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他是真的不懂,有人可以教教他嗎?


    第三節 課的上課鈴在此時響起,全班迴過頭。


    時澄月起身,猛地把拍立得放在桌上,一字一頓道:“我走了!”


    林一硯無措地看著她的背影,仿佛經曆了一場生死未卜的大劫。


    能不能把他也帶走?


    ·


    時澄月怒氣衝衝迴班級的時候,祁嘉虞嚇了一跳。


    “你什麽情況?”


    時澄月一肚子火沒地方發,嗚嗚哇哇地跟祁嘉虞控訴了半天,祁嘉虞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祁嘉虞:“這麽過分?”


    時澄月:“對啊!”


    祁嘉虞:“是人嗎他?”


    時澄月:“是狗啦他!”


    祁嘉虞:“分了拉倒!”


    時澄月:“好——不不不!”


    祁嘉虞:“……”


    ·


    臨近高考,自習課居多。老師在講台上坐著,教室裏一片安靜。


    時澄月正低頭認真做著題,後排傳來幾道唏噓。她迴頭,看見黃主任悠哉悠哉地走進來,閑庭信步般走到她腿邊,咬了咬她的褲腳。


    時澄月心思被吸引,她彎下身摸了摸它的腦袋。


    “時澄月,把貓帶出去。”任課老師比了個噓的手勢,輕聲說。


    時澄月說了聲好。抱住貓貓的兩條腿往外走。


    走到一樓拐角處,她一眼看見林一硯蹲在那裏看螞蟻搬家。黃主任在她懷裏喵了一聲,林一硯偏過頭來,噌一下站起了身。


    時澄月當下反應過來,她冷哼一聲:“真行啊,狗和貓果然有共同語言。”


    她放下黃主任,貓咪屁股一扭,一下躥得沒影了。


    林一硯從背後變魔術似的變出一杯奶茶,笑容帶討好:“喝嗎?”


    “不喝。”她說,“怕被人下了套。”


    說完,她轉身立刻要走。


    林一硯立刻抓住她的手,迫使她轉身。


    時澄月眼神點了點自己的手腕,語氣幽幽:“現在開始強迫我了?”


    天哪天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怎麽能算是強迫呢?


    林一硯:“你昨天還說如果我有想說的,可以告訴你。”


    哇哦,狗東西,用她昨天的話來噎她。


    他試探著看她一眼,好像還行?


    於是狗爪子開始大著膽子往前試探。


    “那我現在有想和你說的話,你願意聽嗎?”


    時澄月沒說話。


    林一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但是鄭源愷,就是我表弟,我也是過了很久之後才知道他騙了你的。你不能把鍋都扔到我頭上,我腦袋再硬,能抵你一個排球,但是抵不了這麽多個鍋。”他細語輕聲地和她解釋,“我知道這樣子做是不對的,我承認我沒有立刻告訴你也算是一種變相欺騙,我是個壞蛋,我不是好東西。”


    他一下又一下地捏著她的手指,說完一句話便看她一眼。


    時澄月瞥開眼去:“不要賣慘,我不吃這套。”


    “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我太想和你成為朋友,隻要看見你我就覺得很開心。是我太自私了,故意瞞著你。有些東西沒辦法彌補了,我也沒有辦法迴到我們認識的第一天,如果你還是很生氣的話,我們——”


    心像被貓貓的爪子撓了一下,不疼,卻徒生起癢意。


    時澄月倏忽抬眼:“我沒說要分開!”


    林一硯一愣,繼而彎了彎漂亮眉眼,捏著她手指的手順勢往前進攻,整個包住她的小手。兩人的距離在時澄月迷迷糊糊間微妙地拉近,近到都要重新定義安全距離這四個字。


    他笑著說:“我是說如果你還是很生氣,你可以繼續罵我,一直罵我,罵到不生氣的那一天。”


    好,很好,又中了他的圈套。


    林一硯上輩子是馴獸師吧,天天給人扔圈套!


    時澄月幾乎是要氣笑了,她拍拍腦袋,準備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要囿於美色:“你這人挺會啊。”


    “沒有。”林一硯抿唇,“隻是我真的想不出來我應該做什麽了,我覺得與其我一個人在那裏瞎想,不如你給我個解決措施,我都能照做的。”


    時澄月終於沒忍住,嘴巴彎了彎:“可是我現在也想不出來呢。”


    “那你先存檔,我們以後再讀?”


    還說自己腦袋空空,這不是都想好了嗎。


    時澄月揚著下巴,故作高傲:“勉為其難答應你了。”


    其實她本身也沒有很生氣,畢竟,如果今天沒有看到這張照片的話,她都快要把這件事忘記了。


    “不生氣了嗎?”他語氣小心翼翼。


    “可能吧。”


    林一硯把奶茶遞給她:“那想喝奶茶了嗎?”


    “還要我自己插吸管嗎?”


    林一硯立刻幫她戳上吸管,遞到她嘴邊。


    黃主任又不知道何時踱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了兩人身邊。


    看到它,時澄月的注意力轉移了一瞬:“你怎麽騙它進我們教室的?”


    林一硯得意地想:這很難嗎?黃主任最喜歡的人就是時澄月,他特地去小賣部買了好幾根火腿腸,邊走邊喂它,一路喂到四班門口,中途倒著走路上樓時差點被台階絆倒。


    彼時黃主任也像被他嚇到,看他的目光似嘲笑。


    想是這麽想的,張口又變成了:“可能它也不想讓一對天造地設的有情人分開。”


    時澄月:“……”


    哼,誰跟你天造地設。


    “其實,”時澄月抱著奶茶,咬著吸管,就聽林一硯篤悠悠開口,“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說要來找我上晚自習,但是你沒來。那天你就是在這裏和九班那個男的一起喂貓。”


    毫無章法的一句話。


    時澄月懂了,在點她呢。


    “我那天等了你好久好久,我還去你們班門口找你了,不過沒關係,我已經等了你很久,不差那節晚自習。”他繼續說。


    “後來,你們班那個班長腿瘸了,你也選擇了先送他迴家。可是我也崴過腳,隻要不骨折,根本就不嚴重。如果是一個正常的、健康的、身體素質過硬的男生,一定是可以獨自一個人走迴家的。”


    原來是開始翻舊賬了。


    時澄月佯裝理頭發,唇角揚起一個弧度又很快放下:“你吃醋啊?那時候我跟你可不熟,你沒名沒分吃什麽飛醋。”


    林一硯:“因為我是小心眼,我是嫉妒狂,我有紅眼病。”


    居然全然應下,倒是讓時澄月一時不知如何迴答。


    時澄月:“好吧,那我難得哄哄你,你怎麽樣可以不吃這種陳年老醋?”


    林一硯忙不迭地接話:“你上午來問我的那道題是不是還不會做,我再給你講講那道題好嗎?”


    時澄月覺得她有一瞬間聽不懂美麗的中國話。等林一硯開口的那幾秒裏她甚至在想如果林一硯真的對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很吃醋的話,她可以淺淺地親一下她的男朋友。因為她覺得林一硯這個人香香的,白淨臉頰也軟軟滑滑的,她想滿足一下自己生一個上午悶氣的私欲。


    可他腦子裏居然在想這種東西。


    到底誰家男朋友跟她家的一樣啊?天天追著她寫作業。


    “隨便!”


    林一硯沒聽出她的言下之意,旋即一笑,稍揚起的眉梢處都是恣意。他說出一個“好”字,就往教學樓走,時澄月跟在他身後。


    他背影高大,寬肩挺括,走路的時候後背肩胛骨微微開合,連被風吹到揚起的衣擺都滲出一絲喜悅。


    低頭,水泥地上是夕陽拖拽下的兩人的影子。


    看著他的背影,時澄月忍不住哼哼了一聲。林一硯聽到她在後麵的動靜,轉身,目光相及的那一刻像收到了莫大的牽引。


    他指尖極快蜷了一下,食指小心翼翼勾過她的食指,交纏在一起:“我走太快了嗎?”


    她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像冬日晨間彌漫的霧氣,又勝炎夏裏敞開的冰櫃,涼而清冽,鋪天蓋地迎麵席卷而來,叫人躲藏不得,甘願繳械。


    時澄月唿吸變緩慢,像踩在軟綿綿的沙灘上,連心都要化成一灘柔軟。


    到底誰家男朋友跟她家的一樣啊?


    好得像三次世界上不存在的人,卻又切切實實為她而存在。


    她要愛死他了。


    作者有話說:


    晚八還有一章


    第55章


    二模成績出來的時候, 後麵的高考倒計時日曆表已經翻到了47,像鮮紅明亮的磚塊砸在每個高三學子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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