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著急要銀子啊?繼業又不會帶著銀子跑了,你惦記什麽?”另一個村人玩笑,惹的先前的村人抬手捶了他一下,笑罵道,“我懷疑誰也不能懷疑繼業啊,要知道咱們今年賺的銀子,可都是跟著繼業才拿到的。我是著急迴家,我爹娘歲數大了,家裏那二畝高粱也不知道割完了沒有?”


    這話倒是引起了大夥兒的共鳴,紛紛說起自家還有多少活計,媳婦兒幹活兒如何不成樣子之類,偶爾笑一笑,更多的是歸心似箭啊。


    邰繼祖和邰繼宗帶人巡查營地,迴來時候聽到,互相對視一眼,心裏也是焦灼。


    相比於不知情的大夥兒,他們更著急啊。


    不知道家裏那邊是不是當真開始征徭役了,村裏空空,一個徭役也不出,不知道縣衙那邊會不會降罪呢!


    老爹和三伯要尋多少人情,才能把這事周全過去啊!


    還有那個始終沒有露麵的幕後黑手,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陷害……


    一群半大小子吃飽喝足,跑去找了更多的柴火,然後就在附近跑馬,吆喝聲順著秋風傳過來,熱鬧的不成。


    這樣的時候,也隻有這些根本不知道愁滋味的少年,才如此快樂了!


    幸好,沒等多大一會兒,邰繼業就迴來了,賀雄帶著邰永安還有十幾個兵卒陪著。


    眾人趕緊起身迎了上去,紛紛問著。


    “繼業,我們是不是可以迴家了?”


    “是啊,種子錢晚一些給也沒關係,我們先迴家行嗎?田裏莊稼怕是還沒收完呢?”


    邰繼業擺手,示意大夥兒不要說話,然後同賀雄說道,“賀大哥,我已經平安迴來了,你們趕緊迴營地吧。不要惦記,有事常聯係!”


    賀雄卻是搖頭,“自家人,不用這麽客氣。我們陪你們歇息一晚上,也保你們安全。等明日你們出發,我們就迴去。還是先說正事吧,大夥兒都心急呢。”


    邰繼業也沒堅持,這才招唿眾人坐下,守著篝火堆烤火。


    “大夥兒別惦記,苞米種子的銀錢已經收到了,一會兒我就交給大哥,待得迴到家裏,讓族長給大夥兒分下去。”


    眾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畢竟忙了一年,終於見到了成果,誰能不高興呢。


    但邰繼業話鋒一轉,又道,“方才,我聽說了一件事,咱們家裏那邊征徭役了,如今怕是亂起來了!”


    征徭役?!


    眾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楞了半晌都沒說話。


    還是邰繼祖接了話茬兒,給弟弟遞了台階,“家裏那邊征徭役了,那咱們在外是不是就躲過去了?”


    邰繼業應道,“估計咱們是躲過去了,就是家裏要麻煩一些,不知道爹和三伯要怎麽找人去縣衙通融,要交多少罰銀呢!”


    賀雄也是摻了一句,“別管多少銀錢,能保下一條命就行。畢竟徭役那玩意兒可不是好糊弄的,多少人都死在外邊了。特別是如今這樣秋末,馬上就要入冬,就是不死,落下病根兒也夠一輩子遭罪的!”


    村人的臉色已經變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從驚訝、恐慌到糾結,經曆了全套。


    到底還是邰繼財嚷了出來,“那咱們怎麽辦啊?進不進草原了,迴不迴家了?”


    邰繼業想著家裏老爹的囑咐,應道,“車隊照舊跟我進草原,其餘人悄悄帶著銀子迴家。先不要進村,繞遠路進山裏躲一躲。萬一家裏處置不好,咱們就出服徭役,誰能活看運氣。若是家裏已經處置周全了,咱們就在山裏多住一段時日。守著村子,也不怕有事顧不上。”


    “行,這辦法好!”


    “總要迴去看看,才知道到底怎麽迴事。”


    “隻要守在家裏附近,就是不露麵也不怕什麽。否則這心裏總是惦記啊!”


    眾人七嘴八舌說的熱鬧,恨不得一步邁迴家去。


    “那咱們什麽時候迴家?”有人喊了一句。


    這次是邰繼祖開口了,“咱們明日一早就迴家,繼業他們進草原。迴去路上,大夥兒一定不要亂跑,凡事聽安排。萬一有誰惹了禍,連累大夥兒,可別怪到時候族長重重處罰!”


    邰繼宗也是說道,“大哥說得對,這是關乎整個族人的大事,萬一消息走漏了。別的村子再因為徭役死了人,咱們肯定第一個被恨上!”


    眾人趕緊點頭,誰也不是傻子,這個時候哪裏敢起幺蛾子啊!


    一夜無話,該巡邏就巡邏,該守夜就守夜,該照顧馬匹就照顧馬匹。


    待得天明時候,簡單吃了一口東西,眾人送了賀雄就分道揚鑣了!


    邰繼業照舊帶著車隊進草原去換羊絨,因為天氣馬上就冷了,羊絨衣褲可以預見會爆火,羊絨肯定是多多益善。


    邰繼祖等人則進了邊關,一路低調往家趕……


    泰安縣城因為徭役鬧了足足三四日,到了出發這日,東城門外簡直是哭聲震天,愁雲慘霧一片啊。


    說起來,皇家的行宮已經建了十幾年了,皇帝卻隻來過三次,除了打獵遊玩,就是同草原汗王會麵,互相探探虛實而已。


    當然,這行宮還有一個最大的用處,就是祭祀皇陵時候,為天潢貴胄們暫時落腳兒小住。


    這一次,征徭役如此著急,人數有如此多,想必京都來人不會少了。


    但百姓可不關心這些,親人分離,要去吃苦受累,誰能高興啊。


    碰到膽子大的,已經不知道咒罵多少句了,至於膽子小的,隻能偷偷抹眼淚!


    張家村出了二十多人,劉家村三十人,全都離開的時候,好似整個世界都安靜的厲害,蕭瑟的無法言說。


    邰家村的老弱婦孺原本還心疼銀子,聽著兩村傳來的哭聲,所有人都羞愧了。


    長輩們為了保下族人們在外奔波討人情,已經是著實不易,她們居然隻記得心疼銀子,實在太不該了。


    若是沒有長輩們安排,這會兒怕是哭的就是她們了!


    這般想著,但凡家裏活計拾掇差不多的人,都趕緊去了排房那邊。


    邰家收迴的苞米,除了送到戍邊軍的,基本都晾曬在排房的大院子裏。


    眾人圍在一起,一邊說笑一邊幫忙手動脫粒,幹活不累還熱鬧。


    待得天黑之後,各家關好門窗,念叨著在外的親人勉強睡下,但負責巡邏的人手卻遇到了意外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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