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這裏怎麽會有五級的陰蚯獸?小林,你帶葉丫頭先走,一直往回逃,不要停。”司空展叮囑一聲後,身形疾掠而出,朝著那頭醜陋妖獸衝了過去。


    那頭陰蚯獸兩次被人阻攔,本就已經怒急,原本是要先吃掉司空卓的,可眼見司空展襲來,當即調轉了方向,朝其迎了上來。


    其龐大的妖軀在海麵扭動疾行,速度宛若遊魚,血盆大口張開的同時,喉嚨深處一團紫黑毒霧團聚,內裏閃爍著絲絲縷縷的電芒,正極力蓄積著力量。


    司空展見狀,哪能不知其要放本命神通,但此刻卻不能閃避,隻能硬著頭皮迎頭直上。


    他怕自己一旦躲閃了,另外三個孩子就會淪為這畜生的新目標。


    隻見他左手朝前一推,口中飛快念叨了幾句什麽,中指上戴著的一枚青銅圓環戒指立馬亮起光芒,噴湧而出的大量青光在身前凝聚,形成了一麵獸首紋路的青銅巨盾,擋在了身前。


    “吼……”


    一聲野獸咆哮之聲響起。


    那陰蚯獸張開的大口裏,一團紫色霧氣如星雲團一樣飛射而出,內裏裹挾著白色雷電,發出陣陣壓抑的轟鳴聲響。


    雷電紫霧在海麵呼嘯而過,掀起兩道百丈高的巨浪,一頭撞在了那麵青銅巨盾上。


    “轟”的一聲響!


    大量紫霧潰散彌漫,青銅盾牌雖然抵擋住了這一波氣勢洶洶的衝擊,盾麵上卻傳來“嗤嗤”聲響,冒起大量白煙,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開來。


    “劈啪”


    一道白色電光,穿破了已經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青銅巨盾,紮在了司空展的肩膀上。


    他當即便感覺有一股奇異力量滲透了進來,剛想運轉法力抵擋,卻隻聽“砰”的一聲爆響,肩頭旋即血花四濺,卻是被那道白色電光,生生炸開一道露出白骨的森然傷口。


    司空展麵露痛苦之色,身上過電般傳來一陣麻木之感,旋即就驚恐地看到更多的白色電光撕裂了盾牌,朝著他劈打過來。


    實力差距太大,已經難有活路了。


    就在他已經心生絕望之際,忽聽虛空中有一個威嚴又略帶縹緲的聲音響起:


    “雷電消散。”


    這聲音就好像是一道不可違抗的神聖律令一般,在響起的一瞬,那些已經近在咫尺的白色電光就都不可思議地“噗”一下消散,完全歸於無形。


    這景象,就仿佛那些白色電光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司空展看著這魔幻離奇的一幕,心神巨震,甚至忘了自己的處境,目光逡巡著找尋那個聲音的來源。


    這時候,他才忽然看到,一道人影正腳踩在水浪之上,以一種類似於禦劍般的姿勢,朝著這邊急速劃來,其腋下赫然還夾著一個人,正是已經昏迷了的司空卓。


    “是他!”


    司空展看到司空卓後,心頭微微一鬆,當看到來人赫然是那個不久前被他從劍齒鯊腹中剖出來的袁銘時,不由瞪大了眼睛。


    “接著。”這時,忽聽袁銘一聲低喝。


    他駕馭著水浪在海麵上一個急轉,掉頭朝著那頭陰蚯獸疾衝而去的同時,揚手一拋,將司空卓扔了出去。


    司空展此時無暇細想,連忙飛身而起接住兒子,目光複雜地看向袁銘。


    而此刻,袁銘已經朝著陰蚯獸直衝了過去。


    後者似乎也察覺到了來人的氣息不善,早早停下了前衝之姿,口中氣息吞吐,渾身亮起一圈圈紫色紋路,張開的血盆大口裏紫霧洶湧,雷電狂鳴,一股強烈的波動從中衝出。


    袁銘對陰蚯獸這等蓄力一擊的姿態絲毫不懼,也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隻在體內運轉魔象鎮獄功,調轉周身氣血之力。


    萬象之體瞬間被激活,一頭巨大的血色巨象身影,在他身外飛快凝聚而成,整個人氣勢徒然攀升。


    自打進階返虛境後,他的萬象之體雖然沒有明顯變化,但渾身法力比以前渾厚得多,氣血之力同樣得到了補益,調轉之時也更加迅捷。


    血色巨象身影凝聚而出的一瞬,那頭陰蚯獸的蓄力也已經達到頂點,張口噴出一團巨大無比的紫色霧團,內裏電光縱橫交錯,朝著袁銘砸了過來。


    紫色霧團所過之處,海水盡皆染上紫黑之色,濃烈的毒氣在水中快速擴散,而劈打出來的白色電光則將濺起的水汽快速蒸發,在海麵上壓出一道百丈深的水痕。


    袁銘踏浪疾衝,頭頂的血色巨象也發足狂奔,一頭撞入了那巨大無比的紫霧電光之中,旋即被吞沒不見了。


    司空展看到眼前這一幕,已經驚呆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勇猛強悍之人,竟然能硬抗五級妖獸本命神通的全力一擊。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震驚得還是太早了。


    “轟隆隆”的一連串爆鳴聲接連響起!


    那一團紫霧雷電在爆響聲中,不斷炸裂,霧氣四散,電光消弭。


    海麵上則是下起了一場血雨,無數殘破的屍塊和血水被拋入高空,又墜落下來,將整個月牙灣的海域都染成了一片血色,刺鼻血腥味彌漫而開。


    司空展雙眼瞪圓,驚恐地看到那個青年的身影,從血雨和淡薄的紫霧中緩步走了出來,一手捏著一枚通體紫黑的妖丹,一手虛握,掌心中抓著一道正在瘋狂掙紮扭曲的虛影。


    那虛影模樣與陰蚯獸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小了許多倍,赫然是它的妖魂。


    能夠斬殺那頭妖獸已經實屬不易,還能這般輕易摘了它的妖丹,攝來它的妖魂,就更加不可思議了。


    畢竟陰蚯獸這種妖獸陰狠凶戾,一般即便不敵,也會選擇自爆妖丹和妖魂,極少有人能夠奪取它的妖丹和妖魂。


    而眼前這青年人卻看似輕而易舉地做到了,這無疑說明此人的修為,是在那陰蚯獸之上的。


    袁銘隨手收起陰蚯獸的妖丹和妖魂,朝著司空展飛掠而來。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後者咽了口唾沫,將司空卓交給已經趕了回來的司空林和葉心瑤,朝著袁銘直接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袁銘抬手放出一股潛力,將司空展身形扶起,開口說道:


    “司空道友,不必如此。那頭畜生也是感應到了我殘留在劍齒鯊體內的氣息,才被引來的,你們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聽他如此一說,司空展心思並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抱拳道:“不管如何,前輩都是救了我等性命的恩人,還望前輩能讓我略盡地主之誼,移步花雲島,稍作報償。”


    司空林和葉心瑤也看向袁銘,眼中既有畏懼,又有期待,能夠結識到這樣的大能前輩,對他們來說,何嚐不是一份難得的機緣。


    “那便卻之不恭了。”


    袁銘想了想,念及自己對這裏一無所知,便沒有拒絕。


    “前輩,若是不要那些陰蚯獸殘屍的話,能否……”司空展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們盡管去取便是。”袁銘說道。


    司空展頓時大喜,連忙告罪一聲,親自上手,將海麵上漂浮著的大量屍塊收了起來,隨後又取了那頭劍齒鯊獸的妖丹,獸眼和脊骨,這才乘興而回。


    回去的路上,袁銘坐在司空展的渡海飛舟之上,問起了一開始沒能問出口的問題,因為有了先前的救命之恩,司空展便知無不言地回答起來,甚至還主動提供了不少信息。


    一番交流之下,由於袁銘表現得頗為隨和,司空展等人原本緊張的心緒也稍稍放鬆,飛舟之上的氣氛也活躍了不少。


    “司空道友,這東極海……修仙勢力是什麽狀況?”袁銘問道。


    “回前輩,東極海足有百萬裏海域,當中群島無數,各個修仙勢力更是多如牛毛,隻不過全都被東極宮統治,算是東極宮轄下的附庸勢力。我等所在的花雲島便是其中之一。”司空展略一思索說道。


    說完,他又眉頭微蹙,似乎有些話想問,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道友有話不妨直說。”袁銘見狀,笑道。


    “前輩,先前您說自己是海外修士,不是真話吧?”司空展猶豫說道。


    “哦,何以見得?”袁銘麵色如常,問道。


    “據晚輩所知,東極海這邊並無聯通海外世界的通道。”司空展說道。


    袁銘聞言,心中暗笑:“伱一個元嬰修士不知,也沒什麽奇怪。”


    “可我就是從東極海那邊過來的。”袁銘指了個方向,說道。


    “哈哈,前輩不想說就罷了。”司空展聞言一笑,並不當真。


    那少女葉心瑤眨了眨一雙大眼睛,笑著插話道:“前輩,您撒謊都不會撒,那東極海深處是一片死地,根本不可能有人從那裏過來的。”


    “死地?此話怎講?”袁銘來了興趣,問道。


    “前輩當真不知?那裏被我們稱作深淵,是一處返虛大能進入,也都有極大可能隕落的地方,危險重重,與死地無異。”司空展有些詫異道。


    袁銘聞言,心中不由一動,當即覺得自己極有可能就是從那深淵裏出來的。


    不過這幾人對深淵的了解也有限,袁銘便沒有再多問關於深淵的事,轉而問道:


    “不知在這東極海域之內,返虛修士多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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