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抬頭看了看天空,微微一笑,不再言語,隨後便開始了咒語吟唱。


    “雲之彼端,蒼天的尊手,引動奔走的遊子,煽點紅塵之雷光。”


    “你要幹什麽?”見紫苑迅速吟唱咒語,因果有些慌亂地問道。


    紫苑吟唱的咒語,是最常用的禁咒之一,隻要是武者,就沒有不知道的,因果自然清楚紫苑在幹什麽,所以他才會慌亂。


    紫苑自然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因果不清楚,但她卻知道,具現在幻境中的領域並不完全,也就是說,她具現的領域,已經侵蝕到了現實之中。能夠侵蝕到現實中,也說明幻境的強度已經減弱到了可以想象的地步,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破掉心障有關,總之現在用強勢的攻擊,一定可以破開幻境。


    “白激之涯,湧動的神種,迫起排斥的大輪,聚集結合的光身。”


    “住手!”也是因果大意,由於完全具現幻境,因果除了勉力維持幻境之外,連一絲攻擊都難以發起,隻能歇斯底裏的呐喊。


    “隨風而動,隨水而聚,隨火而生,隨光而落,隨土而發。自天之始,致落而終,雷動的九天,飲下萬世之榮光。——雷崩!”對於因果的阻止,紫苑聰耳不聞,一口氣將禁咒完全吟誦出口。


    “轟!”


    “轟!”


    紫苑連禁咒主攻目標都不用控製,隻是任由雷柱不斷轟下。這偌大的幻境都是因果武裝具現化的結果,現在幻境已然接近崩潰,隻要攻擊強勁,超過了幻境的承受範圍,自然會潰散掉。


    ……


    “怎麽迴事?”方才隻是雷雲集聚,但現在雷柱垂下,即使再愚蠢也知道這是有人在釋放魔法,隻是,雖然清楚是在釋放魔法,但卻沒辦法找到釋放魔法的人,如何能不令兩人吃驚。


    “會不會是因果那邊……”離恨天心中一跳,猜測性地向伽具留提醒道。


    “不可能。”


    隻是,伽具留的話音剛落,現實就狠狠的扇了伽具留一個耳光。兩道波動氣息在森林裏瞬間彌漫開來,“雷崩”的狂暴攻擊在森林中肆虐而起,紫苑的波動氣息浩瀚如海,不斷散發著威壓,而因果,卻在禁咒的洗禮中波動氣息不斷減弱。


    “因果……,因果出事了。”離恨天頓時醒悟過啦,向伽具留說話的同時,也準備返迴去施以援手。


    不過,離恨天的動作也注定多此一舉了。在出來幻境之後,紫苑也發現了左從戎波動氣息的異常,在離恨天向她衝過去之前,紫苑甚至連確認因果生死的短暫時間都不願意浪費,徑直向左從戎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


    “轟!”


    “轟!”


    禁咒的持續時間還未過半,此刻有了新的敵人,紫苑哪裏會浪費禁咒的雷柱,在衝過去的同時,全身魔力鼓蕩而起,開始逐步控製雷柱的垂落方位,向離恨天兩人的位置砸了下去。


    “吼!”


    以二敵一,離恨天和伽具留顯然不會懼怕紫苑,見禁咒雷柱向他二人擊去,兩人也不猶豫,立刻便展開身形意圖對紫苑出手。不過沒等兩人出手,身邊一直處於沉睡的左從戎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雷柱的衝擊,竟然開始發狂了,一聲高亢的龍吟聲驀然出口,無邊的魔力頓時如河流決堤一般轟然外放,直將兩人衝得向外退出十餘米的距離。


    對於左從戎的資料,兩人自然一清二楚,在雲城之時將大長老打個半死的事兩人也知之甚詳,眼見左從戎突然發狂,兩人哪裏還敢顧及其他,瞬間便便了臉色,伽具留疾唿了一聲“走”,便迅速離開了。


    因為中途離去,所以兩人沒有看到接下來的事情。在他二人離去的同時,左從戎也在一聲高亢的龍吟聲中轟然倒地,陷入了真正意義上的沉睡之中。不過就算他們清楚左從戎倒下,恐怕現在也沒有勇氣迴來看一眼。直麵魔力風暴的衝擊,感受過如野獸一般的強烈氣勢,而且又有大長老的前車之鑒,更何況現在魔法風暴的餘威還未散去,波動氣息依然強勢如山……,兩人怎麽會有勇氣迴來一看。


    ……


    “迴來了。”已經枯坐了三天,感受到兩道熟悉的氣息之後,持劍者終於再次睜開眼睛,悠悠道。


    “……”


    “因果不在。”


    “是啊,看來是你猜對了。”月輪終於開了口。


    對於因果的能力,他們都心知肚明,由於特殊的幻境能力,因果很少會單對單地與人對戰。如果對戰,那麽結果也同樣明顯,要麽是對手死,要麽就是因果本人死。既然因果沒迴來,那也就可以認定因果已經出事了。因果出事,三人的阻擊行動,大概也失敗了吧?


    “現在說還太早。”


    “不過是多一個確認的話而已,難道你現在還不確信麽?”月輪抬起頭,悠悠道。


    “……”


    “拜見尊者。”不多時,離恨天和伽具留便趕了迴來,齊齊拜見道。


    如果左從戎此刻在的話,恐怕會大吃一驚,離恨天和伽具留,竟然稱唿月輪為尊者。尊者,尊者是誰?整個陣營恐怕說起來都知道是指誰,也都知道是誰。駐守在西方山城的龍光寺主持,西方尊者!


    然而,誰都知道尊者,但是真正見過尊者的人,卻沒有多少。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雖然同其他三方一樣都駐守在陣營邊疆,但是有歐洲陣營在側,卻也沒有多少來自魔獸方麵的壓力。而帝都與山城之間缺少中轉城市,使得山城與帝都方麵的關係,甚至不如與歐洲方麵親近。


    早在千年以前,帝都每年的議會以及各方事宜,山城就不再由尊者親自過問,轉而交由俗院打理,以至於到現在,雖然都知道山城龍光寺的西方尊者,但是真正見過其真麵目的卻沒有多少人。


    “失敗了?”尊者隻是盤坐在地,既未起身,也未還禮,甚至連眼睛都沒有往開睜,悠悠的語氣甚至連他到底在想什麽都無法揣測,隻是簡單地問道。


    “是……”離恨天低垂著頭迴道。


    “因果出事了?”


    “是……”


    “左從戎和法蘭紫苑沒有追來?”持劍者問道。


    “本來左從戎已經被我們擒住,隻是因果那邊出了事,左從戎也突然發狂,所以才……”


    “左從戎發狂?”月輪一驚,打斷道。


    “是,我們擔心左從戎狂化,所以先逃迴來了。”離恨天說道。


    “你們先迴去吧。”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後,持劍者也失去了再繼續盤問下去的興趣,擺了擺手道。


    “……”


    “迴去吧。”見離恨天兩人露出詢問的神色,月輪重複道。


    ……


    “看來,我們也不得不出手了。”良久之後,持劍者忽然站起身來,望著遠處的森林,歎了口氣,說道。


    “其實你之前就已經清楚了吧。”


    “……”


    “在離恨天和伽具留迴來的時候……”


    “你猜他們會在什麽時候來?”持劍者沒有理會月輪的話,岔開話題問道。


    “你應該先問一下,他們會不會來。”


    來的話,或者沒有太多的堅持,但是不來卻有很多原因與理由。左從戎狂化之後自毀,兩人已經殞命;左從戎狂化之後身體虛弱無法前來;又或者他們知道了行蹤暴露,打了退堂鼓;不管是何種原因,都可能導致兩人不再前往鬼城。


    “那你怎麽認為。”


    “會來。”


    “……”持劍者斜睨著,給了個眼神,仿佛在意外月輪是這樣的人一般。


    “如果不是判斷他會來,我們兩個也不會在這裏苦坐三天了吧。”月輪笑了笑說道。


    “一天?”


    “最多一天。”月輪也同樣猜測道。


    兩人都與左從戎有過交集,對左從戎有個大致的了解。能夠在大哥死後還與鬼城周旋,或許他們會斜著眼瞅一眼。但是在二哥和姐姐死後還敢糾集戰力意圖偷襲鬼城,就不得不讓他們正眼相看了。而在偷襲失敗後還敢深入鬼城調查,已經讓他們不得不認真盯著,小心應對了。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因為被離恨天三人阻截這樣的小挫折就放棄來鬼城的計劃。


    “到時候左從戎交給你怎麽樣?”


    “?”月輪疑惑地抬起頭。


    “我不方便暴露身份,到時候左從戎如果發起瘋來,沒有武裝和神域,我擔心我應付不過來。”


    “到現在你還沒打算暴露身份?”月輪皺了皺眉,反問道。


    “如果能不暴露身份,我想到最後也不暴露身份。”持劍者迴道。


    “反正都是要殺的,就算暴露給他們,也不會讓別人知道了,你怕什麽?”


    “就是因為他們要死了,所以我才不忍心將身份暴露給他們。”


    “……,我擔心你不暴露身份,連紫苑都奈何不了。到那時,你怎麽辦?”


    “到那時,該如何便如何了。就算奈何不了,也肯定不會讓她妨礙到你們的戰鬥。如果你能快一些結束,就過來幫我一把,如果你同樣拿左從戎沒辦法……,嗬嗬。”持劍者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再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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