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從懷裏摸出那塊令牌,茯苓接過,遞給信老王爺過目。


    茯苓才走了幾步,都還沒近前,老王爺隻瞥了一眼,就臉色大變,直接驚站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把信老王妃嚇了一跳,“怎麽了?”


    隻見老王爺從茯苓手裏接過令牌,翻看了背麵後,問謝柏庭道,“這令牌在哪裏找到的?”


    謝柏庭起身迴道,“這是暗衛在刺客滾落巨石而藏身的地方找到的。”


    雲三老爺也瞥到了那令牌,他嶽父大人的令牌,他怎麽可能會不認識,他臉色慘白,氣憤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撐著椅子站起來,又跌坐了迴去。


    謝柏庭看著他道,“雲三叔別氣壞了身子,我和內子帶這塊令牌迴來,隻是想問問雲三嬸知不知道點什麽,畢竟當初是她和夏貴妃保舉我和內子離京找雲翊的。”


    這哪是勸雲三老爺消氣啊,這分明是在火上澆油。


    本來雲三太太和夏貴妃就因為雲葭的事對他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還故意和皇上保舉他們離京找人,結果他們迴來的路上遇刺了,又在刺客埋伏的地方找到了證據,直指雲三太太的娘家。


    這要和雲三太太一點關係都沒有,可能嗎?


    這不,謝柏庭一勸,蘇棠就看到雲三老爺氣的渾身顫抖,拍著椅子道,“來人,把夫人給我叫來!”


    許氏不認得令牌,但信老王爺的震驚和雲三老爺的憤怒,她怎麽可能猜不到和雲三太太有關,可自打雲翊找到的消息傳迴京,她幾乎就沒再見過雲三太太,偶爾在花園碰到,雲三太太也都繞道走了。


    雖然雲三太太什麽都沒說話,但許氏能感覺到雲三太太羞愧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雲三太太怎麽可能還派人要她女兒和女婿的命呢?


    但許氏也不敢說一定和雲三太太無關,人一旦瘋魔起來,做什麽都可能。


    沒人說話,屋子裏靜的落針可聞。


    很快,傳話丫鬟就迴來了,稟告雲三老爺道,“夫人說她身體不舒服,就不來了。”


    雲三老爺臉陰沉沉的,“再去請!告訴她,她不來,我親自迴去請她!”


    身體不舒服這話騙騙別人還行,怎麽可能騙得過雲三老爺,先前雲三老爺就讓雲三太太跟他一塊來道謝,雲三太太死都不肯來,她是感激謝柏庭和蘇棠幫她把兒子找到了,但感激是一迴事,雲葭的事也是她心底的一道疤。


    尤其想到自己之前對蘇棠和謝柏庭的冷言冷語,她就更拉不下臉麵道謝了。


    雲三老爺知道她放不下臉,也沒有強逼她,這兩年,為了照顧他,雲三太太吃了不少的苦頭,雲翊出事,雲葭任性,雲三太太眼淚都熬幹了。


    雲三老爺是心疼雲三太太的。


    但殺人!


    他決不允許!


    屋內,雲三太太坐在那裏揉眉心,李媽媽站著一旁勸道,“夫人還是去老王妃那兒吧,您總不能一直躲著蘇夫人他們。”


    雲三太太麵帶赫色,道,“我說了不去就是不去!”


    李媽媽心下歎息。


    倔脾氣的人注定要為自己的脾氣吃苦頭啊。


    二姑娘的性子就是隨了夫人,明明沒那麽喜歡靖南王世子,就因為脾氣倔,自尊心太強,硬生生的把自己折騰進了承安伯府,這還是靖南王世子世子妃手下留情了,不然小命都給折騰沒了。


    二姑娘還能說她年紀小不懂事,可夫人呢,李媽媽慶幸大少爺性子更像三老爺,要隨了夫人,那真完了。


    雲三太太端茶喝,氣頭上忘了丫鬟才換了新茶,喝進嘴才反應過來,燙的她直接把茶盞扔在了花梨木圓桌上,嚇的進來傳話的丫鬟一跳。


    丫鬟嚇的站在那裏沒動,李媽媽道,“怎麽又迴來了?”


    丫鬟忙道,“老爺讓夫人去,要是夫人不去,他親自迴來請。”


    雲三太太氣道,“有什麽事非要我去不可的?!”


    丫鬟道,“奴婢不知道,靖南王世子把一塊刺客落下的令牌交給老王爺,老王爺和老爺就勃然震怒了。”


    至於那令牌是誰的,丫鬟不敢貿然猜測。


    雲三太太心咯噔一下跳了,前幾日她迴門,父親為弄丟了塊隨身攜帶的令牌心緒不寧,擔心會出事,別是……


    不對不對。


    是她多心了。


    父親丟失令牌在靖南王世子他們遇刺之前,不可能是父親派人去殺他們的。


    雲三太太安心的起了身,雲三老爺都撂了那樣的話,夫妻多年,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雲三老爺說一不二的性子,她不去,他真的會迴來請她的。


    雲三太太起了身,帶著丫鬟到了翠柏院,硬著頭皮進屋。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翊兒救過靖南王世子的命,他不計前嫌找迴翊兒是應該的!


    穩住心神,雲三太太邁步進屋,繞過屏風,就感覺到屋子裏氣氛不對,壓抑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信老王爺信老王妃臉陰沉沉的,雲三老爺看到她,眸底盡是失望,那眼神一下子就刺激到了雲三太太,她咬牙道,“我做什麽了,老爺要這麽看我?!”.biqiugexδw


    做什麽了?


    她還有臉問!


    雲三老爺起身從信老王爺信老王妃之間小幾上抓起那塊令牌丟給了雲三太太。


    氣頭上扔的速度很快,不僅砸疼了雲三太太,還沒抓住令牌,摔落在地。


    摔落的地方正好沒有地毯,銀令牌落在青石地麵上,那撞擊聲別提多刺耳嚇人了。


    雲三太太低頭就看到了令牌,她身子頓時涼了半截,她怕看錯了,飛快的彎腰把令牌撿起來,“是父親丟失的那塊令牌……”


    蘇棠和謝柏庭互望一眼,果然令牌有貓膩。


    他們兩能做到冷靜看待問題,不會因為對雲三太太的厭惡就先入為主,但這並不妨礙蘇棠陰陽怪氣兩句,“這麽說,是刺客撿了懷化大將軍的令牌,又不小心掉在了埋伏的地方被我相公的暗衛撿到了?”


    許氏嗔了蘇棠一眼,朝她搖頭。


    把令牌交給信老王爺和雲三老爺就成了,剩下的自有他們處置。


    雲三太太被蘇棠嗆駁的臉像是打翻了顏料盤一樣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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