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注意到他毫不遮掩的眼神,真的想直接把煙頭摁他臉上去。


    “魏知南,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你希望我再無恥一點?”他將兩條長腿大咧咧地打開,一條隨意掛在台階上,另一條趁機貼著林躍的腿跟。


    林躍身上穿的是睡衣,他身上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布料傳過來,逼得她不得不往旁邊挪了點。


    魏知南被她的小動作逗樂。


    “行了,我跟你坦白!”他還做了個投降的動作,“我跟胡圖圖之間並不是外界所傳的那種關係,我們不會結婚。”


    林躍愣了下。


    他繼續說:“之前傳出訂婚的消息是為了穩住海德的局勢,當時胡任海剛走,海德內部局勢不穩,胡氏一些分支對海德和胡任海留下的遺產也虎視眈眈,胡任海走前也料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所以為了他的寶貝女兒,他希望我能夠幫他穩一穩局麵,最快捷也是最合適的辦法,就是我跟胡圖圖結婚。”


    這個答案聽上去十分合理,婚姻確實是拉近確立兩者關係最快捷的方式,所以古有邦交和親,現有商業聯姻。


    魏知南在這樁“維穩婚姻”中應該也得到了很多好處,胡任海死後他拿到了一部分海德的股份,現在又是海德的ceo,不虧。


    “所以你又一次用婚姻牟取利益?”


    “這話說得…”魏知南笑了聲,“當時那種情況,老爺子臨終托孤,我不答應的話他都不會瞑目!更何況啟程和海德有深度合作,如果我不上去,自然會有其他人上去,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不能確保新上任的還會繼續跟啟程。”


    這話倒也對,當時胡任海已到彌留之際,自知時日不多,萬般懇求魏知南能夠接下這個擔子,無論是出於利益考慮,還是顧念老爺子的舊情,魏知南都沒辦法推脫。


    隻是用婚姻來當工具,聽上去確實有點難聽。


    林躍臉色未緩,甚至哼了聲:“那你們什麽時候辦?”


    “辦什麽?”


    “婚禮啊!”


    “你是真的…”魏知南默歎,“…不怎麽聰明!”


    “我……”


    “如果我真的要跟胡圖圖結婚會等到現在?”他們要結婚的事都傳了這麽多年,卻從來都隻聞風聲不見雨,“胡圖圖有心上人。”


    “???”


    “她在國外讀書的時候認識的,是個白人,兩人感情一直很穩定,隻是前幾年對方突然跑去跟人結了婚,胡圖圖一怒之下就迴了國,但她心上人結婚之後過得並不好,遭受家暴,胡圖圖那脾氣你也清楚,知道後就雇人把心上人的對象揍了一頓,揍得有點猛,被拘留了,我前幾天飛過去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確切說,應該是撈人。”


    林躍見過胡圖圖,印象中她似乎真的做得出雇兇揍人的事,隻是……


    “男的也會遭受家庭暴力?她心上人的體型是不是……很瘦弱?”


    魏知南忍不住笑了聲,“她心上人跟她同性。”


    “什麽?”林躍一時有些懵,她消化了一下,“你是說胡圖圖喜歡的是…女人?”


    “這在國外很常見!”


    “我知道,可…”林躍知道這種事在國外很常見,她也不是迂腐之人,可身邊沒見過活的啊,“那她肚子裏的孩子…”


    “d孕!”


    “借誰的種?”她盯著魏知南。


    魏知南一時沒開口,林躍目光蕭蕭,泛著冷光,“你別說借的是你的種!”


    “你腦子裏成天都裝的什麽,我的種是想借就能借的?”魏知南都要被她氣昏了,貼到她耳朵邊,故意用啞澀的聲音說:“我的小蝌蚪就給你種過,質量上乘,品相俱佳,不然球球能有這麽聰明漂亮!”


    他簡直把“厚顏無恥”幾個字發揮到了極致,林躍耳根子發燙,一下把人推開,“我在跟你聊正經事!”


    “我說的也是正經事!”


    兒子和女人,簡直正經到不能正經了。


    他軟硬不吃,林躍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但好歹從胡圖圖和他那堆破事中緩了一點出來。


    她又抽了一口煙,撥了撥被風吹散的頭發。


    “魏知南,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你。”


    “就因為我瞞了胡圖圖的事?”


    林躍搖頭,這事其實她能理解,畢竟國內大眾和輿論還無法接受,除非胡圖圖自己主動站出來承認,不然魏知南也不能在眾人麵前直接揭穿。


    “很多時候吧,不止這一件事,不過我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她又何嚐不是隱瞞了魏知南很多事呢,包括球球的存在,甚至包括她跟魏家的真實關係。


    林躍吐了一口白霧,“我以前一直覺得我們應該可以磨合,互相坦誠一點,問題不會很大,可經過了這麽多事,我覺得你跟我都做不到。”


    “所以呢?”魏知南的臉色陰下來,“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我們並不合適?”


    “合不合適其實你也清楚,但因為球球的存在,既然你已經知道他跟你的關係了,我也不能再去否認,何況球球一天天大了,我沒辦法永遠對他撒謊。”


    “所以你的意思?”


    林躍又抽了一口煙,“你盡你當父親的責任,我盡我當母親的義務,我們誰也別爭,也別為了孩子勉強自己或者勉強對方,就這麽順其自然,可以嗎?”


    魏知南定了下神,看著眼前的林躍,“這就是你想要跟我聊的內容?”


    “嗯。”


    魏知南不知該氣還是該安慰,她這算開竅了?居然也學會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了。


    “你的潛台詞無非是讓我別跟你爭球球的撫養權,可以,這好辦,你跟我去把證扯了就行!”


    林躍簡直無語,覺得自己在這裝模做樣講了半天都當她放屁。


    “不是,事情不是這麽辦的,你不能因為球球就跟我結婚。”


    “所以你是不願意?”


    “我……”林躍一時不知怎麽迴答,這時候跟他說不願意,他肯定臉上掛不住,氣氛好不容易推到這了,再硬剛忤逆他,這場談判又要不歡而散,可要說願意吧,林躍心裏難免委屈。


    “行了!”魏知南突然打斷,從她猶豫再三的表情中似乎已經知道答案。


    既然跟他結婚這麽勉強,他又何必強求。


    “不領證也可以,但你必須帶球球跟我住在一起。”


    “……”


    這是要求同居的意思,林躍有些絕望,其實同居也沒比領證好到哪裏去,但看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錯,林躍暫時不想惹怒他。


    同居就同居吧,總比關在這深山老林強。


    林躍答應了,夜風吹過,談判還算順利。


    魏知南脫了身上的大衣披到林躍肩上,“明天上午我讓老陳過來接你和球球迴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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