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蝶讀道:“鴻王,明日未時三刻鍾,在鴻城外七裏坡的黑月崖相見,王後娘娘就在這裏等你!”


    炎鴻羽濃眉微皺,看出了炎鴻澈決心要明日離開王宮,他阻止道:“鴻王,去營救王後的事就交到微臣的身上吧,微臣一定會將王後娘娘安全救迴王宮。”


    寐生也勸道:“鴻王,您可千萬不要擅自離開了王宮,小心這其中有詐,黑月崖聽說地勢險峻,山坡陡峭,想必那周圍一定要埋伏,您還是聽寐生的勸,留在王宮,讓寐生和羽王爺一同去黑月崖救王後娘娘即可。”


    炎鴻澈握起了雙拳,沉聲道:“孤王心意已決!明日去黑月崖親自將王後營救,你們誰也不要勸阻孤王了,都退下去,讓孤王一個人在鳳華宮靜一靜!”


    炎鴻羽、寐生、玲瓏和月蝶四個人麵麵相覷,見炎鴻澈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們也不能改變了他的心意,他們隻好躬身退了下去。


    待所有人都退離開了鳳華宮大殿,炎鴻澈將正殿和寢殿的燭火都熄滅。


    他一個人依靠在了寢殿中的木窗前,將木窗打開,望著墨藍色的夜空中,懸掛著的彎月。


    月輝將他白皙的麵容映的有些蒼白,而他一雙深潭般的黑眸卻被月光映入了眸底,漸漸的在他的雙眸中應現出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她眉如柳葉,眸若月下幽亮的古井,鼻子小而翹,唇瓣粉潤如蜜,她笑起來清麗如荷,身上穿著粉色繡有桃花散落的長裙,走起來雅致端莊,像是人間不食煙火的仙子。


    他第一次從酒樓上望見她,她就是這個樣子。


    可是那時,他看到的她,不畏懼眾人的指責,用一個男子的屍體找出了證據,證明了她沒有殺人的清白之身。


    連一個死人都不怕的女子,果真是男人眼中可怕的女人。


    後來,在麗人節上,江中的船坊上,他目睹了她與沐城六霸王的交鋒,還看到了她從她表姐香菱的屍體上找到了殺人兇手,在離開江坐在小舟時,他還將一個心懷不軌的男人給踢落了湖水救下了她。


    與她在江上望見了江岸上最浪漫的煙火。


    那時,他望見她竟然會見到漫天的煙火流淚,他伸出纖纖手指為她拭去眼稍的淚珠……也許在這一刻,他的心裏就已經有了她,想要疼惜這個女子,一輩子嗬護在女子的身邊。


    而後她被顧德罰進了冰窖險些凍死,是他救了她;她在趕廟會時遇到了慕容曉曉的刺殺,是他救了她;在後來他們契約成了一對夫妻,日久他發現她就是他要找的桃兒,還在趕迴鴻國遭江湖人士追殺,在懸崖上有過一段生死離別,那時他就認定了,她是他這一生中,最想一輩子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女人。


    那時,他以為她是桃兒,所以才會對她溫柔,對她百般嗬護。


    那時,他不知道為何顧妍夕一直讓他叫他妍夕,而不是桃兒,他不懂她的心意,所以一直口中喚著她是妍夕,心裏卻是喚作另一個他愛的人名字,桃兒。


    直到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他愛的人是顧妍夕,是陪著他經曆了風風雨雨,都不曾放棄過這份愛情的女人。


    桃兒雖然是他苦苦尋找了十年,想要得到的真愛。


    可當遇到顧妍夕以後,他才知道,愛一個人,就是她開心的時候,你會陪她一起笑;她難過的時候,你會陪著她一起傷心;她害怕的時候,你會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她想你的時候,你會立刻出現在她的麵前,對她說,你愛她,勝過一切,你們會永遠信守著這個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直到現在他終於想明白了,原來在他的內心之中,愛著的人隻有顧妍夕,無所謂她是不是桃兒,他都想和她在一起,永永遠遠不會分開在一起。


    炎鴻澈朱紅色的唇瓣微微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掛在了他的唇畔,他順著依靠的木窗滑下,坐在了冰冷的石地上,心中卻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


    妍夕,你一定要等著孤王來救你,一定要等著孤王親口對你說一聲――孤王這一生一世,隻愛你!


    椒房殿中,已是深夜,寢殿之中卻是燈火通明。


    一襲火紅色鳳袍濃妝豔抹的孟太後,來迴徘徊在寢殿之中,眉心緊促,一副心神不安的模樣。


    玉盈則坐在長椅之上,手中端著茶杯,張開殷紅色的薄唇,朝著杯中的茶水中輕輕吹了吹,將上麵的茶末都吹到了一旁,這才輕啄一口,唇角帶著若有似無陰冷的笑意。


    孟太後望見玉盈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她心中更是沉不住氣了:“玉盈,哀家都急成了這樣,到現在了,曹公公那裏都沒有消息,你卻還能坐住品茶,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玉盈將茶杯放到玉茶幾上,柔聲勸慰道:“母後,您啊就不要擔心了,王後到了現在都沒有迴王宮,想必已經是兇多吉少了,就算是曹公公找不到她,我們也算能心安了。”


    “可白天時,你還不是這樣說的,怎麽現在就想開了呢?”


    “母後,玉盈想過了,這王後找不到了最好,可以說她是因為欺君之罪待罪逃走了,這個說法倒也好聽了些,對我們也沒有什麽害處!”


    玉盈起身,走到孟太後的身邊,伸出手輕輕拉住孟太後的手,柔聲道:“而王後如果她迴王宮了,我們隻要說她是被賊人挾持,在宮外被玷汙了清白,給鴻王戴了綠帽子,她還會有臉帶在王宮嗎?若是在王宮裏,也會被下貶成了冷宮的棄妃,到了那時我們在找機會殺了她,豈不是也無後顧之憂嗎?”


    孟太後含笑道:“玉盈啊,沒想到你這樣的聰明,哀家真為你感到高興!可就是……你的親生父母見不到你如今的樣子了,要是他們在,他們一定也會像哀家一樣替你高興。”


    玉盈不著痕跡的垂下了唇角,眼眸中沁著熱淚,牙齒卻在口中緊緊咬著。


    我的父親、母親是怎麽死的?你最清楚不過了,孟太後啊孟太後,你還真以為我視你為親生母親嗎?我不過是想利用你,在從你的身上奪到我失去的一切罷了。


    玉盈拿出帕子,抬起手為孟太後濕潤的眼稍輕輕擦了擦,勸慰道:“母後,您不要傷心了!雖然玉盈的父親、母親都不在了,可玉盈還有您啊,玉盈有母後的疼愛,就已經足夠了!”


    “好孩子,是哀家先對不起你!哀家一定會疼惜你的,你放心!”


    孟太後將玉盈擁入懷中,眼稍處又流出了傷心的淚珠。


    “兒臣拜見母後!”


    聽聞到男子低沉雄厚的聲音,孟太後與玉盈忙離開彼此。


    她拿著帕子,擦幹了眼稍上的淚,看著炎鴻羽冷峻的模樣,不由得狐疑道:“大半夜的,你跑到哀家的寢殿做什麽?就不怕被鴻王知道了,懷疑我們母子有什麽過深的交情嗎?”


    炎鴻羽冷冷掃了一眼站在孟太後身邊的玉盈,玉盈看了他一眼後,忙垂下了眼眸。


    孟太後道:“玉盈又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有話直說就好!”


    炎鴻羽沉聲道:“母後,想必您已經知道了王後娘娘被人挾持出宮的事情吧?”


    孟太後轉了轉眼珠子道:“是啊,可你問哀家這件事做什麽?難道你知道了王後的下落?”


    炎鴻澈淡淡道:“母後,兒臣來找您,正是為了此事!兒臣想要問您,是不是您派人挾持了王後?”


    孟太後收迴了好奇心,變得麵色冰冷:“羽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你怎麽能說是哀家挾持了王後呢?”


    “兒臣知道,在王宮之中屬母後您最看不慣王後,這件事不是您做的,又會是誰?難道是你身邊的玉盈?”


    炎鴻羽冷聲道:“玉盈一直女扮男裝出現在王宮,還一隻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一定是個心機深沉之人,而在她在鴻王麵前說明了自己就是鴻王要找的桃兒之後,王後娘娘就被人挾持離開了王宮……這件事,一定和你有關吧?本王是叫你玉盈好呢,還是桃兒好呢?”


    他步步逼近玉盈,玉盈抬起淚眸,祈求地望向孟太後:“母後,你瞧羽王哥哥竟然如此冤枉玉盈,玉盈真的沒有做過。”


    孟太後伸出手攔住了炎鴻羽靠近玉盈,冷聲道:“這件事,不是哀家做的,更不是玉盈做的,玉盈就是鴻王苦尋十年的桃兒,你不要在逼問她了,更不要傷害她!好了,夜也深了,羽兒若是沒有別的事,就離開椒房殿吧!”


    炎鴻羽深深歎一口氣道:“兒臣這就告退,不過兒臣在離開前有話要說,如果母後真的是挾持王後的主謀,請不要到黑月崖去,鴻王已經是動怒了,害怕兒臣和寐生在周圍都設下了埋伏,兒臣是怕傷到了母後,請母後三思而後行!兒臣告辭!”


    炎鴻羽轉身離去,將一臉錯愕的孟太後和玉盈留在了身後。


    孟太後怒道:“羽兒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這樣質問著哀家?還想出手幫王後那個賤人,真不知道王後這個賤人是不是妖精變得,竟然會讓那麽多人都擔心她。”


    玉盈卻沒有將這句話聽在耳裏,她眯起眼睛,在孟太後耳邊輕聲道:“母後,您可聽到羽王哥哥說什麽了?說王後被挾持到了黑月崖!”


    孟太後若有所思道:“王後被挾持到了黑月崖,說不定是別人設下的圈套,用來加害鴻王的。”


    玉盈眸光一爍,想要加害鴻王?誰都不可以,她如今可是鴻王苦尋十年的桃兒,她連王後的位置都沒有坐上,怎麽會甘心成為一個失去相公的妻子呢?


    她輕聲提醒道:“母後,如今之際,我們何不先到黑月崖上探一探,找到王後先將她給殺了,免得她被鴻王救了,迴到王宮裏,又會掀起一場風波!”


    孟太後狐疑地看向她:“剛才你不是還說,就算她迴來了,也沒幹係,隻要說她失去了清白之身,也一樣會被打入冷宮,找機會在將她殺了嗎?再說了,若是鴻王一去不複返,豈不是對哀家也是好事嗎?”


    “母後,您可別忘記了,炎國皇上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鴻國這塊寶地,若是鴻王真的一去不複返,炎國一定會借此來攻占鴻國的,您為何不坐山觀虎鬥,等到鴻國將炎國打敗了,您在想辦法得到皇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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