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波侯似乎沒有感覺到玲瓏的無奈,反而將玲瓏擁得更緊了幾分。


    倒是坐在高堂之上的雲青天有些看不過去,他沒有伸出手掩住口,而是大聲的咳嗽了幾聲:“咳咳!好了,舒兒你還未出嫁,就不要在做這些令人誤會的事情了!”


    玲瓏這一次推淩波侯用力了一些,淩波侯才鬆開了懷抱,拉著玲瓏朝著高椅的方向坐下,而玲瓏坐在了他旁側的高椅之上。


    玲瓏坐到了高椅之上,這


    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想起還未看到箐箐和晴鳶之時,這才發現她們已經不在花廳之中。


    她們去了哪裏?


    剛才還不是在這裏嗎?


    雲青天看出了玲瓏的想法,趕緊插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舒兒,你昨夜迴府,一切都還適應吧?”


    玲瓏收迴了眸光,對雲青天看似恭敬,實則有些疏離之意:“女兒一切都好,讓父親掛念了!”


    “一切都好就好!”


    雲青天轉眸看向了一直盯著玲瓏瞧著,笑的有些發憨的淩波侯,笑問道:“侯爺,你這次來雲府,隻是為了看雲舒嗎?”


    淩波侯毫不隱瞞道:“這次本侯來雲府,的確是來看雲舒的!”


    他有些麵紅,繼續加了一句話:“而且本侯有件事要與雲丞相商量,不知雲丞相可否給本侯這個機會!”


    玲瓏現在有些分心,沒有聽到雲青天和淩波侯之間的對話,想起淩波侯一直強調的一件事,昨夜收到了她的書信,說她被挾持遭遇了不測,希望淩波侯來看望自己?


    她昨夜可是一直都在屋中,也沒有寫過這樣的書信給淩波侯。


    難道是有人故意為之,想要加害她嗎?


    雲青天眉開眼笑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娶了雲舒過門吧?”


    “雲丞相的確知道本侯的心意,不知道丞相可否給本侯這個機會呢?”


    雲青天剛要點頭同意,門外傳來了一聲女子肅色的反駁之聲。


    “臣婦不同意!”


    隻見一身雅貴裝扮的婦人,被兩三個身穿嬌色長裙的女子簇擁進了花廳,她看了一眼坐在主賓之位的淩波侯,朝他施禮,而她身後的幾位女子也朝著淩波侯施禮。


    淩波侯沒有讓她們起身,而隻有大夫人劉氏直起身,好不畏懼看向了淩波侯,往日的溫柔也殆盡:“侯爺曾經要娶的人,定下的親事並不是舒兒,而世人都知道,您要娶的人是雲府四小姐,你怎麽會突然間變卦,要娶舒兒呢?”


    大夫人劉氏一把將雲舒從淩波侯身側的椅位上拉起,又將她藏於身後。


    淩波侯見大夫人劉氏淩厲的質問,他怒火中燒道:“這件事能怪本侯爺嗎?


    一直以來不都是你們雲府的人告訴本侯,說雲舒是雲府四小姐,所以那日,本侯要提親,定下的親事也是和雲府四小姐,雖曾想到是有人從中作梗,騙了本侯,雲舒竟然是雲府的三小姐?那麽本侯應該找誰去問?”


    大夫人劉氏清冷一笑:“都說侯爺風流成性,臣婦可不會將單純的舒兒交到你的手上!”


    “再說了……”


    她轉身,指向了還在垂眸行禮的一身紫色長裙的女子:“雲蘿也是沉浮的女兒,您若是不將她娶走,那麽雲蘿該有何顏麵嫁人?雲府的名譽又該遭到何種傷損?所以臣婦不會同意,你不娶雲蘿,娶的人是雲舒這件事的!”


    玲瓏雖然藏在了大夫人的身後,可是通過了大夫人劉氏與淩波侯的對話,她猜出了一些事,那就是淩波侯被人陷害,誤把雲府四小姐看成了雲舒,還公告於天下要娶雲府四小姐,可沒曾想到是雲蘿,而不是雲舒。


    難怪昨天雲蘿在她耳邊,警告她說,欠下的債是要還的,難道就是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玲瓏警覺到一件事,那就是淩波侯誤把雲舒看成了四小姐,一定是雲府的人從中作梗。


    雲蘿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眸,輕拉住大夫人的手臂,麵帶委屈,卻要輕聲勸慰她:“母親,你不要在為雲蘿的事擔心了,雲蘿一個人會沒事的!”


    大夫人劉氏看了眼雲蘿,深深唿出一口氣:“你的娘親迴娘家了,不知道何時才能迴來,眼下隻有我這個當主母的在這裏照看你,若是連我都不能幫你,那麽我這個當主母的人豈不是太不公道了?”


    淩波侯大怒,站起身抬起手掌,將桌子拍裂成了兩段:“雖說你是雲舒的母親,可本侯也不是好惹的,你若是不用意本侯娶雲舒,那麽本侯隻好用別的手段來娶雲舒了,若是你們雲府有什麽不測,可別怪本侯沒有警告過你們!”


    玲瓏從大夫人劉氏身後走出,來到淩波侯的身前,輕勸道:“侯爺,你且不能這樣的生怒,惹出這些禍事來!”


    “本侯知道你擔心,但是她們這幾年待你如何,你心裏清楚,不必為這種無情無義之人求情,本侯也不想在聽她們說任何話了!”


    雲青天緊張不安的從高堂上走下,來到淩波侯身前笑臉勸道:“侯爺,您不要動怒啊,都是老臣的夫人不懂規矩,說錯了話……這樣吧,您可以娶舒兒,但是你也不能壞了雲府的名聲,將雲蘿也娶過門吧,當個二房夫人也好。”


    淩波侯冷冷一笑,怒色瞪著雲青天道:“本侯這一生隻娶一個女人,這個人就是雲舒,絕不會再娶別的女子,雲丞相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那麽我們日後相見在解決這件事吧!”


    淩波侯怒氣衝衝離開了花廳,雲丞相緊跟著走了出去,在途徑大夫人劉氏的身前時,對劉氏重重的歎了口氣:“糊塗啊你!真是婦人之見!”


    這句話讓大夫人劉氏如同身上的血倒流到腦子裏,身子一晃差一點摔倒在地上,若不是雲慕和雲蘿扶她及時,大夫人摔倒在石地上可是不會太輕。


    身材發胖的雲朵,眉毛挑了挑,揪起了玲瓏的衣領,口水橫飛道:“三姐啊三姐,你還真是行啊你!勾引了侯爺,還搶走了四姐的未婚夫,將母親氣倒了之後,你是不是想將雲府變得烏煙瘴氣,才能善罷甘休啊你?”


    玲瓏眯起眼睛,鼻子皺了皺,抬起手就是給了雲朵兩耳光,打的雲朵鬆開了揪住她衣領的手,還跌坐到了地上。


    玲瓏冷哼一聲:“你既然是庶妹,就應該知道什麽叫規矩,不應該對姐姐說這樣的話!再說了,我沒有做什麽虧心事,還輪不到你這樣的訓斥我,要訓斥我也是母親和父親!”


    玲瓏走到大夫人劉氏身前,勸說道:“母親,你不要生氣了,這件事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絕不會給雲府添麻煩的!”


    大夫人劉氏似乎對玲瓏已經測底失望了,帶著苦笑,氣息都有些微弱了:“舒兒,自從你迴到了雲府,闖下的禍事還不夠多嗎?不過是一日,我的翠嫣牡丹都枯萎了,我們雲府還與淩波侯有了深仇,而我現在這個身子骨也要不行了,你還真是厲害,真是厲害啊!”


    “母親,這一切都不是我所為!翠嫣花朵之所以枯萎,是因為花朵上被人用酒水淋灑,在灼熱的陽光下才會枯萎;而淩波侯之所以來到雲府,是有人假借我之名,將他騙來的。這一切都是有人相用陰謀害我的!”


    雲慕指著玲瓏,毫不客氣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些風涼話?是想安慰母親呢,還是想騙母親博得對你的同情?”


    雲蘿哭的像是淚人一樣,先是將雲朵從地上扶起,給雲朵一個眼色,雲朵也開始哇哇哭了起來。


    雲蘿哽咽道:“三姐,我不想和你爭搶……若是你喜歡淩波侯,隨時都可以嫁給他,可母親是擔心雲府的名譽……是擔心你的身子已經不幹淨了,怕嫁去後被淩波侯嫌棄……成為棄婦受盡折磨,是心疼你才會剛才與淩波侯冒險反駁,可你怎麽樣?還不是向著淩波侯,氣壞了母親,在這裏胡言亂語想要騙母親嗎?”


    雲朵咧嘴哭的很難看:“三姐,你才是不孝順,又兇狠的女子呢!”


    玲瓏就當沒有聽到她們的話,她一直望著大夫人劉氏,見大夫人劉氏一直闔上雙眸,有幾滴晶瑩的淚珠懸在了她長長的睫毛之上,看得出她內心的糾結和難過。


    倏然間,她睜開了雙眸,聲音有些沙啞道:“你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了,也許你離開雲府,也許當日我不應該將你接迴雲府,這件事就會風平浪靜了!”


    “母親,你不能丟下舒兒不管啊!”


    “也許,我就當舒兒死了,不會在迴來了,雲府才不會有今天的厄運發生!”


    說這句話的時候,大夫人劉氏是嘶聲力竭,又深藏哀怨喊出了口,可就在她喊出這句話後,從口中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暈死在了雲慕的懷中。


    “母親!”


    “母親,你怎麽了?”


    “母親!”


    雲青天剛好迴花廳,本想奚落大夫人劉氏一番,沒想到他剛邁進正廳,就發現大夫人劉氏已經氣的吐血暈厥過去。


    “夫人,夫人啊!”


    他急匆匆趕來,從雲慕手中接過了大夫人劉氏,抱著大夫人劉氏急匆匆跑出了花廳。


    雲慕、雲蘿和雲朵三姐妹,伸出手攔住了要追隨而去的玲瓏,朝著她冷冷哼氣後,隨後三個人也緊跟著跑出了花廳。


    玲瓏站在了原地,不知道這一切為何來的這樣的突然。


    想起白雲初交代給她的任務,她也是完成了大半,已經讓雲府雞犬不寧,人命可危了,可是為何她的心裏這樣的難過?


    難過的是大夫人劉氏待她如親生女兒一樣親切,可到頭來也是有這樣悲慘的下場,這一切都是她所為,她真的有些慚愧。


    箐箐和晴鳶呢?


    這兩個人到底去了哪裏呢?


    玲瓏想起這麽久了,還沒看到箐箐和晴鳶,想起還有她們也許會幫助她,她疾步走出了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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