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鬱小雪劇烈的顫抖著,我能感受到她渾身的冰涼。


    不過少女的體溫和胸前鼓起的情懷,讓我尷尬的正準備要安慰兩句,可門突然就像是被人再次推開了一樣,敞開了


    媳婦姐姐急促的拉著我的衣角,我驚得立刻站了起來,甚至也拉著鬱小雪後退了兩步。


    門外,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住了一群人,無一不是麵帶菜色,臉色鐵青,難道她們兩天沒吃飯了我腹誹的想到。


    可這些人我認識,那都是屯裏的叔叔嬸嬸,甚至有不少是兒童。


    年輕人出去打工的多,大部分是中老年人和兒童。


    他們都一起來上香


    很快,原本臉上還有點溫度的我表情慢慢的僵硬了下來,因為這些人沒有再上前一步的打算。


    李叔、李嬸,你們來上香呀我平複了下心中的恐懼,隔著老遠就問著站在人群中間的一對中年夫婦。


    讓我感到心中涼意陡升的是,李叔和李嬸根本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怔怔看著盆裏的香火。


    而幾個孩子正吸著手指,一副吃到糖果的模樣,咯咯的笑著,在我看來,笑容陰慘慘的,滲人。


    難道


    我心髒狂跳起來,寒意仿佛四處宣泄般朝我湧來,我發現腿肚子在情不自禁的發抖,因為這些讓我從來不相信的東西現在正衝刷著我的神經。


    天天哥他們他們不會進來上香的,因為到我燒香的時候,他們才站在門口看我燒,香一滅他們就走了,我叫他們也不答應鬱小雪結結巴巴的和我說道,臉上早就嚇成了白紙。


    聽完,我腦子像是轟的一聲炸了鍋:我說鬱小雪呀,鬱小雪,我該說你是天真單純呢,還是該說你神經粗大沒腦子香燒得這麽快你都沒發現有什麽不妥麽正是你眼前那群東西在吃呀


    我陷入了兩難,香火不能絕,可一燒香,就會引來這群髒東西,我以前沒有見過鬼,但現在,一下子就讓我見到了一群


    你能看見他們


    鬱小雪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嗯


    你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我疑惑的盯著鬱小雪,說不出話來,這丫頭得多大的腦神經呀


    鬱小雪先是搖搖頭,隨後仿佛明白了過來,手捂住了嘴巴,說不出半句話來。


    也別說鬱小雪會這樣,就算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鬼東西。


    媳婦姐姐拽著我的衣角,這次根本沒有放開的跡象,我一步都不能往前踏,當然,我也不敢靠近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瞅著他們享受這裏的香火。


    聽外婆說,接觸陰魂的人輕者大病,重者失魂,我以前是接觸的陰魂多了,才時常大病一場。


    隨著三支香滅了燒得最快那支,他們中的幾個也開始緩緩扭頭看向了我和鬱小雪,似乎想走進來,不過好像又有什麽東西把他們擋在門口。


    天哥,我爸的魂也在外麵了,可我這兩天怎麽叫他都不理我,我一靠近他就走了迴家也是,明明看到他站門口,跑迴家他就躲著我鬱小雪眼圈泛紅,不知所措的說道。


    鬱根叔的陰魂確實站在了外麵,沒入了人群中,離著相對較遠。


    我看鬱小雪已經有了精神崩潰的跡象,心中吃了一驚,看來她不完全是天真單純,而是之前遇到什麽難以介懷的事情,導致她有一段重要的記憶錯開,讓她認知有些偏差。


    我開始想起了張一蛋,就扯開了話題問她:你一蛋哥呢有沒有看見他


    鬱小雪聽我問起,才迴過神來:婆婆去世那天,蛋哥帶著嫂子出了村子就沒迴來。


    我一聽鬆了口氣,但又再次的失神:一蛋帶著他老婆那為什麽自己進村的半道上看到他一個人這可是離著他出村子有兩天了


    難道


    張一蛋死了


    我有些難過,小夥伴死了,自己和鬱小雪現在也像戲台上的小醜,正在被外麵那群東西觀察著,沒準一會也要報銷在這了。


    我幾乎想要去把門關上,可我根本不能離開原地,媳婦姐姐緊緊拽著我不讓我過去,這算是直接的限製我行動了。


    我正想著其他辦法,兩扇門卻吱呀呀的開始亂響起來,我陡然看向外麵,李叔李嬸和一群屯裏的人都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青灰的臉上說不出的妖異。


    燒香看著灰盆裏的最後一根香燒完,我趕緊讓鬱小雪讓香繼續燃燒下去,至少要撐到明天天亮再說。


    鬱小雪在我到來後,似乎也清醒了不少,察覺到了狀況的不妥,她的小身板顫抖著,哆哆嗦嗦的就拿了幾支香,點燃。


    這次的香和我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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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樣,詭異的長短不一,仍然是惡事香,今晚看來我們兩人是不能善了了。


    香燒著後,周邊的陰風緩了下來,而門外的一群陰魂也不再躁動,重要的是媳婦姐姐的放手讓我暫時鬆了口氣。


    可隨即我就猛然想到了鬱小雪算是村裏唯一活著的人,為什麽她也能在小義屯安然無恙


    雪,你好好想想,外婆去世前都在做什麽村裏的人,都在做什麽這群陰魂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我不露聲色的問她。


    聽我說了陰魂兩字,鬱小雪小臉霎時間沒了半點血色,抱著膝蓋坐在了我身邊。


    婆婆過世前兩天,就讓我們小義屯所有的人都收拾東西離開,我那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大人們就亂成了一鍋粥,家裏有老人在家的陸續都走了,不過也有一部分老人念舊沒有離開。


    鬱小雪尤有餘悸的迴憶起來,並看了眼門口的李叔、李嬸。


    李叔叫李長坤,是屯裏主事的屯長,他不走就正常不過了,而他不離開很大程度就會影響到大部分的人。


    至於家裏有老人的,那是外婆剛來時候就在小義屯住下來的人,她們都知道外婆的本事,而年輕人或許沒經曆過什麽邪事,因此對外婆就不存在什麽信任了。


    婆婆勸了他們很久都無濟於事,然後就讓我去勸爸爸,讓他去和李叔商量,可我去了爸爸都沒肯聽我的,婆婆去世後,小義村就起了大霧,大家就開始感冒發燒,接著咳血。


    鬱小雪胸口開始明顯起伏,隨後害怕的看了一眼門口正盯著屋內的鬱根叔,疑惑的說:我記得我也感冒發燒了,不過後來,我睡了兩天兩夜,醒來就好了,爸爸好像也好了,隻不過老是躲著我


    按照鬱小雪的說法,外婆的去世讓小義村的路大霧彌漫了,也是大家死亡的誘因,可在這個時代感冒發燒都能死人,那實在是有些荒誕了吧。


    我不知道小義屯的人都死了鬱小雪為什麽卻沒有死,但我很快就歸咎到了外婆身上,沒準她給了鬱小雪什麽厲害的辟邪物品也說不定。


    好比我身上那張通陰符,想起紙符,我立即就拿了出來,捏在手上,我嚐試著甩動幾下,下一刻,我和鬱小雪幾乎同時都看到了外邊的陰魂魂體有些不穩起來,看來他們不敢靠近我們的原因很大程度來源這張符紙。


    通陰符是純陽精血繪製的東西,能通鬼神,避妖邪。


    不過,我也明顯感覺到紙符比之前顏色暗淡了許多,看來這玩意雖然好,可也不大經用,等到它失效時恐怕就是我和鬱小雪的死期了。


    那你有沒有見過這東西這幾天鬱小雪都能安然無恙,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也有這張符紙。


    是婆婆的通陰符鬱小雪迴答我,眼珠子卻瞪得大大的,捂著嘴巴。


    她恐怕也看到了門口那群陰魂有些不穩的樣子,現在她還認為是人的話,就真是瘋了。


    看來你是知道這東西了。我點了點頭。


    婆婆幾天前把它燒成符水給我喝下了,好惡心。鬱小雪臉色白得可怕,她在努力消化外麵那群東西確實是陰魂的事實。


    我卻一拍腦袋:是呀我怎麽忘了這一茬通陰符完全可以燒了衝水服下,時效倍增現在這樣拿在手上裝模作樣,雖然威風凜凜,效用可是大打折扣了。


    隨手就拿起了個一次性杯子,正想把通陰符點燃,可伸出手要點燃時,媳婦姐姐就拉住了我。


    我猛然看向了外麵,李叔李嬸此刻已經雙目圓凸,麵目猙獰的露出了笑容,看來他們打算在我燃燒符紙的空檔裏撲過來,到時候,就算外婆畫的門神再厲害,一群陰魂拚著不要命也能把我陰死。


    趕緊把通陰符放迴了錢包,我心道好險,差點貪心做了傻事。


    鬱小雪不明就裏,問我怎麽不和她一樣,我隻得推說我吃不慣這東西。


    香又要燒完了。我讓鬱小雪繼續燒香,心裏也開始盤算起接下來的事來。


    照通陰符的字符消失的時間推算,我最多還能撐兩三天,至於鬱小雪還能撐多久我就不知道了,可看她現在的臉色決計也不會太久,畢竟一個人在全是髒東西的小義屯呆了幾天,不死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旦陰氣淩駕了她的陽氣,死期立即會來臨,這次就不會感冒了,直接就是咳血,然後小命休矣。


    我琢磨不出辦法,因為我從來也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思前想後,我決定去外婆的臥房看看,如果能找到多出來的通陰符就最好,再不濟或許也能找到外婆遺留的關於這件事情的蛛絲馬跡。


    所以為了救鬱小雪,我不顧媳婦姐姐的阻攔,站起來就朝著外婆臥室走去,但隻是一眨眼功夫,就給拉住了衣角。


    我氣得要拉開姐姐的手,結果一陣瓷實的感覺傳來,我頓時心涼了半截:媳婦姐姐呀,您也來湊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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