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姨的家屬就一個年邁的媽媽,和一個二十四歲剛畢業的女兒,以及她的丈夫,婆婆和公公。


    劉阿姨是在醫院上班的時候出的事,家屬接到警察局的電話,跟著警察去認屍體。


    屍體是被碾碎的,拚不出完整的人形,而且令人作嘔。


    她的母親一看到。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出了這樣的事情,家屬自然是沒辦法接受,公公婆婆沒什麽文化,一條命沒了,也沒主心骨,不知道該怎麽辦,幾人送完老人過來住院,就開始哭天搶地,要醫院賠人,好好的人來醫院上班,結果晚上就成了一具屍體。


    要醫院陪人,賠錢。


    劉阿姨一家三口平時並不和老人家住在一起。


    這時候劉阿姨出事。和她同住的女兒和父親自然是被叫去了警察局問話做筆錄。


    這邊隻有劉阿姨的公公婆婆守著。


    警察在安撫著,詢問著家屬最近有沒有接觸過劉阿姨,有沒有通過電話。


    劉阿姨的公公婆婆並不肯怎麽配合。


    警察說:“如果你們想找到真正的殺人兇手,那就請你們配合調查。這種事情,光是找醫院是沒用的,更何況,她還牽扯到另外一起故意殺人案!我們懷疑,她是另一起殺人案的幫兇!“


    劉阿姨的公公婆婆聞言,又感覺到了害怕,但害怕之餘,又覺得是在嚇他們,便開始大鬧起來:“你在胡說什麽?我兒媳婦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她平時說話都溫溫柔柔的,遇到兇一點的人屁都不敢放一個,哪裏敢參與殺人?你們這是造謠!“


    鬧完就哭,鬧得整個急救室外麵半點安寧都沒有。


    傅蘊庭趕過去的時候。醫院那邊亂成一團。


    而劉阿姨的媽媽暈倒進了急診室,現在還沒出來。


    醫院的人臉色也不好,道:“病人家屬請安靜點,不要在醫院大吵大鬧。“


    警察也在外麵守著。


    傅蘊庭去問了幾句,從那邊迴來後,讓祁輝在這邊看著寧也,跟著其中一個警察去了案發現場,案發現場已經被圍蔽起來,還有刑偵科的人在這邊找線索。


    這裏卻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有法醫過來驗屍體,劉阿姨的屍體已經被運走。


    傅蘊庭看完現場,又跟著去了警察局。


    他去警察局的時候,徐岩那邊還在做筆錄,他站在一旁看完整個過程。


    他一過來,劉阿姨的女兒和丈夫便對他有幾分害怕起來。


    傅蘊庭在旁邊聽著,間或提幾個問題。


    問題都提得挺刁鑽的,而且他的聲音其實不大,而且語調也很平靜,但劉阿姨的女兒和丈夫,卻在接觸到他那雙平靜卻又深諳到有些駭人的眼睛時。下意識不敢撒謊。


    那是一種無形的,卻猶如實質的壓力。


    徐岩在一旁看著,不僅劉阿姨的女兒和丈夫,連他。也能感覺到那種平靜卻又可怕的壓力。


    因為考慮到對方對自己的害怕,傅蘊庭也就問了幾個問題,便沒問了,大多都是在聽。


    可他在那邊坐著,哪怕他不說話,也給整個辦公室施加了一層無形的壓力。


    等快接近尾聲的時候,傅蘊庭先出去,站在走廊裏,抽了一支煙。


    徐岩那邊又問了幾個問題,讓人把劉阿姨的女兒和丈夫送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那兒抽煙的傅蘊庭。


    徐岩過去。把他這邊掌握的線索交代了一遍,道:


    “但是這些線索都沒多大用處,現在還要等法醫那邊的鑒定報告,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


    傅蘊庭沉默著沒說話。


    到了這個時候。徐岩也扛不住了,眼睛裏全是紅紅的血絲,但他第一次和傅蘊庭共事,便被傅蘊庭徹徹底底的折服,讓他對傅蘊庭帶著一種莫名的崇敬,徐岩便下意識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和他分析著這個案子的進展。


    傅蘊庭也沒法讓他去查最近有沒有從南城過來的人,因為南城隻是紅桃g的窩點,但是他們這次端掉紅桃g,波及的範圍卻不僅僅隻是南城,還有別的城市。


    而且,江初蔓在潯城,之前也得罪過人,很多事情,並沒有那麽容易給出具體答案。


    所以傅蘊庭對張曠說的,具體的情況現在並不清楚,也並不隻是不能透露這一個原因。


    兩人聊完,傅蘊庭也沒久留,徐岩親自送他出了門。


    傅蘊庭開車迴了江初蔓的病房。


    病房裏,寧也已經在醫院那邊睡著了。


    祁輝和張曠還在門外。


    除了祁輝和張曠,還有警察。


    張曠問:“怎麽樣?“


    傅蘊庭說:“還要等法醫那邊的鑒定報告。看看能不能找出新的線索,劉阿姨的女兒和丈夫那邊並沒有審出什麽東西來。“


    張曠其實心裏清楚,這次對付江初蔓的,十有八九是被南城的事情波及的。


    但是就算被南城的事情波及。也並沒有那麽容易查。


    傅蘊庭也沒多說,朝著祁輝問:“寧也呢?“


    祁輝說:“小也一直在等你,後來肚子疼,我讓她去床上了。“


    傅蘊庭“嗯“了一聲,張曠說:“你走後,初蔓的情緒不是很穩定,我在裏麵陪了她一會兒。“


    傅蘊庭沉默片刻,說:“張曠。如果你喜歡,可以去追,不用顧及我,我和她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張曠愣了一下。卻以為傅蘊庭是在警告他,或者是因為他的行為已經觸犯他的底線,所以故意生氣這樣說。


    畢竟,兩人到底有多深愛。這十年來,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哪怕是在這次去南城的時候,他也是聽說,兩人剛去的時候。是一起執行的任務,傅蘊庭又為江初蔓擋了子彈。


    張曠沒說話了。


    張曠不說話,傅蘊庭更不會繼續說什麽,他推開病房的門。去到了病房裏麵。


    病房裏,江初蔓已經睡著了。


    病房裏開著空調,江初蔓的手放在被子外麵。


    傅蘊庭過去,給她把被子蓋好。讓她的手放到被子裏麵去,這才轉身,去到寧也那兒。


    他也沒叫醒寧也,把被子掀開,彎下腰,將寧也抱了起來。


    寧也迷迷糊糊的,往他懷裏鑽。


    傅蘊庭像抱小孩一樣抱著她,祁輝說:“一直等你,估計是等不到,太困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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