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屯在我們離開之前,還是應有的寧靜,可是在我們迴來的時候,整個村子已經鬧成一團。


    我的心裏有了一絲的慌亂,在喧鬧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自成一景,站在角落裏的牛犇旺。


    他低著腦袋,並沒有朝前麵擠,而村裏來往的那些人有的路過他身邊,會不經意的瞪上他一眼,譴責的意味明顯。


    “牛大哥,出什麽事了?”我出聲喊了他一聲,牛犇旺慌忙朝我們的方向看來,同時村裏的不少人也好奇,我們這三個上去有些狼狽,還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村裏的外村人。


    沒等牛犇旺迴答,那些人裏就走出一名年過花甲的老人,這位應該輩分很高,是村裏說得上話之人。


    農村就是這樣,說話最管用的是村長,但是同時存在,可能更受人尊敬的,一個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一個就是有大本事,像伍叔那樣的存在。


    這位老人走出來,看了我們一眼,轉頭看向牛犇旺,“小旺子,之前大夥和你說的事你還沒辦吧?怎麽你是覺得牛比人還重要是不是?你看看這又出事了吧!”


    “七爺爺,這……這在他自己家裏出事,也算到我家牛身上,這……這不合適吧!”


    我們還不知道怎麽迴事,隻能聽著他們自說自話,一臉懵。


    那位老人身後站著的幾個人可不同意牛犇旺的理論,有點強詞奪理的說道,“出事還管在哪出的,最主要這就是邪乎事,屋裏的樣子你瞅見沒,咱們村上曆來安定,就你家牛鬧妖,現在又出了人命,不是你家牛鬧得能是誰鬧得,你還不想承認!”


    “沒有,你們別胡說,我家牛好著呢,我不殺,絕對不殺!”


    牛犇旺也是掘上來了,粗著脖子瞪著眼,馬上就有衝上去跟人幹架的模樣。


    還好這時候牛犇旺的爹到了,一把拽住了憤怒的牛犇旺,“幹啥呢,你這兔崽子想幹啥,跟你七爺爺你要幹嘛,趕緊給我迴家去。”


    當看到我們三個的樣子,牛老頭也是一愣,“師傅,您這是怎麽了,幾位咋都受傷了?”


    這次牛老爺子更有叫牛犇旺迴家的理由了,“你啥也別說了,趕緊帶著三位師傅迴家收拾下傷口,這咋還受傷了!”


    牛犇旺這才發現我們的狀態不對,也沒再鬧,帶著我們就朝自家的方向走,我感覺到背後傳來很多雙眼睛注視的感覺,剛才站在那邊,隱約還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很濃!


    絕對不是我身上的,我後腦勺上估計已經結痂了。


    迴到牛犇旺家,他的家人也都起來了,他媳婦在養牛的那屋看著老牛,應該是知道這牛就跟牛犇旺的命一樣。


    牛家老母親一臉焦急的在屋裏轉圈,看到牛犇旺和我們迴來,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想來老爺子出去也是這位老太太安排的。


    “娘,咱家的藥箱拿出來,師傅們受傷了!”


    “哎呀,這咋還傷到了,你們快進屋,我去拿來,這是咋話說的。”


    我這個看著有點嚇人,血都幹巴在了衣裳和頭發上,現在除了包還有點疼,已經沒有大礙,郎弘毅則是虛弱,他這個可不是病了,隻有張偉是好人一個,就是有點連嚇帶累的發蔫。


    牛老太太拿著藥箱進來,簡單的給我包紮清理了一下,看著張偉他們有點擔心,“你們這……應該咋弄,哪不舒服啊?”


    我率先開口解釋,“大娘您別忙了,我們都沒啥事,他們倆就是累的,歇歇就好,麻煩您給弄點薑糖水,在水庫邊受了點濕氣。”


    “對對對,我這就去弄,這潮氣什麽的進了身子,老了要遭罪,你們等我會。”


    老太太趕緊就走了出去,屋裏隻留下牛犇旺和我們三個。


    我看向沒什麽精神的郎弘毅,問道,“你咋樣,那個有沒有備用的?”


    郎弘毅叫我別著急,說等天亮叫張偉迴去一趟拿來就好,有準備的。


    這樣我也就放下心,轉頭看向了一邊的牛犇旺,“牛大哥,我們在水壩上遇到了情況,那邊確實不幹淨,但你的牛並沒有什麽問題,我有些情況問問你,你如實告訴我們。”


    牛犇旺很鄭重的點點頭,十分配合,可能知道現在能幫他保下那老牛的隻有我們幾個。


    我簡單把水壩上的遭遇和牛犇旺說了一遍,聽得他是滿臉緊張,雙手都在顫抖。


    特別是在聽到那個從水庫朝著岸邊而來,扭動身體的女鬼之時,臉上出現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懷念。


    我沒有細究原因,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更想先知道村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牛大哥,村裏出了什麽事?我剛才在那聞到了血腥氣?”


    牛犇旺朝著門外看了一眼,確定媳婦和娘都沒有進來,低聲說道,“很嚇人,是我們村的牛屠戶死了。”


    經過他的描述,我才知道,牛屠戶是村裏專門殺豬羊,宰牛的人,就在不久之前,附近的人聽到牛屠戶家裏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大喊著他錯了,以後不敢了,繞過他之類的話。


    起身過去查看的時候,就看到牛屠戶家的大門敞開著,屋裏地上炕上都是血,牛屠戶已經四肢關節扭曲折斷,自己摔在插在門上的尖刀上,死的絕絕的。


    “看著可嚇人了,現在屍體還在門板上掛著,就跟……就跟他平時宰殺的那些牲畜一樣,地上一攤血。”


    我聽完皺著眉,這屠戶算是殺孽比較重的人,特別是那把殺豬刀,幾乎都可以和鬼器相提並論,能弄死這樣的人,那動手的要真是個冤魂,我都不敢想象已經到了什麽樣的級別。


    惡鬼?厲鬼?還是鬼羅刹?


    “他家就沒有別人?當時發生的時候沒人看見?村裏有沒有通知官麵上的人?”


    我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牛犇旺倒是都知道,一一迴答道,“他有個兒子,沒養大就淹死在水庫裏了,因為這是,牛屠戶的媳婦差點沒叫他打死,之後也不跟他過了,現在就他自己,沒有人看見,村長和村裏人已經上報了,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官麵上的人才能到。”


    兒子淹死在水庫,老子更是在我們察覺那女鬼進村之後,這樣蹊蹺的慘死,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我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牛大哥,那咱們水庫死沒死過女人,水壩上那屋子又死沒死過水站的工作人員,男的四十多歲?”


    牛犇旺坐在炕上,陷入了一片沉默中,我一臉不解,這問題很難迴答麽?


    “這事我知道,我和你們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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