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而枯寂的星空中,人渺小得連塵埃都不算,整個世界脫離紅塵煙火、戰亂紛爭、爾虞我詐,都變得安靜,極致的安靜,就連始祖大戰的波動也傳不到這裏。


    不知走了多久,張若塵在虛空停步。


    他身上的白袍,繡織青雲,懸掛香囊,是臨行前池瑤為他穿上,內含符紋和陣法。


    她說,這是木靈希離去之前,親手做的。


    本是做給星辰,但她尋遍各個大世界,找遍許多星球,怎麽都找不到張星辰,心也就漸漸死了!這些年,池瑤調動了很多人手去找,但木靈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許多年了,再也沒有在宇宙中出現過。


    手中的四方大宇印,逸散一縷樓光華,變得滾燙。


    張若塵抬起頭,環顧四周。


    “嘩!”


    輕輕一踏,腳下,一道太極四象印記誕生出來,擴散出去。


    空間輕微震動。


    片刻後,宇鼎在前方一塊數千裏長的宇宙岩石上顯現出來。


    它鏽跡斑斑,與岩壁長在了一起,像金屬礦石,不散發任何波動。


    張若塵飛身落到宇宙岩石上,走到宇鼎麵前,手指觸摸鼎身上的刻文圖印,念道:“神古巢該出世了!”


    拂袖揮出。


    鼎身上的泥土、岩斑,鏽跡,化為塵沙飛落。


    “轟!”


    神古巢的入口“神木巢穴”,從宇鼎中飛出,爆發出燦爛神華。


    是一根根神木,搭建而成的果穴,直徑數百裏,甚是宏偉。


    巢穴周圍,陣法銘紋和符紋數之不盡,匯聚成海。


    幸好張若塵提前以太極圓圈籠罩方圓萬裏,波動並未外散出去。


    通往神古巢的秘境之門,就位於巢穴中心,是一道光幕,散發空間波動。


    張若塵走入秘境之門,身形消失。


    神古巢宇宙秘境,是傳說中的史前文明遺跡之一,像一座獨立於三界外的廣袤大世界。


    這裏地大物博,泥層神性,位麵極高。


    正是如此,誕生出許多神靈,整體實力不輸宇宙中的任何一座萬古不滅大世界。


    何羅海——位於神古巢的中心腹地。


    是一座緋紅色的古老海洋。


    它蘊含匪夷所思的時間能量和生命之氣,神古巢各族生靈,皆沿海而居。


    遊在時間長河,能夠前往過去未來的“何羅魚”,就是在此海中誕生。


    張若塵來到一處布滿礁石的海邊,腳下是細軟的紅色沙灘,水浪聲富有節奏的傳來,與礁石撞擊,發出震耳轟鳴。


    海麵無邊無際,不知多少萬裏。


    以他現在的修為,當然可以一眼望穿整個何羅海的輪廓。


    是圓形。


    若站在高空往下看,何羅海很像一輪血月。


    “沙沙!”


    散發柔和神華的數根枝條,從海麵上空的雲霧中垂落下來,葉片閃爍電芒。


    張若塵單手背在身後,看向泛紅的厚厚雲霧,雲霧中,一棵數十萬丈高的神木,宛若絕世山峰一般若隱若現,氣勢磅礴,蘊含無匹霸道的力量波動。


    這棵神木,正是神古巢的第一強者,祖神!


    “恭喜帝塵破境始祖.”


    神古巢祖神的聲音,隨風一起,從海麵傳來。


    “我是來見靈祖的!”


    張若塵觀察著何羅海,發現,海麵與時間長河相連,簡直就像是時間維度在空間維度的一個缺口,極為奇妙。


    如同光粒一般大小的何羅魚,從何羅海中誕生出來後,直接就躍出水麵.進入時間長河。


    繼而。


    快速生長,長出十尾。


    有的數寸,有的一尺。


    誕於何羅海,生於時間長河。可謂世間最詭異的奇種之一!


    張若塵雙瞳上浮現出兩座星海,億萬星展運行,釋放隻有始祖才能理解的玄妙力量。


    雙眼眯起。


    在眼皮逐漸合上的過程中,整個人跳出三界外,消失於物質層麵,消失在祖神眼前,進入時間領域。


    空間沒有變,時間快速倒流。


    張若塵皮膚像時間規則和時間秩序編織而成,對抗著時間的腐蝕,身體在時間長河中,逆流而上,前往過去。


    為了躲避天機,不被宇宙中的厲害人物發現,張若塵收斂氣息,藏於微渺。


    他可不想在過去,遭到長生不死者的截殺。


    那就太不利了!


    因為,在過去的時間點,長生不死者本來就存在,不會被時間力量壓製和反噬,相當於擁有主場優勢。


    就像當年大尊將數位巫祖接引到他的時代,一起對付長生不死者。


    其實,這些巫祖,也會被時間力量壓製和反噬,戰力會打不少折扣。


    跨越數十萬年時間,張若塵再次睜開雙眼。依舊站在何羅海的海邊。


    依舊是緋紅色的沙灘,依舊海風拂麵,浪濤轟鳴。


    唯多了一人。


    靈燕子那清麗絕世的身影,坐在不遠處數丈高的礁石上,風拂青絲,神衣似蝶。一縷縷鴻蒙神氣,散發九彩,源源不斷從她指尖逸散出來,進入何羅海,喂養何羅魚。


    她的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天。數十萬年前的某一天。


    因為,前麵的時間斷了,她隻有把自己封印在這一天,使用鴻蒙神氣養何羅魚,驅使何羅魚前往過去,才可能將不動明王大尊接引迴來。


    上一次,張若塵隻有一道神魂意識,跟著時間規則,被靈燕子接引到數十萬年時間長河的斷裂之處,匆匆見了一麵。


    確切的說,是半麵。


    當時,隻看見一團鴻蒙雲霧,看不見靈燕子的真身,不知道她的空間位置。


    隻是猜測她很可能是在何羅海。


    這一次,才是在同一時間和空間會麵.


    靈燕子轉過頭,看了一眼下方沙灘上,從時間長河中走出的張若塵,眼中不乏欣慰的光彩,道:“你終於破境始祖了!”


    無論怎麽說,張若塵都是她的後代。


    張若塵的後代若也能誕生出一位始祖,他必然也相當高興。


    “隻是剛剛達到始祖境,相當於精神力九十五階初期的境界,算不得什麽。”張若塵如實相告,顯得成熟穩重。


    哪怕明說了境界,依舊予人深不可測的氣度,每一道目光都蘊含大法力.大神通,像腹藏宇宙,無人敢輕易掂量。


    靈燕子這些年一直耗費鴻蒙神氣喂養何羅魚,修為被耽誤,沒有破境始祖。


    但,數十萬年如一日,卻讓她有足夠的時間靜下心感悟天地諸道,境界之高,對道法的理解,絕不會輸給張若塵多少。


    她道:“境界是境界,戰力是戰力。你給我的感覺,與當年的大尊很像,那個時候的大尊已經踏入始祖境很多年了!”


    靈燕子沒有繼續論道,自知以自己始祖之下的修為,不可能有張若塵這位真正的始祖更懂始祖的力量。


    “你在這個時間點,前來神古巢,是為了取宇鼎吧?已經與長生不死者遭遇了?”靈燕子道。


    宇鼎是隱藏神古巢的關鍵,同時也隱藏著靈燕子“藏身過去,接引不動明王大尊”的秘密。


    取走宇鼎,神古巢隨時可能毀滅,靈燕子也隨時可能功虧一簣。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張若塵不會來。


    張若塵點頭,雙目如含煙雲,望著前方海麵:“神界長生不死者顯露了痕跡,將七十二層塔祭煉完成,化為絕世重器,將不可一世的冥祖都鎮殺。世間唯有九鼎,可對抗七十二層塔。”


    靈燕子久久沉默,心情複雜難明,消耗著這震撼性的惡劣消息,道:“大尊曾說,修為達到始祖境,同境界誰都奈何不了誰,哪怕高出一個境界,要殺低一個境界的始祖,亦是難如登天。但,若能祭煉出完整的七十二層塔,卻能殺祖。”


    “神界長生不死者若與冥祖是同境界的存在,那麽,冥祖死後,他不用七十二層塔也已經舉世無敵。”


    靈燕子了解冥祖是何等恐怖,一道枯死絕,便是大尊都無可奈何。


    “沒錯,擁有七十二層塔的她,可請執學於史土公大權,殺祖如屠豬狗,戰力攀升至從古至今的最頂點。”


    張若塵站在始祖的高度,給於神界長生不死者極高評價,又道:“除了冥祖,鴻蒙黑龍也被鎮殺磨滅,太古十二族幾乎遭受滅頂之災。我推衍過,哪怕九大巫祖處在巔峰狀態,單打獨鬥的話,依舊沒有一位是池對手。”


    聽到這一消息,出身鴻蒙族的靈燕子,並無太多情緒波動。


    大量劫將至,誰都不可能幸免。


    死亡和滅族才是正常的軌跡,生存反而是異數。


    靈燕子道;“你所承受的壓力,遠比當年的大尊更大。可有辦法毀掉七十二層塔?”


    張若塵搖頭,隨之講述地藏王自爆神源,冥祖隕落的那一戰。


    七十二層塔破碎了,都能在神界長生不死者的控製下,從宇宙各地飛迴去,重新凝聚,完好無損。


    這樣的境界太高了,高到始祖都會為之絕望的地步。


    但張若塵不會絕望,他內心無比強大,哪怕承受再大的壓力,也會以最輕鬆的狀態麵貌去應對。


    他若心境先崩潰,戰,必亡。


    心境不破,道便不破,力量無窮無盡。


    “盡快收集齊九鼎,這是你唯一可以與之對抗的辦法。”


    靈燕子給不出別的建議,若是大尊還在倒是可以與張若塵一起,去征戰長生不死者,為黑暗無光的末日大世打出一個未來。可惜大尊


    等了這麽多年,她其實早已不抱希望。


    張若塵道:“我來這裏,除了告知將要取走宇鼎,還有另外兩件事。第一件是,我想嚐試修複被斬斷的時間長河。”


    靈燕子不抱希望,淡淡道:“修複往往比斬斷更難!時間長河是被冥祖在這個時間點斬斷,蘊含地最極致的道,要破他的道很難,更可能會驚動處在這個時間點的冥祖真身,給你惹來殺身之禍。


    若能修複成功,大尊早就自己修複,從過去迴來了!除了大尊,還有巫祖,巫祖不也無法修複。”


    張若塵道:“再兇險,也要試試,或許大尊就在時間長河斷裂處的另一頭?大尊做不到,我做不到,但我們一起或許可以做到。”


    靈燕子暗淡的雙瞳中流露光亮,從礁石上站起身,衣袂飛揚,英姿卓絕。


    這倒是有一線可能了!


    她講述道:“何羅海極為特殊,很可能是開天辟地之初就衍化了出來,所以能夠在大量劫下保存。”


    “時間維度和空間維度,本來是平行的,相輔相成,共同組成我們所能理解的宇宙世界。但在這裏,兩個維度卻是垂直的。”


    靈燕子指向無邊無際的海麵,繼而長袖一揮,鴻蒙氣勁湧出。


    海麵被氣勁掀起來一層。


    弧形的水浪,不斷向遠處湧去。海麵被掀起的地方,極為平整,被一層冥光覆蓋。


    張若塵若有所思,繼而恍然:“我明白了!何羅魚向下,穿過冥光,就是去了時間長河的過去。何羅魚向上躍出海麵,就是去了時間長河的未來,冥光就是冥祖斬斷時間長河的力量,時間維度的力量,在何羅海卻能在空間維度呈現.”


    “沒錯!”


    靈燕子繼續道:“想要修複斷掉的時間長河幾乎不可能,但以你始祖的修為境界,在何羅海這個位置,架起一座橋,還是可以試一試。”


    “試試,便試試。”


    “轟!”


    張若塵第一次全力調動體內力量,頓時,整個神古巢的天地規則為之沸騰,雙臂箕張,太極四象印記在身前展開。


    太極轉動,四象輪換。


    如世間種種道法匯聚在一起,神妙絕倫。


    “嘩!”


    他騰飛而起,身體熾熱明亮,一唿一吸皆影響著時間和空間,驀地,將太極四象印記向下打出,全力以赴,擊向海麵那層冥光,隻要擊穿冥光,就能打開一條連通過去和未來的通道。


    連過去未來都能跨越,天地之間還有什麽可以擋他?


    架橋,力量就是橋。


    “轟!”


    但,太極四象印記剛剛與冥光碰撞,天地間的時間規則,便是瘋狂向張若塵湧來。


    每一道時間規則,都似一柄神劍,斬在他身上。這就是時間反噬這就是時間反哨!


    周圍景象巨變,何羅海消失,礁石和沙灘消失。


    張若塵出現在時間維度,站在時間長河斷裂處的邊緣,掌心的太極四象印記並非向下,而是打向過去。


    斬斷時間長河的冥光,竟然完全無法撼動,連閃爍都沒有閃爍一下。


    他要對抗的,不隻是在這個時間點施術斬斷時間長河的冥祖,更要對抗世界,對抗天地。張若塵另有準備,大喝一聲:“妙離!”


    “嘩!”


    日暑從他玄胎中飛了出來。


    暑針撞擊向冥光。


    下一瞬,張若塵收迴太極四象印記,身體猶如烈日神陽,始祖的恐怖威勢爆發,要碾碎古往今來。


    五指展開,一掌重重擊在日暑上,無窮力量透過日暑爆發出去。


    就連四十九團道光,都從體內飛出,每一團都像宇宙漩渦,能量浩蕩。


    而玄胎中的奇域,亦是在噴薄源源不斷的物質.能量.規則,


    “轟!”


    絕對自我時間印記光雨,從日暑上散射而出,入侵時間長河斷裂處。


    漸漸的。


    暑針壓得冥光凹陷,時間長河斷崖變得不再平整,出現波紋折痕。


    撼動了!


    隻持續了一瞬間,時間力量,鋪天蓋地的反珀而來,過去億萬年歲月的時間盡皆斬向張若塵和日暑。


    做為器靈的修辰天神,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被張若塵第一時間收進玄胎,也包括身上的新衣。


    而他,則獨自承受這股時間之力的反珀。


    若是說,時間劍法的元會斬,可以斬去神靈一個元會的壽元。


    剛才的時間反噬,簡直就像是一百個元會疊加在一起的時間元會斬,始祖也會被一擊斬盡所有壽元。


    “轟!”


    張若塵早有預料,做了充足準備,被天地反噬之力擊中時,身上皮膚化為本源之鼎的圖紋。


    宇鼎、天鼎、勝利王冠皆顯現出來,分別護住胸口、背部、頭部。


    一陣天旋地轉後,被反珀之力打得倒退出去的張若塵,在時間長河上穩住身形,髒腑受損,嘴角掛有血痕。


    全力以赴的第一戰,敗給了天地。


    隻是敗給了天地嗎?冥祖可有打出力量?


    張若塵看著因為自己而變得波濤湧動的時間長河,長長一歎。


    天地之力無法對抗,終究功虧一簣。


    當年冥祖斬斷時間長河,承受的天地反噬,隻會比今日張若塵承受的更可怕,也不知他是怎麽做到的。


    為了阻止巫祖再次降臨未來,為了困死大尊,他必然付出了大代價。


    張若塵一步步走迴時間長河斷裂處,看著直垂而下的斷崖,歉意的低語:“對不起!”


    要在斷裂處架橋,等於是要同時承受天地和冥相兩般力量的反擊。


    帶給了靈燕子希望,又讓她陷入更深的絕望,張若塵自然愧疚。


    很快,張若塵眼中恢複鬥誌,以飽滿的精氣神道:“不過,至少證明了一點,斷裂的時間長河井不是不可撼動,等我修為再進一步,達到始終如一,一定再來嚐試。”


    大衍之數五十,在無極神道中,對應的是武道“有始有終”,相當於精神力九十五階。


    而天地之數五十五,代表的就是境界圓滿,對應精神力九十六階。


    更高一層的“天始己終”,意味著生於天,死於己,自己不想死,就可以使用一些辦法無限續命。


    等於是,天地隻能生他,卻無法殺死他。


    長生不死者便是這個境界!


    目前張若塵還看不到這個境界,無法推衍,無法理解,自然也就不知道需要修煉出多少團道光才算達到天始己終。


    “萬象離亂,嫡增不逆。”


    不遠處,靈燕子念道,情緒頗為激動。


    張若塵看了過去,問道:“靈祖什麽意思?”


    靈燕子手中捧著一條何羅魚,情緒失控,眼中飽含淚水,再次念道:“萬象離亂,嫡增不逆。若塵.大尊就在時間長河斷裂處的另一邊,這是他傳迴來的信息!你沒有失敗,你成功了,你們成功了!”


    靈燕子看向時間斷崖下方。


    下方,被冥光籠罩,什麽都沒有。但她知道,一層冥光相隔的對麵,大尊一定站在那裏。


    張若塵從靈燕子手中接過何羅魚,魚鱗上,赫然有“萬象離亂,嫡增不逆”八個字。


    是不動明王大尊的筆跡和氣息。很顯然,若不是剛才張若塵以始祖修為,硬撼時間長河,使得阻隔變弱,這條攜帶了天機和文字的何羅魚,絕對不可能從過去來到這裏。


    大尊能夠傳遞信息迴來,至少說明他還活著。靈燕子畢竟不是一般人,很快收拾起情緒,恢複鎮定和理智,分析大尊傳迴來的這道信息的天機意義。


    這八個字,絕對非同小可。


    “我明白了!”


    張若塵像是想到什麽,道:“上一次來的時候,靈祖告訴我,大尊說他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尋找最初的那個答案。找不到那個答案,一切終將走向寂滅。”


    靈燕子眼神一凝:“你的意思是,這八個字,就是大尊找到的答案?”


    張若塵點頭:“大尊所說的很遠的地方,應該指的是過去,極其遙遠的過去。尋找的答案,我最初以為是尋找長生不死者的秘密,現在看來大尊所思所慮遠不止此,他要找的答案應該是大量劫形成的原因。”


    “相比於長生不死者,毀滅一切的大量劫更可怕。”


    長生不死者再強,哪怕達到天都殺不死的地步,張若塵也有十足的信心,與其玉石俱焚。


    犧牲自我,去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事、物,須彌聖僧可以做到,當年的二十四諸天能做到,閻寰宇可以做到張若塵自然也能做到。


    但大量劫,卻不是靠犧牲自我,就能抵擋。


    “大尊這是又給我出了一道題!他找到了大量劫形成的原因,卻沒有給出解決的辦法.”


    犧牲自我,去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事、物,須彌聖僧可以做到,當年的二十四諸天能做到,閻寰宇可以做到張若塵自然也能做到。


    張若塵麵帶笑意,搖頭輕歎。


    劫天有一句話沒有說錯,一直以來,都是大尊負責在過去謀篇布局,而張若塵則在未來負責將他布的局變成現實。


    一個在過去出題,一個在未來解題。


    張若塵漸漸的不笑了,嚴肅中透著一股無奈和蒼涼:“既然找到了原因,那便一定有解決大量劫的辦法。當下,神界長生不死者才是最大的威脅,要戰勝他,必須先將他找出來。”


    “你想要我怎麽做?”靈燕子問道。


    張若塵不可能無緣無故對她說這樣的話,說了,就一定有其目的。


    張若塵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頓:“我要借你性命一用!”


    靈燕子眼睛含笑,甚至沒有一絲遲疑,問道:“怎麽個借法?”


    “以你為餌,引神界長生不死者出手。若成功,你會死,但我向你。


    保證,神界長生不死者也活不了!”


    有了大尊傳迴來的八字信息,大量劫就有了解決的可能性,張若塵自然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與神界長生不死者生死一決。


    最不可怕是死亡,天殺不死我來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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