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妞妞呢?”


    “她跟著鬼姥走了,去學習強大的術法。”


    聽到妞妞跟著鬼佬走了,我心中有一種失落感,不過想到妞妞若幹年後或許真的會成為她夢想中的女俠,我心裏又稍作安慰。


    “師傅,我們這是去哪裏?”


    “一個充滿未知的地方。”


    我吐了吐舌頭,帶著滿心的憧憬跟在老神棍之後,這次封印北邙的事件算是告一段落,按照老神棍的說法,我們現在已經是百萬級別以上的富翁了。


    想到那一疊一疊的鈔票換成了大坨大坨的糍粑,我的口水就禁不住的流了下來。


    可是若幹天後,我抱著一塊烤山藥迴憶糍粑味道的時候,我流的已經不是口水,而是眼淚。


    老神棍把我領到一處神秘的密林之中,這就是他口中充滿未知的地方。


    十二歲的我開始了自己長達一年的野外叢林生活,每天我都生活在前途未卜的未知之中,今天還有烤山藥吃,明天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吃上一頓冒熱氣的熟食。


    盡管我知道老神棍就在我周圍盯著我,但是我也知道,隻要我不出現生命危險,他就不會出來救我。


    更何況,我更希望的是憑自己的努力讓自己成長起來,師傅為了我已經做的夠多,我再不努力的話,自己都覺得對不起他。


    所以我從沒有唿喊過,求救過,哪怕我遇到的危險幾次險些要了我小命,我都咬牙堅持著,從沒有放棄過。


    按照老神棍的說法,這片林子裏最大的威脅不是那些野獸,而是山精。


    在我們混靈異的這個圈子中,有各門各派不同的術法大家,也同樣有山精鬼怪諸多種類的邪物,在這不知名的綿延大山內,就潛藏著無數的山精。


    它們接地氣,有靈性,對於我這樣的生人極不友好,如果給它們機會的話,它們會毫不猶豫的附身到人類身上,搶占人類的軀體。


    而老神棍此次帶我進山的目的,就是為了訓練我,讓我對山精有一個了解和熟悉的過程。


    整整一年,我見過須蔓可以繃直抓人,纏繞可以將人捆成粽子的老樹妖,還見過張開大嘴可以食人的食人花,可以通過聲音聚集陰氣的鷓鴣草,還有跑路比狼還快的刺蝟。


    當然,這山裏還有許多墓地,夜深的時候,還可以看到無數的遊魂在墓地中轉圈圈。


    一年後,當我丟出一張黃紙符鎮壓了一隻在墓地中稱王稱霸的怨靈,並且利用鞋底的牛角匕首紮爛了它的鬼心之後,老神棍再次出現,微笑著摸著我的頭,終於把我帶出這座神秘的大山。


    一年不見,老神棍的胡子也長出了一撮,他的穿戴也徹底的改變了,以前的一身黑現在換成了一身白,衣服褲子風衣還是那個樣式,配著他的白發看起來,風騷依舊,最讓我驚訝的是他的手上戴著一塊勞力士的名表,脖子上還套著一根小指粗的大金鏈子,整個一暴發戶的形象。


    我原以為他會一直跟著我,怕我出事,原來這家夥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什麽地方瀟灑了一年,看他這收拾的這個幹淨樣,一看就是有錢騷的。


    看著他這身不著調的打扮,我心中的愧疚感減輕了幾分。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把我領下山後,來到了一戶普通的人家。


    我原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吃上一頓家常便飯了,可誰知道這老家夥居然帶著我爬上了人家房頂,一呆就是一天一夜。


    深夜,我盯著這戶人家堂屋內的幾個人,心中疑惑不定。


    這家人的堂屋牆上掛著一張大紅紙,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很多名字,老神棍告訴我說,這不是族譜,這是堂口。


    堂口前,擺著一張巨大的桌案,桌案後,是一張椅子。


    椅子上端坐一男人,此時正渾身顫抖的閉著眼睛,椅子邊站著一位年過半百的女人,嘴巴裏嘟嘟囔囔的在念叨著一些什麽。


    隨著她的念叨,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顫抖的愈發厲害了。


    這兩人的旁邊,跪著一老一少兩個人,老的一臉誠惶誠恐,少的滿臉癡茫,不知所以。


    這個孩子,我看到了他的印堂發黑,頭頂一股淡淡的黑氣直衝房頂,怕是被什麽髒東西給纏上了。


    我仔細的聽去,能聽到那個女人念叨的是:“小屋斷了行路難,十家到有九戶鎖,還剩一家門沒關,燒香打鼓我請神仙哎哎還呀.....


    芝麻開花節節高,穀子開花壓彎腰,茄字開花頭朝下,苞米開花一嘟嚕毛,


    我看老仙兒嚶嚶吵吵好像來到了?


    老仙家呀,你要來了我知道,不要吵來不要鬧,威風有啊殺氣多,威風殺氣少帶著,


    屋子小噶拉多,磕者碰著了不得,碰到君子還好辦,碰到小人配口舌,


    他說咱那沒有道行哎海呀二番起鼓哎,為什麽啊,二番起鼓請神佛,敢問,這是哪家仙家上身了?”


    這女人一邊念叨一邊問,接著那男人開了口,嗓音尖細:“吾乃堂前大報馬黃天慶,請問弟子請堂來有什麽事啊?”


    那女人又嘀嘀咕咕開口道:“鄉親有難,請大仙看病。”


    然後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個癡茫的孩子,開口道:“此乃厲鬼附身,弟子耐心等待,待我上報堂口,再行定奪。”


    說完,這椅子上的男人又是一陣劇烈的打抖,然後便消停下來,癱在那裏,半天也沒個反應。


    我低聲對著老神棍道:“師傅,這是幹啥的?”


    老神棍按著房頂的瓦片道:“這叫跳大神,是北方出馬派的一種驅邪看病的法子,那男的是大神,女的是二神,請來的基本上都是胡黃灰柳白五種仙家。


    說是仙家,其實就是得了道的妖魂。


    這種請神上身的法子很是傷身,但是堂口如果強的話,效果還是很棒的,你仔細看著,能了解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繼續向下看去,不一會,椅子上那男人哆嗦了幾下,再次醒來,隻是這一次,這男子的臉上冒著兇光,一雙眼睛尖利懾人。


    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裏見過這種褐色的氣息。


    對了,就是歐陽芸,那個風騷的女人在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展現了強大的實力,那時的她身上就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褐色氣息。


    而此刻,下麵這個男人身上也擁有同樣的氣息,看起來並不比歐陽芸身上的氣息弱多少。


    老神棍曾說過歐陽芸身上附著一條蛇妖,那麽這個男人的身上,此時應該也是附著的一條蛇妖。


    當然這褐色的氣息隻有我能看得到,老神棍能不能看得到我不知道,至少下麵跪著的那爺倆肯定看不到。


    那位大神顫抖完畢,開口道:“那小鬼,你姓甚名誰報上名來,常爺我手下不斬無名之將。”


    我心裏好笑,這怎麽跟古代叫陣似的,還斬將殺敵。


    我還沒嘀咕完,就見那大神已經憤怒的躍起,端起擺在桌案上的一杯酒,一口悶了下去,接著對著那孩子的腦袋噴了出來。


    這一刻,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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