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養覺得自己本就滿是創傷的心又添了百八十個窟窿眼。


    他為什麽會錯覺涅陽公主會心底有他呢。


    肯定是昨晚涼水泡久了,連著腦子都不好使了。


    低頭見涅陽公主一副無措的樣子,像極了他在東厥獵的那隻麋鹿,叫人忍不住氣逗弄之心,他耳根微紅,低語了句話。


    可惜太緊張的涅陽公主沒聽見,她道,“你說什麽?”


    謝天養勾唇道,“我說你做的沒錯,防著點挺好。”


    涅陽公主,“……???”


    防著他還說好?


    這人是被他氣昏頭了嗎?


    正想著,就聽謝天養靠近她,鼻子都快碰到她鼻子了,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聲音充滿了蠱惑,“你塞給我的那些畫本子我都看了,你要不要也看一遍?”


    涅陽公主,“……!!!”


    不、要、臉!


    涅陽公主一把推開謝天養,轉身拎著裙擺就跑了。


    身後謝天養嘴角笑的彎不下去,他碰了碰自己的鼻子,昨晚的冷水沒白泡,他還擔心自己會當著涅陽公主的麵流鼻血,那就丟大人了。


    還好還好。


    謝天養心情不要太愉悅。


    隻是眼睛被打青了,在完全好之前,他是沒法出行宮一步了。


    再說琥珀被拽出去後,在外麵等的焦急,偏護衛把守著門,她進不去。


    遲遲不見涅陽公主出來,琥珀都恨不得去找信安郡王他們了,就看到涅陽公主紅著臉跑出來,她連忙跟上。


    涅陽公主一口氣跑迴屋,琥珀才道,“公主……”


    才喚了一聲,涅陽公主就道,“買錯書了!”


    琥珀茫然了下才反應過來,“怎麽會呢,一樣的書名啊。”


    涅陽公主也不解,書名確實一樣,但內裏天差地別,一個是話本子,一個是畫本子。


    知道琥珀不是故意的,涅陽公主沒怪她,她坐下來,給自己倒茶喝,喉嚨都幹冒煙了。


    然而茶才端起來,門外就進來一宮女,手裏捧著個匣子,上前道,”公主,你落了東西在平都王那兒,他派人給您送來了。”


    她落什麽在他那兒了?


    她什麽也沒落啊。


    宮女把匣子放到她手邊。


    好奇心驅使涅陽公主把匣子打開了。


    匣子裝的赫然是那本她想買但買錯的書——


    《嬌俏公主愛上我》


    涅陽公主隻恨這裏不是寧朝,不然她肯定讓父皇把賣這樣書的鋪子給封了。m.Βiqiugéxsw


    她瞪著匣子裏的書,恨不得瞪的它灰飛煙滅。


    外麵宮女又進來道,“公主,信安郡王妃她們要去逛街,問您去不去?”


    涅陽公主想都沒想,就道,“去!”


    信安郡王他們出去玩,她不跟去,那行宮就留下她和平都王了。


    她可不要單獨和他待在一個屋簷下。


    謝天養眼睛受傷,沒法出門,但涅陽公主為躲他,每天都出去。


    信安郡王他們一向愛玩,又難得來東澹,他們不會在東澹久待,隻準備待十天就啟程迴去,是以每一天都格外珍惜,不是遊山就是玩水,日子過的不要太愜意。


    隻是可惜蘇寂如今是東澹帝王,又恰逢建朝之初,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新婚燕爾,連陪清陽公主的時間都不夠,更別提出宮陪他們了。


    可即便是這樣,蘇寂也還是抽了半天時間帶著清陽公主出宮陪他們遊湖,這幾乎是蘇寂能做到的極限了。


    謝天養待在行宮養了三天的傷,第四天能出門了,結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出門遊玩的計劃泡湯。


    好在翌日天就放晴了,他隨信安郡王他們上街,出行宮的時候,信安郡王拍謝天養的肩膀道,“這幾日在行宮悶壞了吧。”


    “有點兒,”謝天養不虛道。


    “一會兒我們會找機會讓你和涅陽獨處,”信安郡王道。


    “那我先行謝過了。”


    “和兄弟客氣什麽。”


    到了街上,逛了還沒半條街,好家夥,成雙成對的消失,就剩他和涅陽公主兩個了。


    謝天養,“……”


    涅陽公主,“……”


    這哪裏是找機會讓他和涅陽公主獨處。


    分明是嫌棄他們跟著礙事把他們甩開了。


    別人嫌棄他們,他們還互相嫌棄。


    涅陽公主可不想和謝天養單獨相處,問謝天養道,“你要逛哪邊?”


    謝天養道,“我聽你的。”


    涅陽公主左右看看,“那我走這邊,你走那邊。”


    謝天養,“……”


    他能不能說他說的我聽你的不是這個意思?


    涅陽公主做好安排,就帶著琥珀愉快的逛街去了。


    雖然涅陽公主不願意,但謝天養不敢不跟上,萬一叫她出點什麽事,他會被打死的。


    涅陽公主對宮裏沒有的一切東西都充滿了好奇,琥珀道,“公主,平都王在後麵。”


    涅陽公主迴頭就看到謝天養,用眼神驅趕,結果對方臉上刻著的字讓她落敗:我必須要跟著,萬一你碰上我這樣的登徒子怎麽辦?


    涅陽公主能怎麽辦,隻能當他不存在了。


    琥珀苦口婆心道,“沒幾天公主就要迴寧朝,然後嫁給平都王了,難道公主真的要一輩子和平都王相看兩相厭嗎?”


    在寧朝就算了,有皇上護著,平都王不敢把公主怎麽樣,可公主到底是嫁去東厥,平都王的那些骨肉血親肯定不會樂意公主對平都王愛答不理,就算東厥為寧朝所震懾,不敢明著欺負公主,可暗著呢,她跟隨公主多年,在宮裏見多了軟刀子。


    想到即將要出嫁,涅陽公主逛街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蒙上了一層陰影,她氣唿唿道,“你就非要在我逛街的時候掃我的興嗎?!”


    見涅陽公主惱了,琥珀趕緊道,“奴婢這就閉嘴。”


    說完這句,她又道,“公主……”


    涅陽公主瞪她。


    才說閉嘴,又立馬開口了,正惱呢,就聽琥珀道,“平都王沒跟著咱們了。”


    涅陽公主迴頭望去,跟了她一條街的人果然不見了。


    然而本該高興的她,卻沒有一點喜悅,心底反倒有點堵,涅陽公主把那點道不明的情緒甩開,帶著琥珀換條街逛。


    另外一條街更繁華更熱鬧,但涅陽公主逛街的興致卻沒之前高了。


    想著要不迴行宮算了,這時候前麵傳來一陣騷亂,有人在跑,有人在追。


    奸夫偷情被抓包,提起褲子就跑,男子被戴了綠帽子,勃然大怒,抓起菜刀就攆,失去理智的男人,追不上綠帽子,氣的不管不顧,把菜刀扔了出去。


    隻是可惜,準頭太差了,菜刀沒劈到綠帽子,卻直愣愣的朝涅陽公主飛了過來。


    看著迎麵飛來的菜刀,涅陽公主嚇的臉色慘白,忘了避開,也避不開。


    就在涅陽公主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腰肢被人一摟,帶著她身子一轉,就避開了那把奪命菜刀。


    謝天養一手抱著涅陽公主,一手抓住那隻菜刀,轉一圈的功夫,還騰出來一隻腳把奸夫踹倒在地,瀟灑的不行。


    涅陽公主就那麽看著謝天養,半晌沒迴過神來,謝天養見她不說話,突然緊張起來,臉都緊張白了,急忙問道,“你沒事吧?”


    他找了她半天,才看到她就看到了菜刀,他心沒差點嚇停掉。


    這會兒他心還不住的顫抖,後怕連連。


    他的緊張,涅陽公主都看在眼底,心底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酥酥麻麻的,她紅著臉道,“你,你不是走了嗎?”


    謝天養支支吾吾。


    涅陽公主看著他,他尷尬道,“我沒走,剛剛內,內急找茅房去了……”


    他想找個好理由掩過去的,可他不擅撒謊,做不到信口拈來。


    好不容易英雄救美一次,還得把不愉快的經曆勾起來。


    涅陽公主也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麵,臉頰緋紅,她掙脫開謝天養的懷抱,抬腳往前走。


    謝天養跟在身後道,“我還是跟著吧,逛街太不安全了。”


    涅陽公主沒說話,謝天養就當她同意了。


    在涅陽公主看不見的地方,他臉上蕩漾一抹愉悅的笑容。


    經此一事,涅陽公主應該不會再對他橫眉怒目了。


    感謝那把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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