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月月聽到蘇曉珂這麽說,忍不住低下頭不知道該作何打算。


    “月月,對於這件事,我自然不會強迫你去京城。”蘇曉珂見蘇月月不說話,隻是平靜地說道:“以往我隻想著你喜歡,所以也想過如果你去了京城,自然會學到更多的東西,也能實現你自己的願望,但是現在你若是真的不願意,那就算了。”


    “曉珂!”蘇月月聽到蘇曉珂這麽說,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落著淚說道:“我並非不願,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我明明沒有得罪過那些人的……”


    “所以,你其實還是有些埋怨我的,對嗎?”蘇曉珂微微閉了閉眼,隨後才目不轉睛地看著蘇月月說道:“因為我把蘇陽送走了,也因為他在你麵前不止一次的說過,跟我在一起就會遇到很多危險,你一開始還是不相信的,但是這一次,你覺得此事就是因我而起。”


    “我不是的……”蘇月月臉色一白,搖著頭說道:“曉珂,你對我們家的好,我都擠在心裏,我沒有任何埋怨你的意思,真的,就算是今日的事,我也隻是有些後怕……”


    “所以呢?”蘇曉珂看了蘇月月一眼,垂下眼眸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願意在這裏呆一輩子,那我也不會強求你去做什麽,至於以後的事,也不需要你來考慮,你隻需要在這裏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那就可以了。”


    “曉珂!”蘇月月眼睜睜地看著蘇曉珂撫落她的手腕,隨後徑直走了出去,隻留下一個背影。


    這一刻,蘇月月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直至很多年以後,她每次聽聞別人提及那第一女禦廚的時候,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會遇到一個特別的機會,但是當機會擺在你以前,你卻不曾珍惜的時候,等到後悔就已經遲了。


    “她不去了?”很顯然,王曼沒走遠,而且將蘇曉珂和蘇月月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嗯。”蘇曉珂並沒有認為王曼不該聽她們說話,畢竟不管怎麽說,王曼知道為了給蘇月月鋪路,她到底妥協了什麽。


    “那陳掌櫃那邊?”王曼有些可惜,但終究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陪著蘇曉珂一邊走一邊說道:“酒宴已經散了,賓主盡歡,陳掌櫃雖然喝得不少,但還是讓我跟你說一聲,明日請你到他住的客棧談事。”


    “我知道了。”蘇曉珂的情緒並不是很高,但還是強打著精神問道:“赫家大哥可還在?”


    “他說你一早就讓他等著,所以還沒走。”這別院其實就是王曼買下來的,但是對外根本沒有多少人知曉,所以赫連超留下來也沒什麽不妥,畢竟王奇他們都住在這裏。


    “走吧,咱們去見見赫大哥。”蘇曉珂想了想,又皺起眉頭說道:“你去請王伯伯,這件事也得他在場。”


    “好。”許是知道蘇曉珂現在情緒不太好,王曼倒是也沒有耽擱,立刻安排人去請王賢一,然後特地安排了一處書房讓他們談事。


    其實,王曼完全可以有理由留下來的,可是她沒有,隻是招唿了幾人之後就先退了出去,完全是一副聽從蘇曉珂安排的架勢。


    “先前都說小曼性格高傲,可是在你麵前還真是完全看不出。”王賢一看到蘇曉珂好似早就習慣了這般,忍不住笑著打趣道:“幸好老夫今日喝的也不多,不然豈不是錯過了大事。”


    “倒也不是什麽太大的事。”蘇曉珂自然也聽出了王賢一語氣中的打趣,也沒有當迴事說道:“我知道伯父一直在愁今年的貢品,不知道我這些能不能入得伯父的眼?”


    這邊話音一落,蘇曉珂就起身從屏風後拖出了一個木桶,隨後拎到了二人麵前。


    王賢一和赫連超有些不解地對視了一眼,隨後同時伸頭看過去,沒等王賢一反應過來,赫連超已經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這是百年金鱉?”


    “對,無意間得到的,而且這隻是其中一隻。”蘇曉珂若無其事地說道:“所以,如果咱們今年呈上去六隻百年金鱉,王伯父覺得能不能讓海幫在朝廷那邊更加名正言順呢?”


    “小丫頭,你可真是投其所好。”赫連超忍不住先笑了起來,有些感慨地說道:“聽聞皇上最近一直都在為太後尋一隻百年金鱉做藥引,你一下子送上六隻,是不是太招人嫉恨了?”


    “咱們有,那還怕什麽?”蘇曉珂雖然因為蘇月月的事有些心情不好,但是這會在正事上也沒有什麽妨礙,隻是認真地說道:“而且隻要咱們送進宮的還是活的,那對於皇上來說,今年的貢品就沒什麽問題了。”


    “珂丫頭,老夫說句不中聽的。”王賢一自從蘇曉珂拿出金鱉的那一刻就眉頭緊鎖,這會忍不住開口問道:“若是明年皇上再讓咱們尋來,那該如何是好?”


    “要不說王伯父想的周全。”蘇曉珂微微一笑,認真地說道:“王伯父且放心便是,隻要我與海幫在,就不愁這個。”


    要說赫連超之前還覺得赫連語之所以總是誇讚蘇曉珂,其實是因為赫連語想讓他覺得自己交朋友沒問題,現在才明白這蘇曉珂必然是有過人的本事,否則誰敢說自己能每年都送六隻金鱉做貢品?


    “可是如果明年皇上不需要金鱉了呢?”赫連超雖然知道王賢一是考慮的長遠,可也坐直了身子,提醒道:“畢竟今年皇上之所以想要尋金鱉是為了做藥引,那明年若是再進貢這些,恐怕就未必能得聖心了。”


    “我之所以會說這話,是想告訴王伯父,隻要我和海幫在,以後咱們所有的貢品都改成海產。”蘇曉珂這才將自己的真實意圖說出來,“但是有一點就是,海幫的身份必須更加讓朝廷認可,而且隻要皇上認定海幫以後可以隨時出海,那東西自然不成問題。”


    “朝廷如今每到入夏風浪極大或者入冬的時候都會封海,你的意思是希望以後海幫不受封海的影響?”王賢一摸著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與赫家也是相識已久,所以正名這件事應該沒問題,但是珂丫頭你說的這些恐怕還要徐徐圖之。”


    “那是自然。”王賢一對蘇曉珂的稱唿都變了,很顯然是對她已經非常信任,所以蘇曉珂也沒有藏著自己的打算,“海幫這些年雖然在民間頗有聲望,可到底還帶著些匪氣,如果皇上賜名,那以後官家的生意咱們也能做了。”


    赫連超絲毫沒有覺得蘇曉珂替赫家打算有什麽不妥,反而被蘇曉珂描述的這種場景感染的熱血倍看,當下點頭說道:“曉珂,這事如果真的能成,以後你就是海幫的恩人!”


    要知道,海幫這些年能做到這個地步著實不易,就是每次河運經過那些地方,稍稍有一處打點不到都會出問題。


    海幫做的一般都是海產水貨的生意,那行船都跟搶命似的,在哪個地方略一耽擱都可能壞掉不少東西,如果以後有了官府的文書,那他還擔心這些麽?


    “赫大哥才是說笑,我是赫連語的人,本就與海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我不站在海幫這邊,那還要替誰打算?”蘇曉珂笑了,她以後還打算借著海幫的船隻出海呢,現在多替海幫出謀劃策,還怕迴頭赫連超不幫她麽?


    蘇曉珂說的輕巧,可是話裏話外都已經把自己跟海幫綁在了一起,饒是王賢一也忍不住笑著搖頭,看向赫連超說道:“我就說那關老頭怎麽會在珂丫頭這裏吃了虧,可還對人家小丫頭讚不絕口,要我說,你這丫頭還真是深藏不露。”


    “關老頭那事本就是他做的不地道,怨不得曉珂。”赫連超也笑了,點點頭說道:“曉珂你且放心,隻要有海幫一日,這海幫就有你一席之地。”


    蘇曉珂微微一笑,並未接話。


    她要的,其實也就是赫連超這句話。


    如果她在海幫說不上話,那她還不如自己想辦法多買些船隻,隻是這裏頭又要耽擱太久。


    她跟靳慕冥約好了三年,所以她能節省的時間自然就要節省,與海幫的合作也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環。


    “珂丫頭,你這金鱉能撐那麽久麽?”從青石鎮到京城,就算是一刻不停的行船,那也得至少一月有餘,天氣那麽熱,王賢一還真擔心這金鱉活不到京城。


    “別人家的海貨我不敢保證,隻是這金鱉……”蘇曉珂忍不住笑了笑,說道:“別說一月有餘,隻要赫大哥找人盯緊了,別讓人把我準備的水給換掉,它絕對能活到當藥引子。”


    也不是蘇曉珂說大話,隻要她用靈水養著,還愁那金鱉不活著?


    隻不過,蘇曉珂沒打算說明白,隻是看著王賢一和赫連超說道:“但是現在這事絕對不能走漏風聲,若是赫大哥不介意,最好明日一早就出發。”


    “你是怕橫生枝節?”王賢一微微一思索,就明白了蘇曉珂的擔憂,隨後有些遲疑地問道:“可是咱們先前報的是盧家的貢品,萬一上頭追究下來,咱們恐怕也沒辦法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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