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卓眯起一雙瑪瑙石黑亮的雙眸,清冷的笑了笑:“看來完顏彩彩還活著,這個事實應該不假!”


    顧淳輕搖頭,表示不讚同:“完顏彩彩未必躲過了那一次大火,雖然說她在那場大火中屍骨無存,但很有可能是被大火燒成了灰燼……”


    他看了一眼這間隨落敗,但卻很工整的宮院:“這宮院雖然是被人清理打掃過了,但未必是完顏彩彩本人,或許是她的忠心仆人而為。”


    月蝶搖頭道:“賢王並不知道完顏彩彩的為人,她生性囂張任性,待下人更是很不公平,時常將她身邊的丫頭和太監打死,所以這些仆人服侍她的時候,都是膽戰心驚,她不可能有如此衷心的仆人,會惦記著這樣一個囂張任性的主子。”


    就在他們產生了不同的見解之時,顧妍夕望見了大殿的門被秋風吹開,那裏麵的桌椅似乎很是幹淨,讓她禁不住想要走進去,想看看裏麵會不會居住著什麽人。


    她轉身朝著大殿正中走去,玲瓏和月蝶緊跟其後。


    顧淳和李文卓兩個人的臉色並不大好,可能是因為對剛才的分歧,產生了過節。


    當他們看到顧妍夕已經快走進了那個殿中時,他們才快步趕上,趕在顧妍夕踏進殿中時,他們先入了殿。


    “這裏麵的桌椅都是一塵不染,很顯然這個人一直就居住在這裏!”


    李文卓伸出手又拿起了木桌上的茶壺,感受到茶壺上的溫熱,打開了茶蓋,裏麵還有溫熱的白氣升騰著。


    “這茶可是好茶,是上等的雲霧,這種茶名貴的很,看來住在這裏的人很懂得生活和品味。”


    顧妍夕從李文卓手中端來了茶壺,確認了裏麵的茶葉,確實是上等的茶葉雲霧。


    看來,完顏彩彩逃過上次大火,這種可能越來越大了。


    她將茶壺放到了木桌之上,一轉身看到了寢殿的位置。


    “這間大殿不是被燒成了黑炭了嗎?什麽時候又被修建的如此之好?看看……就連寢殿的珠鏈都是完好的,可見這裏從修建到現在幾乎修複的和最初的彩麗殿完全一樣,這個人應該對彩麗殿很有感情,或者她就是彩麗殿的主人……完顏彩彩!”


    顧妍夕邊說著,邊朝著寢殿的方向走去,她抬起纖纖手指,撩起了珠鏈,發現寢殿裏打理的也是很工整幹淨。


    尤其與床榻而對,坐在窗前的那張梳妝台,讓顧妍夕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走過去,聞到了淺淺的清香。


    “這裏有胭脂水粉的香氣,看來住在殿中的人是個女子。”


    顧妍夕坐到了梳妝台前,順手將梳妝台下的抽屜拉出,看到裏麵擺列了很多胭脂水粉的精致盒子。


    她隨手拿出一隻金製外殼的水粉盒子,打開水粉盒子聞了聞,又戳了一下裏麵的水粉,在兩指之間撚了撚。


    “這水粉也隻有公主和富家的千金才能夠享用,因為這裏麵添加了南海珍珠打磨成的粉末,價值不菲,普通家的小姐是難以買到的。”


    顧妍夕坐在梳妝台前,吩咐道:“你們將這彩麗殿好好搜查,無論有何異樣,都要稟報給本宮!”


    “是,皇後娘娘!”


    宮人們領命之後,在彩麗殿中上上下下,開始搜查起來。


    過了約麽半個時辰,這些宮人都聚集在寢殿中,皆是搖頭,並未找到什麽可疑之處。


    這些也在顧妍夕的預料之中,她想了想,因為她坐在寢殿中,所以這些宮人並未在寢殿中好好搜查,或許這寢殿之中有什麽暗室和密道,可以讓這個人躲避藏身。


    她看向了顧淳道:“賢王,你覺得這個寢殿,在哪裏最容易讓人藏身?”


    他想了想,指了指牆壁:“應該在厚牆中有什麽密室!或許……”


    他又看向了這裏麵的大理石地:“地下有暗道,也可以讓她藏身,無論是哪種藏身,對於我們來說都不容易察覺和找到。”


    顧妍夕點了點頭:“我覺得賢王說的很有道理,文卓你查看下床榻,還有靠近床榻旁的那麵厚牆……賢王,你查看下大理石地,看看石地上是否有什麽蹊蹺之處。”


    “是,皇後娘娘!”


    顧淳和李文卓領命之後,顧淳抽出腰間的長劍,用劍尖敲擊大理石地麵,想通過聲響來辨別大理石地下,是不是暗藏著什麽玄機。


    而李文卓來到了床榻前,檢查了床榻,發現並無可疑之處。


    他這才轉查,靠近床榻旁的這堵厚牆,他用手指輕輕敲了下牆麵,發現這堵牆發出的聲音很沉悶,並不像是裏麵懸空的狀態。


    他又按照同樣的方法,將四麵的牆壁都查了一遍,結果都是一樣,仍舊是查不出有異樣。


    顧妍夕淡淡的掃了一眼靠近床邊的石牆,剛要搜迴眸光,突然望見靠近角落處,有一長條泥土和灰塵。


    她蹙起眉頭,看了一眼寢殿的地麵,都是被人打理的幹幹淨淨,唯獨那個牆麵處有泥土和灰塵。


    她眸中暗芒一閃,從梳妝台前起身:“這堵牆有問題!”


    她朝著靠近床榻的厚牆走去,而月蝶和玲瓏不放心她,隨後跟上。


    “玲瓏,你扶本宮一下!”


    她緩緩蹲下身子,讓玲瓏扶了她手臂一把,畢竟月份大了,肚子也大了,有些時候不太方便。


    待她看到了這堵牆的構造有些一樣,按常理說,牆都是要嚴絲合縫的扣在地麵上,而這堵牆明顯不是。


    而是地麵與牆之間有空隙,而且牆是插在地麵之下,這和現在的拉門有些類似,一般密室之門都會用這樣的構造。


    顧妍夕並不是一個專研密室構造的專家,但是她這個人最厲害之處,就是喜歡察言觀色,謹小慎微,哪怕是一點小事,隻要有了破綻,就算是一丁點都會被她察覺。


    “這堵牆有問題,後麵應該有密室!”


    李文卓和顧淳相視一眼,兩個人走到了牆邊,又同時望向了床榻之處。


    他們倆又走到床榻前,檢查了下這隻木床,發現木床並未異樣,他們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厚牆之上。


    李文卓和顧淳在厚牆上摸索,而李文卓的手心下,突然有了凸起,這種凸起並不是很明顯,但是隻要有人用心去感受下,一定會發覺這個地方與旁邊的厚牆不同。


    他用力一按手心中的凸起,轟隆一聲,床榻先是移動到了一邊,緊接著厚牆開始移動開,厚牆之後是一個方塊般的密室,密室的石壁上有油燈的燈光搖曳著。


    顧淳和李文卓二人躍進了密室之中,借著昏暗的光線,他們找不到任何可以藏人之處。


    顧妍夕不放心,接著跟進了密室之中,隨後是月蝶和玲瓏。


    唿啦!


    石牆突然晃動了一下,從密室之中竟然會有一個黑洞,從裏麵忽然飄出來一個紅衣身影。


    她移動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長長的袖子在空中飄動的嘩啦啦響著,並且將石壁上的油燈熄滅。


    月蝶和玲瓏忙站到了顧妍夕身前,護住顧妍夕。


    李文卓和顧淳二人忙站在了密室之門的門口處,防止這個紅衣身影從密室中逃走。


    哈哈!


    伴隨著女子狂妄的笑聲,紅衣身影突然飄到了一麵石壁,手中扭動了什麽東西。


    轟隆一聲。


    頓時密室的厚牆合上,整個密室之中一片漆黑。


    “妍夕……”


    “大表姐……”


    陷入黑暗之中後,李文卓和顧淳都擔心的喚著顧妍夕。


    而顧妍夕清楚的很,他們這是想分散紅衣女的注意力,想將紅衣女引去。


    而月蝶和玲瓏二人也明白了李文卓和顧淳的用意,兩個人扶著顧妍夕的手臂,靠著石牆,輕輕的移動著腳步。


    “妍夕,先不要動,一定要多加小心!”


    “妖女,有膽量衝著我來,別想傷害我大表姐!”


    顧淳和李文卓的聲音,迴蕩在黑暗的密室之中,變得有些陰森。


    而這時,顧妍夕感覺到她的麵前有一個人,她本能的抬起手揮拳過去,而這時,扶著她手臂的玲瓏和月蝶被人推開,摔倒了地上,發出了慘叫之聲。


    顧妍夕的拳頭落空,她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是躲開了。


    越是這種黑暗的情況,越是不容易找到敵人,而且這個女人像是在黑暗中訓練過一樣,竟然能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之中,找到對方的身影和位置。


    李文卓不知何時,從身上拿出了一根火折子,他將火折子折燃,一時間整個密室又有了昏暗的光線?


    當這昏黃的光線將眼前的事物照亮之後,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大表姐?”


    顧淳尋著光亮望去,竟然發現站在他們麵前,竟然會有兩個穿著一模一樣的女子,而這不是他們驚訝的關鍵,令他們想不到的是,這兩個女子長相完全相同,而且還都懷有身孕。


    他一時間也分辨不出,哪個才是真正的顧妍夕。


    靠近牆邊的女子,眸光幽深,指著她對麵的女子,狠狠道:“你是誰?為何會與本宮有相同的容貌,難道是儀容不成?”


    說完,她伸出手就要抓向那個女子的麵容,而那個女子本能的避開,清冷道:“別以為你和本宮有著相同的容貌就可以冒充本宮,本宮一定會找出你的破綻!”


    說完,她竟然抬起腿,朝著對麵女子鼓起的肚腹踢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與靠近牆麵對站的女子並沒有想到踢對方的肚子,很顯然她是有身孕之人,所以不會下此狠手。


    而她伸出手想抓對麵女子的容貌,就是想證明自己,她才是真正的顧妍夕。


    李文卓將手中的火折子飛快的拋到了油燈的燈芯處,點亮了油燈之後,他朝著與站在牆邊對麵而站的女子襲去。


    而顧淳卻有著不同的判斷,他飛身而去,護著與牆相對的女子。


    而剛才出手的女子,都輕而易舉的躲過了襲擊,兩個人雙手相扣,誰都不曾鬆手。


    這時李文卓揮劍刺向對牆而站的女子,顧淳拿出長劍及時擋住。


    他聲色嚴厲道:“你瘋了,為何要刺殺妍夕?”


    李文卓很肯定道:“真正瘋了的人是你才對,大表姐隻有一個,也就是站在我身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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