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隻吃兩頓飯,晚飯一般吃的很早,但是今天狩獵隊帶著人出去了,一直到天擦黑都沒有迴來,因為要收集物資,男人多半也去了,剩下的龜縮在帳篷裏。


    莫十七看了看天色,帶著孩子出了帳篷,已經不下雪了,但是因為雪色還稍微亮堂一些,他們紮營的地方一般都是郊區,枯草樹林的不少見,莫十七跳過一個地縫,這種天色很容易就吃了虧,不小心踩進去,附近的小樹林不大,就一二十顆樹,紮營也不背靠大林子,怕裏麵有什麽野物晚上出來,莫十七上手折了一個大樹枝拖了迴去,正好有女人擔心的在帳篷外張望,見到莫十七一手孩子,一手樹枝,動了動嘴唇,說道:“這孩子都多大了,大人抱著不累呀。”竟然是要伸手接童話過去,莫十七讓了讓手:“沒事,我自己來。”


    這女人也是城裏出去的,中年的年紀,因為忽然的消瘦,眼袋耷拉著,更是顯老,她的目光正盯著樹枝,神情有些躲閃。莫十七打量了一眼,心下了然。獻媚自然比不過年輕的,莫十七沒有多餘的心思跟她說什麽,不管她所求什麽,或者想要什麽,莫十七隻是點了下頭就拖著樹枝走了,孩子可不是能隨便給別人抱的,更何況童話一般人抱不了。


    等她迴去的時候,發現帳篷開著,有不少腳印。莫十七不禁一皺眉,她走的時候拉住了帳篷不說,還特地在拉鏈上做了手腳,一般人拆開拉鏈就不太容易,她出去沒有一會,這會帳篷的拉鏈是硬被撕壞了,看樣子以後都拉不上了,莫十七眼睛一眯,身上就升騰起來怒氣。


    帳篷裏的毯子被掀了起來,他們的背包打開了,裏麵原來還有一些餅幹,因為他們幾人都不喜歡吃,所以還留著,這時候卻是一個都沒有了,這毀了帳篷,偷了食物,跟明搶沒有區別,這要是普通人,這種天氣下,真個要生生的斷了活路!


    莫十七猛地迴頭一掃,見剛才那個跟她說話的女人,此時縮迴了頭,她冷笑一聲,直接就走過去,越過幾個帳篷,將人直接撕扯了出來:“東西呢?!”


    女人尖叫,被拉扯的頭發蓬亂,開了嗓子叫,全是潑婦的那一套:“這是幹什麽啊,有沒有道理啦?殺人啦,救命啊,看看這個小賤貨,竟然還動手了!”她說著,就拿了指甲往莫十七臉上去劃,“小賤貨,我們吃不飽,你可好,勾搭這個,勾搭那個,就憑你那個爛身子,吃的好了還不讓人有活路。”


    莫十七一手抱著童話,她也不與人爭辯,另一手使勁把人往地上一貫!使了力氣!


    尖叫聲猛地消失,看熱鬧的人伸長了脖子,隻見那個女人無聲無息的趴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一開始還看不清楚出了什麽事,過了一會,雪地上有深色的液體蔓延開來,在暮色中緩緩融化了周圍的雪,有人像是被湯醒了一般:“血啊,死了啊!殺人了!”


    不少幸災樂禍的女人都縮迴帳篷,還有幾個男人聞聲過來,其中就有郭老大的屬下,其中為首的一個叫做白哥的,這時候瞪了眼睛,粗話連篇:“他娘的又怎麽了?一群人整天沒力氣打獵就張著嘴知道吃,叫魂呢?廢物!”


    莫十七平靜的站在原地,抱著因為血躁動的童話,讓孩子安分下來,她身上的煞氣外放,一時間幾個男人都不敢走近,白哥剛才還罵罵咧咧,一見是莫十七,他也算是郭老大的親信,自然知道點這個女人的事情,此時一看,首先就迴頭吼道:“看什麽看?他娘的一個個伸了個雞脖子似的等死呢?不會燒火?!再看我把你們的雞頭擰下來!”


    這麽一喊,表麵上是老實了,眼光倒是時不時的往這裏稍。


    男人這才站定了,沒有什麽稱唿,直接問:“怎麽個事?怎麽人是死了?”他指了身邊的男人,“過去看看。”


    男人小心翼翼的看了莫十七一眼,見她沒有反對,上去試了試脈搏,一看之下大驚,沒死也差不了多少!這跟摔死一隻雞似的,那胳膊看樣子是先著地受了力的,一看那樣子都斷成了好幾截了!鬆耷耷的掛著,看著就嚇人,要不是這胳膊撐著那腦袋摔成什麽樣了,這還喘氣呢,女人伸了另一隻手來:“救…命”手上還帶著血,著實嚇人,像是鬼一樣,看的他渾身發冷,大叫一聲飛快的後退,對著為首的男人說道:“白哥,沒死。”


    白哥氣的踹了他一腳:“王八羔子,老子當然沒死,會不會說話,張開你那狗嘴我看看,裏麵長著什麽狗牙呢!”


    一腳踹的不輕,男人也不敢反抗,連連打臉:“白哥,你看我這狗嘴,說錯了,是那個晦氣娘們!白哥長壽無疆。”這也是個會拍馬的,隻是白哥現下沒有時間理他。


    莫十七的樣子就是煞氣的很,白哥開了口:“這怎麽迴事啊,這人傷在了你手上,總得給個說法吧?”


    莫十七開口,神色冷凝:“我帳篷被人偷了,晚上都蓋不嚴,家底都抄了,這女人故意在我迴來的時候拖住我。”


    白哥說道:“這是你能確定是她幹的?”要是別人他肯定罵上了,不過看這妞子這架勢,他還真有點怵,不敢開那個口不說,看人那理直氣壯的,他雖然在帳篷裏,但是這事估計也就是死的那娘們有份的。不過總歸不能就這麽算了,郭老大也不見得多重視這人,不過是因為秦旭那個娘娘腔,這女人邪門,跟那秦旭似的,說話就是有底氣。


    莫十七冷笑:“你審問她不久就有證據了?”


    白哥一噎:“這不是程序不對嗎,沒證據怎麽傷人?”


    莫十七說道:“問問就有了,我下手有數,她死不了,我沒空聽她狡辯,不打疼了不張嘴,這個你不知道?誰讓我不好過,我就讓他沒法過!”她的聲音冷靜冷凝,一改往日的綿軟,帶著一股肅殺之氣,愣是攝住了這群人!白哥也是原本跟著郭老大的人,其實也暗歎莫十七這手厲害,這些女人,你要是沒動手就那麽問,哭天喊地的能跟你裝到你老家去。


    白哥也是覺得不值當的為了這麽一個女人得罪煞星,現在受傷一點就是危險,這個女人八成活不了,又跟自己沒關係。他使了個眼色:“把人拖走,一會血氣大了,招了什麽晦氣玩意兒!”


    正好喧嘩聲傳來,是狩獵隊迴來了,緊凝的氣氛一鬆,白哥的手一頓:“等著郭老大拿主意,你。”他對著莫十七說道,“也別亂走,一會郭老大過來問話。”說著直接迎了上去。


    狩獵隊的收獲不是很大,但是倒是扒出了一些衣物,童默心裏有百寶囊,所以莫十七倒是不擔心,童默眼睛一掃,見了帳篷的樣子,皺眉找到了莫十七的身影,過了問道:“怎麽了?”他看了莫十七,看著完好,想來以她的本事吃不了虧。


    正好這個時候郭老大和秦旭一同走過來,他們站得地方也明顯,郭老大顯然是聽過白哥說的話了,但是麵上還是一副驚訝的樣子,看著地上的女人問道:“這是怎麽了?怎麽我就出去一會,就翻了天啦?”說著,拿了眼睛去看秦旭的神色,見秦旭麵無波動,目光移到白哥身上:“小白,你說這怎麽迴事?”


    白哥被點名,立即將事情說出來。


    郭老大這才開口,看著莫十七說道:“這事既然沒有問出來,總得問問才能定準了,不能冤枉人,也不能放縱人,是不是?”


    莫十七不理會他的言外之意,郭老大其實想著試試秦旭和莫十七的關係,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讓秦旭欠下人情,實心實意的歸順,而且眼前這個女人,聽起來也是有幾分實力的,所以他並不打算一開始就擺明了態度。


    地上的女人流血流了這麽一會,又在外麵,又冷又暈,眼前全是黑點子,幾乎失去了意識一般渾渾噩噩,郭老大的話聽進了耳朵,進不到腦子裏,也沒有反咬什麽的,連句冤枉都喊不出來。莫十七上前一腳踏在了她的身上,本來渾渾噩噩的人,立刻抽著氣清醒了,虛汗一身,出口的全是痛吟,莫十七的鞋子有點小跟兒,她又會踩地方,專挑能讓人疼又不會昏死的地方,雖然不會標準的刑訊,但是讓人疼的技巧還是學過的,她壓低了身子,這樣踏在女人身上的腿就越發承力:“你跟誰偷了我的帳篷?”


    莫十七沒有拐彎抹角,甚至直切中心,這也不是辯論會和法庭,還要防止誘導當事人。


    女人沒有吃過這種苦,眼淚鼻涕滿麵都是,莫十七腳下微鬆,她便有了空隙可以說話:“是…華…楊帆。”


    聲音不大,莫十七又是使力下去:“大聲點!”她要讓所有人都聽清楚。


    “華…楊帆!”女人痛極,哭喊著說出了名字,這下所有人都挺清楚了,就是一隻假裝忙碌的人還轉了頭過來,女人說完這一句之後,莫十七收了腳。


    “華楊帆是誰?”童默上前一步,這個時候就不需要莫十七出口,“砰”的一聲,卻是有一個女人的小盆子打翻了,見莫十七看過來,立即尖叫:“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那個女人正是和莫十七教訓過的紈絝是一對情侶的,當初開口想要扯了莫十七下水不說,竟然連童話都想要害。那紈絝本來不知道這事,那事之後他們的關係也不見得多好,一聽女朋友招惹了莫十七這個煞星,立即一抖,一巴掌就扇了過去:“你這個賤貨!”說著,看向了郭老大:“這事我完全不知情啊,郭老大,你看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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