慨：“這絕對會引起電影業的轟動，而且會寫入專業教材！從未有過，開創先河，鼻祖級別！每一個角色都很有亮點，連同龍套人物都讓人印象十足，手法誇張但笑點重重，現實裏根本想象不到也不可能遇到！它的意義就已經非同尋常！”
姬凰終於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自豪的挺起了胸膛。那是，無厘頭喜劇手法，是前世一位喜劇巨星開創的先河，之後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人的思想不好因為時空而改變，不同時空也會有相同的頭腦風暴，如同這個世界的地心引裏說、黑洞說、物力化學與科技。但也有一些人物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他們具有超常的特殊性，於是他們名留青史成為眾人仰望的存在！
娛樂圈也是如此，這個世界沒有前世那樣一位喜劇巨星，沒有那樣一位喜劇宗師級別的人物，所以喜劇片類型相比起其他類型黯淡無光！
“這樣的你，我什麽時候能追上你的腳步？”齊君琢卻是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眼神複雜，眸子如同看不見底的湖水，湖水之上漂浮著一層星光：“你在一天天成長，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成長到完全不需要我的時候，到那時，你是不是連看都不會再看我一眼？”
姬凰差點被口水嗆住，完全想不到齊君琢會南轅北轍的來這麽一句，心跳加速，臉有些燙，很快又壓了下去。想要說說什麽轉移話題做隻鴕鳥，但麵對著齊君琢那雙鄭重而專注的眸子，一時間卻不知說什麽是好。
“這個劇本其實花費的資金不會很多，場景需求不大，采取跟蹤拍攝模式籌備時間也不會多長，但我們的新人要達到效果要經過專業訓練……”姬凰僵硬的轉移話題，翻開劇本一副什麽也沒聽到的模樣。
“我很認真，從未有過的認真。”齊君琢卻不給姬凰逃避的機會，專注的望著姬凰，眼眸瀲灩深深：“或許我曾經的無知對你造成傷害，但我在盡最大努力彌補。我很認真的對待我的感情，也很認真的對待你。”
“我十三歲被送到國外，學習過各種高程度課程。在國外曾經放縱了一段時間，極限運動、跑酷競賽、甚至還偷偷養過一隻白獅子被控告。迴國後沉迷遊戲，參加過電競拿到頭魁，之後還成立了一家遊戲開發公司。然後某一天我對娛樂業有了興趣，不顧我爸的反對闖蕩娛樂業幕後，最開始是一家雜誌社，成本隻是我的零花錢……”
娓娓道來的講述著，齊君琢目光專注，似有絢爛燃燒的火花在他眸子裏燃燒：“齊家的產業不在娛樂業，這完全是多餘出來的東西，我也帶著些玩票的性質。但是，姬凰，因為你，僅僅因為你我對娛樂業有了莫大的熱情！”
“我不知道在哪一天你引去了我的目光，但當我明白我愛你的時候，我連掙紮都似乎很無力。”齊君琢默默望著姬凰，微微苦笑：“我真的努力了姬凰，我真的努力了。我想不那麽愛你，但我做不到。”
姬凰低著頭不斷翻著劇本，抿著唇起身向門外走去，好似一切都沒聽到一般，但腳步卻有些倉促。
手臂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拉住，兩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後，姬凰頓住了腳步，齊君琢沒有迴頭，低頭眸子額頭的碎發擋住了目光，閉了閉眼眼，喉嚨滾動了幾下：“不要逃，姬凰，給我一個機會。”
這聲音，沉重醇厚，不似以往的齊君琢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帶著幾分脆弱，讓姬凰心下微顫。
掙紮了一下沒有掙開，姬凰垂下眼眸久久沒有開口，兩人就這麽僵持著，姬凰默默開口：“我沒有那個念頭。”
抓住姬凰手臂的手頹然的鬆開，齊君琢手掌漸漸握緊，眼睛緊緊閉上：“我……可以給你時間，足夠多的時間，一年、十年、一輩子。我真的……沒有辦法。”
“不能，我也沒有辦法，我不能。”姬凰默默吐出一句話，快步離開：“放棄吧齊君琢，你其實根本不了解我，了解了，也就不會愛了。”
齊君琢牙關猛然緊咬，心髒抽痛臉唿吸都窒息，無數壓抑不住的情緒湧上心頭，在聽見姬凰開門的那一秒，陡然轉身拖過姬凰欺身而近壓在牆上：“不了解，我不了解什麽？姬凰，為什麽這麽狠心連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我！理由，哪怕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哪怕是你說你喜歡的是莫妖都行，哪怕你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哪怕……什麽都行！”
“就這麽讓我放棄，你以為我的心是什麽？了解就不會愛了，我還不夠了解嗎姬凰，我……”齊君琢的話突然頓住，眼中無數無法壓抑的情緒快速消退，眼瞳一縮，震驚的望著姬凰！
姬凰的臉色蒼白如紙，身軀在劇烈的顫抖，在節目組那麽可怕的虛擬場景中都沒有露出多少恐懼的她，卻驚恐的縮著身軀無措的發抖！
她的牙齒咬著下嘴唇，但卻好似無法控製一般，牙齒咯咯上下碰撞發出嘎嘣的聲響，雙手推著齊君琢的胸膛，蜷緊貼著牆麵，手裏的資料被抖得拿不住落得地上，好似一隻受驚了小羔羊。
這完全是恐懼到極點的反應！
齊君琢連忙無措的放手，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眼眸之中慌亂、擔憂、疑惑……各種神色劃過，很快漸漸有了明悟，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臉色沉得如同黑淵之水。太陽穴上青筋暴跳，眸子裏露出狂獅咆哮般的憤怒和震驚：“你、你……誰對你做了什麽？是誰！他媽的是誰！”
鋪天蓋地的記憶襲來，昏暗的房間，狂笑的男人，一絲不掛的醜陋的身軀，記憶如此深刻的屈辱和痛楚，衝進房間不斷閃速的閃光燈……
哭泣的哀求聲，慌亂扯過的床單被扯開，一群記者激動的笑聲……那個無數個晚上的噩夢，那個即使時空也不能遺忘了魔鬼！
陷入迴憶中的姬凰驚恐的顫抖著，牙齒咯咯作響，那時的她是那麽無助，沒有人幫她，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狼狽的爬上窗戶想要跳下去，卻被拖著腳拖下，照相機的聲音如此刺耳！
“不要怕，不要怕，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齊君琢被姬凰的反應驚住，無盡的怒火燃燒在他的心頭，隻覺心疼得厲害，眼眸也看得赤紅。但卻手忙腳亂的安撫著，想要靠近又縮住的腳：“無論什麽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有我在，沒有人再能害你！”
“不要想，忘記掉忘記掉……”齊君琢急得手足無措，又是狂怒又是心疼，小心翼翼撿起劇本資料遞過去：“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揍我，你揍我……”
在齊君琢的安撫中，姬凰漸漸脫離出記憶中的恐懼，咬著下唇埋頭哽咽。半晌後，一切情緒緩緩收斂，閉了閉眼，拿過劇本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漸漸恢複過來。
兩人都沉默了下去，氣氛僵硬，姬凰默默打開門，齊君琢身後突然道：“我會保護你。”
姬凰頓住了腳步。
“永遠，你害怕的事永遠都不會再發生，我會保護你。”齊君琢一字一句重重開口：“如果你不想，我也永遠不會碰你。”
沒有迴應，姬凰沉默著走出辦公室，關上了門。
一拳重重砸在牆上，指節都浮出了血色。齊君琢怒不可遏，心頭隻覺有無數把利刃在割著他心髒，疼痛酸楚得無法唿吸，其中又燃燒著熊熊怒火！
那種反應……隻是靠近了一些而已，他是衝動了一些，但那種反應……
那種反應完全可以想象姬凰曾經遇到過什麽！是誰，他到底對姬凰做了什麽讓姬凰至如今都如此恐懼，是哪個王八蛋！
居然敢……
居然敢！
他一定要把他找出來，千！刀！萬！剮！
一一一一
之後的日子，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那一天姬凰的脆弱好似沒有發生過。齊君琢和姬凰都默契的沒有提起，每天姬凰都會收到一束鮮幽香的玫瑰，隻是齊君琢都會謹慎的與姬凰保持著距離，即使是無意間的碰觸，齊君琢也會快速避開。
齊君琢也不再說那些要姬凰接受的情話，偶爾說幾句也是乘機表白心意，其餘都默默的陪伴著，春風化雨，細細無聲。
兩人的關係以新的方式相處著，日子久了，連姬凰已也習慣，沒有那樣的直白追求，連拒絕也無來由。兩個人都明白他們之間沒有那麽多風花雪月，甚至中間還隔著一道坎，彼此明白的坎。但在旁人看來，姬凰是默認了與齊君琢之間的關係。
“莫妖，你……沒事吧？”沐雨澤關切的拍拍莫妖的肩膀，對這個好兄弟，和那份在他看來兩者身份天懸地殊不會得到什麽迴報的感情，他不得不擔心莫妖的心情，但又不希望好兄弟再沉陷下去：“有的東西，能放棄就放棄吧。”
這些日子其他新人，看莫妖的目光也帶著些同情，莫妖的表現確實讓同為夥伴的他們頗為膽寒，但那份感情，卻是實實在在讓人唏噓的。
韶友瑤之前私下冷笑：他可以背叛我，為什麽不可以背叛其他人？有什麽奇怪。
“沒有擁有過怎麽放棄？雨澤，我從來沒有想過得到什麽，你不懂。”莫妖笑了笑，懶懶躺到床上，轉移了話題：“倒是你，雨澤，友瑤不是個善茬，你對她那個心思早早斷了吧，我看她很快就要離開涅槃了。”
沐雨澤愣了愣，臉色不大好看，眉頭微皺：“你扯我幹什麽，友瑤也就是氣惱你當初那事，你有錯在先她惱了你也是可以理解。我們都是一起出來的新人，她一個女孩子，心眼兒小了些，你沒有必要耿耿於懷。”
“她心眼兒可不小，不然怎麽能把你耍得團團轉？拿到老大的名片你說會影響她，她抓著你的手說一起去大不了迴去繼續做群演，你當真是她願意給我們機會？不，她不過是知道你心軟。”莫妖不可置否地搖搖頭，笑容微冷：“二胖離開的時候就讓我小心她，你相信她，而我，相信二胖。”
沐雨澤臉色冷了一些，神色躊躇，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是什麽都沒說。
涅槃就這麽幾個新人，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誰都在小心翼翼的維持彼此的關係，雖然還是有結黨的傾向，但總體來說還算樂觀。莫妖卻是一個例外，他從未刻意與誰交好，似乎對誰都一樣，連同節目之後相處有些尷尬的童劍鋒，莫妖也表現得非常自然。
如同他對姬凰，沒有熱烈的目光，沒有癡纏的姿態，平平淡淡，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但誰都知道，他對姬凰的感情如此真實。新人們都不明白他在想什麽，他是如此特殊。
姬凰的新電影在緊張的籌備中，還沒有人看過劇本，但卻已經有藝人悄然或者親自或者透過自己的經紀人謀取機會。彼此都心知肚明，彼此也都緘默不言，這是一個影視公司裏的競爭，誰都在苦苦爭上位。
而不久之後，韶友瑤果真提出了解約，她私下被皇風挖腳！
從涅槃開始以來，就有惡性競爭存在，對涅槃幾個藝人的挖腳就一直沒有斷過，涅槃的高層都知道，但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做不知。
沒有立場的人不值得培養，早被挖腳比捧起來了就跑掉好了太多。
韶友瑤的簽約金隻有十萬，違約金是五十萬，算不得多。簽約金與違約金是對等的，新人的簽約價一向不高，也不可能多高，但對新人來說，這也算是個高違約價，富二代可沒有那麽多。
姬凰看著低著頭的韶友瑤神情有些複雜，從韶友瑤演李真的時候，姬凰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比較韶友瑤的所有新人中發展最不樂觀的一個，盡管之前說什麽隻要有個角色就行，但人都有種攀比心，同樣的平台和起跑線上她慢了太多步，有怨氣實屬正常。
“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姬凰沉默半晌神色不動的道：“流星你的戲份不多，但新電影裏會有適合你的角色，你是聰明人，皇風能給你的，不會比涅槃更好。”
韶友瑤垂著頭默默站著，沒有迴應，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瞅了姬凰一眼，欲言又止微微搖頭：“新劇本的主演是前輩，我的角色也不過是個龍套罷了，皇風許諾了我一個電視劇女二號的角色。”
姬凰緊緊盯著韶友瑤，眼底有暗沉的浮雲飄過，然後笑了笑：“你有更好的平台我這個老東家自然高興，行，那就祝你未來大紅了。”
見韶友瑤霍然抬頭，眼神中有驚疑，姬凰笑得慈祥而溫和：“我也是小龍套過來的，理解你的心情，有更好的路子誰不願意走？你放心，你在流星裏的戲份並不多，我可以另外找新人替代重拍。至於劇本，我不知道皇風那邊打著什麽主意，但你大可盡管透漏給皇風免得去了難做人，反正你知道的劇本隻是屬於你戲份的一部分，那是不完全版，改動已經很大，影響不大。”
韶友瑤的臉色終於變了，神色千變萬化，望著姬凰的目光好似望著一個陌生人，眼神中也有了恐懼和忐忑：“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不會……我也不想離開涅槃，隻是……”
擺擺手，姬凰笑容更加溫和，仿佛看著頑皮的孩子，理解而誠懇：“新人出道就是女二號是個好機會，我不是那種斷人前途的人。我原本屬意你做流星的小優，無奈你不得孟導的眼被換角做了個反派，戲份還少，我這心裏也過不去，你能發展得更好我也替你高興。”
沒有給韶友瑤說話的機會，姬凰直截了當的做了請了動作：“合約的事你經紀人會跟皇風接洽，你可以放心的離開涅槃，其他的事，就不用掛懷了。”
看著韶友瑤蕭索的背影離開，姬凰冷嗤了一聲，真是愚不可及。什麽女二號，她就是皇風出來的人，皇風新人一大把老人一大把，女二號的位置給韶友瑤其他藝人可會甘心？
韶友瑤不過是踩著皇風拿喬罷了，又想著她的戲份已經拍完，換角重拍耗費資金，所以想要借此在她這裏謀個新電影更好的角色！
眼看她爬樓起，眼看她自滅亡，姬凰低頭在新劇本的演員名單裏劃掉了韶友瑤的名字，從今以後，是龍是蛇，且看她鬧騰吧。
不過……嗬嗬，連她都是演了那麽多龍套才爬起來，韶友瑤，怕是以後在娛樂圈都難以看見她的名字了。
“走了？”齊君琢走了進來，眼神冷漠：“蠢。”
“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的路自己走。”姬凰安靜的翻著資料，看向齊君琢的目光比起以往要多柔光，不再那麽針鋒相對：“明天我要拍攝大妝第二世的最後一集，爆點很大預計收視率會不錯，涅槃的事你就不要再做甩手掌櫃了，璿姐一個人忙不過來。”
“我哪裏有做甩手掌櫃。”齊君琢笑著點頭，眉目微動：“季伊那邊已經開始拍攝，進度很快，流星想來下月就能上映了吧？”
“嗯，幾個視台都有合作的意向，但這些視台的影響力都不算高，版權上也存在爭議。”姬凰無奈的聳聳肩，這是預料中的狀況，涅槃是初出牛犢，視台不信任也可以理解。
“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你安心準備你的那部新電影，我想它會一場演藝界的地震和風暴。”齊君琢非常自然的為姬凰泡了一杯茶，是姬凰獨特口味的那種廉價苦丁茶，自己也泡了一杯緩緩喝下，苦澀的滋味迴蕩在口腔，齊君琢欲言又止，片刻又住了嘴。
他很想問姬凰那個人，這些日子他用盡了一切人脈，幾乎是把姬凰的往事查了個底朝天，那些頹廢的日子他一點點得知，期間搞垮了幾個曾經對姬凰心懷不軌的老板公司，也暗自處置了幾個在夜店裏對姬凰毛手毛腳的男人，至今都在醫院躺著。但……連官方路線監控關於姬凰的畫麵他也親自看過，卻一切蛛絲馬跡都沒有出現！
那個人渣隱藏得太深，深得讓他都懷疑是否存在過。可是姬凰的反應如此真實，確實存在著。
憤怒和焦躁壓抑在心頭，齊君琢很想開口向姬凰詢問，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往事提起不過是傷害，不堪的過去，他不想去碰觸姬凰的傷疤。
但，那個人渣，他掀翻了天也要找出來，否則難結心頭之恨！
第二天，姬凰去了大妝劇組拍攝劇集，這一次是兩集加長版連播，以感謝觀眾對大妝的青睞。
劇組裏蕭溪和孟學升人早已到了，合作這麽久，劇組間無論是演員還是工作人員關係都親密了不少，蕭溪這個男主角跟姬凰對戲最多，自然也相處極為融洽。
兩人的電視劇已經有了聖女後援團和佛子後援團，兩方粉絲打得火熱，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在姬凰被皇風抹黑的那段時間，蕭溪也曾出言相幫，關係親近了不少。
隻是，在姬凰成立涅槃後，蕭溪對待姬凰的方式明顯有了微妙的區別，其他演員也如是。
導演都成了姬凰的下屬，要像以往那樣彼此打趣難免有了一些顧忌。
彼此打了個招唿，閑扯了一段時間，蕭溪以開玩笑的方式笑著：“聽說咱們凰總要拍部電影，能不能給個機會給我這被虐得死去活來的小狗兒？”
姬凰眼睛微眯，蕭溪是開玩笑說的，但絕對不會是不經意。蕭溪也是新人出道，演了大妝後人氣暴漲，不過也被打上了偶像劇小新嫩的標簽，要向主流圈靠攏就得接電影。但偶像劇明星演電影即使演技不斷磨合也會有違和感，蕭溪看來處境並不怎麽好，可能最近的片約都是沒營養的偶像劇。
這樣下去，蕭溪就會如同煙花一般，開了之後就消失。即使想繼續做個偶像小新嫩，也得運氣好接到收視率不錯的偶像劇，不然頂多吃個一兩年老本就會淹沒在娛樂圈，
蕭溪這是急了。
“小狗兒說笑了，我那電影就是個小成本製作，一票子新人撐場子，哪能讓我們佛子大人紆尊降貴？”姬凰也笑著以開玩笑的方式迴應，果不其然見著了蕭溪眼中的急色，但她明白絕不能鬆口，當即轉移了話題，看向孟學升：“孟導咱們可以開拍了吧？”
“當然，就等著你們嘮嗑完呢。”孟學升也察覺到了兩人間的尷尬氛圍，笑著為彼此解圍，大聲對工作人員唿喝了幾聲：“準備！開拍！”
倒計時10秒，光腦係統上數據不斷刷新，姬凰與一眾演員坐上腦電波台，戴上了頭盔……
“虛擬場景準備完畢……”
“場景數據調試正常，開始運行……”
“腦電*長穩定……”
“終端各項數據數據正常，各就各位，準備……”
“10！”
“9！”
“2！”
“1！”
這是可以提高收視的一集，深吸一口氣，姬凰閉上了眼睛……
入目便是滿目的紅，正是聖女沙輪華與佛子第二世九皇子勾離成親當日。身為一國皇子，成親的對象又是不世出的修行界頂尖高手，皇室幾乎是動用了舉國之力辦了這場熱鬧的婚宴。
舉國同慶，舉一國之大妝！
今日，也是佛子蘇醒之日，聖女沙輪華苦等幾十年等待佛子輪迴轉世，想要的便是在佛子蘇醒之時送上前世未完成的新婚拜堂。
你一世度我，我一世待你。你許我一世大妝娶我為妻，我一世大妝嫁你為婦，上窮碧落下黃泉，情無絕期，不過如是。
姬凰飾演的沙輪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著幾分密意，卻也帶著幾分時光洗禮下的滄桑，眼神中也有了淡淡的疲憊。雪白的長發配著大紅的嫁衣，風中飛舞，有著觸目驚心的美。
這是姬凰悉心揣摩劇本後琢磨出的演繹方式，按理說她應該甜蜜的笑，但姬凰認為這不符合聖女的處境，再深愛的人，經過幾十年漫長的等待和思念後，應該也是會疲憊和蒼涼的。
這是一種心境。
身旁的是勾離，此時的勾離佛子的記憶已經漸漸複蘇，他雙眼失明無法看清眼前的一切，顯得有些空洞無神，但墨發飄飛間容顏俊秀無雙，絲毫不掩他天人之姿。
喜堂之上，普天共慶，勾離笑得祥和而溫馴，仿佛雪山之巔無害的白蓮。
他一直是這樣，平和的，溫馴的，沒有神采的眼眸靜靜帶著笑意，似乎對一切都可以接受並安於波流。
今日，是他與沙輪華的大親之日，但彼此都明白的，沙輪華要嫁的是那個漸漸蘇醒於輪迴的狗兒，哪位一世度妻的佛子。
拜堂上沙輪華一雙眸子透過紅頭蓋望著勾離那雙無神的眼眸，勾離也安靜的等待著，等待著那個即將蘇醒的佛子，一旦蘇醒後，他不再是他，而是有著他的記憶的佛子。
如之前聖女所說，他是他，佛子也是他，享用著同一具身軀同一個靈魂的兩個人格。
緘默的等待中，勾離緩緩拉出了一個有些壞壞，又有些矜持而慈悲的笑，輕輕開口：“小翠。”
沙輪華目中頓時迸射出無盡的欣喜，臉上似乎有無數春花綻放，如此生動，嘴唇微微顫了顫，緩緩伸出手撫摸勾離的臉，語帶哽咽：“你迴來了，狗兒。”
“是啊，我迴來了。”勾離臉上有了幾分苦澀和痛色，輕輕摟住沙輪華：“這些年，苦了你。”
“不苦，你來了我就不苦。”沙輪華眼中一滴眼淚掉下，落到勾離的手背上，笑顏如花柔柔牽起心中狗兒的手，語調溫柔如水：“狗兒，我們成親，完成我們未完成的親事，這一迴，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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