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半夏眉飛目舞的得意小模樣,蘇棠抬手扶了下額頭,她隻是覺得有好吃的理當孝敬一下長輩而已,誰能想到送個石榴還能和雲葭撞上,把人家的臉麵扯掉一地。


    不過皇上賞雲葭一大籮筐的石榴,她專程送迴信王府表孝心,不說帶半籮筐迴去吧,好歹挑大的送啊,這被她踩一腳,蘇棠都能想象到雲葭當時的難堪了。


    不用懷疑,鐵定又把她給記恨上了。


    蘇棠無辜的歪在小榻上剝石榴吃,一顆接一顆,酸酸又甜甜。


    不過很快,蘇棠就知道這迴還真不是雲葭的錯,午飯後,她有點犯困,準備睡會兒,都快迷糊上了,半夏稟告的話,她也隻聽到一半,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毓陽郡主給承安伯世子夫人賠禮道歉?怎麽迴事?”


    半夏止不住的樂,“因為石榴啊。”


    蘇棠坐正了,是以半夏往下說。


    半夏就抖著肩膀把剛聽說的事告訴蘇棠。


    事情還得從半夏去信王府送石榴說起,半夏走後,雲葭是越想越氣不順,她明明已經把最好的石榴送迴來孝敬祖母了,同樣是皇上賞賜的石榴,為什麽靖南王世子妃的石榴比她的大,比她的紅?!


    要是平常,一點吃的,雲葭絕不會把事情鬧大,可誰讓蘇棠無心之舉讓她在信王府沒了臉,被丫鬟小廝在背後數落她摳門小氣了。


    信王府沒養過蘇棠幾天,卻是養育了她十六年,對她如珠如寶的疼愛,尤其雲三老爺雲三太太,更是視她如己出,結果皇上同樣賞兩籮筐的石榴,她專程送迴來的石榴還沒蘇棠的多,沒蘇棠的好,她丟的不止是自己的臉,更有她爹娘雲三老爺雲三太太的。


    雲葭一向心高氣傲,怎麽可能忍受得了這樣的委屈,這不,半夏前腳離開信王府,她後腳也走了。


    沒迴承安伯府,而是直接進宮找夏貴妃哭訴,讓夏貴妃給她一個公道,宮裏人看菜下碟,把蘇棠這個記名在沈皇後膝下的女兒看的比她這個親生的還要重要。


    夏貴妃本就惱皇上寵愛蘇棠,也勸過皇上幾次,隻是皇上不僅不聽,多勸幾句,皇上還會不喜,現在總算被夏貴妃逮到機會勸誡皇上了,夏貴妃想都沒想,就帶著滿腹委屈的雲葭去了禦書房。


    雲葭眼眶通紅,把委屈掛在臉上,皇上看了心疼極了,問道,“這是誰給葭兒委屈受了?”


    雲葭沒說話,夏貴妃替她告狀,道,“一共進貢了兩籮筐的石榴,宮人竟然把一籮筐小的給葭兒,一籮筐大的送去給了靖南王世子妃。”


    “葭兒孝順,送些去信王府,結果靖南王世子妃也派人送了去,兩相一比對,葭兒一番孝心盡成難堪。”


    “宮人看菜下碟,覺得皇上寵愛葭兒,更寵靖南王世子妃,想方設法的討靖南王世子妃的歡心,臣妾可舍不得葭兒受半點委屈,今兒隻是石榴,迴頭還不知道怎麽委屈葭兒呢。”


    因為激憤,夏貴妃整個人都有些激動。


    她女兒毓陽郡主比不過靖南王世子妃就算了,要連皇上最愛的沈皇後的女兒也比不過,夏貴妃就不服氣了。


    她今兒非得叫宮裏上下知道皇上最疼愛的是誰不可!


    皇上聽得也生氣,他是寵愛靖南王世子妃,但一樣寵葭兒,兩人在他這個皇上心底分量一樣重。


    因為之前蘇棠請皇上收迴賜封公主的聖旨,皇上還真有點怕厚此薄彼,最後讓兩個女兒都不快,便盡量一碗水端平。


    這些天送進宮不少貢品,皇上覺得虧欠雲葭,都會挑一份派人送承安伯府去,蘇棠雖然沒送,卻讓元公公記下來,迴頭賞個大的。


    隻是那些綾羅綢緞瓷器玉器什麽的能攢,石榴隻有這季節才有,皇上賞了雲葭一籮筐,肯定要賞蘇棠一籮筐。


    誰想到同樣的賞賜,還能分個厚薄出來,這樣的不正之風,皇上絕不姑息。


    見皇上動怒了,要追究到底,夏貴妃心情別提多好了,隻是她沒想到,這把火沒燒到那些看菜下碟的宮人頭上,反倒燒到她女兒毓陽郡主身上去了。


    元公公叫人把分派石榴的宮人抓來禦書房,宮人跪地就叫冤枉,他沒有討好靖南王世子妃的想法,送石榴去的人也不是他,而且也見不到靖南王世子妃,何談討好之說,他更不會蠢到討好一位公主,去得罪另外一位公主。


    夏貴妃見那管事公公嘴硬,道,“沒有存討好之心,怎麽兩籮筐石榴不一樣大?!”


    管事公公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夏貴妃嗬斥道,“說!”


    管事公公把心一橫,硬著頭皮道,“是,是毓陽郡主吩咐奴才這樣辦的……”


    夏貴妃臉色一僵,心下覺得不妙,嘴上不饒人,“你辦事不利,還往毓陽身上潑髒水,你居心何在?!”


    管事公公向皇上磕頭道,“皇上,奴才沒有半句虛言,確實是毓陽郡主讓奴才這麽做的,毓陽郡主說一共就進貢了兩籮筐的石榴,皇上賞了信陽公主一籮筐,剩下的就不夠後宮分了,讓奴才機靈點兒,皇上隻說賞一籮筐,但籮筐有大有小,石榴也有大有小……”


    “奴才就用小籮筐挑了二十八顆小點兒的石榴讓人送承安伯府去,結果宮人前腳把石榴送出宮,後腳元公公就派人來傳話,讓把另外一籮筐送去給靖南王世子妃……”


    “奴才不敢扣下石榴,就用大籮筐裝了四十五顆石榴送去靖南王府。”


    說到最後,管事公公聲音低的都聽不見了,因為皇上在扶額,夏貴妃臉色鐵青。


    元公公站在一旁是想笑不敢笑,憋的小命都要去掉半條了。


    他一直知道靖南王世子妃運氣好,但要不要好到這種程度啊,本來皇上是一塊兒賞的,結果剛說完賞給承安伯世子夫人,寧王就來找皇上,商議事耽擱了會兒,結果就出了這樣的事。


    毓陽郡主嫉妒承安伯世子夫人得皇上寵愛,氣不過削下她一半的賞賜,結果最後自己沒得到便宜,全給靖南王世子妃做了嫁衣裳。


    夏貴妃還不知道自己女兒犯了嫉妒心,怒氣衝衝的來找皇上告狀,結果告到自己女兒頭上……


    皇上派人把毓陽郡主叫來禦書房,毓陽郡主還以為找她是有什麽好事呢,結果一進禦書房,還沒給皇上請安,夏貴妃就劈頭蓋臉將她一通訓斥,讓她給雲葭賠禮道歉,又請皇上禁足她一個月,讓她好好反省。


    蘇棠聽得直笑,“皇上真罰毓陽郡主禁足一個月了?”


    “宮裏都傳開了,還能有假?”半夏笑的見牙不見眼。


    “雲葭沒幫著求情?”蘇棠奇怪道。


    以皇上對雲葭的疼愛,她幫著求情,皇上應該不會罰毓陽郡主。


    半夏搖頭,笑道,“雲二姑奶奶惱毓陽郡主都來不及,哪會幫著求情?”


    這倒也是,她不欠雲葭什麽,都被她追著恨到現在,毓陽郡主讓她在信王府丟那麽大的臉,別說提毓陽郡主求情了,隻怕皇上罰毓陽郡主禁足一個月,她都嫌懲罰輕了。


    隻能說信王府太寵雲葭了,寵的都快缺心眼了,估計這會兒夏貴妃氣的夠嗆。


    如蘇棠所料,這會兒宮裏都在笑話夏貴妃幹的蠢事,氣的夏貴妃一口銀牙沒差點咬碎。


    本來就夠生氣了,身邊還有火上澆油的,齊嬪道,“貴妃娘娘那麽寵愛承安伯世子夫人,知道她受了委屈,還帶她去找皇上,她怎麽就不知道幫毓陽郡主求個情呢?”


    夏貴妃想到自己給雲葭使眼色,雲葭視而不見,更是氣的心肝脾肺腎都疼。


    皇上和沈皇後都不是蠢人,怎麽生了這麽個蠢女兒?!


    嗯,不止夏貴妃覺得雲葭蠢,信老王妃和雲三太太聽說了雲葭沒幫毓陽郡主求情的事,也覺得雲葭蠢了,夏貴妃是疼她,可對她的疼愛始終帶了一層算計,毓陽郡主可是夏貴妃親生的女兒,是她夏貴妃身上掉下來的肉,這能比嗎?


    信老王妃後悔過去那麽多年沒有讓雲葭受過挫折,什麽都依著她,才會養出來這樣一點委屈都受不得的小性子,讓丫鬟取來一隻玉鐲,信老王妃吩咐雲三太太道,“把這隻玉鐲帶給葭兒,讓她明天進宮替毓陽郡主求情,再好好教教她人情世故。”


    翌日,蘇棠正在藥房搗鼓石榴酒,送了不少出去,還剩不少,蘇棠怕放壞了,就決定投桃報李,製成石榴酒,發酵兩個月,然後獻給皇上。


    正忙的不亦樂乎,茯苓跑進來道,“世子妃,王爺讓您和世子爺進宮一趟。”


    蘇棠,“……???”


    好端端怎麽讓她和謝柏庭進宮啊。


    怕有要緊事,蘇棠趕緊放下手裏的活,去書房找謝柏庭。


    隻見謝柏庭坐在那裏把玩匕首。


    見蘇棠過來,他將匕首插入刀鞘,掛在腰間。


    蘇棠見了道,“去見皇上,你怎麽還隨身帶著匕首?”


    進宮是不許帶兵器的,這事按說謝柏庭比她更清楚才是啊。


    謝柏庭笑道,“我可以不進宮,但這把匕首得去。”


    蘇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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