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守侗身為山東士族嫡子,究竟有何理由要冒險刺殺聖駕?


    “月兒——”金簡看著金溶月,再度問道:“你到底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並不重要,父親縱然得知了,也沒有任何意義。<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ranen`重要的是,眼下的局勢對父親極為不利。”金溶月拿提醒的語氣說道:“和珅已準備上疏朝廷了,屆時事情傳開,且先不論會不會被有心人利用從中中傷父親,單說皇上,就憑父親私自借兵給袁守侗一事,隻怕也不會對父親的動機毫無懷疑吧?”


    金簡聽得已是後頸發涼,冷汗直冒。


    他十分明白女兒這些話並非危言聳聽,甚至還是往輕了說的。


    整個朝廷無人不知袁守侗入京之後乃是他一手提攜。


    借兵一事若被捅了出來,更是觸犯國律之舉。


    更加別提是同刺殺皇上一案扯上瓜葛了……


    那可是足以令他與嘉貴妃前功盡棄的罪名!


    “我之所以同父親說這些,便是擔心父親會無辜遭到此案牽連,要父親早做準備。”


    早做準備?


    “依女兒拙見,袁守侗本無道理刺殺聖駕,也無人會懷疑到他身上來。”金溶月若有所指地說道:“就連父親,不也是被蒙在鼓裏嗎?更遑論是其他人了。”


    “你的意思是讓為父幫袁守侗開脫?”金簡眼神微緊。


    “這對父親而言,並非難事。算來算去,擋路的也隻有一個和珅罷了。”金溶月看著金簡的眼睛說道:“總好過被拖下水,再無翻身的機會來得好。”


    金簡聞言眼底一片沉色。


    他在官場裏摸打滾爬了半輩子,能有今日的地位,一些見不得光的陰私之事本就沒少做過。


    除掉一個和珅,確非難事。


    但此事真假尚且有待調查,要如何處理幹淨,更要細細思忖衡量才行。


    金溶月見狀便知自己的目的已達成了一半。


    父親做事的風格,她已然見識過了。


    事事皆以自己的利益為先,連親生女兒的名聲都可以置之不顧的人,難不成還會對外人心慈手軟嗎?


    ……


    翌日早朝罷,金簡火急火燎一般趕往了景仁宮求見嘉貴妃。<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即將要踏入前殿之時,恰遇了十一阿哥永瑆自耳殿行出,來至了廊下與一名樣貌嬌俏的宮女調笑。


    金簡見狀不滿地皺了皺眉。


    這位主兒可真是讓他沒話說了,如今都要火燒眉毛了,他卻還有心思在這兒調戲宮女!


    “喲,舅舅來了。”


    永瑆聽到腳步聲響,抬起了頭來,得見金簡,笑著走了過來。


    “十一爺。”金簡草草一禮,看了一眼永瑆身後垂首避開的宮女,欲開口訓飭兩句,卻又咽了迴去。


    “十一爺這是要去何處?”金簡問道。


    “剛給額娘請罷安,正要出宮去。”


    “十一爺此時出宮作何?”金簡道:“臣有要事要稟與貴妃娘娘,十一爺不妨留下聽完再走。”


    “有什麽事兒舅舅隻管跟額娘說罷,我就不聽了,裏頭還有外人在呢——”永瑆半點不上心,一副懶散的模樣笑著道:“我還有要事須得去辦,就先走一步了。”


    話罷在金簡肩頭拍了拍,便負手自顧自地帶著小太監悠然離去了。


    “……”金簡重重歎了口氣,唯有匆匆入得殿內求見嘉貴妃。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景仁宮中還有其他人——


    和珅竟然也在!


    方才十一阿哥所說的的‘外人’竟是和珅……


    他為何在此?


    “和珅見過金大人。”


    不知為何,對上這樣一雙微微含笑的眼睛,金簡忽覺一陣不安。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遠簪,送和大人出去吧。”嘉貴妃吩咐道,又看向和珅說道:“今日有勞和大人特意前來報信了。”


    “貴妃娘娘言重了,這本是和珅分內之事。”


    嘉貴妃目露滿意地笑了笑,對遠簪抬了抬手。


    和珅會意地行了退禮,隨同宮女一同離開了殿內。


    “和珅怎麽過來了?”金簡自往事中抽迴神來,心中打鼓地向嘉貴妃試探問道。


    嘉貴妃望向他,方才麵對和珅之時的笑意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似有若無的怒意。


    “兄長當真糊塗,竟私自將綠營撥去團河行宮駐防的兵力借與袁守侗!”嘉貴妃聲音不大,語氣卻格外地重。


    她上來便是這麽一句,令得金簡有著一瞬間的愣然。


    “團河行宮一案,幕後主使實則是袁守侗,兄長遭人利用了還不自知,若非是今日和珅前來相告,他日東窗事發,金家與景仁宮又豈能脫得了幹係?”


    金簡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隻緊緊皺著眉道:“此事臣也是昨晚才得知內情,連夜派人核實罷,一下早朝便往娘娘宮中來了——怎麽?和珅竟先一步將此事主動告知了娘娘?”


    他竟敢來?


    他究竟是打的什麽算盤?


    金簡心底疑竇叢生。


    “我還真當兄長要被袁守侗蒙蔽到底了。”嘉貴妃重重冷哼了一聲,問道:“既然兄長已知事情真相,不知可想好要如何應對此事了?”


    聽出她語氣中的責問之意,金簡暗暗攥了攥手掌,壓低了聲音說道:“事到如今,隻能先保住袁守侗,事後再與他算總賬了。”


    “保住袁守侗?”嘉貴妃看向他,臉上神情不明。


    “若真由和珅將此案真相大白於天下,臣與娘娘及十一阿哥又將如何洗脫嫌疑?”金簡麵露懊悔焦急之色,“確實是我太過於輕信袁守侗了!借兵一事我起初也曾有過猶豫,但最終還是一時鬼迷了心竅,認為反正隻是借給袁守侗用上一兩日,總歸不會出什麽問題……卻不料他狼子野心,竟伺機謀劃刺殺皇上!”


    而若非是他借兵與袁守侗,眼下的局麵也不至於如此被牽製,即便想要一腳踢開袁守侗都不得!


    “事情已成定局,兄長現如今再說這些話還有何用?”嘉貴妃冷笑著道:“可即便如此,兄長還是要保他嗎?”


    “除此之外,眼下哪裏還有別的辦法?唯有暫時先將其保下,日後再作其它打算了……”


    “那兄長打算怎麽做?”嘉貴妃眼中仍舊噙著冷笑。


    “事情既是和珅查出來的,為防泄露,自然要從他身上下手。”金簡眼底一派陰鷙之色:“要麽將其除掉,要麽……拿他來頂罪。”


    嘉貴妃聽罷卻是問道:“兄長覺得自己很聰明嗎?”


    “至少現下大局還是由我們掌控著的,區區一個和珅,遠遠不足為患!”


    “和珅眼下確實不足為患,可他身後還有一個馮英廉,難不成兄長要將英廉府也一並除掉?”嘉貴妃眼底含著諷刺之意,道:“且不說能不能做的萬無一失,縱然成了,難保不會留下蛛絲馬跡,他日若事情敗露,豈不更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可是……”


    “且和珅今日與我透露,他之所以得以確認袁守侗在流匪一案中做了手腳,實則已向福康安求證過諸多細節,換而言之,傅恆府如今也已得知了大概情形。”嘉貴妃打斷了金簡接下來的話,重聲說道:“袁守侗之事和珅查得出,難保來日不會再被他人掀出,你難道把當今聖上當傻子來看待嗎?迴護亂臣賊子,誣陷朝廷重臣……屆時你我頭上的罪名便不止是私下借兵與袁守侗,遭其利用那麽簡單了!”


    絲毫遠見也無,真不知這多年的官宦生涯他到底都學了些什麽!


    同上輩子一樣,根本不堪重用。


    “……此中風險臣自然也想過,亦知保住袁守侗乃是鋌而走險之計,可關鍵在於倘若不這麽做的話,定也會被其牽連進去。”金簡聽罷嘉貴妃之言也是冷汗淋漓,可利益權衡之下,他還是隻能實事求是地道:“倘若沒有借兵一事還好說,可偏生有此把柄被人攥在手中,已是落人口實,想要從中洗脫哪裏是容易之事?”


    “但縱然此時動手,也為時已晚。”嘉貴妃凝聲說道:“和珅可比你聰明得太多了,他早已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你真當除掉他之後,真相便無人得知了嗎?”


    有時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生來似乎便是詭計多端,總能夠將事事拿捏的剛剛好,讓你縱然有力卻也使不出。


    更何況,她留著和珅還有大用處。


    “照此說來,難道眼下我們隻能等著被拖下水?”金簡急得如何也坐不住,隻能站在原處左右來迴踱步。


    嘉貴妃閉目片刻,道:“若想不被拖下水也簡單,自斷一條臂膀便是了。”


    “娘娘此言何意?”


    “和珅今日前來,與我說明詳具之後,又向我支了一招‘妙計’。”


    “妙計?”


    “由兄長親自出麵舉發袁守侗。”


    “由我舉發袁守侗?!”金簡詫異地道:“我又不曾參與到此案當中,要如何舉發他?”


    再者,他怎麽可能去舉發袁守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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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的日常更新,大家猜猜今天會有幾章加更?


    我也不知道,反正寫多少發多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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