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該感謝哈姆特還是憎恨他?托他的福,凝傑終於感受到了久違的痛覺,沒一次雪猿筋製成的皮鞭抽打在皮膚上時,皮膚就像自動裂開一般的抽搐,毛細血管完全被破壞的皮下組織,讓血水順著毛孔就噴了出來。|帶滿倒刺的鞭子,往迴這麽一拉,就像猛獸咬住你的皮膚一扯,一般,立刻被抽打的部位變成了一道口子。


    哈姆特就像不知疲倦的孩子,不斷揮舞著鞭子,在凝傑瘦弱的身體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本就浸泡過鹽水的鞭子,創造出來的傷口還具備持續性的刺痛,鹽水染進傷口裏如同萬千毒蟲才啃食你的神經一般。凝傑強咬這牙齒,也在這種鞭撻中昏迷了過去。


    “他們給我的增敏劑是過期的嗎?一點效果都沒有,這貨居然一聲都不叫的。”直到抽打到哈姆特這冷血動物,熱得全身煩躁了,終於才停了下來。


    “並非過期,他確實感受到了疼痛。不過他的精神力很強大,可以硬抗而已。我都說這到了這種級別的鬥神機甲師,玩這種酷刑效果都不好的。”半世在一旁歎息道。


    “你就知道說風涼話,也不給我出出主意,玩得這麽不爽,扣你工資的。”哈姆特鬱悶的將鞭子丟到了一旁,拿起了那撞滿鹽水的水桶一下潑到了凝傑的身上,接近零度的鹽水的刺激,讓凝傑一陣哆嗦的醒了過來。


    “拜托,你從來沒有給我發過工資……”半世丟掉了手中的蘋果,走到了凝傑的麵前,水珠正順著他的劉海滴落,凝傑因為冷和痛身體無法控製的微微顫抖著。


    “很抱歉,雖然我們無冤無仇,但陣營不同所以也屬於敵對關係。說來也怪你,誰不好得罪,偏偏去得罪小心眼的哈姆特。難道你不知道他是那種被踩了一腳,就能毀滅別人星球的超級小氣鬼嗎?”高大的半世輕笑著。


    “喂,你說話注意點!喂!”哈姆特又生氣道。


    “你們最好不要讓我活著離開這裏,否則我一定會把你們給拆了。”凝傑連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血水混合著鹽水不斷滴落在他腳下的地麵上。


    “其實這種玩法,我也不知道你的軀體能不能撐到活著離開。至於讓你痛苦的方式很多,增敏劑算是效果最差的一種了。我一直不覺得疼痛是能讓鬥神機甲師屈服的東西,否則也就當不了永遠生存在戰鬥第一線的守護者了。


    不過你的弱點就像你的優勢一樣強大,當初給你佩戴情緒封印機,也就是為了幫你鎖定這種弱點。|痛苦,隻要這麽一捏,你就能感受到了。”半世摸向了凝傑耳垂上的紅色耳釘,兩根手指微微用力,這已經陪伴了凝傑一千多年的東西,碎裂出了清晰的紋理。


    一瞬間,凝傑的瞳孔放大到如同死去一般,全身的肌肉緊繃到近乎筋脈斷裂開來,他耳邊那一直清唱的歌曲不見了,腦海中不斷閃現著發黃的畫麵相互疊加,這種感覺就像大腦崩潰前的記憶倒帶。


    直到畫麵定格……凝傑仿佛迴到了那個跪立在血泊中的時刻,眼前躺在他懷中的,是那個他一直無法忘記,又無法想起來的女孩。凝傑終於看清楚了那張麵容。


    她叫天使,有著一張白皙的臉龐,眼睛很大,而且非常有神,一頭火紅的發紮成了幹練的馬尾。這是一個平時很嚴厲很兇的女生,看著她叉腰怒罵的模樣,變成了凝傑最容易想起的姿態。


    “對不起……不能當你的新娘了……”天使從沒有這般溫柔對凝傑說過話,大概因為身體的失血太多,所以沒有力氣了吧?


    “不要離開我,我們馬上就能迴家了!”凝傑緊緊抱住了漸漸冷去的天使。


    “忘了我……快樂的……活下去吧……”天使在凝傑的懷裏閉上了眼睛,這是最後的訣別,也是刀,刺進了凝傑心窩一般的劇痛。


    凝傑在那抽搐後,全身無力的垂落在了半空,整個房間的氣溫似乎都在這一刻上升了,從他低垂的額頭上,滴落下來了更多的**,而透過那濕透了的劉海間隙,哈姆特和半世看到的是一雙如原始野獸般的瞳孔,無法控製的有淚水從裏麵滴落下來。


    “你們……都要死……”凝傑的聲音沒有抑揚頓挫,甚至沒有了情感。


    “你交代的任務我完成了,現在他算是徹底的痛苦到瘋狂了。”半世說著走到了哈姆特的身邊。


    “人類真是無聊的生物,懦弱的家夥,隻有不揍他,爹娘老子親人都可以出賣。站在頂點的家夥,不管是撥皮抽筋,還是剜肉去骨,都不哼一聲,不過是一點點迴憶就痛苦到不行?真是難以理解。”哈姆特看著凝傑那雙猙獰的瞳孔,虛榮心滿足後剩下的卻是疑惑。


    “你又開始思考這種深層次的問題了,這可不像平時的你,走吧,讓我們的鬥神先生好好沉浸在迴憶中享受一下吧!”半世近乎是推著哈姆特離開了這昏暗的房間,空留下了凝傑一個人懸掛在半空抽搐著。


    增敏劑的藥效迅速的散去了,身體上的疼痛感也隨之消失不見了,可悲的是,凝傑本來是用身體上的疼痛去掩蓋腦袋中不斷閃現的片段。但是如今,連這樣的逃避也辦不到了。


    半世的小手,力道之準確簡直就是一天精密的科學儀器,僅僅隻是捏壞了記憶封印機約5025的原件,導致功率下降,解封開了部分的記憶,但又無法變成連貫的全部。結果是那麽一些畫麵勾得心中抽搐得痛,卻又無法知曉一切,然後你會忍不住的去努力挖掘丟失的那一部分,結果就是記憶封印機會對大腦造成更刺激的痛苦。


    而其中最痛苦的那一部分,則是在一扇麵向耀眼光源星球的過道窗口前,天使正站立在那裏,全身被金色的陽光所籠罩,聖潔的就像神話故事中的女神,凝傑則是剛剛大戰歸來,連身上的戰鬥服都沒有脫,臉上的汗水就像烈日下的民工一般。


    “幹嘛?又想罵我了?不就是沒有帶你就自己出去打架了嗎?我一個人還不是搞定了。我說以後後背就不用交給你了,我自己一個人也能全部搞定。你就乖乖的呆在戰艦裏,等著我帶你迴話吧!”凝傑頗為得意地炫耀著。


    可天使什麽也沒有說,突然衝上前來,換成平日裏的經驗,耳朵別扭成180度,大耳光都是少不了的,偶爾還會屁股上挨上兩腳。


    但那一天,天使,就像特別虛弱一樣的撲倒在了凝傑的懷裏,將他抱得是那麽緊,那麽緊。


    “為什麽你總是這樣的嘴硬,明明是在擔心我,卻要說得這麽讓人討厭。我知道你在擔心我,老實點說出來你會死嗎?可或許就是這麽別扭的你,才讓我……”


    凝傑想不起後麵的那三個字,凝傑知道那是非常重要的三個字,也是自己痛苦和快樂一切的起點。


    讓凝傑在這種記憶的洪流中反複的折磨,凝傑終於忍不住的放聲咆哮起來。


    這一聲就像貫穿過了整個星空之殤總部,靠坐在床腳思考的安妮也在這時渾身一震,隻見在她牢房的頭頂之上的通風口,掉落下來了一片不過手指大小的碎片,一根繩子係著的龍貓,緩緩放鬆垂落了下來。那畫麵,請自動腦補《碟中諜1》中最經典的阿湯哥下垂畫麵和配樂。


    “安妮小姐,小生來救你了。”龍貓微笑道。


    “你跑來這裏幹什麽?快點藏起來,找機會離開這裏!”安妮緊張的一把將龍貓還有他身後的繩子都給扯了下來,趕快轉身背對著透明牢門。


    “小生不走,小生聽說……他們要殺了安妮小姐你們。小生是不會看著安妮小姐被人傷害的。誰幹動你,小生必將以命相搏。”龍貓認真道。


    “傻老鼠,你就忘記了你的星球了嗎?”安妮被龍貓那表情弄得有些傷感,似乎在她的迴憶裏,自己一直都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女人,想必就算死也不會有人太過悲傷吧?


    “這個確實很讓小生糾結,無奈小生隻有一命,隻能為一邊拋頭顱灑熱血。但小生已經想明白了,受人滴水必須死而後已,正是這般的精神培養了我族堅韌不屈的精神。


    所以小生決定為了安妮小姐而戰!”龍貓捏著小爪子宣布道。


    “想不到我安妮這輩子也有公的願意為我而死,要是你再大一點,全身毛再少一點,著臨死前,我也就一定把珍藏了20幾年的貞操送你了。“安妮無奈苦笑道。


    “貞操是什麽?”龍貓詫異道。


    “一種很名貴的寶貝,時間越久越貴,但超過30歲還沒送出去就會被人笑話了。”安妮的解釋,龍貓也聽不懂,小爪子抓著毛絨絨的後腦勺。


    “其實安妮小姐也不用太過失望,這事情有轉機的。就在小生穿行在星空之殤的通風管道時,發現了這個。”龍貓想起來的,從後背背包中取出了一隻已經被捏昏了的黑珍珠蜘蛛,“這種蟲子已經遍布了星空之殤的整個通風係統,數量非常驚人。


    而且小生看見有一些蟲子鑽進了守備士兵的澡堂裏,他們直接咬中了那些士兵的脖子,可詭異的是,明明被咬了,那些士兵卻並沒有去打,看上去他們的兩眼無神,就讓這種蟲子依附在脖子上,似乎被控製的行屍走肉一般。


    如果這種蟲子大爆發的話,星空之殤一定一片混亂,到時候,小生就可以趁亂救你們走了。”


    “我似乎有點弄明白是怎麽迴事了?蟲星……想抹去星空之殤?!”安妮接過了那蟲子,大腦中斷裂的線索都連成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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