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未等袁銘催動第一分魂,其身體就被白色蓮台綻放出的白光籠罩而下,願力還沒碰觸到他便被快速煉化,融入白色蓮台內。


    袁銘見此,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運起神識探查身下蓮台。


    他本以為神識會被再度彈開,然而這一次白色蓮台對他的探查毫不反抗,神識輕易沒入其中。


    一股龐大的熱流在蓮台內湧動,如同深海般浩瀚,激蕩之間幾乎將他的神識碾碎。


    “偷天鼎吸納的願力原來都存在這裏。”袁銘心中一動,仔細感應蓮台內的熱流。


    這股熱流分成兩部分,一股是和他十分親近,能清楚的感應到是他的願力煉化而成,另一股卻很是陌生。


    隻是這股陌生熱流非常稀少,隻占了不到百分之一。


    “難道這股熱流是偷天鼎的前主人所留?也對,我當初還在碧羅洞當獸奴的時候,偷天鼎就曾經釋放出此種熱流相救於我,我那時還不能收集願力,使用的應該是偷天鼎前主人的饋贈。”袁銘暗暗猜測,隨即試圖調用這股熱流。


    蓮台上白光突然一動,裏麵的熱流聽話的洶湧而出,融入他的識海。


    袁銘的神魂之力好像吹氣似的膨脹起來,魂力迅速攀升,不一會的功夫便暴漲了十倍有餘。


    這一刻他隻覺得自己靈台清澈無比,任何一個念頭,在魂力的增幅下都有了極大的威能。


    袁銘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一具擁有無盡力量的魂神,身軀高如山嶽,俯覽眾生,揮手間便能碾死數個結丹期修士。


    “好強大的力量,冥月訣第六層也不過如此吧?”


    就在袁銘正暗自詫異之際,蓮台散發出的白光消散,他的身體恢複了自由。


    沒有白光護體,上萬願力匯聚而來,作用在他的神魂上。


    袁銘隻覺神魂“嗡”的一聲,無數情緒充斥他的識海,幾乎將其撐破,大驚之下急忙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一離開蓮台,識海內奔騰的熱流迅速消退,盡數流回白色蓮台。


    袁銘的魂力也恢複原狀。


    “原來如此,看來蓮台內的熱流無法帶走,隻能暫時借用一下。”袁銘立刻明白過來。


    他略一遲疑,再度坐在蓮台上。


    “轟隆”


    蓮台內龐大的熱流再度湧出,融入他的識海,魂力暴漲十倍。


    蓮台上的白光沒有再出現,無數駁雜紛亂的情緒順著願力進入他的識海。


    袁銘急忙運轉冥月訣,雖然此功法並不擅長穩定情緒,但還是助其鎮住了自己的神魂,勉強承受了下來。


    袁銘不敢放鬆,繼續運轉冥月訣,試圖煉化這股龐大的熱流。


    這股熱流蘊含的力量實在太強,他還是忍不住想將其據為己有。


    然而無論袁銘如何運轉冥月訣,甚至是浣心訣,都無法吸收到絲毫熱流,那股熱流似乎蘊含著某種特殊的意念,無法被煉化。


    “這世上果然沒有一步登天的好事,不過能提前感受一下冥月訣第六層境界,倒也不錯。”袁銘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如今魂力暴漲十倍,與蓮台周圍的代表願力的金光聯係更深,隻需心念一動,便可追本溯遠,感應到那些願力的源頭。


    袁銘運起一股神識,探向一點金光。


    二者剛一觸碰到,他眼前的景象便瞬間變換,浮現出一個畫麵。


    一間簡樸的小屋中,身穿粗布麻衣的婦人跪在一方木製牌位前,雙手合十不住的祭拜,牌位上銘刻著“冥月神”三個大字。


    而在不遠處,一個滿臉風霜的中年男子坐在桌邊鬱悶地抽著旱煙,抬眼看婦人如此,頓時忍不住抱怨道。


    “別拜了,你天天拜這個破牌位,咱娃病也沒見好了。”


    “你個死沒良心的就知道在那裏說,回春鋪的李先生都說了,咱娃的病凡人治不了,隻有那些精通法術的仙師才能治,你我都是囚奴,凶牙城的那些仙師高高在上,根本不理會我們的死活,隻有冥月神大人願意垂憐我們這些凡人,我不拜他還能拜誰!”婦人扭頭罵了一句。


    “凶牙城……”袁銘聽說過這個城池,是趙國麾下的一個地下城池,距離靈風城頗遠。


    他原先用偷天鼎感應願力源頭,最大範圍也就幾十裏。


    如今進入偷天鼎,感應範圍竟然增加了這麽多,還能相對清楚地看到信仰之人的大致情況。


    這偷天鼎簡直不可思議,究竟是什麽等級的寶物?


    “我看伱是被那個自稱冥月神使者的許仙師騙了,這世上哪有什麽神靈,你就是磕破了頭,那個什麽冥月神會看你一眼嗎?”中年男子氣不打一處來,“啪”地一聲將旱煙杆拍到了桌子上。


    “那你說該怎麽辦!狗娃才九歲要是就這麽死了,我也不活了!”婦人吼著,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見狀,中年男子心中怒火也被她的淚水澆滅,低下了頭,唉聲歎氣起來。


    袁銘看到這一幕,基本明白了一切,這婦人八成是許徹發展的一名信徒。


    他鼓動投射過去的神識,視野快速擴大,很快將整個木屋都籠罩在內,在隔壁的臥房中尋到了女子口中的狗娃,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孩。


    狗娃此時正雙目緊閉,躺在床榻上,臉頰深陷,呼吸微弱,看起來時日無多。


    袁銘運起神識探查狗娃身體,並無受傷之處,隻是其神魂異常衰弱。


    他仔細探查狗娃神魂,發現其神魂上有一道細微的裂痕,似乎遭到過某種神魂攻擊。


    凡人魂力弱小,一點神魂衝擊都會造成大問題。


    這種程度的傷勢其實並不棘手,別說是修士,就是年紀再大一點的凡人也不會因此陷入昏迷,隻是可能會有一些別的後遺症,例如失憶等等。


    袁銘當初遭受攝魂鈴攻擊後,其實也是因此而失去了記憶。


    不過隨著他修煉起了《冥月訣》,神魂不斷精進,失去的記憶也都找了回來。


    想要治療這種傷勢,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受傷者自己運用魂力修補,以增強神魂。


    當然,袁銘不可能將《冥月訣》傳給狗娃,而且即便傳了,以他這種持續昏迷的狀態也無法修煉。


    但袁銘也並非毫無辦法。


    他增加投射過來的神魂之力,籠罩住狗娃的身體。


    接著,他操控第一分魂,煉化那些依舊源源不斷傳來的願力,然後將煉化後的精純願力分潤出一絲,融入了狗娃的神魂之中。


    經過這麽長時間對願力的吸收煉化,袁銘也逐漸悟出了願力的一些性質。


    偷天鼎吸納的願力是從其他人對袁銘產生的感激、信仰和崇拜等情緒中產生的,而在剔除了其中蘊含的情緒後,這些願力實際上就相當於無主的魂力,能夠被其他人吸收運用。


    雖然隻是一絲願力,可對狗娃一個凡人孩童來說還是太多,神魂裂痕很快消失不見,神魂徹底恢複,還增強了不少。


    隻是狗娃昏迷已久,身體衰弱,看起來一時半會還無法醒來。


    “我的神識之力能通過偷天鼎投射過去,不知道法力可不可以?”袁銘念頭湧動,掐訣施展一門木屬性的恢複法術。


    一道綠光脫手射出,打向代表婦人的那點金光。


    祭壇上的金色法陣運轉起來,袁銘感覺和婦人的聯係在迅速增強。


    他急忙將綠光,朝婦人那裏投射過去。


    狗娃頭頂虛空波動一起,那道綠光憑空出現,一閃而逝地融入狗娃的身體。


    下一刻狗娃蒼白的臉色迅速恢複,氣息也變得均勻。


    袁銘對於偷天鼎的神異已經見怪不怪,對眼下的情況更是滿意。


    以前他發展信徒,需要勞心勞力,親自跑過去幫信徒解決麻煩,如今進入偷天鼎內部,他總算能隔空回應一下信徒的祈求,勉強像個神祇了。


    “應汝所願你的孩子已然痊愈。”袁銘發出一股意念,傳遞進婦人的識海。


    婦人猛地抬起頭,滿臉震驚之色。


    “怎麽了?一驚一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邊歎氣,看到婦人這個樣子,沒好氣的說道。


    婦人沒有理會丈夫,猛地站起身,衝進狗娃的房間。


    中年男子臉色微變,也跟了上去。


    狗娃此刻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還有些迷糊。


    “娃!你好了?”婦人朝著狗娃撲去,將他摟在懷裏,喜極而泣。


    中年男子也滿臉喜色,輕撫狗娃的腦袋。


    “婆娘,這是怎麽回事?”男子很快冷靜下來,詢問道。


    婦人此刻也稍稍平靜,將剛剛腦海中響起的聲音說了出來。


    “冥月神?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願意庇護凡人的神祇?”中年男子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他平日裏為仙師做事,耳濡目染之下,眼光見識比尋常凡人高明很多,可眼前的情況,由不得他不相信。


    “我早說過冥月神大人靈驗,現在相信了吧。”婦人得意的說道。


    “相信,當然相信。”中年男子驚喜之餘,忙不迭的點頭。


    狗娃終於恢複了神智,抬起頭,茫然的看向自己父母。


    “爹,娘,你們幹嘛?”


    婦人見兒子開口說話,又驚又喜,再度抱住了自己的孩子,邊哭邊罵:“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都讓娘擔心死了。”


    中年男子抹了抹眼睛,道:“孩他娘,你先照顧孩子,我現在就出去買幾炷香回來。”


    “對對對,記得買好的。”婦人說著,拉著狗娃便來到了冥月神的牌位前,摁著他便跪了下來。


    “狗娃,你記住,是冥月神大人救了你,以後你就和娘一起日夜祭拜,祈求平安順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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