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頭疼的緊,但他知道自己兒子不是這樣的魯莽之人,必有緣故,他道,“犬子病的厲害,我需帶他迴去找大夫醫治,我會重新擬好契約書……”


    不等忠勇侯把話說完,北疆鹽判使直接抬手把他的話打斷,“忠勇侯覺得我北疆還會以剛剛這份契約書上的價格把雪鹽賣給你們寧朝嗎?令郎要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代價。”


    北疆本就仗著有鹽趾高氣揚,現在忠勇侯世子又撞他手裏,就更不好說話了。


    但契約書已毀,當務之急是把兒子弄醒,問清楚為什麽不能簽。


    忠勇侯和北疆賠禮,然後就把忠勇侯世子帶走了。


    忠勇侯世子這一迴病的不輕,高燒不退,昏迷了整整兩天才醒,還是被大夫施針紮醒的,醒來時人還渾渾噩噩,第一件事就是問自家父親,“父親,你沒和北疆簽契約吧?”


    急切的不行。


    忠勇侯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有臉問,我好不容易才說服北疆隻長一成價格,你把契約書一毀,不長兩成,北疆不賣鹽給我們寧朝了。”


    忠勇侯恨不得壓著自己兒子去給北疆鹽判使賠罪,這事要不能擺平,忠勇侯府完了,不說皇上會震怒,就是那些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淹了他們忠勇侯府。


    這兩日,忠勇侯憂心兒子的病情,把怒氣生生壓下,這會兒兒子醒了,擔心被震怒蓋過,氣的想叫人把自己兒子拖出去吊起來打,忠勇侯世子卻是長唿了一口氣,“沒有簽就好,沒有簽就好……”


    忠勇侯眉頭緊鎖。


    他都焦頭爛額了還好?


    他兒子別是燒壞腦子了……


    忠勇侯世子把人都退下,才道,“父親,靖南王世子妃能把粗鹽變成雪鹽,我寧朝從今以後再不需要向北疆買鹽了。”


    這話一鑽入耳,忠勇侯直接驚站了起來,不敢置信道,“這怎麽可能?!”


    忠勇侯世子虛弱道,“這是兒子親眼所見,若非如此,我怎麽會放著雲大少爺不找,趕來北疆阻攔您?”


    萬幸是趕上了。


    知道這事匪夷所思,忠勇侯世子幹脆拖著虛弱的身子親自演示給忠勇侯看,因為過程是真的一點都不難。


    當初謝柏庭和忠勇侯世子看到粗鹽能變雪鹽都激動成那樣了,忠勇侯比他們還要激動十倍。


    因為這些天,北疆把他氣狠了。


    忠勇侯幾次遊走在暴怒的邊緣,最後都強忍了下來,他是打定主意,以後就是皇上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做鹽判使了,誰愛當誰當去。


    沒想到這麽快就揚眉吐氣了。


    還買什麽雪鹽?


    寧朝粗鹽要多少有多少,以後再不需要仰人鼻息了!


    忠勇侯世子繼續養病,忠勇侯和北疆繼續談買鹽的事,北疆要把價格漲三成,忠勇侯開口直接把價格砍去一半,把北疆鹽判使都聽呆了,覺得忠勇侯瘋了,北疆從來沒用這樣的價格賣過鹽,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忠勇侯道,“犬子奉命前來,朝廷隻打算用這樣的價格和北疆買鹽。”


    忠勇侯幾乎是被北疆趕出的北疆軍營。


    寧朝和北疆最先商談買鹽,南疆、東雍還有東厥等都在觀望,見忠勇侯的態度逆轉,都覺得奇怪,然後旁敲側擊忠勇侯。


    忠勇侯肯定不會和他們說實話,半真半假道,“我寧朝運氣好,發現了幾大塊雪鹽田,足夠供應寧朝所有人吃,甚至還有的賣。”


    那些人一聽,心思就活絡了,雪鹽都一樣,和誰買不是買,他們也受夠了北疆的鳥氣,當即紛紛表示要向寧朝買鹽,就是不知道忠勇侯能不能做這個主。


    忠勇侯覺得自己有這個權力,他是鹽判使,能買鹽,自然也能賣了,何況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以便宜行事,畢竟錯過今年就隻能等明年了,為國庫掙錢,身為臣子,責無旁貸啊。


    忠勇侯以比北疆低一成的價格把鹽賣給他們,而且保證質量比北疆的還要好。


    忠勇侯搶北疆生意的事,沒瞞住傳到了北疆鹽判使耳中,北疆怒了,警告那些要和寧朝買鹽的人想清楚,寧朝隻賣一年雪鹽給他們,往後還得求著他們北疆,那時候的價格就不止是長一成了,而是翻倍!


    這個威脅狠管用,為了占一年便宜得罪北疆,最後付出更多的代價,實在不劃算,做人不能眼皮子太淺,隻顧眼前。


    忠勇侯氣定神閑道,“我也不喜北疆一年變一次價,這樣吧,一簽三年,價格我寧朝再讓一成。”


    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了,把南疆東厥等缺鹽的都砸暈乎了。


    高興之餘,又有些不信,怕忠勇侯是信口雌黃耍他們,忠勇侯笑道,“一旦簽了契約,就沒有反悔餘地了,我寧朝要供應不了你們要的雪鹽,十倍賠償,你們有什麽可擔心的?”


    “何況我隻收一成定金,餘下的一手交鹽一手交錢,我忠勇侯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匡你們,引發戰火,成為朝廷罪人。”


    這倒也是。


    匡他們其中一個還可能,把他們都匡了,別說忠勇侯沒這份膽量了,就是寧朝皇帝也不敢啊。


    隻是之前沒聽說寧朝有雪鹽,再加上一直和北疆買鹽,要是北疆能給同等的價格,他們都更願意和北疆買。


    但可惜,北疆不僅一個銅板的價格都不讓,還要比往年再漲一成。


    寧朝價格便宜兩成,北疆還要漲一成,此降彼漲,這差距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結果可想而知了,北疆的生意被一搶而光,那些人紛紛交了定金,和寧朝簽下三年契約。


    就是此舉激怒了北疆,北疆一氣之下斷了給寧朝的雪鹽供應,這消息在邊關炸開,一路炸到京都。


    忠勇侯忙著搶北疆的生意,沒顧上寫奏折向皇上報喜,嗯,也不是沒顧上,忠勇侯是壓根就沒想到這些,這樣功在千秋利在萬民的大功勞,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第一時間稟告皇上知道,用不著他多說,然而偏偏謝柏庭和蘇棠異於常人。


    讓忠勇侯世子趕赴邊關阻攔鹽判後,謝柏庭和蘇棠就把這事拋諸腦後,一門心思找雲翊去了。


    至於邀功——


    蘇棠和謝柏庭都不是會邀功的人,再者忠勇侯世子能不能及時趕到邊關阻攔鹽判還不一定,要是沒攔成功,朝廷花了冤枉錢,皇上就是一邊高興一邊堵心了。


    他們離京的任務是找雲翊,至於其他事,完全是順帶,不歸他們管。


    謝柏庭和蘇棠沒管後麵的事,忠勇侯也沒管,然後就……民怨四起了。


    等消息傳到忠勇侯耳中,忠勇侯嚇得連夜寫好奏折,讓親信快馬加鞭送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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