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七她不是叛徒!”拂冬的話,好似瞬間觸怒了暗一,以至於他額頭上青筋綻露,怒聲道:“拂冬,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暗一,我變成什麽樣子了?”拂冬好像根本不在意暗一這麽說,聽到以後也隻是垂下眼眸自嘲地開口道:“我什麽都沒變,隻不過是不再把你說的話放在心上,沒有把你疼惜的人放在眼裏而已,這就是我變了?”


    暗一被拂冬堵得啞口無言。


    的確,以前不管暗一說什麽,隻要口氣軟一些,拂冬就會立刻答應去幫他做什麽。


    可是現在,拂冬會當著他的麵斥責暗七是叛徒,也會根本不在意他的心是不是痛到無以複加,更不會在意他心裏在意的暗七。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他曾經仗著拂冬喜歡自己而已。


    “拂冬,你最是能明白我的不是嗎?”暗一看著拂冬,忍不住開口說道:“你不是一直都說,你明白我的心情,所以你願意一直留在我身邊幫我的,為什麽現在要變成這個樣子?”


    “暗一,說到底,你認為我變了,隻是因為我對你不像以前那樣言聽計從了而已。”拂冬淡淡的開口道:“我在意你的時候,你自然說什麽是什麽,可是如果我不在意你了,你覺得我為什麽要什麽都替你著想?”


    拂冬不知道是不是隻有暗一如此自以為是。


    她喜歡暗一的時候,哪怕知道暗六對自己的心意,但是從來都會是能避則避,甚至她也很清楚的跟暗六說明白自己對暗一的心意,哪怕暗六說,不管暗一喜歡誰,他都會守著她。


    在拂冬看來,隻要她對暗一好,那暗一遲早都會明白自己對他的心意。


    可是現在拂冬才知道,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就不在意。


    可惜,暗一似乎根本不明白,當一個女子選擇留在你身邊的時候,她可以義無反顧的去做任何事,哪怕麵對再多的風風雨雨,但是一旦她失望地足夠多,以至於最終決定放棄的時候,那同樣也是決絕不可逆轉的事實。


    “你就這麽狠心?”暗一似乎也意識到拂冬的決定,忍不住瞪著眼睛看著她問道:“你不是說會一直站在我身邊的嗎?現在就因為這點小事,就放棄了自己曾經的諾言?”


    “我是人,不是神仙。”拂冬似乎早就猜到暗一會說什麽,當下淡淡地說道:“一直以來,我也以為自己不會輕易的就放棄,但是現在才知道,其實這世上比你好的人多得是,我為什麽要被你那一句句根本不可能兌現的話來哄騙?”


    “我沒有哄騙你。”暗一似乎被戳中了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梗著脖子說道:“你都已經付出了那麽多,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遺憾,如今暗七出了事,你就立刻跟我撇清關係,你覺得你這麽做不是太過分了嗎?”


    “我不覺得自己過分。”拂冬聽到暗一這麽說,當下起身,淡淡的看了他最後一眼說道:“暗一,我承認自己喜歡過你,也承認自己幻想過與你白頭到老,可惜這一切都是你親手毀掉的,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你寧願守著一個叛徒地屍體,也不肯為那些真正關心你的人分出一點點心意來,我又憑什麽一直被你折辱?”


    “折辱?”暗一瞪著眼睛,似乎對拂冬的話非常驚訝,忍不住說道:“拂冬,就算你討厭暗七,難道你能否認我對你很好嗎?你現在竟然說我對你的好是對你的折辱?”


    “那你知道我最期待的是什麽嗎?”拂冬好似看陌生人一般地打量著暗一,淡淡地問道:“你知道我最想地就是跟你成親,可是你除了找各種理由推脫之外,又都做了什麽?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說幾句好話,然後隨便拿出一點小心意就能哄好的女子,因為你覺得我應該通情達理,應該為你著想,可是你忘了,那都是建立在我樂意為你做這一切的時候。”


    拂冬說的很決絕。


    其實她的言下之意很明顯,那就是當我樂意為你付出地時候,你為我做的一點點付出都會被我放大了來看,然後自我安慰說那是你喜歡我,在意我的表現。


    可是當我想通一切的時候,你那些所謂的好原不過就是你做不到自己的承諾,又不希望我離開,所以隻能用這樣地方式將我困在這裏之時,我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所以,當我不樂意去做那些事的時候,在你眼裏就是我變了。


    如果可以,拂冬真的想告訴暗一,她很喜歡自己變了,因為這也代表著她徹底放下。


    “你真的要這麽離開?”暗一看著拂冬要走出去的背影,忍不住冷冷地開口問道:“這麽多年,暗閣那麽多人都知道你對我的心意,若是你現在放棄,難道就不怕所有人都唾棄你絕情嗎?”


    “隨你。”拂冬聽到暗一的話,突然笑了起來,轉頭看了他一眼才說道:“你願意如何折騰就如何,隻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我現在是小姐的人,暗閣與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那我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拂冬!”暗一看到拂冬真的推門而出,心底突然彌漫出一種慌亂,當下忍不住出聲叫她,隻可惜這一次拂冬並沒有再迴頭,徑直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在這一刻,暗一突然有些迷惘,暗七死了,拂冬竟然在這個時候離開了,難道不是拂冬的錯嗎?


    可是他心底那種無法抑製的疼痛又是從何而來?


    為什麽他好像感覺自己在這一個瞬間錯失了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人?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


    “這是怎麽了?”蘇曉珂走出來的時候,斂秋守在外頭,隻是眼眶微紅,看上去似乎哭過了。


    蘇曉珂有些意外,畢竟斂秋一直以來都是十分開朗的性子,怎麽幾個時辰沒見,看上去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小姐,奴婢真是太笨了,竟然沒有發現小姐都被人抓走了!”看到蘇曉珂,斂秋又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跪在她麵前說道:“奴婢跟拂冬姐姐朝夕相對,結果還被人騙了,請小姐責罰!”


    “我無心瞞著你,隻是沒想到會那麽突然。”蘇曉珂看到斂秋這樣,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這不是好好的迴來了嗎?”


    “可是……”


    “好了,哪有那麽多可是?”蘇曉珂打斷了斂秋的話,看著她問道:“拂冬那邊如何了?”


    “拂冬姐姐剛才起來了。”斂秋將拂冬跟暗一之間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蘇曉珂,隨後才有些可惜地說道:“小姐,其實拂冬姐姐特別難過,迴去之後就把我們都趕出來了,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待著,你說她會不會想不開?”


    “不會。”蘇曉珂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兩個人感情的事情,別人也沒辦法去評斷或者猜測什麽,但是拂冬自己做了決定,想來也是已經想清楚了,畢竟這種事情外人說再多都是無濟於事,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她會好起來的。”


    “小姐,王爺會殺了暗一大哥嗎?”斂秋從暗九那裏知道暗一竟然想殺了蘇曉珂,所以這會也忍不住開口問道:“暗一大哥對小姐動手,這是犯了王爺的大忌,而且他在暗閣這麽多年,根本不能離開……”


    “所以,你覺得他隻有死路一條嗎?”蘇曉珂聽到斂秋的話,忍不住笑著搖搖頭說道:“也不一定,等你們王爺迴來之後,我會問問他,然後看看該如何處置暗一。”


    說起來,暗一的身份的確有些棘手。


    跟在靳慕冥身邊這麽多年的人,若是說一點本事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當初最先找到靳慕冥的也是他和暗九,更何況,現在蘇曉珂也不知道靳慕冥是怎麽想的,自然不可能保證什麽。


    說到底,暗一是靳慕冥暗閣的人,她自然不會去插手該如何處置。


    “多謝小姐!”有了蘇曉珂這句話,斂秋其實明白,這就是自家小姐已經答應會替暗一說幾句話的意思了。


    其實斂秋先前還有些忐忑,畢竟暗一要刺殺的是小姐,如果小姐真的想要暗一的命,恐怕王爺也會二話不說就同意的吧?


    沒想到自己這麽隱晦的說出來,小姐也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一時間斂秋還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風荷呢?”蘇曉珂沒有在意這些,反倒是問起了先前抓到的那個留在蘇菱姝身邊的丫頭,蹙眉問道:“現在關在什麽地方?”


    “現在關在客房裏。”斂秋聽到蘇曉珂這麽問,立刻問到:“小姐現在要見她嗎?”


    “嗯,帶我去見見。”蘇曉珂點點頭,隨著斂秋徑直去了關著風荷的那間客房。


    等到蘇曉珂推開門之後才發現一個瘦弱的姑娘正站在房間地角落裏,看到自己進來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接下來是生還是死一般。


    “風荷?”蘇曉珂看著那姑娘開口問道:“你應該聽聞,你主子已經逃離京城的消息了吧?”


    “蘇姑娘不必拐彎抹角。”風荷的目光落在蘇曉珂身上,輕聲開口問道:“我現在隻想知道,蘇姑娘能直接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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