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點了點頭:“是的!澈我將這些屍體都悄悄留了下來,藏在了密室之中,用冰塊保存了。”


    炎鴻澈伸出大拇指:“妍夕,你果然聰明,沒有將這些屍體都讓人處理掉,這樣就會從屍體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玲瓏眨巴下眼睛,道:“可是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從哪裏查出什麽蛛絲馬跡啊?”


    月蝶笑著搖頭道:“玲瓏,你又不是沒有看過王後娘娘是如何從死者身上找到線索斷案的,你怎麽知道從死者身上找不到線索呢?”


    玲瓏張了張嘴巴:“是啊,王後娘娘一項都是聰明的人,一定會從死者身上找到什麽線索的。”


    “澈,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密室中看看!”


    “好!”


    顧妍夕與炎鴻澈決定即刻就去密室,讓寐生在密室外守著,玲瓏和月蝶二人帶好了驗屍的一些工具,隨著顧妍夕和炎鴻澈一同走進了鳳華宮偏殿內的一間密室之中。


    這間密室有石階,順著石階走下去是一個地下室,在地下室中又有兩間密室,顧妍夕將這些屍體都存在了其中的一間密室。


    而另一間密室之中,是存放著冰塊,用來隨時為這間密室增添冰塊之用的儲蓄之處。


    月蝶扭動了機關,儲存屍體的密室之門打開。


    在油燈燈火的搖曳下,他們望見晶瑩冰冷的冰塊之上,正躺著六具屍體,這些屍體都曾是傾國殿的宮女,這也是案件的奇特之處。


    顧妍夕大膽的猜測了一下:“澈,我猜想他們之所以從高空跌下摔死,其中並未失聲尖叫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喉嚨已經破損了,發不出聲響。”


    炎鴻澈覺得顧妍夕的想法確實有可信之處,他讚同道:“妍夕,你的想法是不錯,可要怎樣證明你的猜測呢?”


    顧妍夕喚玲瓏來:“玲瓏,將手術的工具箱拿來!”


    她已經為了這些裝有解剖屍體和觀察屍體的一些工具,命為現代的名字叫手術工具箱。


    這裏也隻有玲瓏和月蝶明白她的話,倒是炎鴻澈有些奇怪了,發現他好像越來越不懂顧妍夕了,她說的話是越來越奇怪了。


    玲瓏拿來了手術工具箱,顧妍夕從中取出了一把鋒利而又窄窄的刀子,她拿著刀柄,在炎鴻澈的身前晃了晃。


    “這把刀子是專門解剖屍體而用的,我給它取了名字叫手術刀,其實也就是解剖刀了。”


    她從工具箱中抽出了一條牛皮布,布上用鉤子掛著一些泛著寒光的工具。


    “這裏的刀子大小長短不同,所以它們的用途自然也不同了,不過我給他們都取了同一的名字就是手術刀,而這個工具可以夾起捏緊物體,被叫做手術鉗子,這個是用來縫合傷口的針線,還有這個兩條鐵片做成的,隻要向我這樣,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就能夾住一些細小的東西,這叫做鑷子……”


    顧妍夕向炎鴻澈展示了下她這幾日讓工匠打造出來的手術工具,自信的笑了笑道:“澈,你瞧好了,我是怎麽查出這些死者的喉嚨是不是受到損壞。”


    顧妍夕先用米酒淨手,又戴上了自製的白色手術手套,然後用藥棉沾著米酒在死者的脖頸之上塗抹。


    下刀時快而準,用鋒利的刀刃切開了死者的喉嚨,到刀刃碰到死者肌膚之上,皮肉瞬間綻開,鮮血從中流出,將死者身下的冰塊染紅。


    顧妍夕用刀子割斷了死者的喉嚨骨,取出喉嚨骨用清水將喉嚨骨洗淨,在用帕子將喉嚨骨擦幹。


    這才發現本應該白色的喉嚨骨變成了黑色,可見死者生前被一種毒酒毒傷了喉嚨,所以死者在從高處墜落時,才不會發出應有驚叫。


    “澈,你也看到了,她的喉嚨骨已經變成了黑色,可見是喝過了一種能毒壞嗓子的毒酒,是他們喉嚨損壞,所以才不能發出驚叫聲。”


    顧妍夕又給了其餘的幾位,除了一位沒有脖頸和頭的屍體外,都用了此方法來鑒定,結果都是一樣,喉嚨處的骨頭都變成了黑色。


    顧妍夕眯起眼睛道:“看來這些死去的宮女們都被毒傷了喉嚨……”


    她還觀察了其中幾個死者的小舌和聲帶,都有裂痕和變黑的症狀,看來她的猜測不假,他們都是遭受了同樣的毒害,喪失了驚叫的能力。


    炎鴻澈望著這些死者,突然產生了質疑。


    “妍夕,這些宮女雖然都是從高空墜落而下摔死,為何隻有一個人有全屍,其餘人不是少了胳膊,就是少了腿腳,有個死的更淒慘,竟然隻剩下頭和手腳,身子卻不見了?”


    顧妍夕輕歎一聲:“這也是我所疑惑之處,若是你親眼目睹他們墜落而下摔死的場景,你定不會覺得他們少了這些人體器官而感覺到可疑,可是若你沒有親眼目睹他們的死法,似乎很難解釋,為何隻有一個人有全屍,其餘的人可謂屍骨不全了。”


    顧妍夕檢查了這些死去的宮女少了手腳和頭頸之處的傷口,看起來真的是從高空墜下,摔壞時才會有的跡象,可顧妍夕總覺得這件事絕對沒有她想的這樣簡單。


    直到她檢查到了那具全屍,顧妍夕才發現,這具屍體太過奇怪了。


    她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最後她猜疑到了一個可能性,連她自己都不敢想的猜測,她在炎鴻澈耳邊輕語幾聲,炎鴻澈勾起紅唇笑了笑,對顧妍夕伸出了大拇指道:“妍夕,論起斷案,怕是孤王也要甘拜下風了。”


    顧妍夕淡淡笑道:“這不過是個猜測罷了,這幾日一定就會有所眉目了,我們還是迴鳳華宮靜觀其變吧!”


    賭約的第一天,在風平浪靜之中度過。


    可到了第二天的一個夜晚,炎鴻澈因為要批閱奏折,所以不能陪她在鳳華宮中休息。


    顧妍夕在玲瓏和月蝶的服侍下,卸掉了頭上的首飾,寬衣解帶,正要準備入睡。


    突然殿門外有人大吵大嚷的喚著,吵著要見王後娘娘。


    顧妍夕讓月蝶到殿外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月蝶出了正殿,看到是一名身著綠衣的宮女,披頭散發極其的狼狽,哭哭啼啼地吵著要見王後娘娘。


    月蝶質問道:“你是誰?為何吵著要見王後娘娘?”


    “奴婢叫秋豔,有重要的事情要與王後娘娘說。”


    月蝶試探的問道:“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你可要知道這麽晚了,若是你找個胡亂的理由來打擾了王後娘娘,那可是要定你罪過的。”


    秋豔點頭如搗蒜,淚眼婆娑道:“你一定是月蝶姐姐吧?秋豔曾經見過你,秋豔在這裏不方便和你說,秋豔來這裏是幫王後娘娘的,也是來幫自己的,希望月蝶姐姐向娘娘稟報一聲,說秋豔是為了幫她完成了心事而來。”


    月蝶一聽便知道了秋豔的意思,不過這件事她還不能擅自決定。


    她點了點頭:“秋豔,你也不要在這裏吵鬧了,若是在驚動了其他人,怕是你的處境就危險了。你現在這裏等一等,我向王後娘娘稟報一聲,很快就會迴來。”


    秋豔淚眼汪汪望著月蝶,點了點頭。


    月蝶這才轉身疾步走迴了寢殿,向顧妍夕稟報道:“妍夕,外麵來了個叫秋豔的宮女,哭哭啼啼地說要見你,還說能幫你完成心事,你可要見她?”


    顧妍夕淡淡道:“見,為何不見?能幫助我完成心事,這是好事,不過……”她朝著月蝶勾了勾手指,月蝶走近她,她在月蝶耳邊輕語幾聲。


    見月蝶點頭,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推手道:“好了,你就讓她進寢殿來見我吧!”


    “是!”


    月蝶轉身離開,玲瓏疑惑地望著月蝶離去的背影,也猜不出她的大小姐到底在打著什麽啞謎,和月蝶說了什麽悄悄話。


    她朝著顧妍夕可憐巴巴眨著眼睛問道:“大小姐,你和月蝶剛才在說什麽?為何不告訴奴婢呢?”


    顧妍夕用手擋著粉潤的唇瓣,輕聲道:“你膽子小,告訴你,你也不敢做。”


    玲瓏拍了拍胸脯道:“大小姐,你也太小看玲瓏了,玲瓏小的時候可是一直都保護著大小姐呢,現在膽子更大了,什麽都不怕!”


    顧妍夕神經兮兮道:“那麽你見到了死人呢?這個死人要是突然活了,還和你說話,你會不會怕呢?”


    玲瓏一聽,忙伸出雙手捂住了耳朵:“大小姐,你不要說了!”


    “害怕了吧?就知道你膽子小做不來,所以就隻告訴了月蝶,沒有告訴你,你若是害怕現在就離開寢殿躲一躲吧!”


    “大小姐,玲瓏絕對不會擅自離開,玲瓏要在這裏保護大小姐!”


    看著玲瓏義憤填膺。自信滿滿的說出這些話,顧妍夕都能想像得到,下一刻玲瓏定會被嚇得痛苦喊叫、模樣狼狽不堪。


    “奴婢秋豔給王後娘娘請安!”


    隨月蝶一同走進寢殿的女子,一身綠色宮裝,頭發淩亂,滿麵梨花帶雨,蒼白如紙一般,朝著顧妍夕作揖。


    顧妍夕推了推手道:“起來吧!”


    “謝王後娘娘!”


    秋豔緩緩起身,望了眼這寢宮之內隻有顧妍夕、月蝶和玲瓏三人,她唯唯諾諾道:“王後娘娘,奴婢要告訴您一件很重要的事,奴婢可以借一步與您說話嗎?”


    顧妍夕點了點頭:“可以!”


    秋豔一步一步朝著顧妍夕走去,每走一步似乎腳下都帶有陣陣陰風,竟然將寢殿中的燈盞上的蠟燭燈光熄滅了半餘之多,整個寢殿瞬間陷入了昏黃發暗的境地。


    寢殿中隻有悉數的燭火搖曳,昏黃的光線,暗黑的景色,將周圍的氣氛稱的更加寂靜幽深。


    顧妍夕抬起手拉住了秋豔的右手,而這時她感覺到秋豔的手心冰冷刺骨,幹枯的小手將她的左手緊緊的捂住。


    隻見她抬眸間,麵色蒼白如紙,唇色紅豔如滴血一般,她張開紅唇,露出了枯白的牙齒,陰冷一笑:“王後娘娘,我真名叫小彤,是那個死去的無頭宮女,你害的我好慘,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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