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展鵬沒發現外甥神情的冷淡,而是陷入了迴憶,「可惜你表弟走丟了。」蘿


    說完,楊展鵬就想轉移話題,「你還有個表弟名字叫振新,他和你外婆在濟州府城。」


    子恆臉上的淡笑徹底沒了,他沒和親舅舅相處過,本就沒有多少感情,親舅舅和表弟振遠,他堅決站振遠表弟,當年表弟因外婆走丟,方秀姨對舅舅避而不談,爹娘雖然沒說明,他也能猜個一二。


    不管舅舅是後來察覺了什麽,還是默認了外婆的舉動,他都對親舅舅親切不起來。


    他的認知裏誰得利誰最不無辜,顯然舅舅為得利人。


    楊展鵬沒看外甥,因為他的思緒飄遠,他想到了濟州城的妻兒與母親,他現在安全了,可他的妻兒與母親卻十分危險。


    子恆垂下眼簾,「從你的穿著,你在張旻手下當官?」


    普通士兵可沒完好的衣服,這個舅舅也有些能耐。蘿


    楊展鵬正色,「我是後勤官員,在京城掌管著草料,我從京城逃出來的,有不少京城的情報。」


    子恆抬眸,「你怎麽從京城逃出來的?」


    楊展鵬臉色依舊發白,他這場病糟了大罪差點死了,「我發熱生病咳疾一直不好,身邊的藥吃沒了,咳疾越發的嚴重,當時兵營死了不少士兵,有些士兵也是咳疾不好,京城怕是傳染病,我當時已經病的很重。」


    迴憶逃生,他依舊心有餘悸,「有人提議焚燒我們,我將攜帶的銀錢等送給了兩個親信,他們用屍體替換了我,我隨著其他叛逃的士兵離開京城,這才得以死裏逃生。」


    因為他的求生意誌,他竟然堅持了下來,一路走走停停逃到了亳州,這一路危險太多,好幾次差點被人抓住吃了,也幸虧咳疾不好,百姓怕被傳染都躲著他。


    子恆話音一轉,「你不擔心你的計劃失敗,濟州城的妻兒有危險嗎?」


    楊展鵬指尖捏緊了杯子,「我在後勤也算經營多年,不會有人發現。」蘿


    子恆笑了笑站起身,「你的身體太弱,最近好好休息,至於京城的情報你可以寫出來交給韓將軍,我這邊會將你說的寫成信送迴南方,等娘迴信確認你的身份後,我會送你迴南方。」


    說完後,子恆轉身大步離開帳篷。


    楊展鵬愣愣的好一會沒迴神,這和他想象的認親天差之別,果然沒接觸過,才沒有任何親情,楊展鵬起身迴到床榻上,他拉過被子蓋好,現在帳篷出不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養好身子。


    楊展鵬想至少有藥治病,還好吃好喝的供養他,可他的心依舊發慌。


    子恆迴到自己的帳篷給父母寫信,他冷靜不帶任何情緒宣泄,將記下的內容一一寫下,寫了五六頁的信紙才停下。


    子恆長長歎了一口氣,貼身護衛劉霄問,「公子何故歎氣?」


    子恆將信紙放到信封內,「我歎氣母親會很失望。」蘿


    他沒見到親舅舅時存了一些幻想,現在最後的幻想沒了。


    劉霄更在意,「一旦證實了身份,振遠公子豈不是還有個親弟弟?也不知道這個親弟弟多大了?」


    子恆,「......」


    他不用問舅舅後娶了誰也能猜到新舅母的身份,子恆忍不住瞪了一眼劉霄。


    劉霄捂住了嘴巴,示意自己說錯了話。


    次日楊展鵬很識趣,得到筆墨後,他將知道的情報仔細默寫出來,還給親姐姐寫了一封信。


    子恆拿到信也沒拆開看,兩封信一起送迴南方。蘿


    韓辰輝等人看了情報,他們需要確認情報的真實性,定好的開拔往後延遲,他們要等京城的探子送迴消息。


    子恆的信件還


    沒送到楊兮手裏,楊兮先接到了白朗的親筆信。


    楊兮看過信件後,「我們收拾行李去港口。」


    周鈺,「嗯?」


    楊兮有種石頭落地的感覺,她真激動不起來,「你看看就知道了。」


    周鈺看過信件後,眼底盡是複雜,嶽母找到了,還找到了展鵬的新妻兒,外加展鵬新嶽家。


    楊兮已經將手邊的書籍收起來,白朗在信上說,母親已經油盡燈枯,海軍的軍醫是最好的一批軍醫,醫術都不錯,幾位一起下的定論,母親沒有多少時日了。蘿


    周鈺詢問,「要不要帶振遠過去?」


    信上說的如此嚴重,他怕老太太不易移動。


    楊兮頭疼的厲害,「你確定不是催命去了?」


    母親本就做了虧心事,哪怕再自私也是怕的,真見到振遠,她覺得能嚇死母親。


    周鈺摸了摸鼻子,「還是要去看看的。」


    真不是催命,他怕老太太挺不住,振遠是長孫一定要露麵的,不管有多少恩怨,外人並不知道,隻會認為振遠不孝。


    楊兮閉了閉眼睛,「那就一起去。」蘿


    振遠得到消息沉默了,隨後默默地收拾行李,等一家子上了馬車,振遠忍不住開口,「姑姑,我想告訴我娘。」


    楊兮,「我已經派人去德州了。」


    她沒想著瞞方秀,恩恩怨怨終要有個結果,方秀心裏有結,振遠的心裏也有。


    楊兮看的最開,當濾鏡破碎後,她在現代有幸福家庭,親人也怕對比,再加上楊曦軒對她的好,現在的內心格外平靜。


    振遠觸及姑姑平靜的眸子,他慌亂的心瞬間安寧了,「姑,我不想迴家。」


    楊兮摟過振遠,「你想迴去姑姑也不允許。」


    振遠鼻子發酸,爹有了新的妻兒,他成了最多餘的一個。蘿


    馬車行駛的很快,因為白朗信上寫水氏的病情很嚴重,好像隨時歸西一般。


    白朗並沒有誇大,本來白將軍父子的意思,先找個地方好好修養,可水氏堅持南下,對於沒乘坐過海船的人而言,很容易暈船,強壯的男子都受不了,更不用說有病在身的水氏。


    後來的路程一直喝湯藥,大部分路程都在睡眠,這才挺到瑞州港口,一下船本就破敗的身體,病情越發的嚴重了。


    等楊兮夫妻到港口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他們連夜進的縣城,直奔白朗在縣城買的宅子。


    白朗辦事穩妥極了,在縣城買了宅子,將宅子過戶給楊兮。


    宅子外,白朗派了家養護衛守衛,見到楊兮馬車後,打開了宅子的大門。


    楊兮站在大門口,深吸一口氣,夫妻二人隨著管事往後院走。蘿


    子律沒跟著父母,娘和爹爹說,他的任務隻有一個看好振遠表哥。


    振遠站在大門口好一會,他才邁步走進去,子律小聲的道:「表哥別難過,你是我們家的。」


    振遠看著身邊的女官和護衛,這是姑姑怕他受委屈留下的,振遠終於笑了,「我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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