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巢穴深處的魔族忽聞狂風驟起,旋即一道滔天魔氣席卷而來。隻見冥漠身影自遠處天際疾掠而至,落在巢穴大門前。


    隻見他這會的模樣令魔驚駭,胸腹之間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黑紅的魔血猶如溪流般蜿蜒滴落。


    而他的左臂則已然極為扭曲,皮膚上浮現焦黑裂痕,如同被炙熱之力撕裂過般。額間的魔紋雖然微微閃爍,但卻夾雜著些許紊亂的氣息。


    即便如此,他的雙眸依然透出淩厲的寒光,渾身魔氣翻湧如怒海狂濤。


    隻見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魔族,嘴角冷冷勾起一抹笑意,沉聲道:“此次老夫雖受些傷,但那咒魔的威脅已然盡數化解,爾等不必憂慮。”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好似這些傷勢隻是小事而已。


    不過緊接著他厲聲吩咐道:“倒是老夫傷勢亟需恢複,以防那浮天老鬼有什麽異動。目下我立刻閉關調息。你等小心蟄伏,謹守門戶,一切事務,爾等皆都待我出關之後再行定奪!”


    魔族眾人聞言,紛紛俯身行禮,恭聲應諾,誰也不敢質疑他的決斷。冥漠則負手而立,冷冷一哼,便踏步入巢穴深處,背影在黑暗中漸漸隱去。


    但實際上,眾魔都不知道的是,這冥漠不過其實是安淩兒喬裝而成。她偽造的傷勢不僅猙獰異常,更透著魔族獨有的殘酷與霸道,營造出冥漠力挽狂瀾的假象。


    而她如今故意的閉關之舉,則也是遵循千雲生的吩咐,為的就是擾亂坤藏與戮炎的行動,將冥水一事攪得更加混亂,使得他們在迷茫中耗盡時間與心力。


    至於真正的冥漠此時正隨阿古懸立高空之上,這裏魔氣森然,陰風如刀,肆意地在耳邊唿嘯。


    他們腳下是一片遼闊的平原,地表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調,如同曾被鮮血浸染。偶爾還能看見殘存的巨大骨骸,嵌在大地中,隱隱透出一種死寂的肅殺之意。


    遠處的群山如同嶙峋的鬼爪,直插天際,山頂常年籠罩著濃厚的黑霧,偶爾有紫色電芒在雲層間竄動,宛若是某種巨大的邪物正在其中蟄伏,等待獵物靠近。


    在他們的側麵,則是一條蜿蜒的大河緩緩流過,河水漆黑如墨,其上漂浮著斑駁的枯木和腐朽的屍骨。


    河麵不時冒出刺鼻的白色水汽,蒸騰間化作淡淡的骷髏虛影,漂浮著向天空散去。


    仔細看去,河流的兩岸隱約能見到一座座殘破的石碑,碑麵滿是扭曲的魔文,似乎在訴說著曾經的榮光與血腥。


    高空之上,天穹如浸透墨汁的屍布,不見半點星月光華。隻有一道長久懸掛的裂隙,好似天幕被某種力量撕裂,內部隱現紅色的光輝,宛若魔焰在燃燒。


    那裂隙中不時傳來低沉的嘯聲,似哭似笑,讓人心神悸動。


    冥漠的目光掃過這片死寂而詭異的景象,心中微微一沉。他壓下心頭的不安,皺眉問道:“大哥,這浮天難不成真的會從這條路來?”


    阿古則微微一笑,抬手一指遠處隱約而來的黑點,語氣篤定地道:“那不是浮天,又是何人?”


    冥漠順著方向望去,隻見那黑點以驚人的速度朝這邊疾飛而來。前一瞬還似天邊模糊一抹,下一瞬便已清晰顯現,好似破空而至。


    不過待得他看清來者模樣之際,卻驚得疾退兩步,一道魔光護在胸前,厲聲道:“咒魔,你到底打的什麽鬼主意?”


    原來這會來的哪裏是浮天魔君,實際來的竟赫然是畫魔!


    隻見這會的畫魔身姿曼妙,衣袂隨風輕揚,宛如幽蓮在夜色中搖曳生輝,又似執掌黑暗的君主,行於萬物匍匐之間。


    她冷玉般的麵龐精致如畫,卻蒙著青黑霧靄,仿佛被魔焰蝕刻的瓷器,宛若被無盡的魔焰洗禮過,散發出一種無法直視的詭異美感。


    她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如深淵般幽暗,卻透出攝人心魄的妖異紅芒,目光所及,令人不敢與之對視,好似一眼便能將人靈魂碾碎。


    更不要說她的唇若點朱,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慵懶,卻更添淩厲與威嚴,似乎世間一切皆在她掌控之中。


    隻見她這會步伐從容,姿態雍容,周身魔氣如潮水般湧動,每一步都如同踏在萬物的心頭,令整個空間為之戰栗。


    而她身後的披風則宛若惡鬼的雙翼,無風自動,隨她的步伐徐徐展開,將四周的魔氣撕扯得愈發狂亂,好似在為她的出現肅清一切雜亂的存在。


    隻見得畫魔並不如何,周身便縈繞著淡淡的黑芒。那光芒雖不起眼,卻宛若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讓魔不敢生出半分抗衡的念頭。


    而隨著她由遠及近的站定之時,天地好似為之一窒,遠處隱隱傳來的魔嘯聲似也瞬間止息,如同整個世界都在臣服於她的威壓之下一般。


    這一刻,畫魔如九幽魔界的君主,高高在上,俯瞰芸芸眾生,神色淡漠,卻又威儀無雙。


    而這時的阿古則嘎嘎一笑,語調突然一轉地道:‘冥漠,何必如此驚慌?”


    “如今有大能力之人招攬四方豪傑,老夫不過是在大人麵前替你美言幾句,邀你入夥罷了。’


    冥漠冷哼一聲,眼神中透著警惕和不信任。他其實在阿古說話之前,就已在尋隙逃走。


    但就在他正待轉身時,卻驚覺四周早已被魔氣鑄成鐵桶!那些魔氣如無形巨鏈,將整個空間封鎖得密不透風,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咒魔!你居心叵測!’冥漠咬牙怒喝道,但他的話音未落,就見得前方的畫魔已然緩緩抬手地道:


    “冥漠,見到祖魔,你竟敢不拜?難道是想粉身碎骨嗎?”


    畫魔的聲音清冷而凜冽,帶著無可抗拒的威壓,如同隻要她願意,下一刻便能讓冥漠灰飛煙滅。


    冥漠咬緊牙關,目光在畫魔與阿古之間來迴掃動,卻終於無力掙紮。他知道,麵對這樣的局麵,他已沒有選擇。魔族向來以強為尊,稍有不慎,便是身隕魔消。


    最終,他顫抖著跪伏下去,低下高傲的頭顱,磕頭說道:“畫魔娘娘在上,冥漠誠心歸服!”


    畫魔冷冷一笑,纖手輕揚,一道黑光倏然射入冥漠的眉心。他悶哼一聲,頓時感覺靈魂深處一陣劇痛,隨後便覺一股莫名的力量將自己牢牢鎖住。


    “種下奴印,你便是本座麾下之人。”畫魔聲音如冰錐般刺入人心地道:“為本座效死,方可得一線生機。若敢稍有不敬,本座自有手段能讓你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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