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話題結束,繼而病房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兩個男人默默地吃著飯,再無人開口。


    一直到吃了差不多了,徐藝把碗筷收拾好了,這才開口:“對不起……”


    “啊?”徐鴻明懷疑自己聽錯了。


    徐藝低著頭,心虛地不敢與之對視,耳尖更是因為害羞而紅撲撲的,像一隻可愛的小猴子。


    “那天我沒有相信你,還對你發了脾氣!甚至——”徐藝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下去,“還灑了你親手熬的雞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想到自己一個千古罪人還能被兒子道歉!徐鴻明那叫一個受寵若驚,他急忙擺手道:“不不不!你什麽都沒做錯!我才是罪人!”


    “你生氣是應該的!誰讓我混賬呢!”


    “我是該死!”說話間徐鴻明試圖扇耳光懲罰自己。


    徐藝伸手,抓著他的手腕,兩人四目相對。


    “過去了——就算了吧!”他的時間也隻剩下最後一個月了!


    傅星星說得沒錯:血溶於水,他終究是徐藝的父親,這個事實是永遠改變不了的!


    徐鴻明更加不敢置信,渾濁的眼睛裏噙滿淚水,一個大男人竟然要哭出來了。


    “你不恨我嗎?”


    徐藝實話實說:“在這之前,我恨你!”


    “但現在——恨又能怎麽樣呢?你已經受到該有的懲罰了!”


    如果他死了,徐藝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親人了!


    聽到這裏,徐鴻明徹底繃不住,哭得稀裏嘩啦,嘴巴裏還不斷道歉著:“對不起……對不起……”


    徐藝默默遞過去一張紙巾:“男兒有淚不輕彈!”


    “這是你小時候教我的道理!”


    其實在徐藝小時候的記憶力,他的爸爸還沒沾染上賭博,媽媽也還在世的時候,他們也曾有過幸福快樂的三口時光。


    那時候,徐鴻明也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他會牽著媽媽和徐藝的小手,一起出去郊遊,是他教會了徐藝騎自行車,也是他在徐藝摔倒的時候告訴他“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道理!


    母親的死來得突然,徐鴻明一時間不能接受,終日喝酒度日,最後染上了賭/癮,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之後則沉迷於自己的世界,再也顧不上徐藝這個兒子。


    聽著徐藝那句“男兒有淚不輕彈”,徐鴻明眼淚掉得更多更大顆了。


    如果——有機會重來,他振作精神,好好善待徐藝,給他一個溫暖得家。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在徐鴻明沉浸在自我得美好幻想之中得時候,徐藝突然開口了:“不知道爸爸親手熬得雞湯味道如何?”


    “啊?”


    徐鴻明先關注雞湯,突然反應過來:“你叫我什麽!?”


    徐藝叫他爸爸了!?


    差不多有十年,他再也沒有叫過這個稱唿了!


    “爸——”徐藝喊出這一聲得時候,自己也熱淚盈眶。


    徐鴻明立刻激動地應了一聲:“哎!”


    “你趕緊好起來!我後悔了,我想嚐一嚐你做的雞湯是什麽味道,可以嗎?”


    徐鴻明想也不想則點頭:“可以!我——我今天就能出院!我們迴家,我給你熬雞湯去!你想吃什麽,盡管說,我統統給你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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