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喜歡她?還是單純的感謝她?


    到底是什麽?誰能告訴她啊!


    顧妍夕腦中混雜一片,她緩緩抬眸看向了炎鴻澈,問道:“澈王爺,不知道您將這副畫送給畫中的女子,到底所謂何意?”


    “就當是本王感謝她,希望她記得本王這個朋友!”


    感謝?隻是因為感激之情而相送畫卷嗎?


    顧妍夕的心裏有一瞬間小小的失望,但是她很快也想明白了,她和他之間恐怕也隻是能走到朋友這樣的距離了,他的心裏麵隻有桃兒,而這個桃兒到底是誰,誰也猜不到。


    桃兒真的是很幸福!


    顧妍夕一隻手接過了烏木盒,捧在了懷中,朝著炎鴻澈福身:“澈王爺,如果您沒有別的吩咐,奴才就先下去了!”


    炎鴻澈點了點頭。


    顧妍夕捧著木盒,這才轉身離開。


    寐生用奇怪的眼光看向了炎鴻澈,這幾天他們的王總是怪怪的,尤其是看小夕子的眼神,從原來的冰冷到有一絲絲的柔情,難道他們的王真的喜歡小夕子?


    不可能啊,他們的王可是對桃兒是念念不忘的,很癡情!


    炎鴻澈也不理會寐生對他的打量,他走到了玉椅前坐下,玉手輕輕拄著額頭,雙眸輕輕闔起,睫毛就像是一對水晶刷子一樣,晶瑩透亮,魅色動人。


    顧妍夕――桃兒,小夕子――桃兒,為什麽本王總是感覺,你們之間一定有著很重要的聯係,但是卻怎麽也找不到答案呢?


    顧妍夕一隻手捧著烏木盒,一隻手扶著頭上的頂帽,走出沁羽殿有一段距離,在青石長巷上就看到了一身紫衣長裙的慕容曉曉,像是在等著某個人。


    她看到慕容曉曉後,一副淡然的神色本想從她的身邊走過。


    慕容曉曉卻眯起一雙黑而銳亮的雙眸,扯開嘴,千姿百媚一笑:“你是新來服侍澈王爺的公公吧?”


    顧妍夕淡淡看了她一眼:“是!”


    “呦,什麽時候澈王爺會喜歡上這樣醜陋的奴才了?”


    第一句話還算聽的過去,可是到了第二句話的時候,慕容曉曉一雙眼睛就像是刀子一樣鋒利,挖著顧妍夕的那雙古井般的黑眸。


    顧妍夕總感覺慕容曉曉看她的眼色有些怪怪的,生怕被她看出了什麽。


    她輕笑道:“澈王爺喜歡什麽,愛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慕容郡主如果覺得澈王爺哪裏做的不對了,你還是親自找他,和他說吧!”


    “少在這裏威脅本郡主,告訴你,本郡主不吃這一套!”


    慕容曉曉陰毒地看向顧妍夕:“都說男人最喜歡女人扮演一些角色,來博得男人的興致和喜歡!”


    她伸出染有寇紅的長指甲的手,抬起手要去摘下顧妍夕的頂帽。


    “本郡主今天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個醜太監呢,還是個醜女人!”


    顧妍夕見慕容曉曉朝她抓來了手,她向身後快速移動了兩步,才躲過了慕容曉曉的魔爪。


    “住手!”


    顧妍夕一雙古井的雙眸,帶著警惕的神色,直直凝向了慕容曉曉。


    慕容曉曉卻是一副陰毒的樣子,從腰間拔出了匕首,在陽光下,匕首的刀刃閃著寒光,在顧妍夕的麵容上一晃而過。


    “死太監,本郡主讓你把帽子摘掉,若是你不摘掉,本郡主可是要親自動手了,要是你少了一隻眼睛、一隻耳朵,或者這張醜臉在被劃花了的話,可別怪本郡主沒有提醒過你!”


    “沒想到慕容郡主是這樣蠻不講理之人,好啊,你大可以朝奴才動手,但是奴才也要奉勸你一句,若是奴才的臉上或者身上少了什麽,那麽奴才也會讓郡主你的臉上和身上少的比奴才還要多,別怪奴才沒有提醒你!”


    “好個伶牙俐齒的狗奴才,等一會兒有你好受的!”


    慕容曉曉也算夠精明了,她知道若是她在沁羽殿門前鬧事,一定會驚擾了澈王爺,可若是離開了沁羽殿在找這個小太監的麻煩,怕是沒有人能攔得住她。


    她拿著匕首,腳步飛快,朝著顧妍夕頭上的頂帽揮去。


    顧妍夕捧著烏木長盒,腳步靈活的挪動著,躲過了慕容曉曉的攻擊。


    慕容曉曉見她又失算了,拿著匕首,在空中猛然劃來劃去。


    顧妍夕手中沒有任何的兵器,而且一隻手捧著烏木長盒,一隻手扶著頭上的頂帽,顯然是在與慕容曉曉的對決之中,容易吃大虧。


    “你去死吧!”


    眼見那匕首就要削到了她的額頭,顧妍夕瞅準了慕容曉曉對她的下身毫無防備,她猛的一抬腳,將慕容曉曉的小腹重重踢了一腳。


    慕容曉曉本以為有一身武功,一定會輕而易舉製服於他,可是不曾想到,自己的疏忽大意,竟然讓顧妍夕找到了空子,給她重重的反擊。她身子向後一歪,在要仰倒的時候,將手中的匕首甩出,顧妍夕本來是可以用懷中的烏木長盒擋住慕容曉曉甩來的匕首,可是她一想起烏木盒裏麵的畫卷是炎鴻澈親自畫給她的。


    她竟然一瞬間猶豫了,而是懸著挪動身子,躲開匕首的攻擊。


    “啊!”顧妍夕嘶痛一聲。


    但畢竟是慕容曉曉出手夠快,顧妍夕捧著烏木盒的臂膀被匕首鋒利的刀刃劃破。


    她險些將手中的烏木盒扔到地上,但是一想起裏麵的畫卷,她咬緊了牙齒,將烏木盒又緊緊地捧在了懷中。


    慕容曉曉摔倒在了地上,後腦勺不小心撞到了地上,竟然腦中一片空白,想從青石地麵上爬起,卻感覺到她的小腹很痛,伸出雙手捂住了腹部,用陰狠的眸光看向顧妍夕。


    顧妍夕捧著烏木盒的右手臂被匕首劃破,鮮血從傷口中流出,染紅了半邊的衣袖。


    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一步一步走向了慕容曉曉,抬起腳踩在慕容曉曉的身上。


    慕容曉曉渾身抖顫,抬眸看向顧妍夕,口中的語氣滿是強硬:“死太監你敢踢本郡主,信不信本郡主找人來,將你現在就剁成肉醬!”


    顧妍夕淡淡一笑:“好啊,你最好現在就找人來抓我,處置我,可是這裏沒有郡主的護衛,都被你給遣走了,這可怎麽辦好呢?”


    慕容曉曉,被顧妍夕踩的腰身都要散架了,她痛罵道:“狗奴才,給本郡主滾開!”


    “郡主,有些時候為人處事應該低調點,太囂張了的話,容易吃虧的!”


    說完,顧妍夕揚起冰冷的唇角,又給了慕容曉曉小腹一腳。


    慕容曉曉“啊”的一聲,慘叫著。


    顧妍夕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轉身離去。


    有些人,你值得善良去對待,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善良的人。


    可是有些人,你越是對他們善良,他們反而會利用你對他們的善良,來殘害你。


    慕容曉曉就是這種惡毒的女人,她收買了秋璃,將顧家鬧得如此落魄,還讓秋璃對她下狠手,要殺了她。


    這個仇恨,她是要報的,不過不是現在,畢竟這裏是皇宮,她現在的身份是小夕子。


    等到她出了皇宮,在遇到這個慕容曉曉找她的麻煩,那麽她一定要她活不到明天。


    “死太監,你等著……你等著,本郡主是不會放過你的……”


    顧妍夕清冷的一笑,將慕容曉曉的話當作空氣,她捧著烏木盒,一隻手扶著頂帽,沿著青石長巷,一直走到了她的寢宮。


    到了寢宮前,正巧一身暗藍色長袍,濃眉、雙眸柔情似水的溫韻從她的寢宮經過。


    顧妍夕一想到現在她狼狽的樣子,才是不要和溫太醫打招唿的好。


    剛想垂下小臉走進寢宮,卻被溫韻喚住:“小夕子,你這樣匆匆忙忙做什麽?”


    顧妍夕有些尷尬,轉身對他咧開嘴笑了笑:“溫太醫,我這是要將手中的盒子送進寢殿去!”


    溫韻微微一笑,俊美溫柔的樣子,如同湖上的清波一樣美。


    正因為顧妍夕這句話,他望了眼顧妍夕捧著的烏木長盒。


    烏木長盒上已經染上了斑斑血跡,還有一滴兩滴的血珠子從烏木盒子上滑落到地上。


    他快步來到顧妍夕身邊,動作輕柔的拉住顧妍夕的手臂:“小夕子,你受傷了嗎?”


    溫韻動作輕柔的拉住了顧妍夕受傷的手臂,皺起了濃長的眉毛,柔情的雙眸中滿是疼惜。


    他望向顧妍夕,柔聲問道:“怎麽會受傷了,還這麽嚴重?”


    顧妍夕見溫韻擔心她,裝作一副無所謂的神情:“沒事的,隻不過不小心摔倒了,磕破了胳膊而已。”


    “這哪裏是磕破了胳膊,明明是被刀子劃傷的?來……我陪你進去,替你止血療傷!”


    溫韻不容顧妍夕拒絕,從懷中拿出帕子,緊緊按在顧妍夕流血不止的手臂傷口處,眉心一直皺在一起,很是擔心顧妍夕的傷勢。


    顧妍夕沒想到,溫太醫會對她這樣的溫柔,手臂受傷了,雖然有點痛,但是她覺得並沒有什麽大礙,可是從溫太醫的神色之中,可以看得出,他是多麽的擔憂。


    這種擔憂和關懷,真的很溫暖,尤其在這陌生陰冷的皇宮之中,這對顧妍夕而言,比黃金還要更貴重,比珠寶還要更無價。


    溫韻扶著顧妍夕進了寢殿,寢殿之中又沒有其他人在,顧妍夕覺得與溫韻單獨相處,有些尷尬。


    而溫韻卻如見了朋友一般,並沒有覺得和顧妍夕在一起有些生分,他將顧妍夕扶到木床上,讓顧妍夕躺倒床上。


    顧妍夕將手中的烏木盒子放到了床內側,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一直扶著頭上的頂帽,在溫韻的扶身下,緩緩平躺到了木床之上。


    溫韻其實已經好奇了,為何小夕子要一直用手扶著頭上的帽子,難道有什麽不可高人的秘密在帽子之下嗎?


    但是他沒有問出口,既然是秘密,這個小夕子又怎麽可能親口告訴他?


    他沒有多想將醫藥箱打開,從裏麵拿出了醫藥的用具,看向顧妍夕受傷的右臂,他拿出了剪刀,將傷口附近的衣袖都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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