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安對地岩鼠的開口說話,沒有半點驚訝。


    世間的妖獸,一般修至四階才能真正化形。


    不過,若隻是口吐人言,難度則低很多。


    三階大妖,比肩人類結丹,煉化喉中橫骨,朝夕相處,領悟人類語言自然不在話下。


    某些冷門的通靈丹藥,同樣具備這種效果,可讓妖獸提前說話。


    少數一些特殊妖獸,甚至在一二階就能口吐人言。


    “雪梅山李氏……”


    陸長安接過地岩鼠遞來的書信,看到上麵的梅花印記族徽,果然來自梁國修仙界。


    雪梅山李氏的掌舵人“李聰仁”,是李二青最有出息的孫子,其族地靠近梁國邊境,早年便與荊國商會有生意往來。


    十年前,陸長安通過李聰仁的關係,從而偷渡到了荊國。


    這封書信,就是李聰仁通過商盟的渠道寄過來的,上麵有專門的禁製加固。


    “四年前,我在夏族恢複陸長安的身份。最初,新月商會在梁國調查身份,這也驚動了雪梅山李氏……”


    陸長安看完書信中前麵的部分內容,明白了大致的緣由。


    現如今,雪梅山李氏的生意做得更大,成立了家族商會,與荊國商盟的來往更密切。


    由於刻意關注,陸長安在荊國的具體下落,前兩年被李聰仁獲知。


    這封書信,不是李聰仁個人的意誌,還有翡月湖慕家李二青的授意。


    李二青得知陸大哥的下落,異常激動,讓李聰仁設法寄信聯絡。


    兩國之間的戰備物資都可以流通,隻要在商盟有關係,知道目標具體位置,寄信聯絡可以實現。


    隻是,跨國的書信,來往時間漫長,存在著不穩定因素。


    ……


    “在我偷渡離開梁國的那一年,趙思瑤服用劣品凝晶丹,輔以普通結丹靈物,成就假丹真人。”


    書信中提及的很多人與事,都是陸長安比較關心的。


    “數年後,青冥秘境開啟,敵國築基修士開啟臨時通道,趁機殺戮,爭奪天材地寶。”


    “彼時,趙思瑤的女弟子‘趙檀兒’修至築基後期,在青冥秘境中斬獲不菲。”


    “小龜峰的守山人‘戚風’,得禦獸周家掌舵人,師仙子等人的照顧,於兩年前晉升築基期。此人以‘守山人’自居,打理小龜峰,開設了一個小型的鏢衛組織……”


    “烽國金陽宗陣營,占據梁國一半靈脈道場,需得鞏固戰果和地盤,侵略的速度放緩。梁國宗門以‘離火宮’為中心,全力防守另一半的地盤。”


    “梁國不少修仙勢力,失去了靈脈道場,被迫去黑霧山脈開荒。一些散修,隨大流偷渡去往荊國。也有少數修士,逃往更北方,渡飛沙天塹,去往風元國。”


    “翡月湖慕家,如今位於烽國占領的地盤。慶幸的是,有慕九安的照應,慕家將當年的那顆駐顏丹,敬獻金陽宗高層的女眷,從而得到安然歸順的待遇。”


    這封跨國書信,看到大半,陸長安心中一塊石頭稍稍落定。


    與他交情最深的趙思瑤和李二青目前都在世。


    就連義父的後人,在小龜峰上服用自己留下的築基丹,也順利的築基。


    書信的最後,轉述了李二青對陸長安的掛念。


    李二青有一個心願: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再見陸長安一麵。


    “李二青前些年與烽國修士鬥法,身受重創,最多隻能活到兩百歲。”


    陸長安想到書信中提及的細節,可以理解李二青悲觀的心情。


    修仙戰爭陰雲籠罩,位處兩大修仙國,對於普通築基修士,餘壽幾十年,可能再也迴不來了。


    李二青及慕家,如今處於金陽宗陣營,即便有慕九安照應,未必能幸免,仍然有參戰的可能。


    因而,陸長安也不敢篤定,此生還能不能再見李二青一麵。


    不過,他在迴信中,給出肯定的答複:


    “大哥身在荊國,一切安好。隻待未來衝擊結丹,無論成與敗,終會返迴梁國故土一趟。”


    陸長安寫好迴信,設下禁製,讓地岩鼠轉交給夏文月。


    五福商會在商盟占據一席之地,每年都有修士去梁國,可以幫忙送信。


    他如今是夏族的供奉,這種瑣碎之事,無需親自操勞。


    ……


    三個月後。


    陸長安修煉中,豁然睜開眼睛,看向清沙灣的腹地。


    剛不久,他感應到夏氏的族長夏鴻羽,離開了族地。


    這種情況,在他入駐秋風島的這麽些年,極其的罕見。


    數日後,陸長安與夏文月閑聊得知,族長夏鴻羽親自去五福商會總舵坐鎮了。


    “看樣子,夏氏對五福商會的掌控力不足,一族假丹老祖,不得不離開族地,前往仙城的商會總舵。”


    如今的五福商戶,外憂內患,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


    敵對勢力“新月商會”的打壓,試圖侵吞五福商會的產業。


    對內,五福之一的辛族誕生了假丹真人,且曾受到新月商會的扶持。


    族長夏鴻羽,前往商會總舵的目的,陸長安大概能猜測一二。


    如果不能鎮服辛族,隻能讓五福商會就此分裂。


    “那老家夥終於走了,我現在可以放心的去蹭靈氣了。”


    族長夏鴻羽的離開,最開心的是地岩鼠。


    夏鴻羽的水簾洞,靈氣環境堪比準三階,它以前每次去噌靈氣,躲在地底都要小心一些。


    如今夏鴻羽走了,地岩鼠就比較舒服了。


    五福商會的內鬥,陸長安並不在意。


    就算出現壞的情況,夏族爭鬥失敗,不過是失去大量產業。


    由於商盟的約束,各大商會的高端戰力,在鬥法火拚上都比較克製。


    正常鬥敗了,夏族肯定會斷尾求生,保住清沙灣族地。


    隻要族地還在,就不會影響陸長安的修行。


    族長夏鴻羽離開後,清沙灣明顯加強了族地的陣法防護,巡邏修士的數量,也比以往更多。


    除了陸長安,清沙灣還有三位築基期的族老坐鎮。


    其中,包括他比較熟的少主夏名曲,以及搭救過的夏盛蘭。


    加上陸長安,清沙灣明麵上有四位築基修士,借助護族大陣,便是假丹真人來襲,也難以正麵攻破。


    ……


    大半年後。


    陸長安準備近期外出一趟。


    一方麵,地岩鼠修煉所需的三階獸丸已經用完了。


    另一個,夏文月的修煉越發順暢,前不久修至煉氣八層。


    夏文月“寒魄玉髓”的先天道體,陸長安翻遍夏族的藏書古籍,都沒有找到相關信息。


    陸長安打算采購三階獸丸,順便查找一下“寒魄玉髓”的詳細記載。


    此外,他煉製的幾顆築基丹,其中三顆劣品,可以考慮適當出手。


    “陸先生,族內有一位貴客,登門求藥。”


    一襲素裙,眉眼如畫的夏文月,進來向陸長安通報。


    經過陸長安這兩年的調養,夏文月病情得到穩定,可以正常修煉,那蒼白的臉靨,也恢複了幾分血色。


    在如今的清沙灣,夏文月是名副其實的第一美女,登門求婚的媒人不在少數。


    “貴客?是夏少主的那位朋友?”


    陸長安神識一掃,發現府邸外,有一位粉色裙衫的築基女修,俏生生的站著,等待通報。


    此女儀容清媚,一雙瀲灩的秋水眼瞳,仿佛在眉目傳情。


    “是,這位前輩名叫‘虞琴’,好多年前曾與少主相愛,差點結成道侶。後來,虞琴前輩加入荊國宗門‘雲霞山’,雙方關係漸漸淡了。”


    陸長安對清沙灣近期到來的女客人有所耳聞。


    “既然已經分手,這位虞琴姑娘,為何又找到夏少主?”


    “聽聞,這位虞姑娘近期遇到麻煩,被宗門驅逐,家道中落,求助於少主。少主可能念及舊情,答應收留她一段時間。”


    “嗯,讓她進來吧。”


    陸長安對夏少主的私事沒興趣,揮手讓夏文月將其帶進來。


    “妾身虞琴,見過陸先生。”


    虞琴款款行禮,眼波流轉,給人一種嬌憐柔媚的吸引力。


    “虞道友所求何藥?”


    陸長安寒暄兩句,直接進入正題。


    “妾身多年前因故受傷,留下暗疾,每月受宮寒之苦。聽聞陸先生精通岐黃之術,且善於調養,妾身特來求調理的藥方。”


    “宮寒?調理藥方?”


    陸長安心頭暗生警惕。


    他近兩年剛穩住了夏文月病情,此女以宮寒為由,找自己尋藥?


    莫非是某種試探?


    “陸先生請為小女子把脈?”


    虞琴主動拂袖上前,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腕,眸光淡淡瞥了夏文月一眼。


    夏文月識趣的退出房間。


    陸長安伸出兩根指頭,幫虞琴把脈,眉頭微皺。


    虞琴身上幽香四溢,眸若秋水,帶有關切的神清,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虞道友所說的宮寒之苦,正常的女子每月都有,不必擔心。”


    陸長安麵無表情,隨便給虞琴開了一個藥方,也沒有收診金。


    虞琴收起藥方,見陸長安抬頭飲茶,白了他一眼,失望的離開了。


    陸長安眼中掠過一絲詫異。


    虞琴宮內確有暗疾,但並非外力造成的,若非他感官敏銳,都未必能察覺。


    此女剛才那番行為是何意?


    最初,陸長安懷疑與夏文月的先天道體有關。


    但虞琴從頭到尾,都沒對夏文月表現出半點興趣。對於夏文月的美貌氣質,此女隱隱有一絲天然的排斥心理。


    試探?誘惑?


    陸長安也拿不準,懶得多想。


    虞琴的修為,他探查過,就是一位法力比較精純的築基中期,沒有特別之處。


    “那個外來女修,你稍微留意一下。”


    出於慎重,陸長安對地岩鼠吩咐了一句。


    出發前,陸長安準備跟夏少主打聲招唿,順便隱晦的提醒一句。


    ……


    當天傍晚。


    夏少主的府邸裏,傳來輕微的女子哭泣聲,顯得嬌柔無助。


    “你說,陸長安把脈的時候,行那猥-瑣之事,趁機占你便宜?”


    夏名曲驚愕,難以置信的道。


    “不對啊,陸道友在梁國有口皆碑,在族內也不近女色,甚至拒絕了盛蘭的親近示好…”


    “哼!嗚嗚……夏盛蘭的姿色豈能與琴兒相提並論?況且,那陸長安不想與夏族聯婚,怕承擔責任,才拒絕夏盛蘭。”


    “琴兒這樣的弱勢女修則不同。被宗門冤枉驅逐,家族落魄,無依無靠。就算被他占了便宜,也不必承擔責任。”


    虞琴臉上的淚痕,像是斷線的珍珠,委屈地依偎在夏名曲懷中。


    夏名曲凝視懷中的佳人,這是曾經失去的女人,當年是對方主動離他而去。


    這些年過去,感情或許淡了。


    但曾經得不到的女人,仍會激起男人內心深處的征服欲。


    “琴兒,伱找他看病,難免有身體接觸。是不是你反應敏感了?”


    “嗚嗚……你不相信我了?或者真把他當成正人君子?”


    虞琴瞪大眼睛,苦澀、心寒的表情望著他。


    “你們男人天性都一樣,當年你也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後來還不是動手動腳,拜倒在人家的石榴裙下……”


    “好了,不要說了。”夏名曲摸著鼻子,苦笑道。


    ……


    次日,陸長安登門造訪夏少主。


    這倘外出,他準備隱晦的提醒一下夏名曲。


    結果發現,夏名曲和虞琴並肩而行,郎才女貌,其樂融融。


    陸長安不好說什麽,否則顯得自己小人。


    他隻是覺得虞琴有點奇怪,來夏族沒安好心,但是又沒什麽不利的證據。


    “陸道友如今是族內供奉,身份尊貴,外出這種小事不必親自與我知會。”


    夏名曲含笑道,心裏卻有些疑惑。


    昨晚,虞琴剛剛告了陸長安的狀;今天後者就提出外出,難免給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陸長安交代了外出之事,就告辭離去了。


    3號修整一天,有點卡殼,強行寫太晚了,影響睡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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