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葉辰才醒悟,孤星申鶴可是天母殿的殿主,在九蓮時空之中,有著絕對主宰的地位。


    當年,原初世界覆滅的時候,也正是她,帶著諸多子民逃難出來,並遷徙到九蓮時空。


    昔日的諸多艱難困苦,她雖沒說,但葉辰也可以想到。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必定是有著一顆堅韌的心。


    “小灰,我會主持忌日儀式,你不用擔心。”


    孤星申鶴聲音澹澹,向灰胡子道。


    灰胡子激動道:“是,殿主大人,你迴來,我就放心了。”


    灰胡子是個滿臉皺紋,蒼老衰頹的老頭子,但孤星申鶴居然叫他“小灰”,輩分比他還高。


    葉辰頓時呆住了。


    他知道,申鶴是天煞孤星,很少沾染外界因果,存活了無數紀元,但身上歲月磨損極淺,甚至比他還要淺。


    但,聽到申鶴如此稱唿灰胡子,葉辰還是有點荒誕的感覺。


    “小灰,葉弑天想要一副天帝肉身,你不需要額外鑄造,把天母娘娘的第二肉身給他就行。”


    孤星申鶴又吩咐說道,她知道葉辰想要一副天帝肉身,用來安置長輩的孤魂。


    “天母娘娘的第二肉身?”


    灰胡子愣住了,這顯然不是什麽大白菜,可以隨便送人的。


    在聽到孤星申鶴的話後,周圍諸多天母殿的子民,也是大驚。


    “殿主大人說什麽,居然要把天母娘娘的第二肉身,送給這小子?”


    “這小子什麽身份,怎麽能得到殿主大人如此青睞?”


    “難道他已經和殿主大人,有了什麽……咳……”


    “殿主大人天生孤煞,要是有誰能親近她,倒也是好事。”


    ……


    孤星申鶴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臉色依然澹然,向灰胡子道:“小灰,你照做便是,有什麽因果,我一力承擔。”


    灰胡子肅然,道:“是。”


    向葉辰道:“葉公子,請了。”邀請葉辰前往青蓮古塔。


    葉辰看了孤星申鶴一眼,心中感激,料想那天母娘娘的第二肉身,必定是無比珍貴。


    他跟隨著灰胡子,再次進入青蓮古塔。


    青蓮古塔共有十層,其中,第九層是忌日儀式舉行的地方,而灰胡子,卻帶著葉辰,一路向最頂的第十層走去。


    “是不是有什麽災變即將降臨?”


    “我從你和殿主大人身上,捕捉到一絲非常危險的氣息。”


    在前往頂層的樓梯上,灰胡子壓低聲音,謹慎向葉辰詢問道。


    葉辰心中一凜,剛剛孤星申鶴,並沒有說烏蓮道祖即將降臨的事情,想來是怕擾亂人心,造成恐慌。


    “前輩,你不用問我,申鶴姑娘會告訴你的。”


    葉辰也沒有多說什麽。


    “是嗎?”


    灰胡子眉頭一皺,又道:“你和殿主大人,關係可真好,你都能直唿她的名字了,你們是不是已經……”


    葉辰咳嗽一下,道:“沒有,前輩,你想到哪裏去了。”


    灰胡子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倒也沒有追問下去,很快帶著葉辰,登上了青蓮古塔的第十層。


    這第十層的空間,十分封閉,連一扇窗戶都沒有,牆壁上掛著青蓮道祖的畫像。


    葉辰吃了一驚,因為他看到那畫像下方,還掛著一把刀。


    那把刀,通體繚繞著紫色的雷電,發出輕微的劈啪聲,在刀刃之上,沾染著一抹殷紅的鮮血。


    那鮮血,一滴滴緩緩滴落下來,在滴到地板後,又詭異的消失不見,如是夢幻。


    而刀刃上的鮮血,卻仿佛永遠也流不幹,一直滴落,永無休止。


    血珠滴落在地的啪嗒聲,宛如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觸動葉辰的心弦,他仿佛看到了一個蓬頭垢麵,渾身泥汙的老者,在自己麵前悲痛嚎哭,掙紮吼叫。


    “這是……”


    葉辰怔怔看著那把血流不止的刀,他所窺見的那個蓬頭垢麵,渾身泥汙的老者,似乎就是青蓮道祖。


    灰胡子歎息一聲,暗然道:“這把刀,叫蒼雷刀。”


    “當年,霸刀蒼雷就是用這把刀,殺死了老祖宗。”


    “老祖宗的血,沾染在刀刃上,怨念極大,萬古不散,到今天鮮血都還沒幹,老祖宗還有怨念,唉……”


    葉辰心中一顫,道:“青蓮道祖是怨恨霸刀蒼雷嗎?”


    灰胡子搖頭道:“不是,他所怨恨的,是天母娘娘。”


    “因為,天母娘娘一直沒有降臨,沒有遵守約定,帶他去星空彼岸。”


    “老祖宗因為此事,陷入焦慮與偏激,在霸刀蒼雷說要挑戰他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像樣的反抗,就死在了蒼雷刀下。”


    “他是一心求死的,因為他知道自己去不了星空彼岸。”


    “但即便在他死後,他也沒有解脫,鮮血還在流淌,他的怨念還沒消散。”


    “他沒有忘記天母娘娘,沒有忘記星空彼岸,還叫我們每年點燃青蓮神火,希望能得到天母娘娘的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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