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條蛇真的不比生孩子簡單,但是產程很快,畢竟個體大小上有區別。


    這條蛇除了會亂動折騰水芹之外,被生出來落地也不安生,水芹大叫了一聲,我就見到了之前被我放進去的蛇屍出現在視野內。


    他再一次有了肉身,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降臨到世上,有點懵逼,這會倒是沒有太掙紮,隻是不安的扭動著身體,我幾乎沒給他清醒的時間,已經用桃木釘釘進了七寸位置。


    死穴被紮穿,他才後知後覺的開始奮力掙紮,甩動著蛇頭準備做最後玉石俱焚的反擊,張開口露出尖利的毒牙,咬不到我,至少也要咬在水芹的身上,帶走一個,以解心頭之恨。


    我早已防備著它這手,桃木錘子出手,把它的三角形腦袋砸在了土炕上,雙重打擊下,它直接再次死去。


    這樣的情況我真不敢叫水芹看到,畢竟生出來條活蛇,不是誰都能麵對的現實,我們救人就是要救心,別人保住了最後落下什麽心理陰影,影響正常生活就得不償失了!


    何況老太太那邊已經氣若遊絲了,這條蛇也是救老太太的良藥……


    再耽擱下去,水芹是救迴來了,老太太怕是遭不住,就真的要撒手人寰。


    「張偉,快給我拿個盆進來,不怕火燒的那種!」


    張偉就在屋門附近,幫郎弘毅打下手,我這邊的具體情況被水芹腿上撐起的被子擋住,他們根本看不到。


    我抓過了邊上準備好的百福簾子,裹住了手裏已經死翹翹的蛇屍,連同之前附身進去的那股怨念都沒叫他逃盾。


    蔡家的事情就是他們這些怨念集結的怨氣造成的,想要完全治愈,還要這些吸走老人精血的東西當做藥引子才行。


    張偉二話不說就跑出去,在廚房拿了一個和麵用的陶瓷盆子進來,「三蔓,這個行麽?」


    隻要不怕火燒,就都能用,我連著布簾子,帶蛇屍一起放進盆裏,伸手抓起地上我之前燒黃紙的紙灰就丟了進去,桌子上的白米,那把檀香留下的香灰都攪合進去。


    「煤油……找能助燃的東西,快!」


    我已經感覺到,我手中那條蛇屍又開始有了掙紮的動靜,千足之蟲死而不僵,沒想到這怨蛇也會這麽強,又死了一次,依舊不罷休。


    我丟進盆裏幾張空白黃符紙,想要引火,可是沒有助燃的東西,想一口氣燒掉所有並不簡單。


    百福簾子一旦率先燃燒,沒能引燃蛇屍,再想抓住那半條殘破的怨念就不容易了。


    張偉急得團團轉,想起我們以前用過炒菜油燒耗子的事,著急的問道,「三蔓,菜籽油成不,別的一時半會沒地方找!」


    「別急,我這有,就是不多!」


    郎弘毅拿出一隻銅製的滑輪打火機,這種打火機的燃料就是柴油,雖然不多,但是已經夠用了,好在蛇屍的體型有限。


    「快,都倒進去,點火。」


    我的手還按著盆裏的東西,不叫他掙脫出來,放進去的香灰、紙灰都被蛇屍撲騰的洋洋灑灑,空氣裏,我身上頭上都是……


    郎弘毅動作很快,一小股的柴油直接撒在盆裏的百福簾子上,我也顧不上等他點火,直接把炕邊燃燒著的蠟燭,朝起丟進盆子裏,快速躲開自己的手。


    火光一瞬間燃起,柴油遇到明火,躥起的火焰很高,火勢也很猛,熱量帶來的威力一下子就傳達到我們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


    被子下麵的蛇屍還在掙紮,但他抵擋不住太過迅猛的火焰,盆子被撞擊的咣咣聲很快平靜下去。


    張偉一臉警惕的還出去拿了個盛滿水的水瓢進來,怕火勢不受控製,再把人家房子點燃嘍。


    「別,這裏麵的灰還有用,那蛇


    屍不簡單,老太太能不能活就指望這個了。」


    我趕緊攔住張偉,生怕他一激動,這瓢水就澆下去,到時候真是哭都沒有眼淚。


    炕上的老太太如同死了過去,身上,炕上,褥子上,哪哪都是之前折騰飛濺的血液。


    我把背包丟給張偉,「裏麵有香茅,去廚房加點紅糖煮成水端進來,另外叫蔡永旺去衛生所買點橡皮膏和紗布,紗布要多準備幾卷。」


    水芹這會的情況比老太太強,之前雖然受了不小的折磨,但是隨著我接生出蛇屍出生,她已經不會再感覺到那麽難受,唯一受影響的就是因為被怨念入體,身上感到寒冷,全身裹著被子正在打哆嗦。


    怨氣和陰氣差不多,都算是負麵能量的殘留,會給人帶來黴運,也會叫人感覺到寒冷。


    這會屋裏溫度絕對不低,正在劈劈啪啪燃燒的火盆散發出不小的熱度,外麵天氣也是快三十幾度高溫,感覺到冷的八成隻有炕上這兩位。


    「小……小先生……我婆婆……她咋樣了?」


    水芹冷得說話都斷斷續續,隻能勉強靠著牆壁支撐身體歪倒著坐起,還是在第一時間關心著婆婆的情況。


    老太太現在身上的傷痕嚴重,我看到炕上那些剝下來的鱗片,突發奇想,這些也是怨念實化的產物,又曾經和老太太血肉相連,依靠老人身上的血液為養分長到現在的。


    要是加到火堆裏是不是也能有奇效?


    想到就做,我抓起炕笤帚,就開始把那些鱗片收集起來,郎弘毅看到就上來幫忙,用枕巾兜著我掃下來的鱗片,問我,「這些怎麽弄。」


    「丟火盆裏一塊燒了!」


    這些鱗片丟進去,火勢又猛了起來,剛才蛇屍已經燒的差不多了,而這鱗片丟進去後,散發出比燒蛇屍更刺鼻的味道,就跟誰家血腸壞了,丟進了灶坑裏。


    腥味、臭味混合,別提多難聞了!


    從外麵進來的張偉被熏了一鼻子,險些把手裏剛煮好的香茅紅糖水給撒個幹淨。


    「小心點,先給水芹喂進去,能喝多少喝多少!」


    滾燙的香茅糖水送到水芹嘴邊,不知道是香茅的味道吸引她,還是這水的熱度如同雪中送炭……


    水芹掙紮著,也不怕燙,就要朝嘴裏喝,嚇得張偉趕緊撤手,「別別別,你別著急,這一碗下去,你肚腸子都能燙個半熟。」


    張偉的擔心並不多餘,隻不過水芹現在的情況不同,她身體裏都是殘留的怨氣,說句容易懂得,就是再不喝點熱乎的,她肚腸子沒熟之前,就已經被凍傷了。


    「沒事,給她喝,水芹你自己感覺著,覺得難受了就停下,涼涼點再繼續喝,這香茅是驅邪散寒的,多喝點沒關係。」


    她的情況算是穩定了,但是蔡永旺拿著叫他買來的東西進屋,一眼看到她娘現在的樣子,不淡定了。


    「娘……娘你可不能就這麽走了啊……兒子還沒盡孝呢啊……」


    農村漢子哭成了個淚人,鼻涕泡直接吹得老高,看得出是真傷心了。


    「別嚎了,你娘還沒死呢!去找個搗蒜的家夥事來!麻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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