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壓魂的事,要靠我?


    還沒弄明白伍叔的意思,他已經開始滔滔不絕,“聽你說了昨晚你們遇到那些事情的大概,我覺得張偉的魂就是被壓在昨晚他踩漏的那個老墳裏,你是全陽命,挖墳敢不敢?”


    挖墳,這一句話就弄得我不淡定了。


    這昨天晚上沒玩死自己,伍叔這是想幫著推一把不成?


    踩個窟窿就能找上門把張偉的魂給押走了,再把它墳給扒了,那黑影子不是要住到我家來不走了!


    伍叔並不急著催我迴答,而是就那樣直直的看著我,他的眼神叫我有點心慌,緊張到手心出汗。


    “敢,伍叔,我敢!你說怎麽弄吧,什麽時候挖!”


    就當是為了張偉,舍去這條不知道能不能活過端午的命又怕啥,得叫他好好活著!


    我也是豁出去了。


    聽到我的迴答,伍叔臉上露出笑容,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不會叫你大半夜去挖,青天白日的去,正好叫那老鬼曬曬太陽省的發黴,敢壓我伍搬山外甥小子的魂,真是欠收拾。”


    “三蔓你記住,帶著鐵鍬找到那墳,用樹枝子撐起塊白布擋上,直接開挖,下麵不管有什麽你就找裏麵的活物,有一個帶迴一個,有兩個帶迴來兩個,記得別給弄死嘍,也不能直接用手抓,你火氣旺,要用樹葉子隔著才能碰,不然張偉直接就能吃幹飯了。”


    “抓到之後就把白布撤了,直到墳內出血,老鼠磕頭你再把墳坑子填上,不準說話不準迴頭,誰叫都不能應聲朝迴走,路過村口小橋的時候要喊一聲張偉跟我走!一直進了家門才算沒事,你記住了沒?”


    伍叔說的話每一個字我都記住,但是又不明白意思,心裏想著這老鼠還能磕頭,埋了多少年的老墳裏麵還能冒血,這都哪有可能的事?


    雖然心裏半信半疑,我還是點點頭,“伍叔,我記住了。”


    “那就去吧,我在家守著張偉等你,這是你入陰陽行的第一課,要是錯了一步也就沒有以後了,切記膽大心細,小心謹慎。”


    伍叔就站在大門口,看著我拎著鐵鍁離開。


    門前遠處那堆灰燼還有火星在燃燒,裏麵是燒變形的兩個手電外殼還有沒了木柄的鐵鍬頭,好在家裏的鐵鍬多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用什麽挖墳。


    雖然現在是青天白日,可走在昨天那條進山的小路上,那一幕幕詭異的情景還會出現在眼前,我心裏越走越毛,手裏的鐵鍬也越攥越緊。


    走進墳墓集中的區域,一個個墳包前麵立著的墓碑上,鮮紅的字體清晰異常。


    隻瞄一眼,甚至能叫我腦補出裏麵躺著的人是個什麽樣子。


    我沒敢四處亂看,眼睛就盯著腳下,在沒走出多遠地方總算叫我找到了那個不高的老墳頭,上麵一個大窟窿黑乎乎的朝外冒著涼氣。


    我在心裏念叨著伍叔那些臨行前的叮囑,找了樹枝架在墳頭上,狠了狠心,一鍬下去就掘上來成塊的幹土。


    好在現在清明已經過去,這邊很少會有人上來,要是被人看到我幹這事,不管是不是挖的自家墳頭,八成都能混一頓好打。


    缺德帶冒煙的才會挖人祖墳,雖然我是為了救張偉,但這行為也絕對不光輝。


    手心被鐵鍬把磨得火辣辣的,整個墳頭看著小,但是下麵可是一整副棺材,一米來寬,得有兩米多長,現在這半天才挖出來一個頭。


    好在這墳年頭久了,木質棺材上麵破了個大洞,足有一人寬窄,直接可以看到裏麵的情況。


    要尋找裏麵的活物,我隻能彎下腰趴在那個棺材蓋的洞朝裏麵看,這一股子味道,比臭豆腐成精了還叫人難受,熏得我好懸沒眼前一黑,大頭朝下紮進去。


    即使心中害怕,我依舊強自鎮定的努力尋找,裏麵的光線很暗,就在我眼睛努力適應裏麵的光線,想看看有什麽活物會在棺材裏的時候。


    一個冰涼滑膩膩的東西突然蹦起來,直衝我的麵門,嚇得我一陣手忙腳亂,把已經腐朽的棺材蓋子又摁塌下去一塊,好懸沒撲在那些破破爛爛的碎布頭裏。


    不用懷疑,那些破布裏麵絕對還有腐爛之後剩下的骨頭渣子,這點我敢用我前半輩子的英武形象打賭。


    穩住自己朝裏麵一看,才發現那是一隻癩蛤蟆,個頭還不小,堪比近親牛蛙。


    摸出上山時候在樹上揪下來的樹葉子,用葉子蓋住牛蛙,輕輕抓了起來,那手感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


    隔夜涼透的狗便便?還是消化不好有點拉稀的那種……


    強忍著味覺和手上惡心感覺的雙重刺激,我又朝著棺材裏麵部分看了一遍,確定沒再有活物了才準備直起身子。


    “你幹嘛呢?”


    突然不知哪裏有人問了我一聲,就好像是村裏人相互見到互相打招唿一般隨意。


    我反射性的剛想說話,但是突然想起伍叔叮囑我,絕對不可以說話的事情,把已經張開的嘴緊緊閉上,隻當聽不到。


    我特麽幹嘛呢,我挖墳呢!


    正常人看到我現在這樣,根本不會這樣招唿我!


    看來大白天的我依舊被什麽東西盯上了!


    我也是拚了,不管周圍會有什麽,直接按照伍叔交代的,一把拽開樹杈上架著的白布,拽掉樹枝丟在一邊。


    整個墳頭都暴露在陽光下,這時候我還不能走,後麵還有事情需要完成!


    剛才突然開口叫我的聲音消失,此時是從腳下的墳坑裏傳出好像疼痛的嘶吼聲,漸漸又轉變成呻吟,很難過的那種感覺,沒來由叫我鼻頭發酸想要哭,也想跟著開口呻吟出聲。


    手裏的癩蛤蟆變得很沉,還在朝葉片外滑落。


    雖然伍叔沒說,這墳裏的活物到底要幹啥用,但我總覺得這是關鍵點,絕對不能叫他跑了。


    我繼續裝聾作啞,不搭理墳坑傳來的聲音,四處尋找大些的樹葉,想先把癩蛤蟆裹嚴實嘍,直接塞懷裏。


    可這青黃不接的時節,樹上的葉子還大多是小芽,根本沒有合適的。


    我被逼急了,越想捏住越捏不住。


    那種使勁怕死了,輕點馬上就要掙脫的感覺讓我想發瘋,心口擂鼓的狂跳聲咚咚的,生怕自己壞事。


    看到邊上一顆鬆樹,也顧不上紮手,三兩下拽下幾根枝子,把癩蛤蟆和原先那片葉子裹吧裹吧,好歹算是給糊嚴實了,我直接塞懷裏,還不放心的拍了拍。


    那刺人的鬆針好懸沒把自己送走了……真紮得慌啊!


    再迴到墳邊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墳真的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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