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超生?還無門?難道真讓我烏鴉嘴說中了?


    哎喲我的媽耶,各路神仙求你們念在我是受鬼哭聲蠱惑,大神大量就當沒聽見好嗎!


    我小心瞧了一眼韓九塵的臉色,乞求他千萬不要皺眉。


    偏偏天不遂人願,我看到韓九塵神色嚴肅,眉頭深鎖,當日在鬼鎮,也不過如此。


    難道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我此刻隻想一巴掌扇死自己!幹什麽提什麽超生不超生的!


    看吧!現如今真的出問題了,連韓九塵都苦臉了……


    我可,我可還沒活夠呢啊!


    “啊啊啊啊——難道咱倆今天要在這死同穴了麽……我不想啊……”我心裏亂糟糟的,心聲就這麽不小心脫口而出了。


    “想什麽呢!”韓九塵抬手就給了我一個爆栗子,“我說門裏麵的這些東西。”


    我嗷嗚一聲,還沒來得及羞憤地捂臉,就聽他接著輕聲問:“不想死同穴在這,那你想跟我在哪兒同穴?還是想換個人?”


    這混蛋!我發誓我聽到他的聲音明顯在憋笑!憋、笑!


    現在有心思調戲我了,先前那張死人臉你做給誰看啊!


    我氣唿唿的,瞪向韓九塵,見他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怒道:“你敢笑出聲我就咬死你!說到做到!”


    韓九塵低笑著搖頭,捏了一把我氣鼓鼓的臉,說:“得了,把你的腦洞和怒氣收起來。”


    我哼了一聲,拍開他的手,扭頭不理他。


    雖然我此刻非常好奇也特別在意他先前那句超生無門是什麽意思,但是眼下這情況,我貼上去追問就顯得太倒貼了!


    我沒問,韓九塵當然也不會主動跟我解釋。


    有些時候,他這人就跟青蛙一樣,戳一下跳一下。


    韓九塵不知道我心裏的小揪揪,邁開步子踱到門口,蹲下來徒手挖起地上先前大門關閉時,壓在門板下的那一排泥土。


    當他的手觸及泥土,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立刻縮迴手。


    “你怎麽了?”我擔心地問。


    韓九塵招唿我過去,“把土挖開,土裏有東西,我不能碰。”


    我這才反應過來,韓九塵他再牛逼,終究也是一隻鬼。


    這土裏恐怕是摻了克鬼的東西。


    我蹲下來,挖開原本平整的泥土,一陣惡臭瞬間在這並不寬敞且封閉的空間裏彌漫開來。


    和這個臭味比起來,什麽腐屍什麽沼氣池什麽盛夏天的垃圾堆都顯得特別渺小。


    我聞著這個味兒,頓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瞬間兩腮鼓滿,仿佛有一些東西由下往上衝湧。


    我原本想強壓下這嘔吐感,無奈實在太臭,我一個沒忍住,跑到一邊扶著牆哇啦哇啦吐起來。


    晚飯吃的東西這會兒也差不多消化完了,我也沒吐出什麽來。


    可是就是有口水和膽汁逆流出來,苦得我嘴裏難受得不行,鼻涕眼淚滿臉都是。


    我感覺我的胃在反複收縮又張開,總有一口氣噎在喉嚨,上不來下不去,漲得我滿臉通紅,腦門都疼了。


    就在我覺得唿吸不暢的時候,後背上有人幫我輕輕拍打,順著氣。


    “好些了嗎?”是韓九塵的聲音。


    我點頭,又嘔了幾迴,才朝他擺手,示意不用拍了。


    我順了順氣,把嘴裏餘下的髒物吐出去,又吸了吸鼻子,喘著氣問:“你帶紙沒?”


    韓九塵今天果然是藍胖子上身,從包裏摸出來一小包紙巾遞給我,我抽了好幾張把自己收拾幹淨,嘴裏的苦味卻始終散不去。


    我又扯了一小截搓成小小的圓柱體,堵住鼻子,韓九塵卻從我鼻孔裏把紙抽掉,同時塞了一樣東西進我的嘴裏。


    由於動作過快,我連那東西長什麽樣都沒看清。


    神奇的是,含住這東西之後,我的嗅覺逐漸失靈了。


    半分鍾後,我聞不到臭味了,嘴裏的苦味也淡去了許多。


    “你給我吃的什麽呀?”我好奇地問。


    “吃?你別又吞了。”韓九塵顯然被我嚇了一跳。


    我想起靈魄的前車之鑒,忙不迭點頭。


    韓九塵說這是一種動物骨磨成的骨球,有異香,能暫時關閉嗅覺,他讓我在嗅覺恢複後,吐掉骨球。


    說完他示意我蹲迴門前,繼續研究那些泥土。


    “這究竟是什麽呀,怎麽臭成這樣?”


    既然聞不到味道了,我也就不怕靠近。


    韓九塵沒迴答我,讓我撚起一些泥土攤到手心裏,遞到他鼻下。


    我照做,他湊近了細細聞著。


    我看著他的舉動,又有些反胃。


    同時又滿心滿眼都是對韓九塵敬佩,麵對這樣惡心的東西,他居然還能麵不改色去聞!


    真·勇士!


    “這些土裏,混夾了玳瑁精血。”韓九塵說。


    玳瑁我知道,我在網上看過一些驅鬼之類的帖子,說玳瑁的精血是鎮鬼的極品。


    “所以……這些鬼不能出來是因為這玳瑁精血,並不是你的符文?”我問。


    韓九塵點頭,“我的符文還離這門有一段距離,而且符文的力量,遠不及這東西。”


    他說他起初的確是打算以符文設置一道屏障,抵擋從門內衝出的鬼魂,再趁機把他們清理幹淨。


    沒想到門開之後,這裏居然另有玄機,竟然將這裏麵的鬼群困死,無法逃脫,超生無門。


    我迴想起先前他那個難看的神色,鬱悶地問:“既然困得是這些鬼,那你剛才露出那麽冷峻的表情是要鬧哪樣啊?”


    韓九塵說,那是因為他發現布下這個局的人,很不簡單,我們此行恐怕不會太順利。


    我聽了他的話,心裏咯噔一下,布局的人,那不就是唐軒亦嗎!


    “可是……你不是說我們有可能在這裏遇到鬼君的真身嗎?如果這道屏障這麽牛,他是怎麽進出的?”


    “所以我說的是混夾,這裏麵除了玳瑁精血,還有其他的東西。”韓九塵說,“總之,這兩種東西一正一邪,本該是相互抵觸,卻被人以術法揉捏到了一起,鬼君身上一定有那樣東西為他護持,否則不可能自由出入。”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做?你能進去嗎?”


    韓九塵沒迴答我,他緊緊盯著那道屏障。


    好一會兒了,才像是做出重大決定似的說:“能進去。”


    我指了指門裏那群孜孜不倦想要撞出來的鬼們,“是不是先解決掉這些拚命撞牆的蠢貨?”


    韓九塵嗯了一聲。


    他拿出來之前在院子裏清洗的那枚血玉,吩咐:“一隻也別留下。”


    “吼……”迴應他的是一聲低吼。


    “去吧。”


    說完,韓九塵將血玉攤在手心,霎時,一道紅光從血玉裏射出,隨著轟隆一聲堪比驚雷的巨響,空氣中居然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火焰漩渦。


    “吼……”


    又是一聲低吼,然後我看見一隻巨大的,通體血紅的東西,殺氣騰騰的從那漩渦裏麵走了出來。


    這東西頭齶尖形,顏麵部長,鼻端突出,耳尖且直立……這、這活脫脫就是一匹狼啊!


    “臥槽!”我被這匹狼的體型驚到了。


    雖然就韓九塵對它的態度來看,它肯定不可能攻擊我們,可是懼怕大型且具有致命攻擊力的動物,是人的本能吧!


    我也不例外,於是我把自己縮到韓九塵的身後,靠在他的肩頭,視線越過肩膀朝那隻狼看去。


    “它……它是什麽東西呀?”我小小聲地問韓九塵。


    “炎狼緋帝。”


    “啊?!”我驚叫出聲,“就、就是你說的那個……四兇之一?”


    韓九塵點頭。


    我心說那四兇獸把鬼君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其中之一居然讓韓九塵捏在手心裏。


    先前在路上還說什麽沒本事布下什麽四兇陣,這人其實是在謙虛吧?


    我再度仔細觀察著這匹狼,發現它的確和那四兇衝霄陣裏的其中一隻很像,隻是當時那四兇都渾身金光熠熠的,影響了我的視覺。


    此時,緋帝就突然仰頭嗥叫,這聲音像是一個起跑信號槍,叫聲一落,它便如利箭一般躥進了門內。


    那些原本還在“撞牆”的鬼們,見到有東西進入,一股腦的朝著它撲上去,一層又一層,疊羅漢一般將它壓在最下麵,周圍也被堵得水泄不通。


    我原本以為,畫麵會像電影裏演的那樣,一陣紅光從內部迸出,將這些圍住緋帝的鬼們盡數彈開。


    然而現實卻和想象背道而馳,鬼們沒有被彈開,反而像是被吸進緋帝的體內一樣。


    隨著鬼數越來越少,那些原本興奮的鬼叫也逐漸變成包含驚恐的淒厲慘叫。


    最外層的發現不對勁,想要撤離卻已經晚了。


    一道紅光卻從裏麵飛出繞著最外層的鬼飛行一圈,如同一根繩子捆綁禮盒一樣,將這些鬼緊緊拴在一起。


    沒一會兒,鬼們全部消失無蹤,緋帝朝著裏麵衝去,身形穿過第二道門,消失無蹤。


    我此時才看清,這是一間空曠的石室。


    還有一些黑黢黢看似溶洞內鍾乳石的東西,從室頂吊下來。


    韓九塵示意我拿起兩盞心燈,離他遠一些。


    我不明所以,還是照做了。我退後了兩三米。


    韓九塵雙手撚著劍指,口念咒語,緊接著雙手並用點了自己身上好幾處穴位。


    霎時間,整個空間溫度驟降,韓九塵體內源源不斷冒出來陰冷的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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