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我倆的緣分,竟緣於我兒時不經世事的畫本,這命運真是奇妙。」袁銘沒想到夕影對他另眼相看,竟然是這個原因,不由感慨。


    「誰和你有緣分。」夕影輕罵一聲,一揮手一道道黃色陣紋,很快形成一座法陣。


    耀眼黃芒閃過,夕影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伊人消失,鼻翼間仍有暗香浮動。


    他突然想起一事,低頭看向右手。


    他手中還拿著書冊,此物忘記還給夕影了。


    「日後相見的時候再還她吧。」袁銘暗道,正要收起書冊,眉頭突然一皺。


    書冊內部有種硬硬的感覺,似乎夾了什麽東西。


    他打開書冊,在最後兩頁內夾著一枚輕輕薄薄的灰色玉簡。


    袁銘取過玉簡,神識探入其中,身子微微一僵。


    玉簡內赫然是冥月訣的後續功法,從第四層到第六層的口訣。


    他的冥月訣不久前剛剛突破到第三層,越是修煉,他越能深刻體會到冥月訣的強大,對於後續功法非常渴望,想不到夕影直接給了他。


    「袁兄,你一個人在這幹什麽。」烏魯道。


    袁銘一驚,不知何時烏魯已經到了近前,猛然發現手裏隻有玉簡,而畫本不知所蹤。


    剛剛與夕影相會不知是幻境還是真實。


    「烏魯你出現這麽突然,嚇我一跳。」袁銘收起玉簡不動聲色的說道。


    「袁兄剛剛是不是想著肖影,入神了。」烏魯哈哈一笑道。


    「烏魯兄真是慧眼如炬啊。」袁銘也哈哈笑道。


    「年輕人就是要敢想敢做敢當,我支持你。」烏魯笑道。


    「你怎麽支持我?」袁銘道。


    「要不要我潛入肖家替你打探一下?」烏魯壓低聲音說道。


    「費用幾何?」袁銘問。


    「靈石五千,上品法器一件?」烏魯道。


    「這個我出不起,馬星空呢?」袁銘道。


    「馬兄已經離開回晉國了,他要我向你道別,袁兄找他有事?」烏魯問道。


    「沒什麽,碧羅洞之事已了,我離開前本想和馬兄道一聲別。不知烏魯兄有何打算?」袁銘道。


    「我這次完成了家族交代的任務,難得有大段時間的空閑,想四處轉一轉,好好遊曆一番,過幾日要去黑岩城一趟,然後去南疆東域,再想看看海。我都快五十了,還沒有見過海。」烏魯感慨。


    「好,那就有緣再見。」袁銘如此說道。


    又閑聊一番後,隨即二人分手道別。


    散盟對於臨時加入的成員本就沒什麽管束,去留隨意,袁銘直接從碧羅洞山門處離開,徑直沒入十萬大山的茂密山林之中。


    片刻之後,袁銘來到一處山間小溪處,捧起清涼的溪水洗了洗臉,轉身麵向身後。


    「閣下跟了一路,可以現身了吧。?」


    身後叢林「嘩啦」一下分開,一道高大挺拔人影走了出來,正是之前攻山之戰時大展神威的龍灝。


    「原來是龍灝前輩。」袁銘目露訝色,拱手道。


    「你便是袁銘?」龍灝聲若洪鍾,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袁銘。


    「不錯。」袁銘坦然道。


    「這封信是你寫的?」龍灝從懷裏取出一個信封,上麵並未署名,隻有一個貓爪印記。


    袁銘眉梢微挑,點了點頭。


    當初在十萬大山內,他和人魈王龍溪達成共識後,按照龍溪的遺願,寫了這封信將其遭遇告訴其族人。


    「信既然是你寫的,我兒屍身應該


    也是你斂葬的,帶我過去。」龍灝說道。


    「前輩隨我來。」袁銘並無隱瞞之意,朝一個方向奔去。


    半日後,二人來到袁銘埋葬人魈王頭顱的山穀。「當日碧羅洞的人追查甚嚴,我來不及帶走龍溪兄的屍身,隻能取走他的頭顱,還請前輩見諒。」袁銘帶著龍灝來到龍溪墳前,說道。


    龍灝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無字墓碑,高大身軀一瞬間變得有些佝僂,手腳也微微顫抖。


    袁銘暗歎一聲,悄然退到了山穀外。


    良久之後,龍灝從穀內走出,神情已經恢複了平靜,道:「多謝袁小友斂葬小兒,不知小友想要什麽報酬?」


    袁銘當初應允龍溪,冒險寫那封信,龍溪則代表所在家族允了袁銘一個承諾,此事在那封信中已經寫明。


    「多謝龍灝前輩好意,隻是晚輩不想要報酬。」袁銘說道。


    「也好,我族的位置你已經知曉,隨時可以過來,這是通行信物。」龍灝取出一塊暗金色令牌,上麵寫著一個「龍」字。龍灝所在的家族在南疆修仙界似乎是一個隱世不出的特別存在。


    「多謝前輩。」袁銘接下令牌,拱手謝道。


    龍灝心緒低落,收斂了兒子的遺骸,沒有多言,轉身離開。


    「袁銘,龍灝前輩,還請留步。」一頭青色青隼飛馳而來,落在附近。


    一道人影跳了下來,卻是方格。


    「方格師兄,你沒事太好了,你怎麽會在此?」袁銘喜道。


    龍灝也望向方格,麵露困惑之色。


    「我奉李追祖師和三洞主之命,邀請二位參加他們的雙修慶典。」方格取出兩張大紅請柬,遞給袁銘和龍灝。


    三洞主的雙修大典!沒聽說她有道侶,這李追是何人,袁銘心下隱隱猜測到了。


    「李追前輩!他還活著?」龍灝卻驚訝出聲,聲音之大,讓袁銘忍不住側目。


    「自然,還請二位務必賞光。」方格說道。


    「李追前輩當年對我有大恩,他的雙修大典,我自然要參加的。」龍灝立刻說道。


    「三洞主的大典在下自然也不能缺席。」袁銘說道。


    「好,二位請上鷹隼。」方格說道。


    青色鷹隼很快騰空而起,朝碧羅洞飛去,沒過多久便抵達。


    碧羅洞山門內已經渺無人煙,無論是被俘的碧羅洞弟子,還是破曉散盟之人都已經不見蹤影。


    不久前這裏還喊殺震天,此刻卻寂靜無聲,讓人不由得心生感歎。


    青色鷹隼俯衝而下,落向火煉峰附近的一處僻靜山穀。


    袁銘來過這裏,正是那魚翁居住的地方,這處山穀被濃鬱霧氣籠罩,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此地證實了李追的身份。


    鷹隼徑直飛進山穀,經過某處虛空時發出輕微的破裂之聲,似乎穿過了什麽。百度搜索搜趣屋。


    袁銘眼前一花,所有霧氣盡數消失,過去的幽靜山穀再度出現在眼前。


    他往後看了一眼,明白山穀被幻術禁製籠罩,從外麵看去才會霧氣漫天。


    青隼落在地上,三人一躍而下,來到魚翁居住的茅屋附近。


    山穀內新建了不少房屋,掛滿了紅綢燈籠,頗為喜慶,不少人在這裏忙碌,都是火煉堂弟子。袁銘看著歡喜。


    看到袁銘,大難後彼此重逢,火煉堂弟子也非常欣喜。


    三人來到山穀深處的一處寬大院落,此處擺放了十幾座酒席,除了火煉堂弟子,還有些陌生麵孔在此應該是三洞主和李追的好友。


    此時的三洞主身穿紅袍,和同樣身穿紅衣的魚翁老者正在招待客人。


    「果然是魚翁。」袁銘暗道。


    方格將袁銘和龍灝安排在一個桌子旁坐下,三洞主和魚翁很快便走了過來。


    「李追前輩,想不到你還在世。」龍灝起身說道。


    「龍道友,說起來,你我怕是有一百多年未見了。袁銘小友也能來實在太好了。」


    魚翁熱情迎接龍灝和袁銘。


    三洞主和龍灝並不熟識。


    「你們二人怎麽會一起到的?」魚翁道。


    「偶遇,我還欠了袁小友一個人情呢。」龍灝道。


    「三洞主,恭喜您今日大婚,這壇清酒請收下。」袁銘取出一壇早想給魚翁送去的酒遞了過去。


    「你有心了,不過碧羅洞已經不複存在,不必用舊日的稱呼。直接叫我淩宋華便是。」三洞主含笑接下酒。


    「是,淩前輩。」他從善如流。


    「小友不但機遇好,還有一顆玲瓏心啊。」邊上魚翁笑道。


    「晚輩的機緣就是淩前輩當初能收留我,不然我此刻不知身在何處。再次恭喜二位前輩雙喜臨門。」袁銘道,又向淩宋華、魚翁恭敬施禮。


    二人扶起袁銘。


    而後,魚翁和龍灝又至一邊敘舊。


    吉時至。


    修仙之人的雙修大典和凡俗世界的成親相差無幾,隻是淩宋華和魚翁都是修煉逾百年以上的結丹期修士,俗世父母早已亡故,省去了三跪九叩的步驟,雙方拜過天地,當眾飲了一杯交杯酒,便算禮成。


    與火煉堂弟子在一起,袁銘待的非常的舒心,眾人席間談論著某某人這次惡貫滿盈受到報應,也有為這次隕落的師兄弟難過,這一晚眾人喝得頗為盡興,皆為解脫而高興。


    席後袁銘告辭離開。


    「袁銘,師尊請你先不要離開,在偏廳等她。」方格卻叫住了袁銘。


    袁銘隱約猜到淩宋華留下他的目的,隨著方格來到附近一間茅屋。


    半個時辰後,淩宋華姍姍來遲,道:「讓你久等了。」


    「無妨,淩前輩今日大喜,需要忙碌的事情自然很多,我閑散無事,等一等卻是無妨。」袁銘說道。


    「你何時加入的破曉散盟?」淩宋華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問道。


    袁銘一怔,沒想到淩宋華竟然也以為他加入了破曉散盟,一時也不知該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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