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叔上來之後並沒有和別人一樣打量四周的環境,而是很反常的彎下腰朝洞口下麵望過去。


    我在一邊問了一聲,“閆叔,怎麽了,下麵還有什麽?”


    連屍體都已經轉移上來,我想不出下麵還有什麽閆叔會關心的東西,閆叔這個樣子有點奇怪,叫郎弘毅和廖隊他們都走了迴來。


    閆叔若有所思的看著腳下的地下河河道,還有下麵洞口被擠到邊緣的棺材與下方還在不斷上升的水麵,若有所思。


    “我總覺得不對,咱們應該把棺材吊上來,避免到時候水蔓延上來,咱們再次無處可逃。”


    這邊的幾個人都在思考這個可能性的概率,一邊那位再次精神上來的陳教授,杵著登山杖走過來,“這個行不通,咱們有這麽多傷員,再帶上那些棺槨,就為了以防萬一,要怎麽走啊,更走不出去這裏了!”


    那幾個累得要死學生也開始有小意見,都不同意帶上那些棺槨。


    也不知道剛剛是誰,扒著棺材那麽緊,生怕掉下去呢!


    我知道閆叔是個思慮周詳的人,不會冒然增加我們的負重,平白說出這樣的建議,沒理會那些人,小聲的詢問道,“閆叔,是不是在防備什麽?您怎麽想的?”


    “這是河道,雖然暫時沒有地下河水了,但是我記得,很多地下河水都是間歇性的,咱們不能排除這些,另外一點就是下麵的水究竟能上升到什麽位置咱們不知道,一個是傷員怕水,另一個就是咱們都怕水裏的東西。”


    “可是棺槨的重量不輕,咱們這麽多人,需要的棺槨帶上的話,很可能寸步難行。”這一點也是現實,那些人隻是反應過度,倒是並沒有無病呻吟。


    “不用搬動,隻要把棺槨拉上來,按在這個洞口上方,到時候不管是河道的地下河水過來,還是下麵的水上升,咱們都不至於太難看,河水朝哪邊流,咱們早晚都能和棺槨相遇在一起。”


    這一點我怎麽沒有想到,當下馬上決定,把下麵的棺槨撈上來,要是再有遲疑,下麵的棺槨進水,就會有一部分沉到水底,到時候就是想吊上來也不可能。


    現在體力還在線上的隻有我和郎弘毅,還有廖隊,閆叔的年紀在那裏擺著,和他年歲差不多的陳教授,早就已經成了累贅一枚。


    我在上麵放繩子,廖隊和郎弘毅再次順著繩子踩到下麵的棺槨中。


    這一下去,剛踩上一腳,棺槨受力,裏麵就開始進水,速度一點都不慢,嚇得郎弘毅和廖隊兩人都隻能用繩子支撐大部分體重,快速的開始綁住棺槨,招唿我開始朝上拉。


    原本並沒有指望別人,苗苗已經第一時間過來給我幫忙,那邊幾名沒有受傷的學生這次表現還算不錯,都主動上來,跟著我們幫手,在棺材豎起來,朝上麵河道移動的時候,跟著一起拖拽。


    就是這樣,我們在最後關頭,也隻來得及弄上來四口棺槨,剩下的已經承受不住撞擊,或者是相互的擠壓,進水沉了下去,根本看不到影子了。


    郎弘毅和廖隊上來之後,大夥幫著一起把四口棺槨擺在下麵的石洞上麵,已經準備開始朝前探索,尋找出路的方向。


    帶隊的依舊是我,而我很堅決的選擇了玄龜的頭部方向,也就是青龍所在的那一邊,之前玄龜的頭部我們找到兩條可以通到上方的道路,現在我相信,依舊還可以找到另一條。


    傷員和屍體確實是一大難題,開始的時候,連苗苗都覺得應該叫陳教授自己背著那名為了救他丟了性命的學生,可惜他自己走路還要人扶著,最後隻能作罷,原本閆叔想要背的,但是我注意到閆叔的精神也並不是很好,剛想自告奮勇一次。


    郎弘毅直接三兩步過去,單手就把那名學生的屍體扛在了肩膀上,大步朝前,示意我們都跟上,別再耽誤。


    手臂受傷的人倒是能自己步行,小趙和高昆都有學生主動上前攙扶,最嚴重的兩個人就是高翔和另一個前胸受傷的學生,廖隊背起了高翔,但是前胸受傷的根本不能背著。


    剩下的人隻有纏著陳教授的那個戴眼鏡的男孩和另一個學生,他們倆隻能離開陳教授,叫他自己慢慢前行,到後麵抬起了傷員。


    現在這個時候,不是誰再端著身份,講究享受或者自私的時候,團隊裏麵隻要有一個帶節奏的聲音出現,逃生幾乎就成了妄想。


    前行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好歹也算是開始行進了。


    地下河道裏麵的環境並不很理想,寬敞的地方就像是一條常見的小溪那樣,邊上有河岸,中間才是河道。


    窄的地方,連我這樣的身材,都要艱難的爬行過去才成。


    我看著走在前麵的郎弘毅,還有他肩膀上的屍體,知道他現在的體力消耗不小,死人扛起來可分量不輕,說來也奇怪,原本一百三四十斤的人,在死後抬起來的時候,那感覺絕對像是一百八九十斤的分量。


    加上行進,郎弘毅都已經有了輕微的喘,“你要是撐不住,換我來。”


    我知道大多數人還是對屍體存在著抵觸的心理,即便曾經是朝夕相伴的同窗,在天人相隔之後,依舊是不敢靠近的,從身後的人刻意低著的頭,或者是眼神迴避的樣子就能看出來。


    我倒是沒所謂,鬼新娘都背過,現在背個男屍,應該隻是比較沉之外,沒有別的區別了。


    而且這位至少不會像那位姐姐一樣,冷不丁睜開眼睛看著我吧!


    “別對男人說不行,你好好帶路。”


    郎弘毅的話叫我差點噴笑,這家夥總是冷著臉說些很好笑的話,特別是在環境不是很適合的情況下說出來,那效果絕對能算是冷麵笑匠。


    這條河道是隱隱朝上而行的感覺,中間按照地勢有不少的轉彎,不乏兜圈繞遠的地方,但是也沒有辦法,眼下我們能走的也隻有這唯一的一條通道,能看出的也隻是一個大概的方向。


    我努力在朝前尋找可以走的路,另一方麵還要努力記清我們的方向,在這下麵失去方向,基本也就等於丟了性命。


    包裏麵的補給雖然還有,但是絕對頂不住我們這些人漫無目的的亂走下去,進來的時候有時不時出現在各種墓室在,也許大夥被分散了注意力,並不會覺得多少疲倦。


    但是現在周圍都是黑暗和各種嶙峋怪石,加上道路很不好走,所有人都在這時候露出了疲憊的表情。


    苗苗是個心細的姑娘,最先發現,征詢我的意見,“三蔓,咱們找個幹爽些的地方,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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